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印钞机女友——时镜
时间:2019-06-16 09:31:03

  边斜就保持着那一点微妙的神情,又看了一会儿,才忽然抬起头来,对程白说了一句:“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朱律提出过几种解决方案。方不让这案子,如果能不离婚就是最好的?”
  程白点头:“对。”
  边斜道:“这方案没推进下去?”
  程白想起了前几次调解的情况,摇头:“这几乎是没可能的事情。朱律固然这样想,但女方的态度太坚决了,存在争议的也就是财产分割和子女抚养权,在离婚这件事上没什么缓和余地。”
  边斜眸底有幽光闪过:“因为mars?”
  程白觉得他是明知故问,好像并不是疑惑,而是更想要确认什么东西:“对,据殷晓媛自己说,她之所以变得无法忍受自己原来的生活,就是因为遇到了现在这个异国男友。她想要离开方不让,和他结婚。如果她和方不让的婚姻要存续下去,自然不能跟对方结婚。”
  边斜又思索了起来。
  程白好奇心被他勾了起来:“你有想法?”
  “而且是一个大胆的想法。”
  边斜抬眸,一双藻褐的眼仁望着她,只将自己刚才看着的电脑屏幕转向程白,让她看mars的关注列表。
  “看出什么了吗?”
  陌生用户只能查看对方一小部分的关注列表,所以程白能看到的部分也不多。
  但mars关注的这些……
  很多漂亮网红,甚至连头像都极具诱惑,有的更是带着满满的性暗示,看个人简介竟然还有一部分是做外围的。
  程白眼皮立刻就跳了一下。
  边斜眨了眨眼。
  他是个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的人,就像是昨天,殷晓媛起身拽那裙角时,他就注意到了mars的眼神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至少他觉得,他女友是程白,他不会用那样的眼神去看另一个女性。
  “外国人在性观念方面可能都比较开放,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程律曾告诉过我,殷晓媛从小是在国内受到的教育,骨子里可能是个很传统的人。”他望着程白,摊开了双手,“搞不定殷晓媛,也许可以搞定她男友?”
  离婚对方不让来说是一场灾难。
  殷晓媛因为想跟男友结婚才离婚。
  那么,假如她没有男友,或者这段感情也破裂了呢?
  程白注视着边斜,目光闪动,却很久都没有说话。
  边斜正想问她意见。
  但没想到程白下一刻就站了起来,竟然直接倾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拿起放在旁边椅子上的包,二话不说往外走:“我这就去找朱律!”
  “……”
  边斜愣住。
  眼看着程白从家里走出去,他半天反应不过来。
  待得回神时,人已经不见了。
  他坐在椅子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忽然失笑。
  程白也是走出门,坐上车,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竟破天荒觉得脸颊有些发烫。
  再抬头一看后视镜里的自己。
  两边脸果然有些微红。
  想想刚才那情景,她自己都没忍住笑了一声出来,觉得这有点不符合自己的作风。
  但反正做都做完了,干脆就当没有发生过吧。
  拿出手机她给朱守庆打电话。
  不过没想到,朱守庆竟然道:“周末我没在律所,刚从家里出发,准备去找方par呢。要不我们干脆在他家里见吧?我把他地址发你。”
  程白想想也没意见,答应了下来。
  不一会儿朱守庆就把地址发来了。
  一片高档住宅区。
  程白驱车前往,倒很巧地跟朱守庆在大门口遇到,于是先后把车开了进去。
  方不让现在住的地方在一片足球场大的绿草坪后面,周围种了不少花树,绿化做得非常好,旁边不远的地方还有个做得十分漂亮的人工湖。
  这种地方首付都要几千万。
  两人到了门口,朱守庆拎着公文包,上前按了门铃。
  站着等了有半分钟。
  里面咔哒一声响,门开了。
  一张青春妩媚的脸随着门缝扩大而逐渐清楚完整,又娇嫩又纯情,猫儿似的一双眼,目光里沾着一点朦胧的惹人怜的水雾,转过来的时候便像在人心里挠,勾得人心魂一荡。
  宽松的丝质睡袍松垮地穿在身上。
  那雪白的、瘦削的肩膀都隐隐露出来一半。
  程白愣住。
  朱守庆也目瞪口呆:“苏、苏小姐?!”
