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彻这会儿不打算瞒她,直说:“你的义务首先在我这里,读书的事我希望你好好考虑清楚。”
“你什么意思?”白夏一愣,“在老宅你不是答应我了?”
“我只说考虑,没说答应你。”
白夏心里忽然有种被玩弄的滋味。她坐起身:“我们的协议说的是只要保密,只要我配合你不露馅,三年一过就算完事,但没说限制我不能去读书。”
“白夏,你别任性……”
“我任性还救你干什么!”白夏打断,“你掉水里了,是我救你的,你还没跟我说句谢谢。不说谢谢就算了,反正我们是假夫妻,我就当是义务回赠你的。但是上学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当初签协议时没说过我不能回去上学……”
后头的话变成一个“唔”字,白夏的唇被周彻手掌覆住。
他力气急,覆过来时将她往床上推倒,身体也重重压下来。白夏被他结实的胸膛撞得胸口两团发疼,闷哼声从他手掌心里逸出来,呼吸也有些急促。
周彻松开手掌:“你再大点声?”他语气很冷,低沉沉地说在她耳边,嘴里的热气都灌进她耳朵里。
白夏不习惯地偏头避开,没再挣扎,语气也变轻:“我就是想去上学,我会把私事和工作分清楚……”
“工作?”
“是,在周家就是我的工作。”
房门外忽然响起沈萍的声音:“周少爷,你怎么没休息,是房间里缺什么吗?”
“我睡不着,先坐一会儿。”周琛的声音像是从客厅里传来。
周彻有些恼:“你再说大点声?让外头都听到。”
他说的自然是反话。
白夏道:“你放心,他的客房在客厅那头,应该是刚想来这边就被沈姐发现了。”她继续说,“但是你得答应我,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大声喊。”
周彻顿了一瞬间,手臂从白夏身体上支撑起来,却没离开:“你大声喊吧。”
白夏倒是愣住。
周彻道:“像老宅那样,再喊一次。”
“不用了吧……”白夏忙说,“我都感冒了,你还跟我那什么的,我觉得用不着吧?”
周彻不说话,就等着。
白夏明白他这人的性格,只能闭着眼睛叫了出来。
楼下花园的灯没有关,微光透着窗帘照进房中,周彻手臂支撑在白夏身体上,望着她一张一合的粉唇,被她逸出唇的声音叫醒了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他没想到她演技能这么好。此刻没有那种片子,她反倒叫得逼真又妩.媚,他没想过一个“啊”一个“嗯”字可以被女人变化成这样柔软缠.绵的美妙。
白夏叫得很敬业,想把声音传到客厅,让外面早点消停。她叫到一半便停下,轻声对周彻说:“你答应我吧,我九月份再去学校上课,现在就只是去办理手续。你放心,以后跟在你身边我画浓妆、好好打扮,到学校我就素颜,我去配副眼镜框,穿土一点,别人一定不认识我的。”
周彻没说话,白夏转换成满足放肆的叫喊声,又一边扯扯他衣袖:“啊,老公?”
周彻终于哑着嗓音:“嗯……”
作者有话要说:
群众:周总,采访下您现在是什么心情?
打脸周:想破三条。
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第9章
今晚的白夏睡相很规矩。
她喊完后喝了点水,想到周彻已经不干涉她上学,唇角弯弯地睡过去了。
周彻没睡着,他翻来覆去,明白身体里的细胞在叫嚣着什么。他喝了几次水,最后强忍着睡过去。
后半夜他醒了两次,白夏都规规矩矩靠着床边睡。他这张床很宽,两人之间隔的距离挺远。周彻看了下时间,凌晨两点钟。他闭眼后忽然就没了睡意,干脆下床走去客厅。
周琛窝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盖的毯子滑下来一半。他看了一眼就回了房间。
第二天,周彻早上六点半就已经起床。
楼下餐厅里佣人做好了早餐,周琛还在睡,被佣人叫醒。
阿月问周彻:“先生,要请太太下来吗?”
“让她睡。”
周彻放下手边的牛奶,周琛伸着懒腰走过来:“大哥,你起这么早啊。”
“我这儿沙发舒服么?”
