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入了将军府,夏衍要去换衣服,便把林歇交给了夏夙。
夏夙直接就带着林歇去见了将军与将军夫人。
将军夫人拉着林歇在自己身边坐下,又是给见面礼,又是与林歇说话,这才让林歇不那么紧张了。
镇远将军自然也不会为难自家小子看上的姑娘,只是隐约间,觉得林歇的身影有些眼熟。
之后入席,除了随商队在外游历的老五,其他人都到齐了。
夏夙和夏衍坐在林歇身旁,他们都是给林歇布菜布习惯了的,两个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倒是没叫林歇有哪里不方便。
只是就像夏媛媛曾经说的那样,这一家子都是太阳,热得能把彼此灼伤,每每坐下吃饭,都能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便是年纪不大一身斯文气的老六也是如此,甚至吵起来引经据典,更加叫人头疼。
夏媛媛得了林歇的提醒,学会了如何协调他们,这才让这一餐饭有惊无险地结束了。
林歇虽然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阵仗,却因为见到了将军府众人的另一面,觉得有趣极了。
原来将军夫人对自家孩子是这么的口下不留情;原来镇远将军也并非他所表现出来的这么威严沉稳,吵架时一身的兵痞气,对着自己儿子一口一个老子,脏话说得非常溜;原来夏夙嘴还能更毒;原来先前那个对着自己作揖,还打趣叫自己三嫂的老六也是这么牙尖嘴利骂人不带脏字。
待饭后他们这些小辈去花园散步,夏媛媛夏夙故意拉走老六,夏衍将林歇压到了花园假山后头,身子挨着身子,低头咬着她的唇,声音含糊:“你可真敢。”
后期夏衍和他老爹没吵得把桌子给掀了,不仅是因为夏媛媛在,也因为林歇在桌下对夏衍做的那点小动作,让夏衍分了心。
林歇倒是一点都不羞,抬手环着夏衍的脖子:“反正最后吵不起来不是挺好的嘛。”
两人在假山后头好一阵耳鬓厮磨,许是在自己家中,夏衍的动作越发过分起来,林歇略有些失神地喘着,感觉到夏衍挨着自己的**,却不见夏衍做出更近一步的事,便把唇凑到夏衍耳边,问道:“你是不是、是不是觉得若在完婚前要了我,便输了?”
夏衍动作一顿。
林歇笑着:“我虽说了各凭本事,却也没真打算和你比什么。你若真要比,不如试着在床上赢我。”
林歇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只余微不可闻的气音,温热的吐息落在夏衍的耳朵上,染红了一片。
林歇话才落,便被夏衍打横抱起,避开府中护卫与下人,去了距离花园最近的书房。
两人在灯火明灭中滚到了榻上,林歇衣衫不整,又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无所依靠,只能无措地抓着夏衍背后的衣服。
夜间本该寒凉的空气如同被点燃,等待着一触即发。
意乱情迷之际,夏衍唤了林歇一声未央。
随后书房的外间,便响起了一声震天的巨响,是一个半人高的花瓶,落地撞碎了。
夏衍回神,第一时间替林歇拢好了衣服,并将林歇拥到了自己怀里,这才回头,透过内外间之间的格栅,看到了自己脸色微妙的父亲。
镇远将军一开始就在书房外间的架子后面,只是情.欲叫夏衍不如平时那般敏锐,没能发现书房里还有人。
镇远将军也觉得这个时候出来尴尬,便敛了气息准备悄悄地走,至于自家小子在还未把人姑娘娶进门之前就把人糟蹋了的事,他决定回去和自己夫人商量一下,把那远到见鬼的婚期再往前提一提。
谁知在他准备出去的时候,突然就听到夏衍唤了林歇一声“未央”。
镇远将军顿时就知道为何林歇的身影会这么眼熟了。
只因他为了查出未央的来历,曾不止一次在偷偷回京看望妻子时潜入长夜军打探,也不止一次,在戒备森严的长夜军见到那个戴着面具的少女身影。
于是他想也不想,就推倒了门边的花瓶。
夏衍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又看了看一地的花瓶碎片,他不觉得自己父亲会因为震惊做出失手把什么东西打碎的蠢事,所以多半,是故意的。
夏衍飞快地回想了一遍,考虑到自家父亲的性格,他觉得父亲这么做的理由很大可能,是因为那一声“未央”。
果然,他听到他的父亲开口,几乎是从牙关里挤出了一句:“你他娘的给老子弄回了一个长夜军?”
……
“……林歇?林歇!”夏夙唤道。
林歇回过神:“怎么了?”
“你才是怎么了,从花园回来便心不在焉,难道……”夏夙压低了声音:“夏衍又欺负你了?”
