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医院立刻体现了排外态度,对萧函的重视程度也上了一个台阶, 实习医生的牌子早就摘了,单人公寓还有薪水全都升级了。
萧函也不会去在意医院原本准备好手术失败就解除合约或者雪藏的态度。
没什么好怨念的,她也没有考虑过手术失败的可能性。
夏湾倒是提出想要见一面给他做手术的医生,而且还是亲自来找她。
因为夏湾想着这样医术高明的医生肯定很忙,抱着不占用对方时间的想法,所以特地离开病房来找她。
然而萧函一点都不忙,她依旧秉承着之前的原则,别人都放弃的手术,她就来做,医院因为夏湾的手术也对她态度很宽容,但也不是天天都能碰上夏湾这样的病例。
所以等到夏湾来找她时,她就在办公室里看着首都医院以往的神经科手术视频,虽然在学校里也没少看,但有些都是医院的私藏,外面根本接触不到。
“梁……医生。”
萧函抬眸一看,一张俊秀的面容映入眼帘,白色复健病服领口处露出清瘦的锁骨,整个人的身材都是清瘦纤长的,也许是运动的需要。
都能走路了,看来恢复的是不错。
这健康的样子,比受伤闭着眼睛的时候帅气多了,萧函在心中点了点头。
“如果你找的是梁真,那应该没错。”
看着夏湾露出了腼腆的笑容,萧函微微挑了挑眉,“怎么,对我的年龄感到很惊讶。”
夏湾轻轻一笑,眼睛微眯成好看的弯弯,嗯了一声,“是有些惊讶。”
他真诚地道,“但还是非常感谢您,梁医生。”
作为前途光明有着花滑第一天才之名的夏湾承载了很多人的希望,这次事故,剥夺得不仅是他的运动生涯,还有他的整个人生。
如果不是梁真梁医生,也许他今后就要坐在轮椅一生。
没有经历过那一段灰暗的人,是无法真正理解这份感激的。
别说他的家人和经纪人为他选择相信了梁真医生,就是他自己,也不会放弃这根救命稻草的。
之后夏湾还来见了萧函几次,
等到春季的世锦会时,夏湾还寄来了一张vip座的门票,正处假期,萧函就去看了,决赛中都是世界级的选手,白色的滑冰场上,同样一身白衣,穿着纯黑色溜冰鞋的夏湾犹如冰上的精灵的王子,完美的舞蹈。
萧函哪怕不怎能了解花滑,也觉得他的表演就是一场很美的艺术。
最后夏湾成功夺冠,在聚光灯和鲜花之下,夏湾说起了去年意外重伤事故,并真诚地表示了对给他做手术的医生的感谢。
因为夏湾在世锦赛上的惊艳夺冠,又将首都医院送上了头条,火了一把,
而这一年里,萧函也陆陆续续接到了几场大手术,其中甚至还有国外转过来的病人,手术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
甚至几乎已经脑死亡的病人经过她的手术后,也再次醒了过来。
那个手术被誉为生命的奇迹,震惊了医学界。
萧函依旧坚持着自己的原则,只接受有挑战难度的手术,而神经外科也非常符合她的标准,涉及领域广,难度向来极高。
若说一开始还有人当她是狂妄,但在数次被断定不可能的手术在她手中焕发生机希望时,没有人再否定她了,甚至默认了她这份原则。
做不到是狂妄,做得到那就是理所当然。
也许不合医院的规矩,但既不会与别人争夺病人资源,再者既然其他医生能治好的又何必让她做呢。
一年来萧函做过的手术可能还没有其他同科室的医生一个月做的手术多,但其难度可能是一个医生一生也难以企及的。没有人会质疑她的水平,并且迅速奠定了她在业界独一无二的地位。
她高超的医术被外界誉为上帝对手术界的恩赐。
……
温恬祖父的年纪大了,神志也有些模糊,经家庭医生诊断怀疑是有血管病,
当然这是老年人常患的病了,但是温家还需要温恬的祖父支撑,一旦他要是倒下了,温家势必会风雨飘摇一阵,
尽管温恬有拿出空间农场里的水果给祖父吃,但对他的病似乎没什么帮助。
温恬忧心忡忡,以致于连和项景辰的婚礼都暂时推迟了。
项景辰安慰她道,“我们会把全世界最好的医生请来的。”
青梅竹马的俞凉也是同样的态度,尽管温恬选择了别人,但他仍然放心不下她,希望看着她幸福。
最后他们私人医院咨询过的医生告诉他们,“目前这个领域医术最好的,是梁真梁医生。”
并再三道以梁医生的能力绝对能解决温老先生身体中的隐患,说这话既是不希望项董和俞少爷迁怒于他们,也是坦诚之言。
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能从死神那里将人命夺回来的医生,那无疑于是梁真梁医生了。