 
 
第131章 生本不羁
  “请进。”
  苏妙看见站在门口的是朱守庆和程白倒是不怎么惊讶, 唇边还挂了一缕若有若无的笑容,也说不清到底是漫不经心的讽刺多一点,还是高高在上的得逞多一点。
  “不过方先生可能还要等一会儿才下来。”
  她打开了门, 往旁边让开了一步。
  朱守庆整个人几乎僵硬在了原地,好久都没做出反应,在意识到方不让可能做了什么事情之后, 他的脸色迅速变得铁青。
  还好程白在旁边咳嗽提醒了一声。
  朱守庆这才勉强保持着冷静没有当场翻脸, 强压下翻腾的心绪,和程白一起低声道了谢之后, 走进了别墅里面。
  这还是程白第一次走进方不让私人的住处。
  整体的装修风格比较现代、冷淡, 色调以灰、黑、白三种为主, 客厅的层高非常高, 一楼做得像是大平层, 中间铺了地毯, 墙上还装了块很大的电视屏幕。
  另一头依次是饭厅和厨房。
  一架半环形的楼梯盘旋着通向二楼。
  一面书墙从地上开始顶到天花板上, 实打实放着的是各类藏书。
  别墅内所有家具陈设都非常整齐, 没有半点混乱。
  拉一把尺能比出条直线的那种。
  就连压在客厅茶几上的几只暂时没用的玻璃杯,都严丝合缝地倒扣在茶盘圆形的花纹上, 不错半点。
  整栋别墅给人的感觉, 就像是高级机械表内部精密的构造,严谨到一丝不苟。
  很难想象这会是一个活人住的地方。
  这是程白走进去坐下来后, 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苏妙显然没有多跟他们攀谈的意思,请他们坐下稍等之后便上了楼去,然后程白他们就听见了一点细碎的说话声。
  很快苏妙又下来了。
  只是先前那性感宽松的丝质睡裙已经换成了一身非常得体的d&g收腰绿裙, 裙摆上大幅的绿色芭蕉叶图案显然十分适合这个季节,一眼看去就十分清爽。
  她礼貌地跟程白、朱守庆告了别。
  不一会儿方不让也下来了。
  穿了一身暗蓝色的睡袍,露出一片结实的胸膛,头发似乎也才刚洗过。他张开口似乎就要跟朱守庆说话,但朝下一抬眼就看见了程白,刚要迈下楼梯的脚步就停住了。
  “稍等一下。”
  他说了一声,转身便往回走去。
  等他再次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睡袍里面已经多穿了一件黑色的睡衣和一条黑色的睡裤,靸着一双毛拖鞋,背挺得极直,这时候才问出口:“怎么一起来了?”
  朱守庆整个人都要炸了:“先别管我们一起来干什么,你先说说你在干什么!”
  方不让看了他一点,却不是很在意。
  他从客厅的茶几上翻了个玻璃杯拿在手里,又走到厨房那边去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半之后放在了桌边,道:“你看到了什么,我就干了什么。”
  “你疯了!”
  朱守庆的怒火是从刚才看到苏妙起就开始积攒的,这会儿完全压不住了。
  “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再过几天第二轮证据交换完我们就要上庭了!你到现在还在乱搞男女关系,是觉得人家手里关于你的把柄和证据还不够多,非要给人送人头吗!”
  方不让并不说话。
  他竟然走进了厨房,把挂在柜子里的锅取下来架上,然后往里倒上水,打开了火,问了一句:“朱律吃饭了吗?”
  朱守庆没好气道:“不饿!”
  方不让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只描金的细瓷碗,回头看向程白:“程白你吃了吗?”
  程白有点蒙,下意识道:“吃了。”
  方不让于是关上了碗柜,站在调料架前面,拉出了油盐酱醋,放进碗里调了个料,又从旁边的冰箱里取出了半筒宽挂面,从里面抽了一部分出来,放在小秤上称了一下。
  114克。
  他又抽了几根加上去,125克正正好。
  然后把剩下的面放回冰箱,秤上的面下进水刚滚了的锅里。
  手指持着长筷,在那沸水中拨弄两下,看面条变软了浸进水里,他才回头跟朱守庆说话:“我打官司从来只收别人送的头,没有自己送的兴趣。”
  坐在这头的朱守庆和程白险些看呆了。
  现在是下午两点半。
  一秒钟好几块的方大律在自己下面,几乎全程站在厨房里跟他们说话。
  朱守庆又用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回想了一下他说的这句话,眼皮跳了跳,忽然就想到了什么:“你,你搞定了这个女人?”
