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管上沾了一点口红,周彻低头看见,没有介意,笑着抿了一口:“回家让你喝个够。”他很满意白夏的演技,朝宋毓说带白夏去花园逛逛。
白夏挽着他的手臂走出门,一边娇嗔“哎呀你慢点”。
他们走到花园,身后跟着林诚和小顾。白夏见没有旁人,才说:“刚刚她们问我周东霖,那是我公公吗?”
“是,他过世了。”
“我妈也不在上城,在国外养病。”周彻主动跟她说起了老宅的情况。
宋毓不是周彻的亲奶奶,他的奶奶跟爷爷家族联姻,后来感情不合离婚,各自持有公司的股份,奶奶是大股东,爷爷年轻时算是靠奶奶才风生水起的。周彻的爸爸四年前坠机身亡,不久奶奶也郁郁寡欢撒手走了。她留下一笔遗产,受老爷子阻挠而没能直接留给周彻,只能全部转入了家族信托。如果周彻不知道这个消息,这笔遗产超过有效时间便会划入周氏集团,一部分也会被拿来做慈善。
别墅里的一大家子全都是老爷子跟宋毓的儿女子孙。而周东霖从前一直是老爷子在抚养,对老爷子很孝顺,也教导周彻要孝顺爷爷和宋毓,再加上公司的关系,所以即便周彻现在不在老宅生活了,也还是常会回来小住几天。
不过现在老爷子对家业划分的态度很明显,周东霖走后,集团首席运营官的位置原本不该落在周彻头上的,老爷子只想掌控所有财产分给四叔五叔这两个宝贝儿子。
白夏算是听明白了,感觉到周彻和老宅这边总归有天是要撕破脸的。她问:“遗产要等你成家才能拿到?所以你跟我结婚了?”
周彻看了她一眼,虽然没回答,但眼里算是默认。白夏只说对了一半,这笔遗产并不是一次性就能全部转承,这样的巨额遗产他只能在婚后三年内分期办完继承手续。
两人绕着花园走了一圈。
白夏心里又在感叹周彻太会做生意,她猜测他的遗产一定很多很多,可是他只给她五十万当补偿,这真是一个抠到极致的首富了。
白夏忽然问:“你把底都交给我了,不怕我抖出去?”
周彻有些好笑。
花园外有佣人走来,他低头凝望白夏笑起,摸摸她脸颊:“我告诉你只是让你了解我的情况,你敢抖出去,你住在养老院的奶奶恐怕得搬去大街。你的休学手续也会变成退学手续,在整个华南华北,你恐怕找不到一份工作。”
佣人来到他们这边说晚餐要开始了。
周彻勾起唇:“夏夏,乖,去吃饭了。”他牵起她的手。
白夏很想挣脱,周彻握得更紧。她心里骂了一句“艹你大爷”,但金主跟前也只能乖乖任由他牵着,心里好气,嘴边还不忘保持周太太的微笑。
老爷子的寿辰在明天,今天都是自家人。这场豪门家宴很像硝烟战场,不光四叔周东新、五叔周东民话语里试探着周彻,他们亲兄弟和几个姐妹之间也处处都是提防,话里藏锋。
晚上白夏和周彻上楼准备休息,周东新的儿子周琛带着几个兄弟来楼上找周彻玩牌。白夏本来想回房间,但周琛非拉着她留下。
周琛是风流公子哥的派头,打量了白夏好几次,笑得意味深长:“哥,听说小嫂子父母都不在了,真是可怜。”
“你提这些做什么,该你出牌了。”
“我说哥,我以为你要娶个能帮到咱们公司的呢。”周琛朝白夏笑,“小嫂子别介意,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很能耐。你给我们大家说说,你是怎么搞定我哥的?”
白夏维系着温柔小妻子的娇羞人设:“你问你哥。”
周彻说:“她温柔,漂亮。”
周琛不信,“嗳”了一声凑到周彻跟前:“哥,小嫂子没家世没背景的,你可别欺负人家啊。不过这句温柔我懂了,是床上那个意思吗?”
他说完,在场的几个兄弟哄闹起来。
白夏瞪了周琛一眼,周彻脸色严峻:“我第一次带你嫂子来老宅,你要尊重她。”
“开个玩笑嘛,哈哈哈别当真。不过哥,谈起女人我倒有个发现,越是小嫂子这样身娇体软的,功夫越是好得不得了……”
几个兄弟都笑起来,白夏知道像他们这样的身份谈起男女那种事一定早就习以为常了,她心里不爽,却不方便爆发。
周彻把手里的牌丢下:“你嫂子今天累了,我先陪她休息。”
他带着白夏回到房间。
屋里灯打开,白夏望见这间卧室里只有大床,没有沙发什么的。她看了眼周彻,他已经脱下了西装。
今晚两个人要睡一起,白夏虽然知道周彻不会看上她这样普通的女生,但还是有些不自然。
她摘下手上的戒指:“你先去洗澡还是我先去?”