那场关于脑死亡的手术至今还在医学界被人谈论。
被称为是奇迹也是道理的,至少意味着人类在医学上向死亡的世界又迈入了新的探索一步,而且挑战成功了。
如果说听到名字时还只是些许的印象,但在看到具体资料详细的信息时,俞凉就是真正的震惊了。
照片上年轻的面容,身着白色医生大褂,无一不昭显着身份的改变,俞凉心情不免有些复杂。
项景辰倒是果断,除了有些惋惜当初没有下重手笔签下梁真之外,
“请帮我尽快联系这位梁医生。”
联系上的不是梁真,而是她在首都医院的助理,电话那端是清润悦耳的声音“抱歉,梁医生现在在国外参加学术会议,而且今年手术行程已经排满了。”
项景辰微微皱眉,感觉到了一丝棘手,他是通过项氏集团总裁秘书和首都医院联系的,但对方还是这样的态度,看来这位梁医生不怎么好请。
他沉声道,“我想亲自和梁医生谈谈。”他有自信能开出令梁真答应的条件。
“抱歉。”电话那端的声音几乎没有情绪的变化,依旧温和有礼地拒绝。
这位助理在萧函身边待了两年,很熟悉她的脾性,她只接有挑战难度,别人都放弃的手术,至今,也没有人能打破她的原则。
她也知道对方是什么人,项氏的继承人,不过那又怎么样,梁医生这两年拒绝的富豪高官难道少吗?自从梁医生成名以来,多的是人开优厚条件聘请她当私人医生,其中不乏大人物。
但梁医生还是那个态度,也没有人因为被拒绝而对梁医生做什么。
因为他们很清楚梁医生的价值,连脑死亡的病人都能救回来意味着什么,
就是只要不是自然衰老死亡,她都可以救活。
这是没人能拒绝的诱惑,不止国内的,还有国外的财阀富豪,几乎都是排着队预约。
首都医院也知道留不住她,除了她要的手术,没有再安排其他的,态度也非常宽容,萧函也念着情谊,没有离职,继续在首都医院挂着名,连助理也是在医院里挑。
项景辰脸色微沉,身边的私人医生劝道,也可以请其他神经外科领域的名医来。但项景辰又怎会轻易放弃,有最好的选择,为什么要放低标准选择其他的。
俞凉在一开始的震惊后,也了解到了事情的困难,但愿意从旁帮助请梁真来为温老先生看病。
四大家族在首都的势力也不是随便说说的,影响一下首都医院还是可以做到的。
然而首都医院也表示无能为力,至于那名助理,也没有因为项氏和俞氏给的丰厚报酬而给出梁医生的联系方式。
她可是费了好大劲才争取当上梁医生的助理,上一个私自收了贿赂的助理就是这么被开除的。
项氏和俞氏再好,也比不上现有的梁真医生这个金大腿。
最后也只从医院那边了解到梁真现在在北欧参加一个神经外科的学术会议,大概要半个月后才能回国。
项景辰和俞凉也不是没有找过其他知名的神经外科医生,他们也都就温老爷子的身体状况给出了治疗方案,进行手术的确比较好,但没有一位医生保证手术成功率是百分之百。
不过他们都提到了梁真,这位手术界的天才神经外科医生。
温恬拉着项景辰,有些惊讶又疑惑,惊讶于这世界居然这样小,兜兜转转居然家里想为爷爷请来动手术的医生会是梁真。
项景辰摸了摸她的头,“不用担心,这些事我们都会处理好的,既然他们不能保证手术的成功率,那就等梁医生从国外回来,我再去请她好了。”
温恬没有注意到项景辰对梁真的称呼,是带了一定的尊重和重视的。
俞凉也出声道,“是啊,你就安心等着温老先生病好,看着你当最美的新娘好了。”
温恬点了点头,也没有想过有什么事是温家,项景辰,还有俞凉他们解决不了的。既然项景辰和俞凉都这么说了,温恬也就放心了,去病房陪她爷爷聊天解闷去了。
俞凉看着温恬的窈窕背影,静默了一会儿道,“梁真回国那天,我去邀请她为温老先生动手术。”
项景辰本是打算自己出面的,但俞凉既然坚持,那就随他吧。
反正结果都一样。
梁医生回国,首都也安排了人接机,所以项景辰和俞凉才知道了消息。
由于上一个病人的慷慨大方不用等航班而是从私人飞机上下来,萧函刚把包交给助理,就听见一道清朗沉稳的声音,“梁医生。”
不得不说梁真本人也是个奇迹,令人敬佩。
他见过她曾经是什么样子,才更惊讶于她现在的成就。
至少他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亲自请她做手术。
尽管心情略微有些复杂,但正事要紧,俞凉直接开门见山道,“我希望能请你为我的一位长辈动手术,当然你可以开出任何条件。”
