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她一脸莫名，下午说什么了？
电话那头低低笑了一声，听着还挺欠揍，语气上挑缓缓道来，“我是挺好看的。”
“……”
……
挂了电话回到饭店，陆陆续续已经上了几道菜，都是家常小炒。
她垂着眼皮又看了一眼刚才的短信提醒，这才觉得有些真实感。
抬头对上几道疑惑的目光，忽然开口，“咱真不考虑吃个满汉全席吗？”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敲重点，每天晚上9点！偶尔双更掉落！
第3章 委屈
今天一天这收入直逼六位数。
别说前几天的自己了，就是下午出门前，孟冉也没想到自己会碰上这种事。
性感富二代，在线发钱。
面前这几个家常小炒好像显得自己格外抠门，就凭今日进账，请寝室四年的同床之谊吃个佛跳墙也不算过分吧？
任晴率先反应过来，问道，“中彩票了？”
“嗯——问题出在这个电话上，”纪妍放下手机，歪头看她，“难不成是轮到家里拆迁了？”
“也有可能是offer。”
还是王佳佳的猜测最接地气。
孟冉拉开椅子坐下，笑起来眉眼如弯月，“傻不傻呀，哪家公司大晚上的来发offer。”
在一桌姐妹殷切的目光中，她把今天发生的神奇事情挑重点简单复述了一遍。
落下最后一个字，还不忘总结性地感叹一句，“我一定要好好干活，不辜负金主爸爸对我的一片期望。”
纪妍不自禁哇了一声，“我承认我酸了。为什么老陈从来没给我介绍过这种活儿？”
其他两人纷纷点头同意，这也太好运了吧？
孟冉也沉浸在化身锦鲤的喜悦之中，这单合同履行完，接下来毕业半年，不，就算一年，包括房租在内的一切花销就都不用愁了。
店内明亮的灯火照着四个姑娘笑意盈盈的年轻脸庞，显得格外和谐。
最后佛跳墙当然没吃成，而孟冉凭借着堪比成功人士的日收又欠下了全寝室一顿饭。
……
夏夜闷热。
晚上回到寝室，孟冉先进浴室洗了个澡。
毛巾裹起湿漉漉的长发，氤氲的雾气中，镜子里的小姑娘朦胧又柔和，室内热气一蒸，更显得唇红齿白面颊绯红。
她伸出手掌把面前蒙着水雾的玻璃揩出不规则的形状，细细地捻了一圈毛巾边缘，固定住湿发。
走出浴室的时候，寝室的空调已经打低了，鼻尖一层薄汗瞬间被冻了回去。
孟冉披上一件薄衫，盘腿坐回床上打开手机。
除了微信有一条好友申请，也没别的消息。
好友验证信息只有简短的两个字，江让。
她点开申请人的头像进去看了一眼，朋友圈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退出朋友圈，点了接受申请，手指在备注上停了半晌，最后还是慢慢输入了老板的全名，江让。
加完好友之后，那边就失去了音讯。
就像匹配了通讯录好友随意加一下而已，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指示。
孟冉舒了口气，没有什么事比甲方爸爸不说话更完美了。
趁着还有闲暇，她打开电脑成功地找到了那款网游的官网下载地址。
她平时喜欢看游戏主播，对网游本来就不陌生，加上这款游戏宣传力度极大，以高到爆炸的自由度出名，火爆得让人招架不住。
随意一搜就跳出来了连带着官网在内的不少游戏资讯。
掏出小本子，扫了一眼下午记下的关键点，再结合一下江老板这个人的行为习惯，孟冉脑海中迅速形成了两套方案。
一套主打中规中矩精致小巧的江南园林，另一套则以随心所欲不对称的溪流连接为基调。
目前这还只是两个不成形的想法，而这块方方正正随她发挥的地皮到底怎么才能入的了老板的眼，大概要等设计图出来才知道效果了。
……
半周时间，两个方案初见雏形。
这几天孟冉把毕设放在一边，专心做起了这单生意。
为网游的虚拟空间画设计图纸比之前任何活儿都干得轻松，不需要考虑牛顿的棺材板能不能按住，一切以江老板的8字箴言为主。
一切为了——漂亮！精致！别具一格！
为了让这笔钱拿得心安理得，她还特意去游戏里观赏了一把园林类物件的3D建模，再照着游戏做的模型还原到图纸上。
于是剩下的半周，多余的时间都泡在了游戏里。
不得不说，还真挺好玩儿。
等到她把设计图完善完成，最后想进游戏里实践一下真实布景，才赫然发现，
