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宠卿卿——花日绯
时间:2019-06-12 09:46:37

  “哎,这是咱们俩之间说的话,你可不许搬弄到你爹娘面前去,你爹至今还以为我特别欣赏他这个女婿呢!其实……呵呵。”
  苏霓锦被玉氏给逗笑了,说道:“我爹谨小慎微惯了,在嫡母手底下讨生活,哪儿能那么随意洒脱。不过他就没怎么拘着我和哥哥的性子。”
  玉氏点点头:“看出来了。我就那么说说,你爹的能耐我岂会不知?”
  “我爹不仅有能耐,对我娘也很好啊。您是没看见,自从我爹当了户部尚书之后,我娘在京中贵妇里的地位水涨船高,我娘现在走路都带着风呢。”
  苏霓锦作为一个孝顺的女儿,关键时刻还是要帮老父亲在他岳母大人面前吹嘘吹嘘的。
  “看出来了!你娘现在美着呢。”玉氏拉过苏霓锦的手,问:“听说殿下对你挺好的?”
  苏霓锦有些难为情:“啊,还挺好的。”
  玉氏拍着苏霓锦的手背:“你父亲争气,你更争气,人生在世,有好些事情不容我们选择,但既然做了,那就要做出个样子!”
  这句话,苏霓锦是十分赞同的。
  玉氏又说:“我虽出身商贾,但从未因自己的身份而自轻自贱,世人都说黄白之物乃俗物,可事实却是,谁都离不开它,真正俗的不是钱,而是那些自命清高,自诩名士,沽名钓誉之徒。既想坐拥富贵,又不屑如商人一般算计牟利,也是可笑。”
  苏霓锦觉得有道理:“国之安定,商贾出力不少,盛世繁华,哪样不是金钱堆砌出来的?”
  “正是这个道理!可偏偏那些文人酸士不这么想,成天就知道说商贾铜臭,有辱斯文,还不就是仗着自己有些才学,便自命清高,回回听到这番言论,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玉氏像是遇见了知音,对苏霓锦滔滔不绝起来。
  “来了京城以后,这种感觉就更多了。天下商会中如今也出了这等言论,若不加以官制,长此久往,商人的地位只怕就要零落成泥,半分不值了。”
  苏霓锦想起来自己和玉氏本来约定的是明日看珍珠场,因为她要参加商会的议事,才改由今天,现在听她再次提起,苏霓锦问:
  “天下商会是天下所有商贾的聚集之地吗?”
  玉氏点头:“是啊。九州十三省的商人都在其中,我还是江南的天下商会会长呢。京城这些个棒槌,一个个都年纪大了,眼瞎心盲趟不得事儿!全成了缩头乌龟,明日看我怎么骂他们!”
  苏霓锦有点意外玉氏是江南商会会长,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古代就是这样,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士农工商,商人是下九流的存在,可社会推动,经济流通,又离不开商人,既然离不开,却又不愿给他们相应的社会地位,这种模式,其实并不利于社会经济的发展。
  要想国家繁荣,百姓安定,发展经济才是最关键和最有效的方法。
  一路上,苏霓锦听玉氏说了不少如今商人的状态,颇有感触,而玉氏也是难得遇见像苏霓锦这样理解和支持商贾的晚辈,两人越聊越起劲,一个时辰的车程,居然感觉很快就到了。
  玉氏的珍珠场是一片范围颇大的淡水湖泊,若非周围整齐的建着屋舍,有人巡逻看管,跟野湖没什么两样。
  “其实养珍珠最好的水域在江南,要么就在深海,这里的水质一般,单纯的养珠子行不通,所以我就让人在这水里养鱼,把鱼养活了,养好了,珠子也就能出来了。”
  玉氏带着苏霓锦在湖边行走,指着不远处的码头说:“今儿正好赶上捕捞,走,看看去。说不得有成色好的。”
  苏霓锦跟在玉氏身边,珍珠场里都是玉氏的庄头,对玉氏很尊敬,连带对苏霓锦也十分客气。
  场主是对年轻力壮的夫妻,男的叫张勇,女的姓刘,大家都喊她张家嫂子,两人都是黝黑的肤色,看着就很健康利索,管着场子里百来号人,一点都不慌乱,可见颇有能力。
  一网捞上来百十来斤蚌壳,有大有小,大的收到船上,小的抛回湖里继续长。大概今日玉氏在,所以场主夫妻挑了两桶好蚌壳,拎到一旁竹亭子的青石台上。
  “怎么样,敢不敢赌一个?”
  玉氏对苏霓锦问,苏霓锦不甘示弱:“怎么赌?”
  “就赌谁开的珍珠多,输的给赢的一样身上最贵重的东西,如何?有两桶,我让你先挑。”玉氏心情看起来很好,双手抱胸,爽快道。
  她身后跟了几个掌柜的,有些知道苏霓锦的身份,有些不知道,全都等着她的回答,苏霓锦哪有露怯的道理,随手指了一桶蚌壳,说道:
  “赌就赌!”
