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宠卿卿——花日绯
时间:2019-06-12 09:46:37

  土匪头子拉开点着火的剑,对着马车瞄准,正要射出,只见一支长箭,如疾风雷霆般直接贯|穿了他的头颅,土匪头子瞪大了双眼,直挺挺的向后倒去,当场死掉。
  这一突然变故,让土匪们惊慌不已,谁也不知道他们的老大怎么突然就被一支箭射穿了脑袋,就这么死了。
  土匪们被这吓得六神无主,只听几十匹骏马整齐划一的马蹄,从官道岔路奔腾而来,一瞬间的功夫便杀到眼前,将这些溃不成军的土匪团团包围。
  祁昶一手持弓,一手执缰,面色阴沉的盯着乱作一团的战况,罗时带着援兵,如秋风扫落叶般将本就溃不成军的土匪们一一擒住,有些土匪这才知道跟着那早死的头儿,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说是截杀商队,可这些护卫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商队啊,不少人吓得抱头投降,七嘴八舌的急着撇清关系。
  祁昶从马上下来,护卫们替他扫清一条路,罗时上前询问:“主子,这些人怎么办?全杀了吗?”
  祁昶冷眼扫过地上磕头求饶的土匪们,眉头紧锁,沉声道:
  “让京兆尹亲自带兵过来押,让他好好看看,在他管辖的地方竟出了此等恶匪,他那官儿怕是做到头了。”
  罗时领命下去,祁昶不理周围哭喊一片的杂乱,来到马车前,掀开马车车帘子,就看见手里拿着匕首,将玉氏护在身后,严阵以待的架势。
  苏霓锦看见祁昶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松了口气,直直扑入祁昶怀里,什么话都不用说,微微颤抖的身子就够让祁昶心疼好一阵了。
  拍拍苏霓锦后背,祁昶问:
  “不是说明日去庆阳,怎的今日就走了?”
  若非出发前张泽派人去羽林卫所请侍卫,祁昶还不知道她今日就来了,一整天都心下不安,想来想去都不放心,直接率人迎出城,谁料官道走了一大半就看见羽林卫的求援信号,祁昶焦急万分的带兵过来,一箭射穿那个试图用火攻的土匪头子。
  苏霓锦除了那日在梁府门外亲眼见过这种杀戮的场面,今天又见,早就吓得六神无主,明明刚才在马车里,她还很坚强的打算用匕首保护玉氏,可一看见祁昶,她所有的坚强就都土崩瓦解,零碎成泥。
  玉氏也是惊魂未定,下了马车以后,看到周围狼藉的战况,心有余悸。
  来到抱着苏霓锦的祁昶身前,玉氏要行礼,被祁昶抬手制止:“您不必多礼。”
  “多谢殿下。”玉氏看着周围问道:“这些人是,是来杀太子妃的刺客吗?”
  祁昶环顾一圈,摇头回道:“他们的目标应该不是太子妃,是您。您近来可有得罪什么人?”
  玉氏大惊:“我?”