——什么？好看的垂柳要花钱买？
——免费的花怎么这么丑？
——灯笼一个要十块钱？抢钱呐！
——连3X3的绿地也要掏钱……
孟冉伸出两指，粗略一丈量屏幕上的空旷地皮，发出了灵魂的呐喊。
——妈妈，这个游戏，我玩不起。
她叹了口气把图纸从电脑传送到手机，仔细比对了两张风格迥异的设计，想起第二张九曲十八弯的小溪河流，还有鼠标还停留在小溪1X1单格软妹币3块钱的成本上，默默把手指滑向了第一张图。
心中默念，富二代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老板，我要为你省钱。
江让收到设计图的时候，正在开车。
随手捞过手机看了一眼，这曲径通幽百转千回的江南小院儿不正是他想要的么！
感觉对了其他也不用细看。
他随手把图转发到了代练群，单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打开语音对着话筒吐字清晰，“今晚开工，明天验收。”
等到了目的地才想起还没给小姑娘回消息，边走边拿起手机在屏幕上敲着，饭店门口早就有朋友在那等他。
见他一来几个人立马勾肩搭背迎了上来，“江少爷可真他妈大牌，又是最后一个！”
“喂，阿让，我带了几个朋友过来，学生妹，不介意吧？”
一左一右好几个人围着他，手里正在编辑的微信还没发出去，江让一听到学生妹几个字手一抖，按错了好几个键。
耳边狐朋狗友的聒噪只增不减，他皱着眉放弃编辑微信，直接把手机揣回了西裤口袋。
……
孟冉发完图纸，心里还有些小紧张。
不知道老板会不会满意，实在不行改个三稿五稿的也是常事。
为了这笔横财，她已经做好了甲方虐我千万遍，我待甲方如初恋的心理准备。
然而对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往上翻聊天记录，多半都是她问他答。
孟冉：江总，您有特别喜欢的绿植灌木花草吗？
江让：随便吧。
孟冉：那道路水体构造有要求吗？
江让：都可以。
……
孟冉：江总，设计图发过去了，您看一下？
从这里就断片了，他明明之前都是秒回的！
难不成是非常不满，正在酝酿怎么把钱要回去？
有……有这么差吗？
她微微蹙眉，一边等着对方回应，一边心神不宁地琢磨着图上的园林构造。
纪妍从她身后路过好几次，每次都见她时不时地瞥一眼手机，笑着问道，“阿冉，你在等谨神直播呢啊？”
“啊？”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孟冉猛得坐直身体，诧异地回过头，“啊！对！今天有直播！我忘了！”
“哈？你不记得了啊，那你一副望眼欲穿的样子……”她凑近孟冉，小声说道，“要不咱们一会儿去外面看？寝室这破网不知道能不能看完。”
“今天可能不行，”孟冉下意识摇头，“我的设计图还没搞定。”
怎么看这表情都有点委屈。
纪妍噗一声笑了出来，“啧啧，我怎么没发现你还是个小财迷呢，为了赚钱连谨神的直播都不看了！行吧，那我自己去了啊！”
直播确实是没心思看了，孟冉趴回桌面，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在还亮着的手机屏幕上。
呜呜呜，一向秒回的江老板不理她了！
不满意就说嘛！她改还不行嘛！
伸出手指一点一点把手机拖回正前方，小姑娘如扇的长睫缓缓扑闪了两下，下定决心抿着唇在对话框输入：您要是不满意，我再改改？
距离上一条信息已经过去快半个小时了。
这一条还未发出，顶头江让两个字忽然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还停留在发送键上的手指一秒僵硬。
她飞速地移动到删除键，三下五除二把未发出的消息删了个精光。
——应付甲方爸爸第二条，绝不在甲方爸爸提出修改之前自乱阵脚！
然而那头正在输入和名字之间来回切换了好几次，也没见新消息过来。
完了，彻底完了。
江老板可能正在思考怎么用最锋利的语言一次性把她踩在脚底，连口气都不给喘。
果然，钱难赚屎难吃。
她即将与还没捂热乎的五位数存款挥泪告别，还赔进去了两顿饭。
血亏。
直到手机屏幕的灯光熄灭，也没见那头有任何回应。
