穿成反派白月光——飞雨千汀
时间:2019-06-11 08:48:18

  “胡闹?”姬清顽劣的笑笑,一副半正经半无赖的语气说道:“孤身为西凉太子,为皇室开枝散叶亦属国之正事,勤劳宵旰,寒暑不辍,父皇知道都会嘉奖,怎算得胡闹?!”
  苏安:“……”
  就在她不知以何话应对之际,忽觉那只手又不老实起来。
  “太子……”苏安温柔劝阻,发现无济于事,最后被气急直呼:“姬清!”
  而姬清勤于‘正事’,无暇他顾,只忙碌中纠正了句:“叫相公。”
  苏安挣扎了几下,自是拗不过的,只嘤嘤埋怨:“讨厌。”
  “你是孤的太子妃,若有朝一日孤背弃于你,你再说这话。”
  混乱间,苏安抓住一个重点突然认真起来,不满的拦住姬清的动作:“有朝一日是哪日?”
  姬清舔了舔因邪火升腾而快速干涸的嘴唇,方意识到自己意乱情迷之下说错了话。忙纠正道:“有朝一日就是永远都不会有的那日。西凉与你们大周不同,莫说商贾百姓,就算是皇室贵胄也不可娶二房纳小妾。偶有在外拈花惹草或是养外室的,不必自家娘子翻脸,同僚和邻里就先会瞧不起他,令他无颜抬头!”
  苏安这下彻底怔住了。
  默了良久才将信将疑的问了句:“还有这种地方?”自古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天理么?越是有钱有权的便越是妻妾成群,美眷满院,且男人们从来以自家后院儿的兴旺来添颜面。
  “有。”姬清顿了顿身下的动作,粗重的喘息着应了声,却是语气和表情皆无比恳挚,这让苏安相信了他所言非虚。
  苏安这才想起,认识姬清后的确总听他讲父皇母后和美的故事,却从未听他提过他父皇有何妃子,更未听他提起过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
  相信这点后,便有两行清泪顺着苏安的眼尾滑落到枕上,濡湿一小片刺着鸳鸯的绣枕。
  这眼泪是幸福的,是感恩的,是如天上掉金子般令人喜出望外的。
  嫁给姬清,苏安已深知自己是高攀高攀再高攀!答应做他太子妃的那刻,她便也做好了在他继位后,她将每晚孤凄的呆在寝宫,等待公公来通报今晚皇上翻了哪宫的绿头牌的准备。
  对于一个帝王,这一切是理所应当。
  可苏安不曾想,幸福竟可以如此不吝啬的砸中她。西凉,这片她从未踏足过的土地,竟如此美好。以至于还不曾看到,她就深深爱上。
  “傻姑娘。”姬清宠溺的笑笑,腾出一只手来为苏安拭了拭脸上的泪。旋即收了怜香惜玉的心思,动作猛烈起来,再不给苏安半分多愁善感的机会。
  用过午饭后,姬清带着苏安去御书房向大周的皇帝辞别。
  周幽帝为他们备了厚礼:数十种大周有而西凉无的农作物种子,以及移培相关方面的人才和书籍,还有周人最引以为豪的丝绸、绢纱,及能去西凉教授相关技艺的织工,绣娘。
  满载着周人珍贵的友谊,西凉的队伍正式启程了。
  虽然比原定一早就上路的计划晚了半日,姬清却一点儿也不在意。
  马车内,苏安的手一直被姬清攥在掌心里,捂得她都有些出了汗。
  苏安有些不安的问道:“原定的行程便是有些赶的,如今又晚了半日启程,估计出城没多会儿天色就暗了。”
  “那就找驿馆休息,待明日天亮再上路。”
  “可使臣送来的信上,不是说你父皇已筹备好大婚,就等着我们如时抵达。万一误了钦天监新择定的吉时怎么办?”
  姬清满不在意的笑笑,攥着苏安的手往她心口处蹭了蹭,吓的苏安往后躲!
  “你又做什么?!”
