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庆祝会前,秦姒特意回体育馆换了雪纺长裙,此刻很好地给了他可乘之机。
她想躲,却不知道该躲到哪儿去。
于是修长白皙的手指顺势揉上柔嫩的腿心,她在他指下颤抖,伴着细碎的嘤咛,轻喊他名字。
“别、别碰那……”
她抖着身子直往后缩,试图阻止他进一步的动作,白皙的小脸泛着红,整个人又可怜、又诱惑。
虽然是在抗拒,却还是忍不住在他动作下咬紧了唇,呻。吟出声,这无异于击溃理智的最后一层。
堪堪挂在肩头的外套再一次抖落在地,借着月光,可以看到少女露出白皙的肩膀、手臂,缩着身子被面容清冷的男生箍在怀里。
“别碰哪儿……”他声音低哑。
秦姒听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甚至于她现在连身处何处都迷迷糊糊的。
刚才的大灯在傅承兮搂她坐下之前已经被关掉了,此刻体育馆里幽寂一片,暗淡的光晕环绕周身,让秦姒片刻有分不清今夕往昔的错觉。
她整个人在他怀里,被带的站起才意识到自己已然腿软到站不住,只能依附地揪紧他身前衣领,茫然地抬头,看着环住自己腰身的人,“我有点热……”
是真的有点热,体内的热流从被他触碰过的地方升腾起,蔓延到周身各处,烧的她迷迷糊糊的,身子也跟着发软。
甚至,眼前出现重影。
他笑得凉薄,“都脱成这样了,还热?”
此刻少女身上只剩了件一低头就能看到腰身和胸前的短T,基本轻轻一撩,就什么都不剩了。
他心念动,手堪堪下移,握着她的腰身压向自己,“你是不是专门来惩罚我的……”
不然怎么能让他心心念念这么久,还一副自己受尽了委屈的样子?
秦姒不满地轻哼,她脑子晕晕乎乎地,被他的思路带着走,只是觉得此时此刻的姿势非常不舒服。
她扭着腰想摆脱,却无论如何都没能挣脱他横亘在腰侧的手臂,在几下没成功后,终于不满地抬眼瞪他,“傅……”
名字刚出口,她突然困惑,“……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周围的环境似乎不是她往常熟悉的,傅承兮将人扣向自己怀里,“体育馆。”
“……体育馆?”秦姒机械地重复着他的话,皱着眉似乎在费劲消化他口中的词。
她还没有彻底消化完词汇,馆口一声低低地咒骂伴着东西散落地板的声音传来。
傅承兮一扭头,就看到东西落了一地的唐季德正手忙脚乱地低头乱捡,看到他回头,还不忘遮住眼睛跟他解释,“……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你们继续……”
天,他都看到了什么?
就算只是略略一瞥,刚才的劲爆场面也已经深深印刻在唐季德脑海里。
大校花衣衫不整地贴在傅神怀里,小脸迷茫,身上就穿了件白天球场上引起阵阵尖叫的T恤。
那衣服他看过两眼,短的不能再短,今年啦啦队的妹子真是下了死功夫,舞蹈跳的没什么印象,衣服倒大胆出格地很。
他还记得,当时球场对面传媒的男生眼都看直了,连为球队输球默哀都顾不上了,直接上手机拍,没到晚上,youtube上已经全是A大啦啦队的舞蹈视频。
唐季德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散落一地的东西,一边小幅度抬头往场馆一侧瞟,此刻女生的身形已被遮住,身上罩着宽大的外套,似乎还在闹脾气。
唐季德弯腰捡起最后一串钥匙,忙假惺惺遮住眼睛往外退。
退的过程中不忘食指中指扒开一条缝,扫了眼被牢牢搂在怀里的秦姒,而后一计计上心来。
他边走边给程越川发短信,【有劲爆的画面,要不要来看?】、【对了,带单反过来】程越川心思一向不在学习上,收到短信后回复地很快,【去哪儿】唐季德想了想,敲过去两个字,【稍等】他一转身出了门,却没往回走,而是顿足在体育馆旁的小道,借着树影的掩护,拨通了程越川号码。
“喂,能出来么?”
程越川最近神出鬼没,反正课没见他上,唐季德也搞不清楚他整天在哪儿混日子。
对面寂静了片刻,有窸窣的声音,半晌程越川的声音传来,“能啊,怎么不能?”
他声音带着一贯的慵懒,那边有窸窸窣窣的穿衣服声,唐季德骂了句,“操,现在才九点,你不是已经睡了吧?”
他们高中游戏打通宵的劲头哪儿去了?
