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书只有风在听——十二相识
时间:2019-06-14 11:12:31

  叶婴发质极好,又黑又亮,发丝很粗,笔直的垂至腰际,阳光一晃,泛出绸缎一般的光芒。
  和之前林远时见过的那些或直或卷,总之看上去就脏兮兮的头发完全不同。
  她肤色雪白,发色纯黑,极致的黑与白交错出一种冷调的,动人心魄的美。
  叶婴要写字,长头发垂着很不方便,手上又没有橡皮筋,她干脆拿了一只笔,手绕到后面熟练的把长发在笔杆上缠绕打结,最后往头发里一插,固定住了。
  低下头时,露出一截白玉似的脖颈。
  林远时倚在后面,目光淡淡的落在她的身上。
  她这么一动,头发上隐隐的香味萦绕开来。
  很淡,很清新。
  像是柠檬的味道。
  林远时看着她黑发间的那支笔,饶有兴味的“啧啧”两声。
  “老师。”林远时叫了一声。
  程老师回过头:“怎么了?”
  林远时的嘴角上扬,“我没有笔啊,借根笔。”
  程老师找了一圈,“我这也没有多余的……”
  林远时看向叶婴:“你有吗?”
  叶婴从笔袋了拿了支笔出来。
  林远时在书桌旁边随便找了个本子,拔下笔帽试了一下。
  很难得的,林远时像模像样的记了一节课的笔记,听不懂老师在说什么,但是只要老师在白板上写,林远时就往本子上记。
  写到最后都有点不耐烦了,字迹潦草,龙飞凤舞。
  下课的时候写满了一篇,林远时把笔一扔,满意的拿起来瞧了瞧。
  嗯。
  好用。
  下课了,程云桦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林远时:“你们期初考试成绩快出来了吧?考得怎么样啊?”
  林远时:“你猜呢。”
  程云桦自然是知道林远时是什么水平的,转头问叶婴:“小婴你呢?”
  叶婴:“我啊……我应该考得不好吧。”
  程云桦:“别灰心,慢慢来,记得把卷子拿回来,我给你好好分析分析。”
  临走的时候,程云桦拍了拍叶婴的肩膀。
  叶婴行了个礼:“老师再见。”
  叶婴要收拾好东西,等待下一科老师的到来。
  林远时有点别扭。
  目光在叶婴的肩膀上徘徊。
  老程怎么想的?
  洗手了吗就随便拍人?
  什么习惯这是。
  林远时:“要出成绩了,你紧张吗?”
  叶婴:“?”
  林远时:“学霸人设就要崩塌,不害怕?”
  叶婴无言,林远时看着她低头的模样,心里的阴霾驱散了一些。
  他勾起嘴角:“要不你贿赂贿赂我吧。”
  叶婴抬起头,一双眼睛亮如天上星:“什么?”
  莫名奇妙的,心脏的某一处似乎坍塌了一小块儿。
  林远时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声音低沉,“把我贿赂好了,我帮你瞒着。”
  作者有话要说:  林远时(整个人瘫在床上):媳妇我准备好了,快点来贿赂我吧。
 
 
第7章 
  “不用了。”叶婴说:“谢谢。”
  没有什么语气,更不用提什么感情,林远时扁了扁嘴。
  怎么……感觉这小丫头有点冷啊。
  不用就不用呗,凶什么凶……
  *****
  上完两节课刚好是吃饭时间,因为下午还有课,叶婴没法走,只得跟着林远时一起在林园吃了饭。
  老爷子他们都不在,只有一个做饭的张嫂。
  吃完饭,张嫂拿着纱布过来:“少爷,该换药了。”
  林远时犹疑了一下。
  把纱布接过来,林远时自己去照了照镜子。
  下不去手。
  打开书房门,对着那个背影“哎”了一声。
  叶婴正准备睡一会儿,听到声音回了头,“嗯?”
  “会换药吗?”
