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脑子里那张白皙小巧的脸忽然变凶,将他身体推开,脚丫子也踢上他大腿……
他唇线紧抿,瞬间没了好脸色。
林诚到了公司,敲门进来:“周先生,您今天到得这么早。”
见周彻没说话,林诚也照常忙碌起来。
只是林诚和安惠发现,今天的周彻似乎频频出神,连最简单的签字都签错了地方。
安惠忙说:“没关系,我再拟一份,周总稍等。”
林诚为周彻倒了一杯咖啡,周彻没喝,起身进了休息室,打开跑步机。
林诚站在一旁:“周先生,您状态不对啊。”
“想说什么直接说。”
林诚笑了下:“没什么,就是觉得您老也有栽的一天。昨晚发生什么了,要是您方便说……”他的话断在了周彻冰冷的眼神里。
林诚呵呵笑了两声:“我去工作,您先休息。”
房门被轻轻带上,周彻望着落地窗外的城市。
这座一线城市处处充满权欲与繁华,白夏从华城那个一线城市过来,不会不清楚在这种大城市生存需要付出什么。可她却敢拒绝他。
大腿被踢到的地方还有些疼,昨晚她太用力,今天早上起床时他看见都踢出淤青了。
周彻还真真是第一次栽在白夏这样不识趣的女人手里,说女人都是抬举她,她一点都不女人,完全是女汉子。
一股挫败的感觉从周彻心底蔓延,他越想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关掉跑步机,擦着汗回到办公室。一次失败就能打退他?他勾了勾唇,他还真就喜欢迎难而上。
中午时,王薇打来电话说晚上就来把周钰接回去。周彻挂断电话打给白夏。
“老公……”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
周彻道:“起床了?”
“早起来了,我又不睡懒觉。”
周彻昨晚知道白夏没睡着,因为他昨晚也睡意全无。他说:“晚上老宅那边来接周钰,让佣人做好饭菜,这些不用我教你吧。”
“太好了,我知道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满是兴奋,又问他:“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
“那老公再见。”
周彻挂了电话,抬头朝林诚说:“订个花车。”
林诚一怔:“周先生,送给太太?”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林诚犹豫了片刻,办公室里安惠不在,他说:“周先生,如果您是觉得太太这样的女生有新鲜感,我可以帮您物色到更好的。毕竟太太只是……”
“新鲜感?”周彻好笑,“我周彻还从来没被人这样拒绝过。总有一天,我要让白夏哭着求我睡她。”他附带一句,“我都不睡她。”
“您没当真就好。”林诚松了口气,“您放心,您随便拿出点浪漫,太太那边一定会感动到。毕竟还是小女生,抵挡不住的。”
作者有话要说:
某日,周彻和林诚捂着脸颊:真他么疼,这脸打得啪啪响。
第19章
周家的餐厅里。
白夏正陪周东民一家三口吃饭,今天夫妻俩来接周钰回老宅。
她听到门外院子里的锁车声,朝王薇和周东民说:“是阿彻回来了,我去看看。”
刚走到客厅白夏便愣住了。
门口,周彻推着一个花车朝她走来,阿月手上拿着他的公文包和西装。他的视线穿过佣人落在她身上,桃花眼里瞬间浮起笑意。
“夏夏,今天是我们认识一周年的纪念日,你忘了?”
“我……没忘,我记得呀,可是你工作忙,我不想打扰你。”白夏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当初周彻给她的背景资料里的确提到过他们是在去年的这个时候认识的。
满车的红玫瑰太过引人注目,眼前推着花车的男人也比玫瑰花都亮眼。周彻停在她身前,将一车玫瑰清香带到她鼻端,也从手上拿出一个首饰盒。
王薇和周东民也来到客厅,望见这一幕说,“你们年轻人还真浪漫啊,要早知道今天日子特别,我们也不会挑今天来了。”
白夏伸手接过那个首饰盒,打开望见里面是一条钻石项链,钻石是很美的淡粉色,她并不懂行,只望见钻石太过耀眼,款式也很别致。周钰倒是喜欢凑热闹,惊叹着:“是这个牌子!这个不会就是欧洲那个皇家定制的纯洁之心吧!”
