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电梯到了,唐疏予率先出去,陆云亭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助理微微扶着门,出言提醒道:“陆小姐,因为最近总裁的工作非常多,而且很复杂,这次的采访可能没有时间——”
“不行!”
陆云亭跑出去,趁着唐疏予进办公室之前追了过去。
“唐总,不能这么言而无信吧!”
这一层只有总裁办公室,非常安静,陆云亭的声音稍微大了一些,说完她自己也有些尴尬。
“言而无信?”
“是啊,你明明都答应了的,现在怎么又突然不承认了呢,工作多也不能是借口啊,因为是先答应的我们!”
一不做二不休,说都说了,那不如就说完吧……
唐疏予眉心微蹙,沉声道:“陆小姐。”
没有什么感情的三个字,却生生慑得陆云亭浑身一颤。
回想年少时,陆云亭有一次没写作业,直接抄的参考答案,颤颤巍巍的交给唐疏予之后,唐疏予越往后翻脸色越难看,最后沉声叫她:“陆云亭。”
什么话也没说,陆云亭简直就想跪地求饶。
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种该死的条件反射依然存在。
陆云亭也觉得自己有些撒泼了,稍微低了低头:“唐总,我不是指责你的意思,就是这份工作对于我来说实在太重要,我……”
腰伤并不是一天就能痊愈的,要想彻底把妈妈治好,后续的医药费也非常昂贵,现在叶婴借给她的钱已经所剩无几,陆母对于陆云亭来说太重要了,她必须努力赚钱。
对于她来说,能找到一份工作已是不易,体恪向来以薪资高闻名,原本陆云亭就不是公司里最出色的那一个,若是连这个采访都拿不下来,留在公司可能都有些苦难,更遑论她还想要晋升。
“唐总,就一上午或者一下午的时间,唐总您就抽出这样一段时间来行吗?或者晚上也可以,多晚都ok。”
“晚上?”
陆云亭:“嗯,晚上。”
唐疏予忽然笑了笑:“没有兴趣。”
“?”
陆云亭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唐疏予在说什么,小脸“腾”的红了。
正要反驳,唐疏予走进办公室,关上门。
“唐总!唐总!”
风水轮流转,现在人家是老大,不管怎样都得供着。
助理走过来:“陆小姐。”
“嗯?”陆云亭回过头。
助理说:“很抱歉陆小姐,现在请你出去。”
“我……”
唐疏予培养出来的助理和唐疏予一样冷情,他面无表情的对陆云亭说:“现在,请你出去。”
陆云亭被唐疏予的助理恭敬地“请了出去”。
陆云亭站在惠生大厦门前,忽然有种深深地挫败感。
陆云亭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转身去了地下车库,那辆宾利停在总裁专用的位置,还没走。
陆云亭看好位置,出去快速的吃了午饭,跑回来的时候车还在。
地下车库又闷又热,陆云亭坐在车旁边的地上,一边等一边嗑瓜子。
晚上五点多,唐疏予从电梯上下来。
一眼看到等在车旁的小姑娘。
小姑娘等了很久很久,蹲坐在那里,抱着自己的胳膊,摇摇晃晃,昏昏欲睡。
唐疏予表情未变,大步走到车前,助理替他拉开车门。
陆云亭听到声音,立马站起来:“唐总!”