  叶婴并不想多事:“不会。”
  林远时:“不会我教你,跟我过来。”
  叶婴只好起身跟着林远时出去。
  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左边眉骨处有一个不大不小的伤,最重的那处伤在额头,此时贴着一块大纱布,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换一次药。
  “把纱布揭下去,把新的贴上去就行了。”
  叶婴有点紧张,局促的坐在沙发上,“我不知道轻重,要是疼了就吱一声。”
  林远时:“嗯。”
  叶婴搓了搓手,她天生手脚冰凉,尤其是冬天,不管多么暖和,手脚都冷的跟冰块儿一样。
  “得罪了。”
  温度差不多了,叶婴这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轻轻的把林远时额上的纱布揭下来。
  额头缝的针还没有拆掉,黑色的线像是一只蜈蚣,静静趴在林远时的额头。
  药液浸着血肉,触目惊心。
  叶婴有些不忍,下意识的对着伤口处轻轻吹气。
  有一点痒,又有一点舒服。
  林远时咬牙忍着,整个脊背都快要僵掉了。
  叶婴就坐在他的面前,个子小,头顶只能堪堪到他胸口,那一头黑亮的头发又长又直,泛着淡淡的香味。
  方才她想午睡,已经摘了眼镜,跟着林远时出来就忘记戴了。
  这还是林远时第一次看到叶婴不戴眼镜的模样。
  和之前完全就是两种感觉。
  叶婴的眼睛非常漂亮,黑色的瞳仁水莹莹的,双眼皮非常明显。
  眼睛不带什么感情,像是黑色的漩涡,眼尾藏了锋利的钩子。
  看久了,能活活把人吸进去似的。
  精致而危险,半分呆滞的书卷气也无。
  叶婴把新的纱布粘好胶布,“我轻一点啊……”
  林远时笔直的看着她的眼睛,“嗯”了一声。
  “为什么打架啊?”
  大约是离得太近的缘故,叶婴的声音很轻。
  她嗓音甜糯,这样听上去温温软软,可是经她这么一问,林远时莫名其妙的有点心虚。
  “跟我弟一言不合。”
  “然后就动手了?”
  林远时简直不想继续这段对话了,叶婴一句一句,语气淡淡,可是林远时总能听出责备的意味。
  叶婴的指尖微微有些凉意,轻轻触在他的额边,像是在挠痒痒,感觉怪怪的。
  林远时稍稍躲了一下,但很快又坐回来。
  这种有点疼还有点痒的感觉,竟然有点上瘾……
  “嗯。”他闷闷一声。
  “我弟是军校的,下手太他妈黑了。”林远时又补救了一句。
  叶婴一边粘胶布一边轻轻吹气,林远时的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在她嘟起的嘴唇上。
  他仿佛又闻到了那股淡淡的甜香味。
  林远时的鼻子非常灵敏,这道味道非常淡,他相信只有他能闻得出来。
  再看叶婴的一张小脸,白净得几乎能看到青色的血管。
  一点瑕疵都没有。
  干净得让人不舍得碰触。
  “好了。”叶婴往后退了一点,“疼吗?”
  林远时停顿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啊,不疼。”
  他站起身,这么一动才感觉到,后背一股凉意。
  就换药的这么一会儿,他出了一身的汗。
  他撩起衣服下摆给自己扇了扇风,“草,怎么这么热……”
  *****
  下午那一节课上完,张秘书送叶婴回去。
  林远时没急着上楼,在书房安静的坐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林远时倏地起身,打开书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晚上七点多,霍文初从车上下来,看到一个黑影儿从别院出来。
  那大摇大摆的走路姿势一看就知道是谁。
  “远时。”霍文初叫了一声。
  林远时等了她一会儿。
  “你去哪了?”
  林远时挠了挠头,头发剪短了真他妈不适应,冷风一吹感觉特别冻头:“别院。”
  “你又去别院干嘛?”霍文初惊道。
  又去找林斯寒动手了?
  林远时大步走进屋,“道歉。”
  霍文初无言。
  “他母亲刚去世,我不该动手的。”林远时说,“何况要是他不躲开,我那一拳直接就给他脑袋摁花瓶里去了。”
  霍文初想起林斯寒母亲的事,稍稍敛了眉目,目光深深:“林斯寒说什么?”
  林远时:“没说什么啊,打了几把游戏。”
  霍文初略略放下心,“嗯,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说到这,霍文初想起叶婴:“今天小婴跟你一起上课的吧?”
