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养我呀——奔富的柴八酱
时间:2019-06-13 09:31:27

  打造顶级奢华住宅区,建一条美观安全的玻璃隧道,他们不需要殿堂级的大师,名校高院受人爱戴的建筑系教授就足以撑起整个场面。
  设计部内部分为两拨人,一拨是坚定不移的湖心别墅党,另一拨是从其他图纸被迫转移过来的,这两拨人经常会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文雅地吵架。
  那天为自己的图纸各自站街吵了一下午的,就是这群人。
  有人提出建议,就有人分分钟站在其他论点出来搏一搏。
  这会儿某金边眼镜提议要请京大的杨教授来当名誉顾问,不过三秒屁股还没回到座椅,对面就有人弹簧似的跳了起来。
  “杨教授是不错,但好歹要考虑一下现实问题吧。人都退休多久了,上哪儿找人去?”
  “退休了才好。时间充裕又不受学校限制,信息时代找个人难吗?”
  “是不难。但我听说小老先生脾气古怪又顽固,还在京大的时候就出了名的难搞,你们这是自讨苦吃。更何况这都多少年了,万一……”
  “胡说八道!前些天还和杨教授的学生聊过天,人现在身体康健,隐居着呢!”
  “你也说隐居了,确定能把人请出来?我看这种清高的知识分子,可是难搞的很。找别人算了。”
  两拨人很快又吵到了一起去。
  期间断断续续透出更多杨教授的个人信息,在角落无奈按着额角的小姑娘手指一顿,疑惑地掀起眼皮扫向激烈争执中的各位。
  而主席台上坐着的那位一脸不耐地拧紧了眉头,然而之前开了畅所欲言百无禁忌的绿色通道,又不能自己打脸终结这场辩论。不停敲击桌面的指尖早已出卖了主人内心的躁郁。
  “呃——那个,小江总好像可以找到杨教授。”
  角落伸出一条细嫩藕白的手臂,声音软软的却适时打断了愈发激烈的争吵。
  一脸懵逼的小江总:?
  杨教授是谁?管我什么事?
  场面顷刻间得到了控制般骤然安静,几双眼睛咕溜溜往小姑娘身上转。
  最先提议的金边眼镜顿时笑逐颜开,恨不得叉腰大笑,“孟老师怎么不早说,我们白白争了这么半天。”
  她抱歉一笑,“那么多杨教授……才反应过来你们说的哪个。”
  可不管哪个,他都不认识啊!
  江让扯了扯嘴角,趁人不注意疯狂朝台下挤眉弄眼。
  而对方只回给了一个放心的眼神,议题到此结束,争执的两拨人又融到一起和谐地讨论起下一个问题。
  本来这些会议都是由部门主管和执行经理主持的,不知怎么的,小江总心血来潮,每次和新地皮有关的会议,他都会带着夫人一齐出席。
  这次更是因为他的个人私交,解决了设计部又一大争议点。
  这会儿会议尚未结束,小江总打了个手势示意孟老师一起先走,众人纷纷站起来相送。
  等人出去了才重新投入会议。
  而一门之隔,江让缓步和女朋友保持步调一致,朝她勾了勾手指,“阿囡,过来。”
  整条走廊空荡荡的,从会议室到他办公室只有几步之遥,孟冉做贼似的前后张望了一眼才笑嘻嘻地凑到身边,抱着他的胳膊晃了晃,“过来啦。”
  “来,说说看,我什么时候认识那个杨教授了。”
  小姑娘没回答他的问题,反倒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了录音举到他面前,麦克风的位置几乎怼上了他的唇角。
  她调皮地眨了眨眼,“你确定不认识的话,杨教授会生气哦。”
  “……”
  突然没了底气是怎么回事?
  “所以。”他吸了口气,“杨教授是……”
  孟冉见好就收,浅浅一笑,“外公呀。”
  “外公?”
  “嗯。外公退休之前是京大建筑系的教授,不过早年在南方,后来被京大聘过去了才全家上了京城。杨安平教授,你搜搜?”
  难怪说他能请到杨教授,他和杨教授还是一起泡过澡的关系。
  江让捏着她的鼻子,不怀好意地揪了一下,“直接说你外公不就行了,还把后门关系拖到我身上?”
  “那不一样。人家知道杨安平杨大教授是我外公,肯定会觉得我后面有军师给出主意,但我就是我嘛!”
  对她的话江让表示十分理解,手指下移挑起她的下巴,“那你帮忙走个后门?”