周彻朝白夏微笑:“夏夏上次随口提过一句,我就拍下来了。”
白夏只能表演起感动的模样:“老公,谢谢你啊。”
周彻拿起项链说:“我帮你戴上。”
白夏微微一笑,他的手指抚过她脖子,撩起她后背的头发为她戴上项链。
周东民在旁说:“呵呵,小彻和夏夏还真是恩爱。”
周彻为白夏戴好项链,手指捏了捏她脸颊:“怎么感谢你老公我啊?”
白夏微怔,见他一双桃花眼里笑意温和,整个人完全没有架子,只是一个哄老婆开心的好丈夫形象。她有些别扭,但现在家里有外人,只能忍住那股不情愿和尴尬,微笑着勾住周彻的脖子,踮起脚尖飞快在他脸颊亲了下:“谢谢老公。”
周彻的手掌自然滑下,搂住她腰:“好了,五叔和五婶在家里,我们先去吃饭。”
吃过晚饭后,周东民感谢着周彻和白夏这些天对周钰的照顾,又笑着问周彻:“明天华城那什么小西村的开发会你是不是不去参加了?”
“是,今天忙得没有时间,明天我就陪夏夏,给她补上这个纪念日。”
“呵呵,看见你们小夫妻感情好我们就放心了。”周东民领着周钰说,“跟你哥哥嫂嫂打声招呼,有时间你再来找你嫂嫂玩。”
周彻和白夏将他们送上车。
两个人站在夜色下的花园里,白夏等车子开远后才问周彻:“华城的小西村,是我老家那个吗?”
周彻点了下头。
“什么开发会啊?你怎么跟小西村扯上关系了?”白夏疑惑地望着周彻。她家就处在小西村那片违建房,可是那片违建房早已经被政府的施工队拆光了。
周彻走向前方的回廊,取了鱼食盒子里的食物喂水池里面的金鱼。
“小西村不是政府拆的,是周氏旗下的元亨地产。那里未来会是个很有前景的旅游胜地。”
白夏后知后觉:“当初是你拆的那片违建房?”
“是。”周彻取来佣人递的毛巾擦干净双手,“你家的房子就是我拆的,这样解释,懂了?”
白夏怔在原地,周彻已经走远。
倒不是因为这份拆房之仇,相反的,她并不喜欢那个家,并且那个房子也不算家,拆了更好。
她快步追上周彻:“周彻,小西村旁边的和平路也被划入拆迁片区,那里归你管吗,也是你的地产公司买了那片地?”
“怎么,你有事求我?”
“你说,是不是?”
周彻上了楼,走进书房,白夏跟着他来到门口:“我能进来吗?”
“要求我就该有个态度。”
白夏索性直说:“我是有事情想求你。和平路上有我的老家,不,那不叫老家,那是我童年的家。那套房子是我爸爸的,但是被骗子公司套卖出去了,现在也被划入拆迁范围里。我是想问问你,如果你有能力,可不可以让施工队别拆那栋房子?”
“还有别的么?”
“没有了,就这一件事。”白夏之前知道这个消息时已经算是认了命。那栋房子是个三层楼还带着院子的独立小洋房,但的确是年代久远,已经能看出岁月侵蚀的痕迹。她那个时候没有能力保护房子,在得知拆迁的消息后只能跑到楼外恋恋不舍地拍下照片存在手机里当留恋。
她调出手机里的照片给周彻看:“你看,就是这栋房子,和平路226号!如果你能帮我这个忙,我不要工资加倍,你就像从前那样给我一万块钱的生活费就行,或者七千也行!但是不能再低了,我奶奶住的那个养老院一个月费用很贵,再低于七千我就只能给她换地方了。只要房子不拆,房主是谁我都不在乎,我就只想看见它还是好好地在那里……你看,行吗?”
周彻坐在书桌前,望见白夏大眼睛里的小心翼翼。他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放低姿态求人,她期盼地等着他答复,像是想起什么,连忙将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来,轻手轻脚地放到了他书桌上。
他并不喜欢在她眼里看见这种求人的小心,这虽然的确是他想要的温柔可人,但似乎从前那个大眼睛里带着市井气的小女生更亮眼,也更让他看着舒服。
“项链是送给你的,收好。”
“这么贵重,我不敢拿。”
“下次去老宅不用戴?”
白夏终于还是将项链小心捧回手心:“那我先保管起来,等以后我们离婚了这些我都会清点给你的,你放心……”
“回去吧,我知道了。”
白夏微怔:“你答应我了?”
周彻淡淡点了个头。
“真的?”