这里用“又”,是因为上回夏衍在书院把林歇弄哭之后,林歇虽然好好整理了衣服头发,不叫人看出自己曾被夏衍压着欺负过,但还是难以遮掩眼角的湿润微红。
夏夙察觉后便用看畜生的眼神看了夏衍一眼,然后就把林歇拉去了机关社,之后更是把整个机关社的人都叫来,找了借口带着全社翘掉了整个下午的课程,林歇也就这么理所当然地在机关社躲了一个下午。
而机关社的人大多都沉迷机关研究,没谁会盯着林歇看,自然也不会发现林歇眼角残留的叫人腿软的风情。
听到夏夙这么问自己,林歇摇了摇头:“不是。”
夏夙回答的十分果决:“我不信”
林歇默了片刻,最后发现自己也找不到别的什么理由,只能顺着夏夙叹道:“好吧,他又欺负我了。”
夏夙果然一脸嫌弃:“他也太招人烦了吧,不过不对啊,你平时总是纵着他,为何这次这么忧心忡忡的……”
夏夙说完便是眼皮一跳:“难道是被谁撞见了?”
林歇不语,不知道是该先替夏衍正名,还是该先赞叹一句夏夙的敏锐。
夏夙没得到回答,便自己想了想:夏媛媛和老六跟她在一块,若是下人林歇自然不会这般担忧,那就只可能是她姐姐,或者姐夫。
夏夙腾地一下站起身:“你在这等我。”
说完就跑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林歇一人,林歇抬手捂住了脸,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
镇远将军说出那句话之后,书房便就只剩一片死寂,夏衍倒还算淡定,他让自己父亲出去,又替林歇整理好了衣服头发,这才叫来下人把林歇送到了夏夙这里。
夏衍会和镇远将军说什么,林歇真的是一点底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突然有人进来,将林歇捂着脸的手拿开,捧着林歇的脸,道:“这是害羞了?”
夏衍的声音。
林歇摇头,她还真不会因为被人撞见和夏衍亲热而害羞,她只想知道夏衍和他爹在她走后说了什么。
夏衍看林歇一脸的担忧,轻叹了一声:“你要嫁给我,我的父母知道你的身份也是迟早的事情,有什么好担心的。”
林歇也是这才发现,夏衍似乎从头到尾,都没觉得被自己父母知道了林歇的身份有什么好值得慌张的,就好像林歇是不是未央,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样。
林歇被这样的情绪感染,心底的担忧也渐渐平息下来。
夏衍:“比起这个,我以为你会更加在意另一件事。”
夏衍话说一半,林歇疑惑:“什么?”
夏衍用自己的额头抵着林歇的,眼底翻涌着林歇看不到的**:“你想让我怎么提醒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
林歇:(叹气)又没吃到
夏衍:(叹气)又没忍住
现在——
林歇:(叹气)又掉马了
夏衍:(叹气)又没吃到
很久之前好像说过夏衍会被林歇带坏,不是开玩笑的(小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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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蠢作者又晚了,完全不懂同样的时间开始码字为什么会一天比一天晚(崩溃脸)
今天还是一百个红包,蠢作者吃完饭就来发_(:з」∠)_
以及明天开始只要超过晚上七点更新我就发红包,我不信我会一直这么晚(拍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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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何须提醒,光是听夏衍说这句话的声音, 林歇就想起了先前在书房, 花瓶还没被推倒前她和夏衍在做什么。
若没夏衍的父亲突然出现,今晚回北宁侯府之前, 她还能和夏衍在书房的榻上好好缠绵一回,只可惜现下时间不够了,若这时与夏衍胡来,只怕要拖到夜深,北宁侯府那边见林歇迟迟未归,必会亲自来人询问。
且就算时间够吧,她也不好在夏夙院里与夏衍发生什么, 若真这么做了, 很难说夏夙会不会气得拿刀砍了夏衍。
天时地利人和,样样没有,林歇简直沮丧。
见林歇终于想起, 并一脸的不开心, 夏衍被她这副模样逗笑, 并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 自己坐下, 然后再抱着她坐到自己的腿上。
林歇靠在夏衍怀里,提醒了一句:“你可别乱来,小心夏夙进来见着你在她屋里欺负我,拿刀把你砍了。”
夏衍笑着碰了碰林歇的唇:“先前可不见你在意这些。”
无论是最开始的那一吻,还是在书院里肆无忌惮地挑逗, 林歇从来不曾在意过时间地点,哪怕曾是在四面透风的小池塘边的亭子里,她也敢跨坐在夏衍腿上,撒娇耍赖地讨个亲吻。
林歇拿手指戳了戳夏衍的胸口:“先前你又不肯要我,不过亲亲抱抱,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如今总算是把你撩拨到不能自已了,我总要多考虑些,免得又像刚才那样被打断,你不憋闷,我还难受呢。”
“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了。”夏衍握住林歇乱戳的手,说道:“但是再多考虑一点,好吗?”