“随便。”
她拿起睡衣走进了卫生间。
睡衣是白夏特意要小顾拿的不太暴.露的款式,短袖的真丝睡裙长到她膝盖下面。白夏回到卧室忙钻进被子里,周彻没看她,放下手机便进了卫生间洗漱。
她先把灯关掉,躺了一会儿听见水声停了,周彻回到了房间。
他关上卫生间的门,床微微塌陷,他睡上来了,离她隔开了距离。
楼下花园里的灯光透过窗帘照进卧室,这安静里,白夏想了想还是问起:“周先生,你……”
“在这里都叫我老公。”
“……老公,你睡觉规矩吧?”
周彻似乎根本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解释,从鼻腔里“嗯”了一声。
白夏还想再强调几遍,想了想还是作罢。
她闻到身边的一种香调,是周彻身上传来的。不像是男士香水,有股深邃幽远的感觉,像周家青色竹林里的幽香,又有种说不出的隽冷雅致。
她转过身,忽然听到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周彻也听到了,被窝里的身体一动。
只是那道脚步声下一刻便消失,白夏以为自己听错了,正想问问周彻,他忽然靠近了她。
“干什么?”成熟男性的身体靠过来,她防备地要去推他。
周彻压向她,准确地说只是维持着压在她身上的动作,他手支在两边,没碰到她身体。
“门外有人。”他压低嗓音,握住她推过来的手腕,“白夏,协议里怎么写的?”
白夏微怔,协议里写着如果在老宅有特殊情况,她是需要全力配合周彻的。而这份协议为的就是防着老宅这边,不让周家人知道这是一场假结婚。
“你要我怎么做?”
“叫。”
“叫什么?”
周彻呼吸一顿,支撑在她身体上:“你做.爱都不叫的?”
“做、做你妹!”
“这个时候别耍脾气。”周彻话语里有些讽刺,“你签下这个协议就知道会面临这种情况。”他嗓音压得更低,“叫吧。”
白夏心跳加快,她无奈:“非要这样吗?我不会……”
第4章
屋里只有窗外透入的淡淡微光,白夏只能望见身前隐约的轮廓。感觉到周彻的停顿,她说:“我没经历过。”
一阵安静,周彻道:“啊,嗯,这都不会叫?”
白夏试着喊了两声,周彻的手掌轻轻覆过来,想捂住她唇,却又停下。
他沉声:“骚一点,不是喊。”
白夏几乎听得面红耳赤,她压低声音:“你怎么不叫?”
周彻微顿,很快,白夏便听到男人一声声充满情.欲的喘息碰击着喉咙逸出来。他就叫在她耳朵边,她伸手去推他,被他抓住。
屋外忽然响起一声异响,人还没走。
周彻呼吸微沉,坐起身,拿出手机。
屏幕的光打在他脸上,他依旧是波澜不惊的神情,白夏望在眼里,双颊已经烫得可以煮开水。她以为自己签下协议时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但眼下亲自面临,还真让她无比羞愧。她长这么大就只对一个男生有过好感,还只是欣赏的那一种。第一次跟异性牵手是和周彻,初吻也都还留着,让她怎么叫?
周彻脸色沉静,可心里很焦躁。
老太太这笔遗产可以说能让他做一切想做的事情,包括控股整个周氏集团。他不能出一点差错。
他在手机浏览器上搜索着那种动作电影,准备让白夏尽快学会。但是他从前压根没看过这种片子,这会儿点开几个标题,网页上弹出来的都是衣着劲爆的美女照片,他点开好几个视频,都提示他需要种子。
他毕竟是男人,知道种子是什么意思,给林诚发去微信:给我种子。
这个点,林诚在自己的公寓,正准备睡觉,看见这条消息一愣,回复:周先生,您跟白小姐……???
周彻:快点。
林诚也没找过这种片子,打电话叫人传来几个,立马转给周彻。
周彻打开床头的台灯,白夏被灯光刺到,轻轻“哎”了一声。他抬眸望了她一眼,找到蓝牙耳机,连通后将耳机塞到她耳朵里。
一瞬间,白夏被一种销.魂到令她窒息的声音控制,浑身一僵。她望着手机屏幕上的动作片,震惊地又望向周彻。他在她另一边耳朵旁说:“跟着学。”
白夏终于说服自己跟着喊了几声,但依旧只是在喊。
周彻眉心皱起,就以一种压在她身上的姿势冷静地望着她。
白夏听着耳朵里的销.魂声,望着周彻,小心翼翼地说:“你把灯关了。”
他手指碰了下按钮,台灯没灭,倒是光黯下去不少。极淡的暖黄色微光里,白夏望着周彻冷淡的脸色,算了,豁出去了!