  “不行!”小姑娘理直气壮地拍掉作乱的大手,“我外公这个人啊,在这方面有点顽固。我要是找他,不管乐不乐意都会硬着头皮答应的。但你不一样了,你是江氏集团的代表,要是你开口他都答应了,说明是心甘情愿的。咱们不能强迫老年人,对不对?”
  对于只要达成目的管它怎么个过程的太子爷来说,这是歪理。
  但歪得令人反驳不了。
  他若有所思地点头,“行,我这就安排。”
  ……
  幼时记忆里的夏天过得很慢,有数不清的事情可以做。
  吹着悠悠晃着头的老式电扇,捧上井水冰镇过的半个西瓜一勺一勺挖着吃,又或者是午后睡得满头大汗起来一支清爽可口的绿豆棒冰,回忆起来充实又温馨。
  不像现在,空调间里待个十天半个月,最炎热的几天就在指缝间溜走了,蝉鸣鸟叫也有偃旗息鼓的趋势。
  但不得不说,现代人的命都是空调和WIFI给的。
  烈日当头的那几天,从树荫底下向着阳光迈出一jio都要用尽毕生的勇气。
  就算这两天不那么热了,孟冉还是紧紧贴着中间扶手躲开窗边投进来的一抹阳光而坐。
  她神奇的坐姿显然吸引了边上那人的注意,江让低笑一声把遮光板升了上去,故意逗她,“什么毛病?座椅烫屁股?”
  遗憾的是往机场这一路太阳的方向都在右侧,她伸手调整了下空调出风口的方向,深觉自己和这位大少爷没有共同语言。
  她巧妙地换了个话题,“你管我呢,不如想想怎么拍咱们杨教授的马屁?”
  江让像听到了什么笑话般不可思议地挑了挑眉,懒洋洋地回复,“我需要?你都不知道外公多喜欢我。”
  “我还真不知道,你说说有多喜欢?”
  “说顶什么用啊。”他自信地敲着方向盘,“一会儿让你看看现场版。”
  室外日光充足,很轻易能在贴着保护膜的窗玻璃上看到车内的投影。
  江让偏过头不经意的一瞥,刚好捕捉到嘴上轻哼说着不屑的小姑娘偷偷侧过头牵起了嘴角。
  口是心非的小坏蛋。
  他时间算的很准,到机场的时候刚好赶上这一趟航班的乘客陆陆续续从里头出来,杨安平老两口慢慢悠悠走在后边,老爷子不知做了什么正在被小老太太数落。
  走得近了两人便听了个清楚。
  “叫你贪嘴,都这么大年级了还学人家小年轻喝冰的,回头肚子疼起来别哼哼。”
  “这不天热嘛,喝两口又没事。”
  “懒得说你。”
  “我也懒得理你。”
  老两口拌嘴和幼儿园小朋友吵架似的,就差没大喊反弹了。
  “外公!外婆!”
  孟冉凑上前朝两人挥手,“这里!光顾着吵嘴了,我都跑跟前了你们都没见着。”
  “呀,阿囡已经来啦。”徐淑芬瞬间收起板着的脸,向她身后张望,“你一个人来的?”
  “没有啊,我是和……”
  她扭头一看,身后还有屁个人影。
  咦,人呢?
  她站在原地疑惑地张望了一圈,“奇怪,刚还在这的。”
  想他可能临时去了趟洗手间,孟冉也没打电话找,带着外公外婆三人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
  果然没几分钟,江让提着星爸爸的纸袋从另一头出现在视线。
  他走到跟前顺手把纸袋递给孟冉,又伸手接过杨安平手里的行李车,叫起人来跟抹了蜜一样甜。
  小姑娘斜觑了他一眼,扒开纸袋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两个保温杯。
  “这是?”
  “你先拿着,给外公外婆接了两杯热水。”
  这人拍起马屁来真是不遗余力,听了两句老两口拌嘴还能听出门道来。
  她还没作声,倒是徐淑芬乐呵呵地笑了起来,“还是我们让让最贴心。”
  又来了又来了,孟冉服气地拎着纸袋跟在后边,满肚子诽谤:外婆,您也不看看你们让让的尾巴都快翘到万米高空了。
  接老俩口来,说是旅游,但车子并没有往市区方向走,反而上了绕城高速一路直往乡下奔。
  孟冉心里有些紧张,怕外公外婆不乐意留下来,眼神总是控制不了地往后座瞟。
  最先发现她异常的还是并排坐在驾驶座上的那人,他单手把着方向盘空出另一只手搭在她手背轻轻握了一下,孟冉偏头看他,就见他做了个无声的口型,“放心。”
  乡下那处房子一早就布置好了,过了盛夏连一人高的竹子也长了不少。
  竹影绰约,葡萄藤交缠,院墙脚下还栽了几颗枇杷树,农家小院的生活如画卷般展开。
  孟冉推着小箱子走在最后边,一进院门自己都吓了一跳。
  小院儿不复往日的静谧,树藤底下阴凉处三三两两坐着好几个精神矍铄的老头老太,一听见门口的响动也看了过来。
  “怎么回事儿?”孟冉小跑两步揪住江让的衣角,小脸写满了疑惑。
  走在最前边的杨安平神色一愣,指着院子里的其中一人,嘴唇嗫嚅半天反应过来,“你,你是……”
  “是我啊!老杨。我,老陈!你再看看这些都是谁!”
