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周少的女朋友就是文学社的,对吧!”
“对对……”
走到门前,他们推开门的一瞬间。
王东岳强行把手放在周辅阳肩上,还正笑着道:“你们是不知道,我们周少的女朋友,那叫一个温柔体贴,可爱软萌……”
然后,他就卡着,说不出话了。
只见一个个子不高,留着齐耳短发的女生站着。她手里高举着酒瓶,眼见就要着往对面砸过去了,语气极凶悍:“胡俊生,你他妈敢再多说一个字?”
“……”
他们一排人都被吓得一愣,不由站住了。
周辅阳快步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臂道:“季若云,你住手。”
王东岳讷讷地道:“这……这就是我们周少的女朋友。”
“……”
好个温柔体贴,可爱软萌……
季若云看见他也愣住了。
她心里一口火堵着,不上不下,不自禁地骂一句:“卧槽!”
“……”
周辅阳脸都黑了。她不由放下了酒瓶,心里想着,完蛋。
又要被打手心了……
赵幼霖站了起来。
她一直是笑容很浅,轻易不会生气的人。第一次冷下脸,一双眼眸漆黑如墨,盯着胡俊生道:“胡招娣宠着你是她的事,我不会客气的。你是成年人,做事是有代价的。”
胡招娣是上一任的文学社社长。
周辅阳站在季若云身边,观察现在的局面。
胡俊生刚才明显被吓了一跳。
他不服气地瞪了眼季若云,又看着赵幼霖,讷讷地道:“我姐说了,你就是在吊着我呢。你…你怎么可能会不喜欢我?”
“……”
周辅阳明白发生什么了。
这自以为是的人,肯定对赵幼霖说了什么极恶劣的话,直接把季若云小河豚气炸了。她怒极当头,顺手就抄起了手边的啤酒瓶。
就有了刚刚那一幕。
他看了眼赵幼霖,问道:“他不是本校的吧?”
赵幼霖点了点头,淡笑道:“我们饭已经吃完了,你先带云云走吧。”
剩下的事情,她能自己处理好的。
周辅阳也是这个意思。他给王东岳一个眼神,示意他留下来看看情况。拉了拉季若云的手臂,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走吧。”
再晚一会儿,就要赶不上回宿舍了。
她也想走,又担心赵幼霖。
嗯了一声,脚底生根。
周辅阳低低地道:“你相信人家比你冷静吧。”
“嗯……”
就被他半拖着,先走了。
出了包厢,周辅阳忍不住道:“你这么护着赵幼霖?她是你亲姐啊。”
为了她,酒瓶子都扔。
“她……”
季若云只说了一个字,就顿住了。
本来想说,她怎么会是我亲姐的。但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极复杂的情愫,像混沌还没裂开缝隙,沉闷压抑又透着一点莫名。
就什么话也没说了。
季若云有点垂头丧气的。
周辅阳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发顶。忽然转身,伸手揽她入怀,环住腰抱着。沉默了会儿,轻声地道:“你喜欢她,想保护她当然是可以的。冲动一点也没关系。我…反正我都站你身后。”
季若云心头微动。
他一向是冷静到都有点冷漠的人,却说出了这种话。
她推开他,抬眼看着他的眼睛,声音有一点哑:“周辅阳,你真心的吗。”
周辅阳的手轻扣她的下颌,一低头,对上她的双唇。
他吻她的时候从来都很认真,也不闭眼,深棕色的眼里仅映着她的身影。主动又温柔,唇舌交缠,舌尖微微分离的时候。
他的声音很低,但一字一句都很清晰:“季若云,我对你从来就是真心的。”
她长睫微垂,很俗气地问:“那一直不变?”
“上邪写的什么,你知道的。”
——除非群山消失,江水干涸枯竭。除非寒冬惊雷,酷暑白雪,天地相交聚合一起发生。
第75章 尾声(新增番外)
戈秦文赶在了情人节这天回国, 嚷嚷着就要去唱歌。她从加州到S市一路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到家刚放下行李就来找季若云玩, 也不知道哪来的旺盛精力。
“跟你讲, 我绝不是故意今天回来,破坏你们情人节的。”她穿着件牛角扣红大衣,揽着季若云笑道:“谁让我只订到了这一天的机票。你们情人节本来是什么计划啊?”