  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玉氏眸中露出恍然之色:“我大概猜到一些了。没想到他们竟想对我下此狠手。”
  “您心里有数就成。这些人我会让人押去京兆府,逐一审问,届时会把证据送到您手中,您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祁昶知道苏霓锦的母亲是商户出身,原以为只是江南普通的商户,却没想到是江南数一数二的富贾,江南沈家行事比较低调,真正的掌舵人便是眼前这位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妇人,便是小狐狸的嫡亲外祖母玉氏。
  玉氏掌管沈家多年,定是有一番手腕,祁昶相信既然她有所察觉,那就一定可以自己处理好这些。
  两名护卫替祁昶他们撑着伞,雨势有越来越大的趋势,不宜多留,玉氏今日行驶两辆马车,便让祁昶与苏霓锦坐她们先前坐的那辆马车先走,玉氏和后面的掌柜同行。
  “绣娘还是一起吧。”
  苏霓锦不放心她,万一路上还有危险怎么办。
  祁昶说:“我会让人安全送外祖母回府的,不必担心。”
  玉氏也说:“是啊,绵儿不必担心,这些人我已大致猜到是谁,断不会再着他们第二回 道,我这还有些事要处理,雨大了,你随殿下先回去吧。”
  既然祁昶和玉氏都这么说,苏霓锦也就不坚持了,与祁昶两人上了马车,先行离去。
  **************************
  “你怎会突然过来?”苏霓锦经历了一场事,至此依旧惊魂未定,两只手紧紧的抓着祁昶的衣袖。
  祁昶伸手在她额头上轻弹了一下:“我若不来,可怎么得了。明明说的是明日,你却临时变卦,我连暗卫都没来得及给你安排。”
  苏霓锦惭愧低头:“我以为就是寻常出一趟城,没想到会这样。我知道错了。”
  祁昶原还想再说她几句,却听她这么轻易就认错,倒叫他不好再开口说什么,见她目光低垂,脸色有些苍白,满脸写着愧疚,知她肯定也是吓坏了,不忍再过多责备,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在她头顶亲了一口,说道:
  “下回若再犯,可没这么轻易放过你。”说完,祁昶拉起苏霓锦的手左右看了看,问:“听说你早上要了烫伤膏,哪里烫伤了?”
  这也是祁昶为什么今日会格外担心苏霓锦的原因,回宫之后见她不在,又听宫人说她早上要了烫伤膏,不知她哪里受伤,才总觉得心绪不宁,急着追出城来。
  苏霓锦听祁昶问,才想起来自己腿上确实受伤,先前太紧张了,现在放松下来,小腿上倒真有些疼了。
  祁昶见她目光落在右边小腿上,干脆亲自动手把她的右腿搬到自己腿上,掀开裙摆,谁料掀的突然,裙摆有些粘连皮肤,苏霓锦发出一声呜咽。
  被掀开的裙摆下面,小腿上通红一片,两处破皮有水流出,粘连内群,看起来十分严重的样子。
  “怎么弄的?”祁昶拧眉问。
  苏霓锦眨巴两下眼睛,不打算告诉祁昶真相,深呼吸两下,对祁昶无所谓的摆摆手笑道:“没什么没什么,我不小心打翻了个刚烧开的茶壶,大约是今儿走路太多,水泡给磨破了……”
  “苏——霓——锦——”祁昶的声音几乎从牙缝中吐出:“你——”
  祁昶简直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这女人未免也太不注重自己的身体,腿上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居然还跟人出城走那么多路,她是要急死他吗?
  苏霓锦见祁昶眼里卷起风云,一副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她可不想因为这个和祁昶吵架,犯错后认错速度决定受到惩罚的程度,苏霓锦深谙此理,在祁昶的情绪还未彻底就位之前,就大张手臂抱住了他。
  “我知道错了,你别骂我!我腿好疼,刚才又吓着了,我现在心里难受的不得了。”苏霓锦软绵绵的道歉,声音里透着弱小可怜,无助受惊,让人不忍责备。
  祁昶长叹一声,耐着性子从袖袋里拿出一只白玉小罐子,在苏霓锦惊讶的目光中,打开小罐子,将罐子里清凉的药膏涂抹在苏霓锦烫伤的小腿上,一边涂抹一边轻吹:
  “感觉怎么样?疼吗?”