唐疏予恍若未闻,一不做二不休,陆云亭一把拉开车门,“往里去一点。”
唐疏予:“……”
陆云亭蛮横的挤上车,硬生生的把唐疏予推进去,一把关上车门。
小姑娘刚刚睡醒,脸色有些苍白。
“对不起唐总,既然您没有时间,我就只能利用这些零散时间采访您了。”
助理回头看了唐疏予一点,唐疏予微不可及的朝他点点头。
助理会意,对司机说道:“开车吧。”
车子缓缓开动。
“陆小姐不是说不认识我么?这么大胆就敢上我的车?”唐疏予似乎心情很好,说话的时候唇角略略上扬。
“你……”陆云亭嘴唇动了动:“是不认识您,这只不过是工作上的事情,和私人无关,不管我认不认识您,您答应好了的工作就不能耽误。”
陆云亭还是那个陆云亭,轻而易举就能撩起唐疏予心中的怒火。
“你说吧,什么事情。”
陆云亭万没有想到唐疏予会突然松口,赶忙从包里拿出小笔记本,把这次的项目和采访过程中的问题说了一遍。
她大约说了五分钟,中间打了三个喷嚏。
她每打一个喷嚏,唐疏予的眉心便深上几分。
最后说完,唐疏予面色非常难看,陆云亭还以为是自己哪里说错了。
“你没说错。”唐疏予说:“但是像体恪这样,惠生一口就能吞下的小公司,我实在没有兴趣进行第二次采访。”
哦。
你好厉害哦。
陆云亭扁了扁嘴,嘟囔道:“还希望唐总能尊重我们体恪一下。”
唐疏予挑了挑眉。
“体恪是个小公司,但是我的上司是叶婴,也就是说体恪背后的boss是四叶集团,你确定你们惠生敢轻易吞□□恪?你敢跟林远时正面抗衡?”
唐疏予静静看了陆云亭三秒,忽然笑了:“这些年不见,脾气见长啊。”
陆云亭眼神微微变了变。
这些年不见。
“这么说你们体恪还有点实力?”
陆云亭:“有没有实力我不知道,但是谁都知道,整个江城的大集团没有一个敢轻易动体恪的。”
唐疏予:“这话是叶婴告诉你的吧?”
陆云亭:“……”
这、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啊。
唐疏予看了眼窗外,忽然说起一个无关的话题:“你知道我要去哪么你就敢上车。”
陆云亭这才反应过来,过了市内堵车的那段路,现在车速越开越快,夜幕渐沉,窗外竟是高速路的景色。
“你要去哪?”
“机场。”
唐疏予笑意更深:“去S市有一场会议,看样子陆小姐是想跟我一起去。”
“我不去!放我下车,停车。”
唐疏予:“别着急啊,刚刚陆小姐的机票都已经买好了,这次刚好没有女伴,陆小姐应该不介意吧?”
陆云亭脸越来越好:“唐疏予,你什么意思啊?”
唐疏予饶有兴致:“终于知道我的名字了?不是唐总唐总叫的挺欢实么?”
陆云亭眉头更深,想拿出手机给陆母打电话,可是刚把手机拿出来,屏幕就显示关机了。
下午在停车场等了太久,陆云亭觉得无聊又有点害怕,就拿出手机放了很久的歌。
反正除了工作上的事情,陆母很少找她,没电了也没什么关系。
可是现在,她必须告诉陆母今天她不回家,让妈妈不要等她。
陆云亭看了看唐疏予。
“唐总,手机能借我一下么?”
这小丫头可真会审时度势,一说起工作就伶牙俐齿的,到了现在,要求他的时候,语气就软了。
唐疏予不说话。
有一些人,表面上一言不发,背地里享受死了姑娘的温言软语,心里早就笑开了花。
“唐总?”
陆云亭咬了咬牙:“我得给我妈妈打个电话。”
“陆阿姨?”
这个称呼让陆云亭的心瞬间一疼。
“嗯。”
“好啊,说号码。”
陆云亭报了号码,接通之后递给陆云亭。
“谢谢你啊。”
“喂妈妈?”
“嗯对,我今天不回家了。”
“公司加班,今天我直接在这边睡了。”
“没关系的,我晚上吃过饭了,好的,我一定注意安全注意休息。”
“我——”
话没说完,手机忽然被抢走。
陆云亭完全没有防备,唐疏予那边已经出声:“陆阿姨,我是疏予。”
陆云亭登时僵在那里。
“好久不见,陆阿姨你还好吗?”
“是啊,小亭现在跟我在一起,您放心,她的工作就是采访我。”
“好,等我出差回来就带小亭一起去拜访您。”
某人说得十分流畅,直到电话挂断,陆云亭也没有回过神来。
“陆阿姨说她很像我。”唐疏予把手机递给助理,轻描淡写的说。
“唐疏予……”
“怎么了?”
