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以为姜乐乐会问她为什么会突然回来，为什么会找上她。
姜乐乐抿着嘴，没向他解释她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对于姜乐乐，龚言泽向来都是觉得她挺聪明的一个孩子，智力高想到的层面多一些也是正常的。
他没有细究，只是说：“我认识他爸爸，他小时候应该见过我。然后还有嘛，他之前不是背着宋氏集团的人，偷偷建了个娱乐公司，叫番什么茄来着。成立之初找过我，不过被我拒绝了，那会儿也见过面。”
姜乐乐了然。
难怪龚言泽会故意……挑衅宋嘉云。
还一副那么熟稔的语气和态度。
龚言泽：“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还小小只的，才到我膝盖。”
闻言，姜乐乐看了一眼龚言泽的小腿。
姜乐乐：“不小只了吧？”
龚泽言：“不，那会儿我才十几岁。”
姜乐乐：“那你发育得有些迟缓哦。”
龚言泽：“…………”
龚言泽噎了噎，怎么他就成了发育迟缓了？
他十三岁的时候个子矮了点又怎样！
现在他可是有179呢！
……
被姜乐乐嫌弃的龚言泽短暂地思考了一下人生。
姜乐乐得到了短暂的清净。
短暂的清净后，龚言泽又和姜乐乐说话了。
龚言泽的脸上难得出现了名为“认真”的神情，他看着姜乐乐的侧脸，说：“虽然宋嘉云是个挺惨的孩子，不到十岁就被爸妈抛弃、成长过程中被他爷爷控制得死死的、没交到什么好朋友导致性格有缺陷。”
顿了顿，他又说：“但是我奉劝你离他远一点。”
姜乐乐想了想：“唔……你这段话有什么因果关系吗？”
龚言泽：“你听结论就好，我叫你离他远点，他……还是个有些危险的人。”
姜乐乐再一次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随后，她脸上出现了些嘲弄的意思，慢慢地道：“难道比甘影帝还危险吗？”
听到这个人，龚言泽一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毕竟只要提起这个人，两人的氛围就肯定会冷凝下来。不管是对于姜乐乐来说，还是对于龚言泽来说，这个人都是不愿提及的。
想了想，姜乐乐觉得自己有些过了，便缓了缓语气，笑说：“楚承珂还叫我离你远点呢。”
这个问题龚言泽会，他能接得住话，于是龚言泽乐呵地问：“楚承珂是谁。”
姜乐乐：“会滑冰的那个。”
龚言泽：“不认识。”
姜乐乐：“这么说吧，就是上回嫌弃你跳舞僵硬的那个妹子，有印象没？”
龚言泽：“……”
龚言笑容凝固。
是她啊。
好气哦。
他不和小妹妹计较。
他不生气！
龚言泽：“以后你离那个楚承珂远点吧。”
姜乐乐不想搭理他。
姜乐乐帮龚言泽订的酒店离机场不算远，很快就把龚言泽送到了酒店。
由于自己不放心《九九八十一》那边的工作，姜乐乐也不多逗留，等龚言泽下车了，送也不送他一下，就开着车走了，绝尘而去。
留下龚言泽一个人，站在原地有些怀疑人生。
这是他歌界天王龚言泽应有的待遇？
.
