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军不由分手把林晓晚推了屋里去,这就开始给灶坑添柴,看见几个人都看着他,不好意思地还解释了下:“晓晚手上起了冻疮,回我妈家都没让她干活,在城里过日子,也可不容易呢!”
哪能让姑爷干活,老太太顿时来推他:“不用,那也不用你,你和晓晚都进屋吧,我自己来就行。”
唐军执意要干活,谁也劝不动。
好在菜都做好了,也没什么活了,他这才进屋。
沈文良和他向来都是互相看不上眼的,谁也没有理谁,倒是林晓霞对他很是热情:“唐军,你这了不得了啊,回来就听我哥说,你在城里干买卖,没少挣钱。现在你都倒腾什么呢?”
屋里大炕上火热,地上冷。
唐军给自己媳妇儿撵了炕上去坐,自己坐了一边:“没倒腾什么,就是给人送点煤。”
他这是实话实说,林晓霞看着他,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滋味滋生:“没倒腾什么,都倒腾成万元户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耐呢,我记得咱们上学的时候,你可是捞鱼打屁喝酒行,一天到晚的没个消停时候,真是看不出来啊!”
唐军笑笑,不置可否:“那还是你姐,慧眼识英才,哈哈!”
本来都认识,说话的时候也随意一点,唐军看着自己媳妇儿,忍不住对她眨眼,笑得一脸春风,手里拿着的个瓜子直接扔了她的身上来。他从林晓霞的语气当中,听出了点旁人的肯定,那些年都觉得自己混混什么都不是,如今终于能挺直腰杆了,当然得意。
瓜子落了自己身上,她知道他这是和她闹着玩呢。
林晓晚哭笑不得:“别闹。”
唐军立刻一本正经起来:“嗯,对,不闹了。”
林轻舟洗了手,来放桌子,也被他们这两口子的互动逗笑了:“我这春联还没贴好呢,拿火墙上面去,谁帮我贴下,我收拾桌子上菜了。”
唐军立刻站了起来:“我来,刚在家贴好春联,我来我来。”
林晓晚也走了过去:“那我帮你刷黏糊吧!”
唐军胳膊一拐,不让她碰刷子:“手还没好呢,什么都别干,我自己刷,就这几个春联,很快能贴好的。”
晓晚站了他身边,那就看着他干活了:“小心点,别弄到身上。”
两口子站了一起,唐军刚刷上浆糊,晓霞也过来了:“我来吧,我和你一起贴,能快一点。”
唐军也想快点干完,回头一看沈文良还在那看黄历,顿时叫了他一声:“沈文良,你和晓霞一起,我给你们刷浆糊,你们一起贴,快点贴完就吃饭了!”
沈文良茫然地站了起来,看见他已经刷了个春联,这才反应过来。
他过来和晓霞站了一起,她回头推了他一把,却不让他上前:“你坐着吧,不用你。”
说着拿了一个春联这就走了出去。
有人帮忙,唐军乐得轻松,他站在媳妇儿身边,看着她笑:“今天陪陪你爹妈,明天陪陪我爹妈,咱们可没有多少时间了,过完年就走。”
林晓晚点着头,回头帮哥哥去端菜。
唐军刷着浆糊,很快林晓霞回来了,站了火墙边上,甩着两手:“外面是真冷啊,唐军,你们住在哪里啊,过完年我有空去看你们。”
唐军认真刷着浆糊:“在老巷口那,不过应该住不了多久了,我想搬到你姐学校附近去。”
晓霞和他站得近,嬉笑着撞了他一下肩头:“你对我姐还蛮好的嘛!以前你不是看不上她?真的假的啊!”
唐军刷浆糊的手一顿,奇怪地看了林晓霞一眼:“闹什么……”
他站得远了一点,回头看了眼,生了距离心,说不用她贴春联了,自己刷完浆糊,举着春联就出去了。林晓霞自讨没趣,一回头发现沈文良那双眼镜后面的眼睛正看着自己,神色寡淡,顿时瞪了他一眼。
“看什么!”
沈文良拿了黄历在一边看,低头不语。
林晓霞在屋里转了一圈,出来帮忙,二十九,吃馒头,今天家里蒸的馒头又香又软,不多一会儿,春联也贴完了,菜也全都上了桌了,一家人围坐了一起。
晓霞还特意帮她爹开了酒,给家里的男人们倒了酒。
唐军今天是真高兴,举着酒杯,一副奉陪到底的模样。
林家人都不擅喝酒,爷俩也就意思意思,沈文良平时酒量也不怎么样,不过也端了酒杯,聊起唐军和晓晚两口子都唏嘘不已。
当初,他们走的时候,大家都不看好他们。
那城里怎么能是那么容易落脚的?