  “吉时不在钦天监的口中,而在你我的心里。”姬清明媚的笑着,正午的金阳透过半开的窗帘射进车内,在姬清的眉梢和发髻上染了一层圣洁的金色。
  看着眼前超群拔俗刚健英武的男子,不知怎的一股浓烈爱意在心头冲撞了下,苏安面带羞赧的垂下了头去。
  而姬清的手却托在苏安的下巴上,让她不得不又重新抬起了脸。
  “再不看,可就要错过今年和你爹娘兄妹的最后一面了。”姬清提醒道。
  苏安怔了下,恍然醒悟过来,忙转头拨开帘子往外看。果然马车已行至忠诚伯府,她的娘家门前。
  父母、小娘、还有弟弟妹妹们,此刻就并排着站在伯府大门口,目送着长长的西凉迎亲队伍。
 
 
第176章 
  “父亲, 母亲, 小娘……”马车里的苏安撩开帘子望着外面, 已是眼眶泛酸, 盈满两汪清泉。
  “安儿!”柳姨娘哆嗦着唤着声, 双脚本能的往前迎去。
  “住口。”苏道北低喝一声, 小声提点道:“这是安定公主。”
  西凉的太子妃他们可以不行礼,可安定公主的封号是皇上钦赐的,他们若逾礼, 便是对皇家的不敬。
  柳姨娘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口无遮拦,立马又哆嗦着闭了嘴,涌到嘴边儿的后话咽了回去,成了一记哽咽。往前挪了半步的脚也立马收回,老实的站回苏道北和秦氏的后面。
  秦氏别过头看了柳姨娘一眼, 知她有许多不放心的地方想要嘱咐给苏安, 便代她向行速缓慢将错过去的马车里喊道:“公主!一路多多保重,远在西凉无亲人在身边切记顾好自己的身体,照顾好太子,记得常写信回来。”
  听着母亲的谆谆教导,苏安哽咽着咽了咽,憋出一个“好”字来。
  姬清一直握着她的左手, 这会儿也将头凑到窗前,向着秦氏承诺道:“岳母放心,孤将成为安定公主的亲人,会在西凉代你们守护好她, 不让她受半点儿委曲!”
  苏道北与秦氏齐齐向姬清颔首。身为大周子民,面对盟国的太子于情于礼应适度尽到礼数。可姬清又是他们的小辈,颔首示意便最为稳妥。
  眼看马车将要行过忠诚伯府的大门,姬清却高声命道:“停车!”
  随车伴行的侍卫立马抬手示意马夫和后面的队伍停下,又猛夹了下马肚子超去前面,给前面的队伍也下通知。
  车队停了下来。
  苏安意外的回头看着姬清,“太子,你这是?”明明时辰已落下许多,且迎亲队伍断没有中途停下的说法。她原本也只想路过家门时,与家人道一声便罢。
  “好好与家人道个别吧。”姬清拍了拍苏安的手。
  一抹明媚带着感激的笑意借着阳光晕染至满面,苏安点了点头。
  下了车,苏安正式向父亲母亲和小娘拜别,又与弟弟妹妹们说了些贴心话。苏安知道队伍停顿过久,有可能导致天黑前抵达不了京外的驿馆,那么他们唯有住寻常的客栈。且不说寻常客栈是否能接下他们这么多人,就算接下了,于姬清的身份也不合适。
  思及这些,苏安匆匆又回了马车。
  只是这回上车时,她还带了妹妹苏鸾,还有妹妹的贴身丫鬟水琴。
  看到两人跟着苏安进了车厢,姬清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面对不速之客的神色,而是极温和热情的朝自己这个妻妹笑笑:“鸾儿。”
  苏鸾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却也只能腆颜解释:“太子姐夫,我今日有事想要出趟城,正巧姐姐说可以捎我一程……”说到这儿,苏鸾转头看看苏安。
  苏安连忙接过话来请示道:“太子不会介意吧?”
  “叫太子就会介意,叫相公就不介意。”姬清一本正经道。
  苏安无语的歪头浅笑,心道当着妹妹和丫鬟的面儿,堂堂一位太子竟如此没正型。就不怕丢了西凉皇室的脸面,让人觉得西凉人都如此轻浮?
  苏安心里闪过这些念头时,对面的姬清却是神色单纯,一点没有她想的复杂。
  苏鸾自然看出这位姐夫没有计较,只是借着此事在与姐姐打情骂俏罢了。她便彻底安下心来,稳稳的坐好,随着马车轻轻的颠簸往出京的方向行去。
  过了忠诚伯府后,车队的行进速度便大幅加快,不出一个时辰便到了城门。
  看守城门的城门官,在听清队伍前面的人说明西凉太子和安定公主的身份后,连忙恭恭敬敬的放行。
  出了城后又行了一段路,便抵达苏鸾要去的地方。
  马车停下时,苏鸾再次羞于启齿又不得不说的开了口:“姐姐、姐夫,还有一个小忙,想请你们帮一下……”
  ……
  一盏茶后,苏鸾再次与苏安和姬清道了别,然后带着水琴下车,目送车队疾行着离去。
  直至队伍最末的背影也看不见了,苏鸾才转身朝水琴问道:“你今早送去太师府的信里,可说清楚了时辰地点?”