她娇媚的声音划出喉咙,从粉嫩的嘴唇边逸出来,她渐渐丢下了耳机,闭上眼睛,嘴唇一张一合,一声声娇柔轻喘。
周彻维持着压在她身上的姿态,他其实也是第一次听到女人在他身下这样子叫。
此刻,白夏闭着眼睛,暖黄色灯光下,她皮肤细腻且白,如蒙上一层复古滤镜,泛着种柔美。他眼光很好,第一眼望见白夏就知道她稍加打扮会很出众。只是他没想到过,她会出挑得这么动人。
黑色直发散乱在枕畔,她闭着眼,卷翘的睫毛一眨一颤,小粉唇一张一合,声音没有停下,她太敬业,也很会演,声音越来越真,他身体越来越热。他有机会可以这样安静打量她,她挺翘的鼻子俏皮可爱,这张脸也很小,没有多余的肉肉,很是精致。
她这样喘息时,睡衣包裹着的身体也上下起伏。他微微收紧瞳孔,听着白夏的声音,也听到似乎门口的脚步声好像消失了。
周彻退到床另一边,白夏听到动静睁开眼睛,停了喊声。
她有些累,坐起身看了看周彻,他依旧只是冷静地望了她一眼,淡淡移开视线,站起身走进卫生间。
白夏望着他这个浑身上下都透着有钱高贵、生人勿近的背影,心里叹服他的淡定。她下床找水喝,刚刚太卖力,喊得太渴了。
喝完水忙躺回床上,她拿起周彻的手机。屏幕里的动作片没结束,反倒比刚看时精彩不少,她没看过这种片子,被某些姿势刷新了观念,戴上蓝牙耳机,想全部看完。
卫生间响起哗啦啦的水声,周彻用手纾解了一回,穿上睡衣回到房间。什么淡定冷静都是假的,他能没反应吗?开玩笑,他可是真男人。
白夏还看得有滋有味的。
他拿过手机摁灭屏幕,丢在床头。
“睡觉。”
白夏没想跟他保持交流,把台灯一关,靠着床边睡。
两个人都慢慢睡着了,只是后半夜里,周彻被一团暖乎乎的东西拱来拱去,他被弄醒,这才知道是白夏钻进了他怀里。
他把她推平,自己往边上靠了靠。
但白夏又蹭过来了。胸口这份柔软贴在他身上,她浑身像带着火,也如一只小猫靠近他蹭来蹭去。一个人的穿着和言谈举止都能够伪装出一种优雅矜持,但一个人的睡相却是天生的,在沉睡后可以真真实实,也原原本本地展露出真本性。
白夏骨子里是向往自由的,也并不淑女。
她睡相很怪,刚刚被他推开时要么就拿脚丫子靠着他,要么就像这会儿拿身体和脑袋靠着他。
周彻推了一次,妥协了,不再退避。
她身体很软,靠过来时他其实很舒服。男人对女人天生有欲.望本能,他虽然不想在这段婚姻里扯上麻烦,但也怕吵醒她影响老宅这边。
白夏脑袋又靠近他下巴蹭了蹭,他被她头发扎到,发梢扫在他脖子上,有些痒。他有些嫌弃,又似乎闻到一股好闻的奶香味,应该是她白天椰汁喝得太多。他无处安放的手臂只能勉强搭在她腰上,能感受到这把细腰不堪一握。
同床的第一个夜晚,他只能被迫以这种搂抱的姿势被人睡。
*
第二天,白夏醒在周彻之后。
她起床时周彻早就不见身影,小顾进来帮她化妆,白夏问:“周先生呢?”
“先生在客厅,林先生来给他送文件了。”
白夏化完妆走出房门,外边就有一间通着他们房间的会客厅,她恰好听到他们的谈话声。
“周先生,昨晚……”
周彻没答,林诚道:“您现在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林诚笑,“说句不该说的,男人在这种事上没必要憋着,多伤身体啊,我帮您找几个漂亮女演员吧。您现在不喜欢明星了?您别担心,就算周家人知道你在外面有彩旗,也没什么……”
“你说够了没有?”
林诚忙说:“对不起,我检讨自己!”
白夏走出来:“周……”她把嘴里想喊的“先生”转为了老公,笑着,“早餐吃过了吗?”
周彻看了她一眼:“等你。”
“那下楼吧。”
周彻起身,在下楼时牵住白夏的手。
林诚跟在身后,寻思着昨晚肯定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他没敢再提帮这位大老板找女人,其实周彻之前交往过一个女人,快到那一步时林诚才查到那是周东新安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