  杨安平还在一一辨认,晚一步进门的徐淑芬先迈了进去拉住其中一老太太的手,激动地拍着,“老杨,这是我们以前的老邻居啊!”
  事到如今倒是了然了,这是大型认亲现场。
  孟冉歪头靠在男人的宽肩上,虽说是质问但语气是说不出的柔软,“你哪儿找了这么多老朋友来?”
  “那还不容易。”他扬了扬唇,用那天会议上辩论中的某一方的台词回答道,“信息时代,什么人找不着?”
  家里能住人的房间也就三个,可住不下这么些老爷爷老奶奶。
  她踮起脚凑到他耳根,小声问着,“那准备怎么安排这些爷爷奶奶们?”
  “怎么这么爱操心。”呼吸间软软的气息洒在耳边,江让下意识伸手扶住小姑娘的细腰掐了一把,“你放心好了,这附近的农家乐都被我包了。”
  “都?”
  孟冉想着既然是哄外公外婆开心,理所应当由她出钱。
  话还没问出口,腰间的大手向上移着堵住了她的嘴,“这是公费知道吗。”
  小姑娘讷讷,“什么公费?”
  “笨。”他轻啧一声,“杨教授的马屁费。”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今天又是粗长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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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房权
  几十年前的老朋友能凑齐这么些人已经很不容易了。
  江让几乎把所有还居住在省内的老人都打着免费旅游团的名号给请了过来, 聚在一起喝茶看报下棋钓鱼,个个都乐不思蜀。
  某天饭后,杨安平出门找人下棋去了, 家里就剩他们三个。
  江让照例被赶出了厨房去葡萄架底下乘凉, 孟冉见只剩她和外婆两个人,试探着开口,“外婆, 您说这地方怎么样?”
  “好啊, 特别好。有山有水的真不错。”
  “那这院子呢?”
  小老太太透过雕花窗往外看了一眼,天边夕阳斜挂, 给整个小院镀上了一层金边, 老头不在,只剩外孙女婿仰躺在藤椅上悠闲度日。
  “也好。你外公啊,偷偷和我讲, 这家主人真有品味,院子里屋子里的布置都合了他的胃口。”
  “那——喜欢的话,您要不要住下来?”
  徐淑芬不解,“这不住着呢吗?”
  “我是说,一直住在这儿,咱们不回北方了行吗?”
  “那可不行。”小老太太擦干净手, 在姑娘鼻子上点了一下,“人家的院子,我们还能赖着不走吗?”
  “外婆,我跟您讲件事儿。您别生气。”
  说话间, 刚还躺在外边的太子爷手里抓了个蛐蛐从门边闪了进来,“阿囡,见过斗蛐蛐没?”
  这都什么纨绔的爱好?
  孟冉见不得好多腿的东西,白着脸往后跳了好几步,“拿开拿开,啊啊啊啊啊快拿走!”
  江让这才想起来他家小姑娘怕极了这类玩意儿,随手一甩把蛐蛐扔了出去,疾走几步上前想安慰她。
  谁知小姑娘无比嫌弃地躲开了他的大手,偏过身子,“走开,你脏。”
  行吧,他做了个投降的姿势凑着水池去洗手。
  刚才好不容易快要提到让老两口住下来的氛围被他一冲撞就打破了,孟冉气得忍不住偷偷踩了他一脚,压着声音咬牙切齿,“我都快说重点了,都被你打搅了!”
  原来偷偷躲在里面在说这事儿啊。
  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紧张的,犹犹豫豫好几天说不出口。
  江让挑了下眉,送她一个“这有什么,看我的”眼神,漫不经心偏过头朝着老太太开口:“外婆,您别回京城了。您都不知道,我现在这胃啊,除了您做的饭吃什么都不舒坦。您要回去了,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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