周琛眯起眼睛一笑:“舒服啊,我说哥,你作战真持久。”
周彻没回他,说道:“吃完赶紧回去,我今天带你嫂子去看病。”
周琛想起昨晚在客厅里听到的那一声声叫喊,不管周彻的这段婚姻是怎么回事,他留下来也没什么必要。从这里根本攻不破什么,他坐下来吃早餐:“知道了,你和小嫂子原谅我就行了。”
周琛走后,周彻看了下时间,已经八点钟。
他朝沈萍吩咐:“去看看太太醒了没有。”
沈萍上楼去房间,回来时告诉周彻:“先生,太太醒了,但是有些不舒服……”
白夏有点发烧了。
她头有些晕,在床上坐了好久。
周彻出现在房门口,说陪她去医院。
白夏忙说:“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走吧,周琛知道我今天的行程。”
白夏只能跟周彻走出屋子,她走路有点飘,小顾跟在她后边,要来扶她时,手臂忽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握住。
她闻到了近在咫尺的清冽香气,搭拉着眼皮望见周彻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了她的手腕。她说:“谢谢,我能行。”
赵华文的私人医院里,白夏做完检查,除了有些发轻烧外,她还有化妆品、护肤品过敏的症状。
回到家后,白夏扯下口罩,嘴里嚷着:“我从前化妆都不过敏的。”
周彻看了眼她发红的脸颊和额头,知道她是便宜的护肤品用惯了,却没怼她。
白夏跟小顾招呼:“我从前都用郁美净,又实惠又好用,小顾,等赵医生的维E乳用完你帮我换成郁美净吧。”
“太太……”小顾对这个牌子很是震惊,请示着周彻。
周彻只说:“照顾好太太。”他上楼换了西装,出来时经过客厅,淡淡地告诉白夏,“我去公司。”
白夏回房间用医生开的药水做了冷敷,脸上的红斑消退不少。晚饭时是她一个人吃的,周彻没有回来,她也不关心他的行程,反正两人之间只是工作的关系。
沈萍在她上楼时告诉她:“先生刚刚打来电话,说今晚有应酬,明天要去S市,就不回来睡了。”
白夏点点头:“知道了。”
她知道这是周彻为了避免露馅才告诉她他的行程。
这个电话周彻刚刚挂掉,又像想到了什么,重新打回家里。
沈萍接起,他问:“太太身体怎么样了?”
“太太感冒好多了,就是脸还有些发红。”
周彻顿了片刻:“明天约一下几个美妆品牌,为太太定制一套化妆品和护肤品,家里的都丢掉。”
“好的。”
白夏第二天起床时脸上好了很多。她涂了一些维E乳,戴上口罩准备出门去上城大学办理复学手续。
小顾见她要出门,忙说:“太太,先生为您预约了美妆定制,您等一下再出门吧。”
白夏在周家还是很配合周彻和佣人,她回屋换下衣服,几个品牌的皮肤医生上门来给她做了皮肤测试,详细地记录下她的皮肤状况,为她定制一对一的护肤品。
白夏很想对小顾说“我用郁美净就好”,她觉得她皮肤一向很好,用这些简直是营养负担。
家里的事情处理完,白夏才重新换下来时穿的那一身衣服下楼去。
她背着帆布背包自己走出白墙高门,平时很少见的一个司机追上来:“太太,我送您。”
白夏还戴着口罩,回头说:“没事,我自己出去。”
“让我送您吧,您等我,我去开车。”
周家坐落在一片临湖小山上,要走路出去还是挺耗费时间,外边打不到出租车,这片山就像是被周彻承包了,平时也很少听见汽笛声经过。
白夏还是坐上了汽车,才知道周家车库里停了好几辆车子。她就让司机把她送到最近的地铁站,自己坐地铁去了上城大学。
到站后,地铁口50米前就是上城大学。白夏望着蓝色天空下的这四个字,唇边扬起微笑。她走进学校,穿过久违的樱花大道,花早就谢了,变成了繁茂的绿叶。周围经过的男生女生手上抱着书本,意气风发的样子让白夏觉得她终于这一刻重新找回了轻松又年轻的心情。
她打通辅导员的电话。
从前的辅导员现在已经带着大四,见到白夏很是感叹:“如果你当初没生病,现在跟着大家都快毕业了。”
白夏笑:“没关系,每个人的经历不一样,我还年轻,还不晚。”
辅导员带着白夏去了教务处,白夏拿出她带过来健康证明和辅导员给的复学申请表,一通手续办下来后又去了学校心理咨询室做了心理测试,在医务室做了体检……
等她忙完一切手续,辅导员告诉她需要回去等通知,要重新从大二念起。
白夏是在大二下学期休学的,只要还能复学,这些她都能接受。
她脸上始终带着笑,把口罩取下来放在包里,渴望呼吸这座校园里的每一缕空气。
她还跑去了食堂吃下午饭,打了四两米饭和三个肉菜,感叹着学校饭菜的便宜,看着周围都是青春朝气的学生,心情格外好。
吃过饭后她去了学校后街,打算先买些普通点的衣服。
她手里头还有这两年省吃俭用存下的一万多块工资,和周彻给的这个月生活费,怎么也够她交学费和生活。
所以白夏晚上的目标就是逛街,买买买!