陆云亭心里有很多话,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这个时候,机场到了。
唐疏予带着陆云亭换了登机牌,过安检,走vip通道上了飞机。
陆云亭一直都昏昏沉沉的。
也许是下午太累了,一上飞机陆云亭就睡着了。
睡得很沉很沉,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睡过这么香的觉了。
再次醒来已是深夜。
她躺在陌生的酒店房间,整个空白了好一阵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
“醒了?”
唐疏予换了家居服,放下杂志,从床尾绕过来,摸了摸陆云亭的头,“饿不饿?”
陆云亭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身上衣服的触感不对,掀开被子一看,她的外衣已经被人换下,现在她穿着一条高级真丝睡衣。
“谁给我换的衣服?”
相比于陆云亭的惊恐万分,唐疏予显得十分淡然:“你对我有什么误解么?”
“?”
唐疏予沉声说:“我不可能让别人给你换衣服。”
什么意思?
所以……是他给她换的??
“过来把粥喝了。”唐疏予把她抱起来,放了靠枕在她身后。
“你想怎么样?”陆云亭警惕的看着唐疏予。
不一样了。
他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以前的唐疏予绅士温柔,虽然背地里干了不少坏事儿,但是人前还是君子。
可是现在呢。
现在那层绅士的外皮彻底没了,禽兽的本质显露无疑!
“先把粥喝了。”唐疏予仅存一点耐心,用勺子舀了一点粥,轻轻吹了吹。
陆云亭侧过头:“不喝。”
唐疏予把勺子放下,“铛”的一声敲击在碗边,“我给换了衣服,你要是心里不舒服,我就赔给你。”
陆云亭回头看他,眼神是在问,这该怎么赔。
唐疏予回答她:“你也给我换一次。”
陆云亭:“…………”
少女的脸颊肉眼看见的速度变红,唐疏予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你要是不喝粥,我现在给你扔出去。”
陆云亭:“!”
唐疏予把被子一掀,女孩只穿了一件丝质睡裙,薄薄一层,裙子短,细白的长裙露在外面。
陆云亭下意识的“啊”了一声。
唐疏予却并不理会,俯身把她拦腰抱起,作势真的往门口走。
陆云亭的手指紧紧揪着他的衣服:“唐疏予……你你你不敢!”
唐疏予笑了笑,眼眸深深:“你看看我敢不敢。”
“嗷嗷嗷嗷嗷。”
穿过客厅,唐疏予大步往门口走去,一手握住门把。
“我喝!”
陆云亭要哭不哭的看着唐疏予:“我喝还不行么……”
唐疏予冷哼一声,把她放回床上。
陆云亭赶忙拉过一旁的被子,把自己紧紧裹成蚕宝宝。
这下也不用他喂了,陆云亭一口一口把粥喝完。
他太熟悉她的口味了,这个味道甜而不腻,陆云亭觉得好喝极了。
“行了,睡觉吧。”唐疏予脱了外套,躺到双人床的另外一边。
“你干什么!”
唐疏予:“很晚了。”
“谁让你睡在这里的!”
很小的时候,两个人经常睡在一个房间,同一个床上,那个时候陆云亭很喜欢粘着唐疏予,陆母怎么拽也不肯走。
后来两个孩子都长大了,家长们就不让他们在一个房间里睡。
更不要说同一个床上了。
“又不是没睡过,怕什么。”
“什么怕什么!你给我下去!”陆云亭是彻底顾不上两人之间的身份差距了,一脚踢在唐疏予身上。
“小陆同学,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想爬上我的床啊。”
“不想,你给我滚。”
她的那一丁点小力气哪里敌得过他,唐疏予捉住她的小拳头,往后一拉,小姑娘顿时落入他的怀中。
因为她松了手,被子也跟着滑落下来。
唐疏予顺势钻进去。
安安静静规规矩矩的抱着她,闭上眼睛:“睡吧。”
“睡什么睡!你起开!”
唐疏予闭了眼,铁了心把无赖刷到底,怎么都不肯走,陆云亭一个人试了好多种办法,用打的,用踢的,用手指去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