程越川嗓音有些哑,“没,想什么呢。”
然后唐季德听到他对着什么人说了句,“你先出去。”
他识趣地噤了声,脑海中闪过某种猜想,“不是吧,川子你……”
应该不是吧?
程越川嗤笑一声,“是什么是,你今天怎么说话吞吞吐吐地?所以是让我去哪儿?”
反正他现在心烦地很,正好去看看大场面喽。
唐季德被他话题带回去,于是一边扒头注意旁边体育馆门口的动向,一边开口解释,“秦姒和傅神,要不要来看?大概……”
他往外扫了一眼,两道身影正从面前的正路穿过,走的是明显回生活区的大路。
“……大概女寝楼下?”
“诶我操,他们不会这么快就完了吧?”
唐季德不确定地开口,对面一反常态没有骂,反而声音沾染了些许笑意,“不就是女寝楼下么,我大概十五分钟到,不会错过吧?”
程越川是知道他们今晚在体育馆旁露天庆祝胜利的,因此笃定此刻人没在。
第52章 秦姒
将近十点的校园主路空旷而幽寂, 偶尔有几个背着书包下晚课的学生行色匆匆。
夜风微凉, 终于成功让秦姒清醒两分。
她披着傅承兮的外套, 跟着他往寝室楼方向走,月色垂落下来,路两旁的树枝在地上投下斑驳的暗影。
秦姒此刻才反应过来, 她跟傅承兮两人刚才在体育馆做了什么。
此刻踏上砖石的甬路,脚下还有着虚浮的不真实感, 刚才他手指的热度似乎还烙刻在皮肤上, 单纯回忆起, 就教秦姒脸红发烫。
没走出两步,她看着前面长腿大步走的人, 有些赌气的开口,“我走不动了。”
傅承兮回头,目光落上她略带愠怒的小脸,扯唇, “走不动?”
语气平平无奇,却莫名让秦姒听出了意味深长。
她将小脸扭到另一侧,不去看他,开口的声音混合着情。欲后的沙哑, “我腿酸不行吗?”
清俊高大的男生身形靠过来, 略显粗糙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唇角噙着一抹清淡的笑, “还什么都没做呢,你就腿酸了?”
秦姒从不知道他能这么不要脸, 能如此光明正大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她恼怒地咬紧唇瓣,盯了他半晌,才磕磕绊绊吐出一句,“你怎么能趁我喝醉……”
后半句她实在说不出口,此时他手指的触感似乎都还停留在双。腿之间。
凉风吹过,她勉强找回一丝清明,脑海中终于记起方才在体育馆内破碎的画面,略显粗糙的手指揉上大。腿内侧最细嫩的皮肤,轻拢慢捻……
她突然有点不认识他,原来他跟她印象中的少年一点都不一样了,除了相同的皮囊,和伪装出来的良善以外,他也会轻车熟路来那帮男生玩的那一套……
是该说他天赋异禀,还是无师自通?
她终于绷紧着一张愠怒的小脸,瞪着傅承兮,“……你不要脸。”
或许是未消散的情。欲让他平日里刻意掩藏起来的锋芒尽现,被她骂完,他神情非但没有什么松动,反而一派自然地替她拨开额前散落的碎发,说出口的话,令她瞠目结舌——
“我不要脸,你不还是享受的很?”
他语气好整以暇,声线染着月色的凉,细细听来毫无笑意浸染其间。
到底酒精的麻醉作用未散,秦姒思绪转的没那么快,半晌秦姒才后知后觉,受欺负的明明是她,他在闹什么脾气?
于是这么一想,越来越感觉委屈抑制不住地从心底漫溢开来,合着若有似无的羞耻,她猛地推开挡在身前的人,赌气往一旁小路走。
小路幽静,夜晚十点基本没有往来的同学会选择这条路走,她踩上厚厚的石阶,周围枝干张牙舞爪在地上砸下斑驳的影子。
奈何秦姒到底脚下步子虚浮,合着醉意,路根本走不快,没走出两步,还未踏上最后一个阶梯前,整个人被他从身后拽住。
男生筋骨分明的手攥住少女纤细的腕子,女孩费力挣脱,没两下,手腕上便透出红红的印子。
秦姒委屈地红了眼,扭头看他,“你当我是什么玩物?”
她此刻越来越觉得羞辱,本来亲密的事,也变得不堪回首。
他反常的态度让她捉摸不透,之前的一切虚幻漂浮地仿佛空中楼阁,一碰就碎的彻底,讽刺地砸在她的心里。
他态度终于软化,到底受不住她委屈的哭,手下攥住她腕子的力道小了,手轻抬拂去她脸上挂着的泪珠,“你又哭什么?被玩的难道不是我?”