可他们开车回来了,大家当然都高看他们一眼。
老林头今天高兴了,也难得露出了笑容来:“今天真高兴,我大闺女,二闺女都过上了好日子,赶明儿再给轻舟说一门亲事,等他结婚了,我就省心了。”
林轻舟直摇着头:“我可不想就这么结婚,靠着村里的这点地,能有什么出息,今天唐军来了,我正好和他说说,想一起进城看看,能干点啥,做点工挣点钱以后再说结婚的事。”
老林头也犯了农村人的普遍怀疑:“你能干啥,消停在家种地得了。”
唐军可没打击林轻舟的积极性:“大哥这想法是好的,就是现在我和晓晚现在住的地方太小,没有你住的,等过完年我先过去安顿安顿,到时候住一起,你就跟着我去送煤得了,一天保证你能挣几块钱,就是累。”
林轻舟哪里能嫌弃累,直接敬酒。
哥俩这就喝了起来。
林晓霞在旁看着,也在桌子下面踢了沈文良一脚。
沈文良一介文人,哪里能干粗活,就当不知道,一言不发。
林晓霞见他不吱声,敲了下饭碗:“唐军,你怎么不说也帮帮我们两口子呢,别一个人发财啊!”
话音才落,她爹看了她一眼:“没大没小,叫姐夫。”
林晓霞嘻嘻一笑,叫了声姐夫,嗲嗲的。
唐军一口酒差点噎住,咳嗽了好几声,这才平息下这口气:“得了,还是叫我唐军吧,我受不起,不是我不帮你,你们家沈文良那是知识分子,他是老师,人家有正式工作的,我那都是粗活,他去也干不了什么啊 !”
他说的也是实话。
老林头都直点着头:“你就别打文良的主意了,人是老师,将来待遇差不了的,你们过好自己日子就行了,还让他干什么粗活,没轻没重的事。”
全家人都看着她,晓霞干笑了下,心底的那点期盼又被浇灭了。
沈文良不下海经商,那她什么时候能暴富。
低头吃饭,偷眼看着姐姐林晓晚,因为生活幸福,脸上时刻都洋溢着那样的笑容,出手就给五百块钱,买了货车,过完年说换大房子出租,那她们家得有多少钱了?再看唐军,从前在农村晒得黑,做事冲动,整个一愣头青,现在他穿着皮夹克,言谈举止之间,都带着睿智的感觉。
年轻,帅气。
个子也比沈文良高,从毛衣上能看出来,身上都是肌肉。
隐隐的,林晓霞有点后悔了。
原本的剧情,是她嫁给了唐军,这本书大略看过,唐军在里面就是个混混,从前没有注意到,今天细看他眉眼间,是真的俊秀……
正是看得入了神,桌子底下有人踢了她一脚。
林晓霞下意识抬头,沈文良脸色很难看,正恶狠狠盯着她。
她虽然有点心虚,但还是瞪了回去。
吃完饭,林晓晚和唐军回去了,一家人把他们送出大门外。
人走了,林晓霞回来歪了炕上。
老林头和林轻舟在院子里劈柴,老太太也在外面没有回来,沈文良站在屋里的炕沿边上,看着晓霞一脸沉色。
晓霞抬眼看见:“看我干嘛?”
沈文良压低了声音,很是不快:“你说我看你干什么,今天你是不是太反常了?唐军是你姐夫,你知道你看着他时候那眼神什么样吗,嗯?”
林晓霞冷笑一声,闭上了眼睛:“你说说我嫁了你,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人家唐军有钱了,我看他怎么了?我看着他就是发了会呆,一想到我这命,怎么就这样了,你想太多了吧!”