夜幕渐渐降临,道路两旁的路灯亮起。后街上到处可见小女生们手挽着手,很是热闹。
白夏买了一杯珍珠奶茶捧在手里,走进一家写着“美丫韩范”的女装店。大学附近这样的店款式多,虽然不是品牌,但胜在价格便宜。白夏很久没买过衣服,今天高兴,连着试了五六件。
她挑的衣服裤子都是很基础的款式,准备结账时又看中一条碎花长裙子,浅米色的小绿碎花复古又清新,她平时从没穿过这样的款式。
白夏朝老板说:“这个裙子你给我找个小号试试。”
她从试衣间里穿好裙子出来,款式略有些宽松,却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身材。
白夏在镜子前左转右转,镜子里的女生穿上这条碎花裙很是温柔娇俏,她觉得还蛮顺眼。
“这个裙子我也要了,我穿着走,一共多少钱?”
老板是个年轻好看的小姐姐,很开心今天能挣大生意:“一起算你八百好了。”
“六百吧,你看我一下买这么多。”白夏砍价的话脱口而来。她之前常砍价,讨价起来神色淡定,也不害羞。
老板跟她磨了好久,最后只能说:“你买的这条碎花裙要搭配这个毛衣马甲才好看,要不这件我送你,也别少我那两百了,我还是八百给你。”
白夏美滋滋地提着一堆战利品走出店,老板推荐的小马甲很搭这一身,她把马尾解下来,长发披在背后,整个人看着青春洋溢,微风吹动的裙摆也带起一股小温柔。走在这条后街上,穿过人群,她忽然有了种“我就是这条gai上最靓的崽”的感觉。
司机这时打来电话问她:“太太,您在哪?我什么时间过来接您?”
“我在上城大学附近。”白夏看了看手机时间,“现在八点不到,你九点再来接我吧。”她挂完电话就去买鞋和包。周家衣帽间里的东西都太贵重,虽然她能认出的LOGO很少,但也知道那些都是能衬起周太太身份的东西,她不能穿到学校里。
她买鞋包不挑款式,越丑越便宜越好,很快就搞定了好几个款式。
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经过烧烤摊,白夏闻到香味,停下点了一堆烧烤。
她坐在小摊桌子前等,半个小时后老板将烤好的牛肉串、鸡翅、鸡爪、热狗肠、脆骨、猪蹄筋一堆东西放到她桌子上。鸡翅滋滋冒油,辣椒粉和孜然的香气钻进白夏鼻子里,她拿起签子就咬了一大口。烧烤的香味刚刚在唇齿间蔓延开,手机便响起了一阵铃声。
还是司机。
“太太,我已经在上城大学附近了,先生到家了,他希望您回去。”
“给我二十分钟行吗?”
司机有些为难:“太太,先生说现在很晚了……”
白夏无奈:“那你来春花西街接我吧,我三分钟后就能走到那里。”
周彻的脾气她清楚,他是这三年给她发工资的金主,她不想得罪他。
白夏让老板把烧烤打包,匆匆提着东西找到司机回了家。
下车时,手里的烧烤早凉透了,但依旧还能闻见那股被风吹开的香味。白夏还馋着烧烤,也不知道周家的厨房里有没有烤箱,等下让小顾帮她热几分钟就能再吃了。
走向大门,阿月迎上来:“太太。”她接过白夏手上大包小包的购物袋。
白夏递给她,但是自己拿着袋子里的烧烤。
她走进门里。
周彻正从餐厅走出来,在家里穿着一件宽松慵懒的蓝色睡袍,他的视线落在白夏手上提的袋子上,望着那一把竹签子皱起眉头。
白夏停下,紧了紧手指。
周彻闻到鼻端烧烤的味道:“你带什么回来了?”
“烤……串。”
周彻望着白夏,她穿着一身碎花长裙,脚上蹬着一双小白鞋,马甲宽松地罩住她的上半身,整副装扮在他眼里并不时尚,还有些怪。但夜风吹进门里时,她裙摆微扬,微垂的小脸似乎有些顾忌他,这样犯怂的样子跟平时的她不太像,多了一抹说不出的纯净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