把龚言泽送去了酒店，姜乐乐很快就回到了维多利广场的《九九八十一》录制现场。
明天就将迎来《九九八十一》的第一次考核。
第一次考核是主题曲《九九八十一·涅槃》的唱跳，导师们会根据评定的成绩对她们进行分班，来学习唱歌、跳舞和创作和主持。
虽然第一次考核不会淘汰学员，但是考核的每一次成绩关乎学员们的淘汰。例如说，学员们在第一轮淘汰里参考的是第一、第二次的审核综合成绩，第二轮淘汰则是参考第一、第二、第三次审核的综合成绩。
再说，分班不同，学习氛围不同，呈现出来的结果也极有可能，想想中学里的火箭般、实验班、平行班就知道了。
对于别的学员，姜乐乐其实不是很关心，她关心的是她的亲妹妹林曼曼。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偷懒。
笨鸟先飞的道理她懂不懂？
姜乐乐觉得自己真的是为林曼曼操碎了心，同时她不得不在心里吐槽姜冰没脑子。
虽然这么说真的是十分大逆不道，但姜乐乐还是忍不住。
——明明让林曼曼歌手出道更适合，偏生要她来参加这种节目，不是没脑子是什么？
姜乐乐来到录制现场就直往2组的练习室奔去，练习室里有不少学员正在练舞，也有几个学员在一边独自练习唱歌。
姜乐乐甚至看到有两个舞蹈组的妹子蹲在角落里玩手机。
唯独的，姜乐乐没看到林曼曼。
姜乐乐想去找林曼曼，但有几个学员围过来请教姜乐乐一些舞蹈上的问题。
姜乐乐耐心听了，并给了她们一些建议，然后就挥手让那两个舞蹈组的妹子过来，盯着这些学员练舞。
处理完这些，姜乐乐要就打算去找林曼曼了。
她问了一下旁边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有些支吾地告诉她，林曼曼刚才不小心把脚给扭到了，现正在医务室里。
姜乐乐：“怎么扭到的？”
工作人员：“据说是走楼梯的时候踩空了。”
如果说是练舞的时候把脚给扭到就算了，可林曼曼这孩子居然走楼梯把脚给扭到，这还真不知道让姜乐乐说些什么好。
问了一下医务室在哪里，姜乐乐便过去找林曼曼了。
来到医务室门口，姜乐乐就看到她正坐在医务室的白色小床上，右脚没有穿鞋子，脚背肿得老高的。
姜乐乐抿着嘴唇走进去。
林曼曼抬头，眼睛有些红肿，看到来人是姜乐乐后，她的泪水涌了出来，随后就把头低下去了。
姜乐乐看到她这个模样，忍不住笑了笑，后来觉得这样很不好，便收敛起笑意。
她想起和多年前姜冰让她带林曼曼去游乐园里玩，林曼曼被人欺负了还不告诉姜乐乐，就自个儿委屈。后来还是姜乐乐去问她才愿意说，理由很简单——怕姜乐乐知道了会骂她。
姜乐乐也不懂林曼曼的小脑袋是怎么想的，被人欺负了不找大人告状，反倒是害怕被骂？
医务室里，医生正在给林曼曼冰敷，姜乐乐看了便走过去伸手接过了医生的活儿，拿着冰袋帮林曼曼敷在她的红肿处。
她问医生：“这个要多少天才能好？”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一时半会肯定是好不了的。但是医生也知道她们正在录节目，别说100天了，就连休养100个小时也是奢侈。
对此，医生只能说：“两三天就肿消得差不多了。”
当然，还是会疼痛就是。
姜乐乐点头，抬眸看了一下林曼曼，发现她双眼通红，小小的嘴唇都快咬破了。
——确实很疼，姜乐乐是经历过的。
不过她看林曼曼只是轻度扭伤而已，还没她想的那般严重。
自然而然的，姜乐乐换成了一副严师该有的神情。她眉目疏离，抬眸向上看的时候下三白更明显了，也显得她更淡漠。
她看着林曼曼，问：“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林曼曼一听，终于忍不住了，一下子哭出来。
一是疼的，二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明天就是考核了，难道要她拖着扭伤的脚去跳舞吗？她现在光是坐着她的脚也疼，走路更是要了她命，她怎么可能跳得了舞。
难道她要直接放弃跳舞这项考试吗？
虽然她对自己的声音很有把握，但也比不上别人两个项目的成绩。
毕竟只是一个17岁的孩子，被父母保护得很好，没经历过什么风浪。
林曼曼心里慌得紧，抑不住地在哭。
此时此刻，姜乐乐有些冷酷无情，只是默默看着她哭，也不去安慰她。等林曼曼哭够了，姜乐乐才递上了纸巾。
林曼曼有些委屈，同时也十分自责地看着姜乐乐，说：“我不知道。”
同时，她深深为自己下楼梯扭到脚这件事而感到丢脸。
说着话的同时，林曼曼还不停地打哭隔。
“止痛药。”
林曼曼一愣。
姜乐乐看着她，慢慢地说：“不被人诟病的做法是吃止痛药，顶着伤去参加考核，风险是你的脚以后可能会落下病根。有可能招人说闲话的做法，则是向导师提出延迟考核的申请，但这个方法不一定成功。”
姜乐乐：“当然，还有一个最简单快捷的方法——直接退出得了。”
.