  周围的掌柜也是实在人,在苏霓锦和玉氏开了赌局以后,他们居然寻了两人做庄,让其他人跟着在旁边下注,苏霓锦的赔率是一赔八,玉氏的赔率是一赔二,赔率越高,自说明风险越大。
  苏霓锦身边的护卫跃跃欲试,全都象征性押了一点在苏霓锦这边,算是全了太子妃的颜面。
  珍珠蚌壳被一只一只的撬开,里面不乏产出珍珠,挖出来的珍珠全都放在两边一只托盘上,苏霓锦这边开了一半,十五个,出了一百多颗珍珠,但可惜都是小珠子,玉氏那边尽管珠子没有苏霓锦多,但她很快就出了一颗拇指指甲大的粉珠,一颗就抵寻常几十颗珠子。
  眼看苏霓锦这边要落败,忽然为她开蚌的张家嫂子倒吸一口凉气,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随着她手中的蚌壳被撬开,从鼓起的蚌肉中取出两颗晶莹剔透的紫色珠子,托在手心里,有鸽子蛋那么大,熠熠生辉。
  “是紫金珠!”
  围着的人群中,有人喊了这么一句,所有人都闻讯挤过来看。
  玉氏惊喜的看向苏霓锦:“你这小妮子的运气未免太好了!我两三年都没开出一颗紫金珠,你今儿才露面,居然就开出了两颗!哎呀呀,让我说什么好呢?我今儿算是彻底服了‘运道’二字!”
  苏霓锦也是意外,本来都做好了要赌输的准备,谁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张家嫂子将那两颗紫金珠放在特定的溶液中清洗一番后,用蚕丝布小心翼翼的擦拭干净,装到一只绒布小木匣中,递到苏霓锦面前:
  “夫人运道真好!”
  苏霓锦接过那两颗紫金珠,对着光看了好几眼,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好了,接下来的蚌壳开与不开也没什么区别了。有这两颗紫金珠在,我横竖是个输嘛。”玉氏唏嘘不已。
  见苏霓锦还在看那两颗紫金珠,玉氏说道:
  “咱们愿赌服输,我既输了,那便要给绵儿一样最值钱的东西才行。”
  苏霓锦笑道:“绣娘要给我这两颗珠子吗?我可不会跟你客气的,正好可以给我家……相公,做一副紫金珠的腰扣。”
  苏霓锦很喜欢这两颗从天而降的紫金珠,不仅是因为值钱,还因为这是碰运气碰来的,兆头好,她脑子里甚至都已经勾勒出该给祁昶做什么样的款式了。
  玉氏从容一笑,说道:
  “咱们赌的是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你觉得你的外祖母我,身上最值钱的就是这两颗紫金珠?”
  苏霓锦抬眼望玉氏看去一眼,明白她的意思,说道:
  “小赌怡情,我赢了两颗紫金珠就够了。这是我赢了,我若是输了,我身上最值钱的,就是头上的金簪子,这两颗紫金珠,够买二十根我头上的金簪子了。”
  玉氏拉过苏霓锦的手,指着她们面前的那片湖泊,说道:
  “这片珍珠场,输给你了。”
  苏霓锦脸上的笑容慢慢僵住,以为自己听错了:“啥?”
  周围的人也都惊住了,面面相觑,用眼神询问,他们掌柜的今儿是吃错药了?这可是一片上等的珍珠场,从开拓要培水,花了足足二十年的时间,如今总算成了气候,每年都能开出不少成色好的珠子,怎么说送就送了?
  玉氏但笑不语,指了指波光粼粼的水面,苏霓锦回过神来,赶忙摇手:
  “不行不行。这怎么行!外祖母,您就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了。我可管不了这些。”
  “不用你管。这场已经很成熟了,张勇他们自会管的很好。这是赌注,你可不能不收。”玉氏说。
  苏霓锦愣了半晌,还是摇头:
  “什么赌注,您分明知道,我与您赌的不过是个玩笑。”
  “玩笑不玩笑的,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玉氏一锤定音,见苏霓锦还有话说,她又补充道:“我的好绵儿。这是我与你的赌注,也是我给我外孙女的礼物,这样的珍珠湖,沈家在江南有十几处,给你一处,算不得什么。别推辞了。”
  “再说了。珍珠场给了你,那今后这珍珠的销路,也就落你身上了。随你是赏人,还是自己佩戴,或是售卖出去,总之一切都是你说了算。我可就撂手不管了啊。”
  玉氏态度十分认真,不容苏霓锦拒绝,直到在珍珠场吃了顿午饭,前前后后转了一圈,下午打道回府,坐到马车上了,苏霓锦还觉得云里雾里,不像真的。
  苏霓锦坐在马车上,不住的摸右脚小腿,玉氏以为她是走累了,递给她一只小玉锤,苏霓锦摇头推辞,表示自己不是累的。
  她觉得小腿上的水泡破了,有些湿漉漉,火辣辣,毕竟走了半天的路,能不磨破嘛。
  外头忽然响起一道惊雷声,苏霓锦掀开车帘子往外头看去,雨点开始打落在马车上,苏霓锦看着天色,心中估算着回到京城的时间。
  “这两天的雨还真多,一会儿上了官道就好了。你的人都有蓑衣吗?”