孟冉叹了口气，把脸埋进臂弯，算了，还是脚踏实地好好攒钱吧，哪儿那么多横财落到她头上。
下一秒，手机忽然一震，连带着趴在桌子上的她也一惊一乍又直起腰板。
屏幕上显示有一条新的微信。
终于，最后的判决来了！
孟冉以极缓的速度站起身，目光定定地落在桌面还亮着的手机上。
她这么一番折腾，还留在寝室的任晴和王佳佳也疑惑地看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任晴小声嘀咕。
另一头王佳佳耸肩，嘴角向下耷拉，回了个我也不清楚的表情。
在两人的注视下，孟冉极具仪式感地拿起手机，举到与视线平视的位置，划开屏幕。
这一条新消息果然来自江老板。
她定睛一看，
江让：收登录我吐血呵大。
嗯？
这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孟冉：我待甲方如初恋
几个月后，
孟冉：呵呵，还真是初恋呢
第4章 天使
收登录我吐血呵大。
这句话应该从哪儿开始断句呢？
收，登录，我吐血，呵大。
是这样吗？
收到。登录游戏以后，我让代练摆上去一看就吐血了，呵呵哒？
孟冉蹙着眉头在桌前踱了几步，吊着半口气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明白。她把手机翻了个面，朝向两位舍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们看得懂吗？”
任晴和王佳佳凑过来看了一眼，脸上带着迷茫双双摇头。
也是，这也太难懂了。
她退而求其次，“那你们觉得这老板大概想表达什么感情？满意、还是不满意？”
“从吐血这两字来看，”王佳佳推理道，“可能是不太满意。”
任晴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这个‘呵’就莫名感受到了一脸嘲讽。”
眼见着孟冉小脸瞬间黯淡下来，任晴挠头补充，“也不一定，也许是表达友善微笑的一种？你知道的，有些中年人就喜欢发微笑.jpg，其实他只是单纯地表达善意……”
算了，快编不下去了。
与此同时，孟冉自己都忍不住叹了口气，“忘了告诉你了，那老板也就比咱们大几岁，应该不是你说的那种中年人爱好吧……”
她回到书桌前，整个人气场都软了下来，下巴磕在桌面上微微鼓腮，孤零零的背影看着格外惹人心疼。
要不，给江老板发个问号试探一下？
手机桌面还停留在聊天页面，她伸出手指敲了几个键，琢磨了半晌还是果断删掉。
人家都这么委婉地表达不满了，她再发过去问个清楚，岂不是自取其辱？
小姑娘在发与不发之间纠结到半夜，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满心还是这件事。
要不，明早上起来再做决定，醒过来的时候分针指着的是奇数就发，偶数不发，嗯！就这么决定了！
……
江让晚上喝了酒，朋友把他送到家的时候已经不早了。
他斜靠在沙发上把玩着手里的车钥匙，脑子还有些浑浊，似乎还有些耳鸣。
耳边反反复复回响着餐桌上那几个号称学生妹的姑娘娇柔喊他江少爷的嗓音，没来由觉得有些烦躁。
略微侧身，放在西裤口袋的手机沿着裤边露出大半个角，他突然记起来，饭局前好像正在回那个大眼睛设计师妹妹的微信。
点亮屏幕，切换到微信界面。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之前手一抖打错的信息已经发了出去。
收登录我吐血呵大，
他蹙眉，什么鬼东西。
长按了好几秒，江让发现撤回不了，这才看到早在饭局前就显示了发送时间。
他遗憾地拖长了调子啊了一声，把话筒靠近双唇，长指按住语音键，吊儿郎当的语调划破空旷客厅的沉寂——“我是说收到了，挺满意的。”
中间停顿两秒，又补充道，“之前按错了，谢谢了啊，妹妹。”
……
孟冉一晚上都没睡好，总觉得第一次正儿八经签了合同干活，就把事情给搞砸了，心理压力特别大。
早上朦朦胧胧醒过来的时候，一看手机才六点多。
临近毕业，平时都住家里的纪妍也留在了寝室，这会儿剩下三人都还睡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