在国外时就早得了助理的消息,萧函当然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而来,然而她的回答只有一个,“抱歉。”
只是一个稍微复杂的血管病,一流的医生也能做的手术,却坚持要找她。
这大概是高官富豪的通病了,一点小病症都要最好的医生来看,萧函可没有任何被邀请的荣幸。
虽然她平日接的手术很少,但都是很费心力的,对她也是值得的,高难度高挑战。
俞凉没有想到梁真竟然会冷漠得几乎不近人情,他脸色有些不好,“可是我的条件不够好。”
萧函抱着胳膊,“我想你应该听说过我的手术原则。”
俞凉坚持道,“原则也可以妥协的。”
她轻笑了一声,“既然其他人可以治好,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俞凉哑然,只能看着她和医院来接机的人走了。
俞凉无功而返,这是他和项景辰都没有想到的,而当他和项景辰再想做点什么时,却受到了家中的警告,梁真接下来行程中的几位病人都不是项家和俞家可以随便得罪的。
他们要是强请梁医生,那几位病人的家族都不会让俞家项家好过的,毕竟这跟要人的命差不多。
项景辰和俞凉都还未正式接手家族,哪怕温恬是项景辰未来的妻子,项氏也不会为了温老先生而去得罪那么多人。
而温老先生因为一直不动手术,病情开始恶化,连最初给他诊治的医生都拿捏不好了。
温家想着办法请梁医生给老爷子看病,可不论花多少钱,动多少人脉,也请不到。
便想着查查梁医生,也投其所好,结果一调查,便查出了当年那一桩事。
虽说是数年前的事了,又钱货两讫,但谁知道梁医生心里会不会有芥蒂,如果真的有,哪怕是请来了,温家人也不放心她给老爷子动手术。
上了手术台,老爷子的性命可就在梁真手里,哪怕失败了她也可以归于手术意外,温家人还不好明着对她做什么,
不就是一个镯子,要是能以此与梁医生交好,请来为老爷子动手术,也是值得了。
温恬的父母只把这当做小事和温恬一说,温恬当场就愣住了,“一定要还么?”
她父母瞧着皱眉,也觉得温恬有些不懂事了,家里一直娇宠着她,不过是个镯子,和她爷爷的病相比算什么。
温恬也不好同父母说出镯子的秘密,可没了镯子,她的工作室还有生意怎么办,她还答应了别人的兰草,海棠花。
还有,万一还了之后,梁真发现里面的空间农场了怎么办?
岂不是会怨恨她夺了机缘。
温恬不禁有些进退两难,最后冒出了一个想法,反正梁真也不知道镯子里的玄机,换成一模一样的镯子还给她也没什么不同,到时候她也愿意给爷爷做手术了。
念头起了之后,温恬就立马找人定做相似的镯子,再在父母那边借口拖两天。
她这事虽然是私下做的,但却瞒不过项景辰的眼,他有些奇怪温恬的举动,但也没有阻拦,而是帮温恬打掩护,许是温恬特别喜欢那镯子也说不定。
……
首都医院,
萧函正看着一份国外的手术案例,是个头部受到枪击的患者,虽然没有立刻死亡,但子弹难以取出,也令患者恐怕活不了多久,这也是她下个月安排的手术。
大脑处的手术也是神经外科经常涉及的领域,大脑占心脏全身供血的20%左右,手术中一旦失误却会大量出血;还有脑干附近的手术,脑干是人呼吸、心跳的中枢,如果肿瘤和脑干贴得特别近,有时甚至长到了脑干里面,术中稍微的牵拉,就会严重影响病人的呼吸血压。
助理敲了敲门进来,“温先生和温小姐,还有温小姐的未婚夫项先生想见您一面。”
萧函眉头微蹙,温家人已经来找过她几次了,她记得和助理说过全部推了不见。
助理连忙解释道,“温先生说,有件东西想还给梁医生你。”
还给她的东西?
萧函眸光微闪,若是她想的那样,倒是有意思了。
医院有专门的接待室,温先生是个稳重英武的中年人,气势颇足,见到萧函便主动起身笑语晏晏道,
“梁医生你好。”
像梁真这样不靠任何庇佑,完全凭借自己的才能走到这个高度,连他也要亲自拜访,虽然极少见,但温先生也不是没有见过,适时地能屈能伸,看人当然是看现在和未来,过去是什么出身对现在又什么影响。
这样想着,温先生从带的礼袋中拿出了一个盒子,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当年小女有些不懂事,这件东西还是还给梁医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