从医务室出来，已经是过了晚餐的时间，姜乐乐这会儿去餐厅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
她不像林曼曼，有人给她带饭。
姜乐乐打算自己在维利亚广场转一转，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结果没走几步，姜乐乐就看到了宋嘉云这个小瘟神，他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喜怒。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姜乐乐一点也不意外。
姜乐乐扬了扬她那深红的唇，眉尾轻挑，“好巧，又见面了。”
宋嘉云笑了笑，看着她说：“是啊，好巧。吃过饭没？”
自然是没。
姜乐乐难得没有出现抗拒的心理，答应了宋嘉云一起去吃饭。
说起来，姜乐乐刚才还有过找宋嘉云的想法，这会儿他本尊自个儿过来了，也省了姜乐乐找他的功夫，挺好的。
她想到今天龚言泽和她说过的话，心想宋嘉云是不是因为他才来过来找她的。
她看了一眼宋嘉云。
宋嘉云见她看自己，便转过头去看她，朝她扬起了一个自认十分迷人的笑容。
姜乐乐默默移开视线，甚至嘴角还微微上扬。
宋嘉云：“……”
宋嘉云：“…………”
【不给面子就算了，还要打击别人的自尊心。】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于是宋嘉云不得不缓缓自己的情绪，好让自己不至于郁闷到死。
本着就近的原则，两人在维多利的一家中式餐厅坐了下来。姜乐乐这会儿食欲挺大的，点了不少的食物，倒是宋嘉云没什么胃口，在姜乐乐点餐的时候跑出去买奶茶喝了。
出去买奶茶前，他还很贴心的问姜乐乐要喝什么口味。
姜乐乐沉默了一会儿，总觉得喝奶茶这种接地气的日常和这位小宋总的气质不太搭。
沉默了片刻，姜乐乐说：“我养生，不喝这些。”
宋嘉云对姜乐乐说的话保持怀疑态度，还是买了两杯奶茶回来。
买完奶茶回来，宋嘉云终于想好措辞、鼓起了勇气。
他喝了一口奶茶壮胆，然后看着姜乐乐，故作淡定地说：“今天下我去机场接的那位只是我爷爷朋友的小孙女。她哥没空去接她，只能劳烦我跑一趟。”
小宋总一点也不委婉地撇清他和郁兰的关系。
姜乐乐抬眸看了他一眼。
姜乐乐：“嗯。”
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然后等待他的后文。
宋嘉云却因为姜乐乐这副毫不在乎的态度而有些抓狂了。
【“嗯”什么“嗯”？】
【你“嗯”是几个意思？】
然后，有些抓狂的宋嘉云又听到姜乐乐说：“我还以为你会和我说她是你妹妹。”
宋嘉云：“……”
【哦，我怎么没想到。】
【……不，郁兰和我不同姓，这种话一听就知道是假的。】
宋嘉云觉得姜乐乐在逗自己玩，她补充这么一句话，还不如什么也不说。
宋嘉云今晚过来找姜乐乐，有那么一点点怕她误会自己的意思。不过以他对姜乐乐的了解，她是不会的，因为她压根就不在意自己。
他来找姜乐乐更多的是因为今天站在姜乐乐身后的那个男人。
于是宋嘉云也不在郁兰的事上过多纠结，他抿了抿嘴唇，看着姜乐乐。
他的脸色有些认真，在嘴角朝下的衬托下，给人带来了一分“不高兴”的感官。
宋嘉云问：“能不能告诉我，今天那个男人是谁？”
第17章
“能不能告诉我, 今天那个男人是谁？”
……
宋嘉云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认真，同时也有些阴沉, 他那张俊朗的脸正努力表达“我很认真严肃地问你正事而不是争风吃醋”的意思。
姜乐乐看了他一眼，一点也不把他的认真和严肃放在眼里。
她缓缓说：“不是说过了嘛，不方便透露姓名。”
宋嘉云：“……”
姜乐乐很无辜也很无奈地看着他, 解释：“他身份特殊，不方便透露。”
宋嘉云沉默片刻，才冷不防地问：“是伴侣吗？”
“伴侣”这个词含义有些多，但很多时候都是用来形容男女关系的。听到宋嘉云这么一问, 一向淡定冷静的姜乐乐忍不住噎了。
是真的噎住那种。
姜乐乐本来是在吃着她的香芋糕, 不料宋嘉云语出惊人，惊得她都噎住了。
于是宋嘉云默默把他喝过的奶茶递了过去。
看到他给自己递过来的是什么东西, 姜乐乐实在没忍住, 瞪了他一眼。
姜乐乐是个情绪不太外露的人。
和她接触过这么多回, 宋嘉云在她脸上看到最多的, 就是一副什么不放在心上的态度, 和礼貌而毫无笑意的浅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