季若云把课本收到包里, 笑道:“就看场电影,然后早点睡。”
街上人挤人的, 她又不是什么浪漫的人。
“哦呦, ”她暧昧地笑, 点点头:“早点……睡觉。惨,那我罪恶大了,会被周男神砍死的吧。”
“……”
季若云叹了口气:“你不会被砍的。他翻我化学书的时候,知道了好多杀人于无形的办法。”
“别这样!你说的我真怕了!”
周辅阳今天有个考试。
她们收拾好东西,就走去他的教室等。戈秦文一路都叽叽喳喳地说话,从南到北,欢声笑语。两个人小半年没见面了, 却不见生疏, 恍如分离只隔了一天。
“你居然瞒我瞒到前一天, 我如果不回来, 你就永远都不告诉我?”
她扯着季若云的手臂,哼哼唧唧着:“我每隔三天问你有没有啥新鲜事, 你连室友找男朋友都跟我讲啦!自己跟周男神在一起就不提?”
季若云不知怎么回,想了想, 笑问:“我们在一起,能算是新鲜的事情吗?”
“云云你变了。”
戈秦文张了张嘴,眼神复杂,道:“我一孤家寡人的,开始后悔掺和你们的情人节了……”她往前走了两步,越过走廊尽头忽然停住。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拉回了季若云。
走廊尽头,空荡荡的。
教室里的人都还在写卷子,看来周辅阳是提前交卷的。
他面前站着一个女生,深棕色的长发垂到腰间,她五官立体,侧脸很好看。穿着洋裙,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她从包里拿出一盒巧克力。
“哇靠,你看那巧克力的包装,一看就是自己做的。”戈秦文愤愤不平,怒道:“挖人墙角呢,干她!”
“……”
季若云看着躲得一本正经的她,无奈地道:“这是吴雪情,初中舞蹈社的社长,你还记得吗?”
“管她什么社,我怎么会记得,”毕竟时隔了那么久。说完,又忽然想到了当初申活动室的事情,她找周辅阳钻门路,好像还让季若云莫名其妙当了挡箭牌。
记起来了!
她磕绊了下,说道:“我…我好像记得。”
周辅阳没有收她的巧克力,说道:“我不爱吃甜的。”
“我学了很久的,你好歹尝尝。” 吴雪情咬了咬唇,有点委屈地道:“你不会是怕女朋友介意吧?”
戈秦文听着生气,压低声音骂道:“干!她还知道周男神有女朋友啊。”
“你怎么回事?去了美国,回来喜欢讲脏话了。”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这墙角女居心叵测,你怎么那么淡定?”
季若云笑笑没说话。
只听周辅阳道:“你送朋友是一样的。我赶时间,先走了。”
他说完刚转身,被吴雪情一把拉住了袖子。
“从初三分开,你就对我一直不理不睬的……我跟你解释过很多次,那个花盆真不是我扔的,季若云她在撒谎,你不要相信她好不好?”
说到后面,语气不自禁带着些怨。她眼睛垂着,又有点楚楚可怜,说道:“周辅阳,我们以前感情多好啊。”
戈秦文眼眨也不眨地窥视,边压低声音激动地问:“什么花盆?我就知道这女人不是善茬,什么时候打击报复你的?”
季若云也一头雾水:“我不知道啊。”
“什么,你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沉默了会儿。
他脸上浮现一丝淡笑。
这一抹笑,让吴雪情微瞪大双眼,笑意也蔓延在眼中,就像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她急切地道:“你终于肯相信我了,是不是?”