林歇不明白:“比如?”
“比如……”夏衍靠在林歇耳边低声道:“日后别胡乱撩拨我,我忍不住。可我也不想只要了你一次就放你回去,不想在要了你之后还是一人孤枕入眠,更不想你在回去后独自一人面对清寂的院子,第二天还要撑着不适的身子去书院。”
曾经何时,夏衍站在林歇房中,提一句男女之事都会浑身不自在,如今却能在夏夙的房里抱着林歇,在她耳边淡定自若地说这些听起来没羞没臊的话。
这绝对是林歇的功劳。
林歇为难:“可你我还没成亲,我根本不可能在将军府里过夜。”
夏衍提议:“提早婚期?”
林歇抽回自己的手:“说半天你是在这等着我呢?”
夏衍:“那就没办法了……”
林歇心底难受,都快觉得夏衍刚刚那些话都是为了让她提早婚期才故意这么说的了。
谁知夏衍接着说道:“也不知你院里的丫鬟若是发现她家姑娘房里夜夜有人,会不会被吓到。”
林歇一愣。
夏衍:“不过今晚不行,我父亲多半会把你的身份告诉我母亲,我得留下来应付我母亲。”
林歇这才听明白,她抓着夏衍胸口的衣服:“你去我那?”
夏衍看着林歇满是惊喜的模样,知道林歇高兴,也知道这天底下除了他,只怕再也没有别人能让林歇露出这般孩子气的模样,胸口也是满满涨涨的愉悦,逗弄一样反问:“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林歇说:“那明天……”
夏衍:“明天也不行。”
林歇收起笑容,不满地踢了踢腿:“为什么?”
夏衍:“后天我得去一趟军营,不知何时回来。你难道要让我把你折腾一夜,然后一大早就丢下你,还好几天不见踪影吗?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
林歇知道夏衍是在顾忌自己的感受,可还是啧了一声,晃着腿用后脚跟去踢夏衍的小腿,嘴里小声嘀咕:“我才没这么娇气,刚刚还说能夜夜房里有人呢,骗子。”
然后那一张骂夏衍骗子的小嘴就被夏衍用唇堵住,再也骂不出声了。
夏夙从主院回来,虽然不知道是姐姐还是姐夫撞见了夏衍欺负林歇的现场,但真的一点都不妨碍她去给她姐姐上眼药,各种谴责夏衍是怎么一个欲求不满的禽兽,致力把一切过错都推到夏衍头上,毕竟林歇这么无欲无求随性佛系,绝对不可能是主动的那个。
所以只能是夏衍欺负林歇,才不是林歇还未过门就言行出格!
小姐妹滤镜足有八丈厚的夏夙一进屋就看见夏衍抱着林歇放在腿上亲,她又是一声尖叫,差点没抡起花瓶去砸夏衍。
夏衍抱着林歇跳窗出来,见时间不早了,就让人去叫了被带来后就安置在下人院的半夏与北宁侯府的车夫。
并在之后同来时一样,骑着马一路护送林歇回了北宁侯府。
北宁侯府后院。
萧蒹葭屋里,林渊整理好刚刚看完的书信,起身回到里间,看着坐在榻上浅酌小酒神思不宁的妻子,过去从背后将人拥住,问:“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萧蒹葭回神,摇了摇头:“没什么。”
低垂的眼眸看着手里的酒杯,里头还轻轻晃着半杯浅青色的幽竹酿。
林渊听出了妻子的口是心非,他拿过萧蒹葭手中的酒杯,将剩下半杯酒一饮而下,随后就把酒杯放到了矮几上,叩出一声轻响:“你最近看起来有些不开心。”
萧蒹葭转过身,觉得自己这样把事情憋在心里确实没什么用,于是便仰起头,想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可这一仰头就看到了林渊敞开的领口中露出的胸膛,其上留着数不清的鞭痕与烙伤,一道一道,都是旧疤,却也叫人触目惊心。
还是说不出口。
面对曾因林歇而遭受过折磨的林渊,她无法说出那些觉得林歇可怜的话。
总觉得说了,对他也是伤害。
萧蒹葭毫不怀疑丈夫会为了自己而去尝试重新接纳林歇,可她却不愿因自己的怜悯而且伤害自己最爱的人。
萧蒹葭将额头靠在林渊胸口,低声道:“真的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