他声音低哑,落在沉寂的夜里,让她越发委屈起来。
她一边拿手背擦去止不住掉落的眼泪,一边泪眼朦胧抬头,“傅承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他反常地沉默,没有正面回应,而是轻巧地抛出一句反问,“我喜欢不喜欢,你感觉不出来?”
她是感觉的出来的,原来能感觉出来,现在只有心酸了。
秦姒摇头,“你最近有点奇怪。”
他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手牵起她的手,月色下十指相扣,状似无意开口,“我喜欢你,你跟我在一起么?”
秦姒愣住,她没想到此时此刻他会突然提到这个。
但面对这个问题时,她忽略不了自己一瞬间下意识的逃避。
跟他在一起?他们现在还不算在一起么?
或许,还不算。
秦姒紧张地蜷缩起手指,跟他十指相扣的姿势也变成他单方面攥紧她的手指。
这样的姿势维持不了多久,秦姒的手就从他的手里滑出去。
她明显有点紧张地往旁边错,“让我想一想。”
“呵,”他笑得讽刺,“我就随口一提,你这么怕我?”
怕么?
她怕的不是傅承兮,是认真开始一段感情这件事。
她向来玩玩乐乐,交往过数不胜数的男朋友,放不下心里的人,总想找一个代替品。
——其实跟孟昭然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她走不出去。
喜欢的太过刻骨铭心,又开始在太小的年纪,她跟陆予一起长大,早习惯了将他当做自己一生仰望的对象,料想不到无疾而终的结局。
就连跟孟照然胜负都没分出。
“我……”秦姒说不出话。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瞬间沉默,细细密密的僵持横亘其中,让秦姒挣脱不出去。
她看着地上投下的阴影,过了很久才轻轻解释了一句,“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没再说话。
这一段到寝室楼的距离并不近,秦姒走烦了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上面正好有一条未接来电显示,是顾淮。
后面跟着短信,【跟人聚会正好要送A大朋友回寝室,到可给你送钥匙?】时间刚好在几分钟前。
秦姒飞快回复了句【大概几点】。
她不想跟他再多接触,最近一段时间她想了很多,她对他按捺不住的靠近只是源于他长得像陆予而已,除此以外,对他这个人并没有其他什么。
这样对谁都不公平。
尤其对傅承兮。
她想她是喜欢傅承兮的。
那边回复地也很快,【至少要十点半后】秦姒看了看时间,距离十点半还有不到十五分钟,基本是她刚好到寝室楼的时间点。
于是回了个【好】,一切就此敲定。
如果事情按照预先设想的轨迹发展,本也不会有什么,但秦姒没有料到的是,顾淮会早到那么久。
当她站在寝室楼台阶将酝酿了一路的话说给傅承兮听时,刚说完一长串解释,眼角余光就瞟见了正往这边走的顾淮一行人。
秦姒吓得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她手指紧张地蜷缩起来,话也说的磕磕绊绊。
本来期待傅承兮说些什么的心情,瞬间急转直下,直接变成了恐惧。
想也知道他看见顾淮又能误会到哪里去,让她怎么解释出口,这只不过是送个钥匙而已。
于是秦姒做了自己这辈子最错的事,她扯了个假到不能再假的借口,说自己胃痛,让傅承兮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扯完这个借口,秦姒就感觉对面投来的目光立刻将她凌迟。
——谎言被一眼看穿,秦姒才想到傅承兮是多么观察细致的一个人。
不过幸好他没多纠结此处,看她进了寝室楼便转身离开。
秦姒只在寝室楼一楼值班老师办公室前停留了没多久,就收到顾淮发来的短信。
他们一行人在旁边女寝楼下耽误了一些时间,此刻刚好过来,只有顾淮一人。
秦姒平复下刚才紧张的心情,客套地笑着跟他打招呼,感谢他专程跑一趟。
毕竟他们日常球队要训练,如果今天不能归还她钥匙,之后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顾淮说了句“举手之劳”,就将钥匙递还给秦姒。
秦姒注意到他今晚似乎情绪不错,并没有因为白天输掉比赛而表现出低落,在她伸手过去接钥匙的时候,他轻笑了下,附在她耳边,“白天的舞跳得很好,这大概是我们球队输掉的原因?”
话说的半真半假,自我调侃意味浓厚,措辞尺度把握地很好,既表达了意思,又没有让她觉得被冒犯到。
秦姒跟着笑开,“赛前看了你们学校啦啦队路透,才决定放手一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