  祁昶认真心疼她的样子,让苏霓锦心情大好,就算疼也说不疼了,连连摇头:“你多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哼,还给你吹,恨不得再给你来一下才好。”祁昶凶恶的说。
  苏霓锦只顾不听,又一次抱住了他,撒娇得心应手:“你别凶我,我要哭了。”
  “哭?”祁昶冷哼:“你哭呀,哭一个我看看。”
  苏霓锦挤眉弄眼了好一会儿,愣是没哭出半滴眼泪,但可笑的表情倒是把板着脸训她的祁昶给逗的差点笑出来,未免自己训人的威严不在,祁昶果断把注意力从她脸上移开,专注在她小腿上,给她仔仔细细的,凡是发红的地方都擦上这治疗烫伤的药膏。
  别说,这药膏定是御品,抹上一层后,原本火辣辣的伤口变得请凉凉,居然真的不怎么疼了,伤口不疼了,苏霓锦的好心情也就回来了。
  今天虽说遇到危险,但因为祁昶及时赶到,算是有惊无险,对她的心灵造成的伤害,还没有那时在梁府门外,亲眼看见人血四溅的冲击力大。
  心情恢复了,苏霓锦就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作妖,一会儿戳戳祁昶的脸颊,一会儿摸摸他的衣袖,一会儿又抱抱他,反正是极尽所能的想要吸引祁昶的注意力,一开始祁昶是不理她的,但后来给她骚扰了十几回,再不理她,她的手就要从他衣襟伸进去了,祁昶这才无奈揪住那只作恶的手,没好气的甩到一边,警告道:
  “别皮痒啊。”
  苏霓锦不怕他警告,就怕他不理人,闻言干脆七手八脚爬到他身上,面对面在他腿上坐下,让两人的身体贴的严丝合缝,祁昶有心把人弄下去,可架不住苏霓锦手脚并用,八爪鱼似的纠缠,不仅要防着碰到她的小腿,还得扶着她不被颠簸的马车摔下去,也是心累。
 
 
第七十章 
  苏霓锦被祁昶带回宫中, 并且, 太子以太子妃腿受伤为由,令太子妃一个月内不许出宫,苏霓锦知道这回她确实有错,所以就算被罚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正好马上就是熙元帝的生辰, 苏霓锦身为太子妃,怎么说也要稍微出点力的。
  熙元帝的寿辰由内务府和礼部负责, 宫中宁贵妃已经派人来请过苏霓锦两回, 说是请太子妃与后宫妃嫔一同商议商议陛下寿辰之事,其实后宫妃嫔怎么给熙元帝过生辰,跟苏霓锦没有太多关系, 宁贵妃派人问她是尊重她这个身份,苏霓锦懂的, 所以就算去了, 也不会过多的发表自己的意见。
  小腿受了伤, 祁昶专门让人给她准备了轿椅,省的她走动时再度将伤口磨破。
  芙蓉殿内的妃嫔瞧着苏霓锦的轿椅一直抬进了园子才把她放下, 有些妃嫔瞧见了她, 不免说道:
  “太子妃可真是尊贵, 竟把轿椅抬进了贵妃娘娘的园子里来。”
  后宫妃嫔数宁贵妃的位分最高, 所以,一般妃嫔就算是坐轿椅过来,也只会在殿外便停下, 步行而入,谁也不敢像太子妃这般‘娇气’。
  宋婕妤如今正得宠,摇着手中团扇往身边宁贵妃看去一眼,跟着说道:
  “也就是贵妃娘娘好性儿,太子妃才得如此的吧。要我说,娘娘也该教教太子妃宫里的规矩,免得将来太子妃恃宠而骄。”
  宁贵妃冷笑,尽管她也瞧不惯苏霓锦,却也不是会轻易受人挑唆的。
  苏霓锦是太子妃,只有皇后才是她的正经婆母,有资格管教她,宁贵妃的位分再高,也管不到东宫太子妃的头上去。
  “太子妃有太子宠着,便是恃宠而骄也是应该的。这一点,妹妹该当最知晓了吧。”
  宁贵妃回敬了宋婕妤一句话,现如今宫中最有资格‘恃宠而骄’的人,也就是宋婕妤自己了。
  果然听了这话,宋婕妤颇为自得,‘恃宠而骄’这四个字,用在别人身上就很不爽,但如果用在自己身上就不同了,至少能证明‘受宠’啊。后宫女人千千万,又有几个有资格‘恃宠而骄’呢?