  玉氏问苏霓锦,苏霓锦掀开车帘,对跟在外面的护卫问了声后,他们表示出行装备齐全,让苏霓锦不要担心云云。
  “到底是皇家护卫,跟一般的护院就是不同。”玉氏感慨赞道。
  外面骑马的护卫开始整齐划一的穿蓑衣,谁料就在这时,从山上冲下来一堆人马,足足有百人之多,手持长刀,凶神恶煞,很快便将苏霓锦她们的车队团团包围。
  为首那土匪看见马车后面的护卫们正穿蓑衣,全都不是备战状态,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一声令下,土匪们便蜂拥而上,与护卫们展开了激烈的打斗。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男主英雄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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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太子府的护卫们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 可偏偏这帮匪徒太刁钻, 挑了他们在路上换衣的时刻冲出来, 率先打乱了他们阵脚, 不过饶是如此,护卫们略有受伤却依旧护住了马车。
  “你们什么人?”带头的护卫叫张泽,乃是羽林卫二营统领。
  带头的匪徒没想到他们这么多人搞突袭,居然也没有占到多少上风, 这些人根本就不像寻常商队看家护院的人, 一个个倒像是专业的雇佣兵士, 事情不好办啊。
  “我们不过求财,不杀人, 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我保你们不死。”
  土匪头子做这些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 知道怎么说能降低对方的顽抗心理,只要他们上当, 给财物的时候, 就是他们二次攻击的最佳时机。
  张泽冷笑一声:“天子脚下,竟有尔等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怕不是受谁指使杀人灭口来的吧?”
  土匪们面面相觑, 看来是被张泽说中了,张泽见状, 心中叫糟,拿不准这些人的目的是太子妃还是那玉掌柜的,若是玉掌柜事情好解决, 若他们的目的是太子妃,可就危险了。
  不过,看这些人的攻势,并不怎么像训练有素的样子,若是有人试图行刺太子妃的话,应该要派更加专业一点的杀手前来吧,这些人一看就是临时整合出来的乌合之众,他们应该不知道马车里的是当朝太子妃才是。
  “张泽,胜算多少?”马车里,苏霓锦的声音传出。
  “夫人放心。”张泽沉稳回道。
  只要这帮人的目标不是太子妃,事情也就没那么复杂,他们便是拼死一战,安全送走太子妃不成问题。
  短短一瞬间,张泽就已经推算好了一切,心下稍定。
  那边匪徒们也失去了耐心,为首之人举刀说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等本为求财,不想伤及人命,你们既然舍不得财物,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张泽在打量这些土匪,这些土匪也在打量他们,这些护卫里,明显就是两帮人,一帮是正常的商队护卫,早就被他们打的抱头鼠窜,但这些围在马车外的护卫,不好对付,虽然只有十几个人,但个个身怀绝技,武功高强。
  要想杀了马车里的人,就得先干掉马车外的这些人才行,估算人数,土匪的人大大多于这些护卫,便是五个打一个也是够的,这买卖还能做。
  “来人,给我上!”土匪头子一声令下,土匪们就要冲上前,张泽等护卫都严阵以待,身后一个太子府的护卫冲天发出一声响亮的警报烟鸣,这是羽林郎间传递危险消息的信号。
  土匪们见他们居然有官府用的传信号,也是一惊,不过命令已经下了,两边人马再次开打,护卫们只守不攻,将马车团团围住,将所有靠近马车的土匪尽数斩于剑下。
  土匪头子眼看情势不对,虽然他们人很多,可都是些没受过训练的三脚猫,在那些护卫手底下根本走不过三招,砍瓜切菜般给人收拾,这跟雇主和他们说的情况不太一样啊,雇主只说是个商队,把商队中那个老女人杀了,他们就能得到另一半丰厚的酬金,足足有一千两之多。
  可如今看来,点子这么扎手,一千两可给少了!回去说什么都得要加钱不可。
  “拿油箭来。”土匪头子突然对身边人说。
  油箭点火,射在马车上,马车着火,里面的人就肯定要跑出来,这些护卫守着的马车固若金汤,他们这么耗着不是办法,得在他们的救兵来之前,赶紧把马车里的人杀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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