  “小姐放心,奴婢给近身伺候荣公子的小厮说的清清楚楚!就在这儿。”
  苏鸾放心的笑笑,低头看了眼地上的一大堆衣裳。
  这些可都是她问西凉的迎亲队伍借来的。他们出门在外,每人衣裳都带了几套替换,近千人的队伍里匀出百十套外衣来,倒也不至于影响他们什么。
  “苏姑娘!”一个男子的声音由不远处传来。
  苏鸾顺着声音的方向扭头看去,见是荣公子乘着马车来了。
  之后三人连同马夫齐力将那些衣服搬进马车里,驾着车行至山根前。
  “苏姑娘,你与丫鬟皆是女子,受不得累,不如在此等待,由在下与马夫上山接那些难民下来。”荣公子提议。
  苏鸾抬头往山上看了眼,有着憧憬的拒绝了荣公子的揭底:“就由马夫在山下看车吧,我与公子分两路行,你去后山接那些难民下山,我去晋江观再碰碰运气,看是否能再见碧水道人一面。”
  苏鸾记得陆锦珩说过,晋江观每月只开两日,而今日恰逢又是开观的日子,实属难得。
  荣公子犹豫了下,只得道:“那也好,若姑娘当真见到师父,还请姑娘捎句问候。在下也有许久未见师父了。”
  “好。”
  如此,几人便各自分工。马夫留在山下看车,苏安带着水琴往山顶的晋江观去,而荣公子直接抄小路去往后山接那些难民。
  攀至山顶,苏鸾兴冲冲的往晋江观的方向跑去。这次她想问问碧水道人,若自己救了这一百个难民,是不是就可积满此生功德,得来福报,不会像原主那样命折于今冬?还有不久后的那场宫变,陆锦珩可能安然度过?
  然而在苏鸾跑到晋江观门前时,却意外的发现观门是闭着的。不仅如此,朱红的观门上还交叉贴着两张官府的封条!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身后的水琴奇道。心说远离红尘是非的出家人还能犯什么罪不成?
  苏鸾也不知,蹙了蹙眉,隐隐觉出不妙。
  就在此时,苏鸾听到山旁有树枝折断的动静。她上前见是有人砍柴,便询问晋江观的情形。
  那老翁叹息一声,忿忿不平的说道:“前几日官府突然派了人将道观封了,还将观里所有的人都带去了府衙关押,说碧水道长养寇自重,居心叵测!可碧水道长遁迹空门不问世事,这些年除了偶去云游,其它时日连道观都不出!”
 
 
第177章 
  老翁嘴里不住的怨叨着, 抗上柴走了。
  只剩下苏鸾和水琴, 主仆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皆是一脸惛懵。
  初秋的微风轻摆着裙衫, 苏鸾的与水琴相互搀扶着往山下去, 一路神色凝重。
  下至半山腰时, 苏鸾又情不自禁的转身仰望来时的高处。
  山路盘旋,上回来时还奇花烂漫的山间, 如今已是红衰翠减,萦绕鼻尖儿的酣畅香息也渐消渐融。
  秋来了,冬还会远么?
  待下了山,苏鸾见荣公子早已将难民悉数接下,只是大家神色看起来不甚好。
  “车厢里有袍子,你们换上后列两队跟在马车后面步行。待体力撑不住了就给马夫说一声, 大家停下歇歇脚再赶路。这里离进京约有两个时辰的路程, 大家加把劲儿, 天黑城门落钥之前必须赶到。”苏鸾大声朝着难民们嘱咐。
  听完这话的难民们迅速行动起来,纷纷挤去车厢抱出衣袍来,前排的丢给后排, 没多会儿便将衣袍全部换好。
  苏鸾扫了几眼, 觉得还是不太像样, 又祝福水琴将车里的水分给他们洗手净面,梳拢发髻。
  待这些也整理好了,苏鸾再看, 就觉得像样多了。
  “好了,咱们上车吧。”对着荣公子说了句,苏鸾率先上了车。
  马夫将车赶得很慢,以确保后面的两队人能容易的跟上队伍。这些都是难民,连日来吃不好睡不好的体力自然较常人更差一些。
  车厢里,苏鸾看出荣公子有心事,便开口试探道:“你可是知道了什么?”
  下山时苏鸾还想着先将碧水道人的事瞒一瞒,毕竟那是荣公子的师父,告诉他他也只能干着急。倒不若她先将事情告诉陆锦珩,让他去查查出了何事。
  毕竟陆锦珩与道长也算有几分交情,不至于坐视不理。
  可眼下,苏鸾瞧着荣公子是知道了的样子。
  果不其然,荣公子短叹了声抬头对上苏鸾的一双杏眼,“苏姑娘,你既去了道观,想是该已知晓在下师父出事了。”
  “啊,是。”苏鸾点点头,神色有些哀伤:“只是听砍柴的老翁说官府不日前来查封了晋江观,却不知到底出了何事。”
  “呵呵。”荣公子扯了扯嘴角,展露出个无奈的苦笑。
  “三日前,两个难民下山去挑水,正好撞见有人打了猎物。他们已经几个月没尝过荤腥没闻过肉味儿了,遂一时起了歹心,便上前去抢了那些猎物!那个猎人丢了猎物却也不甘心,便尾随二人打算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谁知跟至后山破屋竟发现窝着百来口人。于是猎人下山去报了官,说这山上有山匪。”
  “原来这么回事。”初听之下苏鸾觉得这事情听上去有些可笑,可细想自己饿肚子的时候,又觉得似乎也不难理解。
  不过再怎么说,抢人东西总是不对。
  可苏鸾最不理解的是:“即便是这样,官府也是来抓那些难民,又关晋江观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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