  林远时往沙发上一倚,长腿一伸,“嗯。”
  霍文初:“小姑娘也不容易,父母刚刚去世,寄人篱下不说,我看她还很照顾弟弟,咱们……”
  林远时触了电似的,“腾”的站起身:“你说什么???”
  霍文初疑惑:“什么?”
  林远时皱眉,扯到了伤口,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父母刚刚去世?”
  霍文初:“是啊,怎么了?”
  林远时:“她不是什么‘叶伯伯家的千金’吗???”
  *****
  “小朗,这一周重点把姐姐交代你的那部分内容好好听,等下周末回来姐再给你讲后面的内容。”
  周一早上,叶婴把行李给叶朗带上:“路上小心,在学校要学会照顾自己。”
  叶朗临上车,把叶婴给他带的牛奶塞到叶婴的手里,“知道了姐姐。”
  “小朗……”
  “姐姐你喝!!”
  说罢,“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马上就要出成绩了,周一的早自习格外热闹。
  拿着一本书顶在桌子上,私下里小声谈论着周末和成绩。
  “我课外的老师说了,这回的期初考试题太简单,分数应该都挺高。”
  “是吗?我假期就上了几节课,不少东西都忘了。”
  “好几道大题都是寒假练习册上的原题。”
  “你做过啊?我都没看见,那你这次肯定能考特别好吧?”
  “不能不能,我好几个空都算错了,这次应该考不过朱木心。”
  “朱木心还能是第一嘛?不是说那个新转来的在他们原来的学校特别厉害吗?”
  “能厉害到哪去?比朱木心还强?她是南方人,学的和咱们都不一样。”
  ……
  …………
  伴着这样的讨论声,叶婴用了十五分钟,做完了周末留的英语阅读,正准备拿出数学练习册继续刷题的时候,一个人影晃过来。
  高高大大,一身白色鹅绒大衣。
  昨天晚上林远时非常难得的失眠了,早上起来脾气非常差。
  长手一伸往桌子上一趴,补眠。
  “哎,时哥,时哥,”姜成鹤回过头来,用他的椅子撞林远时的桌子。
  “嗯?”林远时懒洋洋的应了一声。
  “手机借我一下,我用你号跟他们排一把。”
  林远时从兜里摸出手机,扔在桌子上,姜成鹤要接,林远时忽然想到什么,直起身子,“有个条件。”
  姜成鹤:“什么条件?”
  林远时:“这节下课去超市给我买点吃的。”
  姜成鹤接过手机:“没吃早饭啊?”
  林远时把自己的校园卡拿出来扔给姜成鹤:“买就得了,哪那么多废话。”
  说完,林远时懒洋洋的转过头去继续睡了。
  林远时是走读,不上大晚自习,五点多就回家了,早上也是从家里过来。
  林远时在学校里非常受欢迎,经常有女生偷偷摸摸的把什么东西塞到他的桌洞里。
  有时候是精致的水果盒子,有时是小甜点或者牛奶,还有不少粉色信封装着的情书。
  几天前叶婴还觉得好奇,偶尔瞟上一眼,现在叶婴也习惯了。
  林远时是饿不着的就对了。
  早上第一节 是邵军的语文课,班上迷迷糊糊睡倒一片,临下课的时候,邵军说:“一会儿课代表跟我回办公室取下期初考试的卷子,顺便把大榜贴一下。”
  教室瞬间沸腾了。
  “成绩”二字对于省重点实验班的学生来说,无疑是最最重要的事。
  叶婴把教辅材料的最后一页看完。
  同学们还有一本教材没发,老师说为了不费两遍事,干脆把叶婴的教材和那些放到一起,再过几天才能发下来。
  所以叶婴只能先买了教辅先凑合着看。
  合上书,叶婴手抵着胃稍微揉了揉。
  ——她的胃不太舒服,随着呼吸隐隐作痛。
  前面语文课代表秦婷拿了一厚摞卷子回来,大家吵吵嚷嚷的冲到前面去看,秦婷组织了一下纪律,“等一下,我一个一个念,大家过来拿。”
  “朱木心。”
  “陆云亭。”
  “葛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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