  方不让没回答。
  朱守庆诧异极了:“可这个姓苏的女人昨天还,还——”
  方不让那边传来轻轻一声嗤。
  程白脑海中与昨日有关的种种画面顷刻如潮水一般回倒,再联想起今天看见的苏妙,忽然就明白了:“我就说有哪里不对,苏妙昨天看上去怪怪的。她其实并不是因为什么愧疚要帮助殷晓媛一方,证明你跟她同居过,她只是在寻找一个重新进入你视线的机会。昨天那次见面就是她的舞台。她在向你展现她的魅力,而你也轻而易举地看破了她的企图,顺水推舟。”
  方不让笑了:“也没那么轻易,试探了一下才确定。”
  朱守庆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程白却蹙了眉:“试探?”
  方不让关小了火:“苏打水。”
  程白怔了一下,又迅速明白过来。
  再一回想。
  的确——
  昨天在看见方不让若无其事地给她点了一杯苏打水之后,苏妙脸上的神情有一番难看。她当时以为是方不让对她轻慢的态度使她不快,现在看来是她对这一类女人还不够了解。
  “厉害。”
  所以敢情昨天就是大家相互试探的一场戏,戏演完了,相互之间明白了对方的需求,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程白忍不住有些佩服。
  只是也觉得有一点想不通:“可我认识的方大律,好像并不是一个甘愿受人威胁掣肘的人。”
  方不让看着火,也看着面。
  也看着面重新跟着水沸上来了,他等了几秒,便把火彻底关上。
  当下竟笑:“程白你对我评价真高。”
  程白平淡得很:“实话实说罢了。”
  方不让也波澜不惊:“既然你这么看得起我,那不如再等等看。”
  朱守庆听得背后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所以让我总结一下,苏妙的问题暂时解决了,被人指认同居的危险也暂时没了?”
  方不让道:“差不多。”
  他把面捞进了碗里,又问:“你们来就为这事儿?”
  之前完全是因为开门就看见苏妙被震了个措手不及,觉得这种事太不可思议,才让话题落在了这件事上,但经过方不让这一提醒,朱守庆就想起自己和程白的来意了。
  他道:“程律想到了一个釜底抽薪的办法。”
  程白接上了话:“也不算我想到的。殷晓媛现在的男友mars好像并不是一个特别专一的人,我们只知道他现在和殷晓媛在一起了,并且殷晓媛也信任他,非常爱他,愿意跟他结婚。也正是因为她有跟别人结婚的需求,才非要跟你离婚不可。可如果我们让殷晓媛知道,这个男人对她没有那么纯粹,也没有那么爱她,甚至可能还跟别的女人厮混,她还愿意跟mars结婚,坚决跟你离婚吗?”
  面差不多刚好装一碗。
  方不让筷子刚在里面搅拌了一圈,听见程白这话却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来看着她。
  朱守庆却是觉得这主意妙极了:“这不就是我们最开始的诉求吗?能不离婚就不离婚啊,12%的股权价值她要分走一半,光这一半就已经足够让人头秃了!而且所里其他合伙人对这一次的事情很不满,客户方面也希望你尽快消除这次事件的影响。没有比不离更快的解决方式了。而且我也觉得殷女士这个男友不牢靠,听说连自己的正经工作都没有,跟殷女士就是在国外的酒吧认识的,两个人是能玩到一块儿去。我觉得我们找人查查他,这件事就十拿九稳了。”
  不离婚,永远是他们现阶段损失最小的方案。
  朱守庆迫切想听到方不让的答案:“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出乎意料,方不让竟然无动于衷,甚而异常冷漠。
  一张轮廓深刻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给出的回答却非常确定:“她的生活我没有兴趣置喙,也不想搅和。而且朱律你可能从头到尾都误解了一件事。想要离婚的人不仅是她一个人。婚一定要离。”
  朱守庆再一次无法理解方不让的逻辑:“可,可现在……可你们以前……没见你和殷晓媛有什么感情基础啊,自然也就不存在破裂的可能。你们的婚姻,至少说对于你来说,有没有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吧?就算你对她心存不满,我们也没有必要硬挤在这个时候离啊。等风头小一点,大家冷静下来,再协议离婚也不迟啊。”
  站在当事人利益的角度,程白也是一样的看法。
  所以她注视着方不让,点了点头。
  “不是所有人结婚生子都是出于感情,尤其是出于爱情。”这玩意儿明显和方不让这个人有很长一段距离,他自己也不觉得这两个字能落到自己的身上,一面说着一面继续低头翻着面,“我跟她的婚姻里本来没有互相忠诚的义务,你们尽可从你们所谓的道德上谴责我,但我不会在乎。每一份婚姻都是一份契约,我厌恶和没有契约精神的人合作。想争取分走我一半财产是契约赋予她的权利,同样,争抚养权也是契约赋予我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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