“我相信秦伟的眼睛。”他语气甚至透着一点温和,说道:“再者,以前,我们关系也没多好。”
说完挥了下手,从她手里扯过袖子。往这儿走过来。
秦伟,竟然是被秦伟看见了。
她站在原地,指甲都快掐进肉里了。
“他来了!”戈秦文偷听壁脚,有点做贼心虚,条件反射地扯了下季若云想躲。
季若云笑着按住她:“这儿一条直廊,你上哪儿去。”
她也反应过来:“对,我们光明正大。不过话说,难怪你那么淡定,周男神解决情债,还真的手起刀落,一点误会也不留。”
季若云摊了摊手,眼角弯弯,笑了一下。
周辅阳走到转弯处,看见她们站这儿有点意外。
他看了眼戈秦文,笑道:“欢迎回国。”
戈秦文嗯了声,作揖说道:“打扰你们独处了,包容包容。”
“我们给你接风是应该的,怎么会是打扰。”
这时,吴雪情也走到了这里。
她狠狠地瞪了眼季若云,才快步离开。
“……”
季若云问道:“花盆怎么了?”
直接承认她们偷听了半天。
周辅阳顿了下,扬了扬唇,笑得有点无奈:“还记不记得初一那年,期末考试。你进考场前,一个花盆正好从楼上砸下来。”
季若云想起来了,汗毛倒竖,说道:“不会吧?”
什么深仇大恨,就要弄的她头破血流。
“秦伟告诉我,是吴雪情站在楼上,顺手推下去的。”
“……”
季若云深深无言以对。沉默了下,她讷讷道:“那次,我本来能考第一名的。”
唯一一次年级第一的机会,让她一花盆砸飞了。
“云云啊!”
这抓的是什么重点,戈秦文大笑不止。
周辅阳伸手摸了摸她发顶,笑道:“你在我眼里永远的第一。”
声音温和,带着不经意的宠溺。
好酸!
戈秦文抱住自己,在心中悄悄吐槽着。
明明很酸很老土的话!被他自然地说出来,就好像莫名很感人的样子。
她很认真地后悔了。
自己单身狗一个,干什么情人节回国啊。
他从双肩包里掏出一个袋子,说道:“情人节礼物。”
“不是说了不要送礼物,”季若云接过。很大一个却很轻,还软乎乎的,笑着问道:“又是娃娃?”
周辅阳嗯了一声,笑道:“回去再拆吧。”
“好。”
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爱情的味道充斥在葛佳文的鼻腔。戈秦文打了个喷嚏,摆了摆手:“我困了,我想回家睡觉,那么自己去玩吧。”电灯泡想退缩了。
季若云抬手摸了摸她额头,有点担心地道:“是飞机上没睡好,还是生病了?”
“就是没睡好,别担心啊!你们玩去。”
路上聊着天,他们把戈秦文送回了家。
季若云叮嘱道:“你好好睡觉。”
“知道啦,这也要说?”戈秦文扯唇笑着,跟季若云挥手,道:“今天玩得开心啊,记住你的计划!”
计划故意两字咬重。
她笑容灿烂,边摆手边走了。
她很早知道周辅阳喜欢季若云,也一直觉得他能追到季若云。谁知这两个人兜兜转转,竟隔了这么多年才在一起。直到昨天,她还觉得有点想象不出。
——周辅阳跟季若云在一起的样子。
亲眼见了,才明白那一句满大街用很俗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恋爱呵。
单身狗戈秦文搓了搓手,很凄凉地走上楼。
周辅阳问道:“什么计划?”
季若云:“……没事,她瞎说的。”
晚上,看完电影出来。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他们都没有带伞。
周辅阳想了想,说道:“旁边超市应该有伞,你在这里等等我。”
雨又大又急,一时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季若云只能点点头。
他带着大衣的帽子,进了雨里。
大概等了五分钟就回来了。周辅阳手里多了一把小花伞,无奈地笑:“去了两个超市,就剩这一把儿童小伞。只能将就一下了。”
季若云挽着他的手臂,弯唇笑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合撑伞的时候。”
雨滴打在伞面,粉色的小花伞画着小黄鸭。
周辅阳把她护得很好,自己的半边肩都在淋雨。
“嗯,当时那时候,你还把我当坏人,小心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