这样的话,一吵架她就说。
抱怨嫁给了一无所有的他,抱怨生活艰难。
抱怨他没有能耐,不能让她过上富裕的生活。
抱怨,抱怨,一直在抱怨他。
好歹是在老丈人家里,毕竟林家在知青下乡的时候的确帮了他不少,她嫁给他时候也的确是一无所有,沈文良咽下了这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等他出去了,林晓霞索性抓过了炕头的小褥垫盖了身上。
农村冷,她就歪在炕头,一动不想动了。
炕上热乎,林晓霞想着原书中剧情,说不清是懊恼还是什么,迷迷糊糊竟然睡着了。
睡梦当中,唐军就像书中那样站了她的面前。
他脱下了皮夹克,也脱下了毛衣,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梦里也说不清是什么地方,林晓霞浑身发热,飞快脱了身上的毛衣袄子……这就贴了过去。
春梦了无痕。
作者有话要说: 敲黑板,下章有一趟开往春天的列车。
第42章 年代文里换老公14,15
唐军回来了, 唐军带着媳妇回来了。
唐军开车回来了, 唐军有钱了, 年底才回来。
唐军现在是万元户了……
消息从他回到村里就一下散开了, 不光是他姐姐唐凤一家, 还有他大姑,二姑,大舅,都带着儿女来了唐家。早早晚晚招待了两天, 有的带孩子来的,林晓晚就给点零花钱。
二十九上午,他们在老林家吃饭的时候, 家里面也是热热闹闹。
下午时候,亲戚们走了一部分, 还有唐凤一家和大舅二姑一家在。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 林晓晚本来还想着在上屋多看两眼电视, 可唐军早早把她拉回了厢房,厢房火墙烧得滚热,炕上也早已铺好了被,他在老丈人家里喝了点酒,回来去朋友那里又喝了一顿,这会带着三分酒气,浑身火热。
水都给打好了,唐军直推着自己媳妇儿,让她快点洗洗。
林晓晚哭笑不得, 还有点不好意思。
她月事刚走,赶紧去洗了。
屋里还开着灯,灯光昏黄,是二十五度的灯泡,不亮。
回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厢房的窗户都换上玻璃的了,这时候屋里要是干点什么事,外面有人就该看得一清二楚的了,唐军穿着棉裤,起身把窗帘拉上了。
林晓晚在地下磨蹭了一会儿,这才回来。
在楼上住了半年,竟然也有点习惯了,时间还早,厢房里要是有点什么动静,那院子里岂不是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现在已经开始穿胸罩了和睡衣了,脱了毛衣,才要换上睡衣,被唐军一把搂了过去。
唐军几乎已经等不及了,他一手到她背后,几乎是相当熟练地打开了扣子。
林晓晚无奈地抬腕揽住了他的脖子。
男人力气大,一仰头,直接将她吊了起来,扣子一开,胸罩立即从晓晚的臂弯滑落,两只大白兔近在眼前,身上还有沐浴乳的香味。
屋里还有光亮,窗帘上映出了两个人的影子。
林晓晚看见,一把将他推开,让他去关灯。
灯线就在爱炕沿边上,唐军随手扯了,刚要动作,上屋的房门忽然开了。
多多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刚才看见还有亮,这么快睡了?”
她试探着往前走走,到厢房这叫了声哥,嫂子,可厢房里面的唐军啃着媳妇儿的嘴,哪里能让她发出一点声音。多多不知道拿了什么出来,说了句不吃拉倒,回了上屋。
妹妹走了,唐军这才放开媳妇儿,掀开窗帘一角往外面看,上屋还有来看电视的没走,很热闹。
林晓晚回头也看了眼,推了他一把:“这才几点啊,还没到八点,人家都没还没睡,你巴巴地把我拉回来关灯了,谁都知道你要干什么了。”
说的也是,还没到八点。
唐军又把灯拉开了,按着林晓晚搂了怀里揉吧着那一双大白兔:“可是,我想你了……”
说着,翻个身,低头亲了好几口兔子,爪子又不规矩起来,往下面去了。
他向来热衷于这件事,这都好几天没做了,肯定憋坏了,林晓晚被他一抱,浑身发软,刚要动,上屋的房门又开了,吱呀的一声,这次是两个人。
多多的声音显得很清脆:“真的,我哥他们……诶?刚才还关灯了呢!这会儿怎么又开了?”
接下来是唐玲的声音:“行了,你回屋吧,我去说。”
惊得林晓晚一把将唐军推开,赶紧拿了睡衣穿上,飞快下地。
她踩上鞋了,故意在洗脸盆里撩了把水,还端起来又放下弄得洗脸盆叮当直响,很快,唐玲走了厢房这边来了,她伸手开门没打开,敲了两下。
“唐军!晓晚!”
林晓晚看了眼唐军,他正仰面躺在炕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之前起来的那小家伙已经耷拉下去了,隔着内裤就能看见。
她赶紧走过来拉着被给他盖上了:“我去开门,你赶紧把衣服裤子穿上,看看怎么回事,可能有事找咱们。”
唐军闷闷嗯了声,坐了起来。
他穿衣服裤子这功夫,林晓晚到外屋打开了房门,外面站着唐玲。
她手里还捧着一大碗栗子:“晓晚,吃栗子吧!”
林晓晚接了在手里,连忙道谢:“谢谢。”
让唐玲进屋,她不进:“那个……还有个事,妈说让大姐和大姐夫和你们住,你也知道,大舅和二姑都没走呢,看样子今天晚上是不能走了,爷爷奶奶那屋小,没有地方,我和多多不方便就和妈挤一挤,大舅和二姑父住爹那屋,孩子都跟我们住,就大姐大姐夫……我还得看看被够不够……”
林晓晚无论如何也不能说不行啊!
那是唐军的亲姐姐诶,家里的确是实在住不下了,送栗子是找个由头,其实就是过来和她们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