  “贵妃娘娘说笑了。妾身不敢。不过是为娘娘抱不平罢了。”
  宋婕妤近来人逢喜事精神爽,她在后宫备受宠爱,无往不利,陛下许诺待他寿辰过了之后,便晋升她为昭仪,连升三品,势不可挡;父亲在官场也是春风得意,前几日刚被陛下当殿夸赞,宋家俨然一副要成为朝廷新贵的架势,便是父亲的顶头上司,吏部尚书赵大人都主动登门拜访,有意拉拢结交,可见重视。
  要说刚入宫时的宋婕妤可不敢管到东宫太子妃的头上,不过现如今宫中妃嫔的势头有谁比她更好,便是这后宫第一人宁贵妃,如今不也与她姐妹相称,处处奉承,此一时彼一时,自不可同日而语。
  宁贵妃对宋婕妤眼中闪过的野心视而不见,并且还根据宋婕妤对她的看法,调整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唉,妹妹快别说了。太子妃是太子殿下心尖上的人儿,你我皆是后宫妃嫔,轻易还是不要招惹她的好。”
  宋婕妤暗笑宁贵妃懦弱,到底年纪大了,一点野心都不敢有,前怕狼后怕虎,不中用了。
  “娘娘好性儿,我的脾气可不好。待会儿我定要……”
  宋婕妤的话还未说完,就见一旁的嘉和郡主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断她的话,说道:“宋婕妤,你待会儿定要干什么呀?那是太子妃,身份品级皆在你之上,这里这么多人,用得着你当出头鸟吗?”
  嘉和郡主跟苏霓锦有梁子,而且是很大的那种,但她也瞧不惯后宫女人的这些勾心斗角,每天为了争夺宠爱,斗的像只乌眼鸡。
  宋婕妤面上一愣,没想到会被嘉和郡主当面驳斥,她入宫前,父亲曾多番叮嘱,在宫里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嘉和郡主,因为父亲是安南王府出来的人,受的是安南王爷的提携,而嘉和郡主是安南王之女,某种意义上宋家算是冯家的属下,所以哪怕宋婕妤现在敢跟宁贵妃平起平坐,敢管到太子妃头上,却还是不怎么敢当面得罪嘉和郡主。
  只得陪笑:“郡主说的是,妾身不过是为了贵妃娘娘着想罢了。”
  宁贵妃但笑不语,嘉和郡主则冷笑一声:“为贵妃娘娘着想?贵妃娘娘在后宫屹立不倒这些年,需要你一个小小的婕妤为她着想?别回头让人卖了,你还跟着后面数钱。”
  嘉和郡主真是搞不懂这宋婕妤,明明入宫的时候是很温良的一个人,不过短短半年的时间,就膨胀成这样,目中无人到如斯境界,被贵妃拿在手里当枪使还不自知,真是蠢到爆。
  也不想想后宫这么多年人才辈出,有几个人能坐到贵妃的位置,一个个还成天耀武扬威,被色|鬼皇帝几句好话一说,就全都以为自己明天就能当皇后,统领后宫了。
  若非看在宋家对冯家还算忠心的份上,嘉和郡主才懒得说这蠢货呢。
  嘉和郡主这番不留情面的话,不仅让宋婕妤尴尬不已,连一旁确实有把人当枪使意图的宁贵妃也都些尴尬,只得转而对宋婕妤一叹,那样子仿佛在说,唉,一个两个,都不是我能惹得起的,对宋婕妤的遭遇爱莫能助。
  宋婕妤憋着气,又不能当面如何,只好用喝茶来掩饰不悦。
  苏霓锦从外面被两个宫婢扶着进殿,第一时间感觉到的就是这满殿的尴尬之气,尽管宁贵妃脸上挂着笑在看她,宋婕妤低头喝茶,其他妃嫔也都一副平平常常,无事发生的样子。
  “宁贵妃安好。诸位娘娘好。”
  苏霓锦与纷纷起身向她行礼的娘娘们问好,宁贵妃客气的让宫婢给苏霓锦在身旁看座,见苏霓锦身边有两个宫婢搀扶,不禁问道:
  “太子妃这是怎么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