周彻抬眼冷淡地看了她一眼。白夏见他脸色虽然不好看,但相处这些天也知道他这是答应了。她笑起来:“谢谢你,周先生。”
她轻轻带上书房的门离开。
周彻有些好笑,拿出手机给林诚打电话:“华城和平路的清理工作进展到哪一步了?”
“周先生,昨天元亨汇报过来的进度是在三天内完成,是昨天开始的,今天差不多快……”
“把226号划在保护区,不要动。”
“周先生?”林诚询问,“这是新的工作指示吗,开发计划有变动?”
“你照做就是了。”他之前让林诚调查白夏的家庭背景时并没有查到那栋房子的渊源,“你先查一下这套房动没动。”
林诚很快查完结果回拨过来:“这套房还没动,明天就能全部拆完那片居民楼。周先生,那一带都会被施工队推平,唯独留下这一幢房子,未来的项目开发上也不好解释,这不太合理吧……”
“按我的意思办。”
“可是周先生,如果非要这样执行,华城这个旅游开发项目又要重新做方案研讨。您知道的,从研讨会到票选,再到各个环节,这些重来一遍都会耗费我们大量的人力财力。这幢房子是什么来历啊?”
周彻一顿,话锋里带着命令:“226号不能动。我是投资股东还是你是投资股东,要你教我?”
“……好的,我会按照您的意思去办。”
挂断电话后,周彻拿着书桌上的文件,却根本没心思看进去。他起身来到卧室门口,平时言行举止都很果断的人这会儿却有些迟疑,想着白夏听到这个消息时的笑脸,他不禁弯了弯唇角。
周彻站在门口轻咳一声,屋里却没开门的动静。他再次咳了一声,心里默数了五秒钟也没听到白夏出来开门。
唇角的笑意敛下,他只能自己推开门。
卧室里的一片漆黑让他这才想起来,周钰不在家,白夏今晚已经回了她那间房。
他的一颗心似乎在忽然的一下子就空了下去,变得没了意思。
……
第二天,白夏惦记着晚上的事情,起得很早。
她在楼下竹林里走了一圈,回到厨房问小顾周彻平时喜欢吃什么。然后说:“给我拿几个鸡蛋出来,我给他做个鸡蛋羹。”
她小时候在家时常做饭给奶奶吃,鸡蛋羹是她的拿手菜。她很快就将蛋液和水兑好比例,放了肉沫和虾仁在里面,亲自守在厨房。
到了饭点,周彻走来餐厅,白夏忙将热腾腾的鸡蛋羹端到他跟前。
“周先生,我给你做了鸡蛋羹,小顾说你胃不好时就喜欢吃软食,你这几天不是没胃口吗?”白夏给他递上碗勺,“你快尝尝。”
“这是你做的?”
“是啊,你尝尝。”
周彻望着眼前嫩得金黄的鸡蛋羹,虾仁和葱花点缀其中,白夏做得很有食欲。他盛了一碗,入口软滑香浓,他忽然就想起了那次吻白夏时的滋味。
白夏坐在他对面,双眼发光,等着他评价。
“还行。”
这两个字让白夏微微有些失望,她自己也盛了半碗,边吃边说:“很好吃啊,我都在保鲜膜上扎了几个针眼,鸡蛋羹做得平滑没气孔,又软又香,味道很好啊。”
她见周彻没理会她,只能道:“好吧,我手艺不太好,那你少吃点。”
白夏埋头吃早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提昨晚的事。
周彻一直安静地吃早餐,她只能打起笑来:“周先生,昨晚的事……”
“昨晚当着五叔他们的面说今天推掉工作陪你过纪念日,等下收拾一下,你喜欢怎么穿就怎么收拾,我带你出去玩。”
白夏怔住:“一定要演得这么真?”
“嗯。”
“那我真能喜欢穿什么就穿什么?”
“我表述得不清楚?”
白夏有些开心,上楼去换了衣服,准备把昨晚的事情延后一点再提。上城的五月份气候已经很热,她穿着一件白色T恤,一条蓝色牛仔裤,发现鞋柜里多了几双休闲的鞋子,试了下很搭配今天这一身。
白夏下楼回到餐厅:“周先生,我今天这样穿行吗?”她忽然愣住,餐桌上那盘鸡蛋羹怎么空盘了?
周彻在她的声音里迅速擦了下嘴唇,小顾笑着说:“太太你看,先生把您做的鸡蛋羹都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