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心脏骤停——十三°
时间:2019-06-17 09:12:53

  “你是不是从贩卖场开始,就刻意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没想到,我这回是真的被你背叛了啊……”
  “你可真是比我还要差劲的人,呋呋呋,你知道自己在跟谁玩这种游戏吗?”
  多佛朗明哥狠瞪着面前失去回话能力的少女,又随手从旁边的水桶里挖了一勺子水毫不留情地泼到风信的身上,牢房里寒冷的水顺着风信的头顶滑落,刺激了她的伤口,又给她带来了一种由体内发出的恶寒感。
  一瞬间她就像是坠入冰窖了一般,麻木又疼痛的感觉交替着,让她渐渐分不清楚自己的肢体感受。
  风信想,假若她面前那张不是罗的生命卡,而是自己的话……
  她应该能看见自己生命迅速被焚毁凋零的过程吧。
  “说起来风信,你知道吗,我在马林梵多也见到你了,那时候你拼了命地从赤犬手上保护艾斯……”
  “那时候我还不肯定是你,直至我想起那张我让世界政府撤下的通缉令,你与艾斯同时被拍到的那张。”
  “……还是说这样的推论才是对的?”
  多佛朗明哥把脸凑近那个在瑟瑟发抖的少女,看着她那双已经变得暗淡,失去了神采的湛蓝双眸,他用着滚烫的大手抚过她如冰块般寒冷的脖颈与脸颊,又把他误会的结果说出。
  “你在更早之前就认识草帽那个臭小子,所以你会帮他拯救艾斯,这回你又在罗的指示之下来到我的身边,是想要从我身上带走关于我的情报,好让他们今天来报复吧?!”
  话说到最后,多佛朗明哥嘴角的笑容上扬得更高,他的笑声在囚犯里面形成恶魔一般的回音,而风信把多佛朗明哥的话全部听完,又皱眉开口:“我没有特意接近你……就连在贩卖场也好,是你先招惹我的不是吗?”
  恶意把她的目标拍下,然后再以卖场主的身份装作她的恩人一样把她的目标转赠给她。
  但看他此刻生气的模样,想来是忘记自己的所作所为了吧。
  “早知道是这样,早在马林梵多的时候,我就不该让你成功逃脱……”多佛朗明哥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而风信在迷糊间听见“马林梵多”以及“逃脱”,又想起了当时在她身上发生的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那一份惊讶,叫风信不可置信地把她的推论冲口而出:“所以说当时,操控那些士兵的是……”
  只是风信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多佛朗明哥用力掐住了脖颈,把她未说完的话扼杀掉。而风信疼得眼角溢出泪水,又在心中肯定了那个答案。
  原来当时,那些士兵奇怪的姿态,是源自于面前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而也是多亏了他那时候的行为,她才能从马林梵多全身而退啊……
  风信看着多佛朗明哥的眼神,逐渐从厌恶与恨意,加入了别的情绪。
  她实在没想到这个人会在她不自觉的情况之下救了她,明明是那个扬言要把她杀死的男人,但在马林梵多上,居然是他冒着被赤犬发现迁怒的风险,在她差点要被赤犬击中的时候控制了士兵吗?
  想到这里,风信全然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她实在是欠多佛朗明哥这个人一条性命,只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救她……
  无助的感觉以及窒息的痛苦叫她眼眶湿润得溢出了泪水,那些滚烫的液体从她脸颊滑落在多佛朗明哥的手上,因为没见过她哭泣的样子,又吓得叫他连忙松开风信的脖颈。
  他怎么就弄哭她了?多佛朗明哥的思绪掠过一丝慌乱,他看了眼自己的大手,上头沾染了些属于她的泪水,他蹲下去看着那个少女,想再次靠近她,却又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怒意杀了她。
  而就在多佛朗明哥感觉到有生以来第一次的迷惘之后,他听见那个少女用虚弱的声音说话了,她轻轻叫住了他,然后,在了解到马林梵多的真相之后,她同他说话的语气早已失去了倔强。
  “假若最开始捡到我的是你……我也肯定会一直待在你家族里的吧。”
  “只是,我们并不是这样相遇的啊,少主。”
  风信闭着眼紧皱着眉头把话说着,然后,嘴角又咳出了好几根血丝。
  “谢谢你在马林梵多救了我,但是,我还是不会留下的,放我走吧……明明你心里知道,我没有背叛你的。”
  她清冷虚弱的声音道出了多佛朗明哥心中真正的想法,他的手顿了顿,因为不愿意听那个他中意的丫头接二连三地说着拒绝他的话语,也不喜欢她一次又一次地把他的自尊扒开,就恼羞成怒地回过头去,再一脚踩在风信的腿上,力度大得叫她下一刻就听见了碎骨的声音。
  她狠狠地尖叫着,哀嚎的声音在囚房里贯彻着,又硬生生地刺痛了多佛朗明哥的心,但他却没有妥协,反而是直接拂袖离开了囚房,再恶狠狠地抛下一句话——
  “你这一辈子就被我关在这里吧,总有一天,你会哭着求我的——”
  ……
  
 
  第75章 二十六/04
 
  ……
  德雷斯罗萨, 囚房。
  在多佛朗明哥离开之后,承受着身上各处的疼痛与寒冷, 风信很快就逼使自己意识下沉——毕竟这是她现在唯一能保命的方式,因为假若苏醒过来的时候她过度紧张, 出血过多更容易让她丧命。
  只是罗到底怎么样了呢,他大概是来到了德雷斯罗萨,并且与多佛朗明哥见上面了,而从他的生命卡看来,他的情况也很不乐观。
  这是她与罗分别多年第一次看见的生命卡出现焚烧的夸张状况,她担忧不已,但现在的她莫讲是脱出了, 她连把那个吊坠拿回身边的力气也没有,于是,她也只能无可奈何地闭上眼睛。
  然后, 昏昏沉沉地进入梦境。
  之后,又看见许多人影与事情在她的梦境之中浮现。
  从远在宇宙的那颗只会下雨的星球开始, 她看见了自己与父母同住的那座简陋肮脏的小屋, 在哪里有她的父母与陪伴她成长的一后院的训练工具……然后天地一暗, 她又梦见自己母亲用疯癫的表情坐在她身上要把她掐死的样子,之后,是母亲夺门而出, 留下她与父亲在本就压抑的家里共处的日子……直至那个雷电交加的晚上,她亲手终结了那个畸形的家——
  再然后,她看见那个来把她捡走的夜王凤仙, 以及在飞船之上的团员与那个扎着橘红小辫子的少年,她从他身上嗅到了与自己一样的味道,他和她都像是一匹孤傲的狼,而也也许是因为这样的原因,直至她被卷入黑洞为止,她也从未搭理过那个男孩一次。
  接着,风信又梦见了在研究所那个昏昏沉沉的,仿佛永远逃不出去的日子,她与许多身世悲惨的孩子一同被关在如同盒子一般的建筑物里,她总是寄望着能把他们带出去的一天,直至她从新闻纸上看见艾斯被杀死,她与研究所的一切都随即崩塌了。
  她漫长又苦涩的人生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回到了原点,她在一个纯白的岛屿上苏醒,面前的民房淳朴简陋,但与她打招呼的居民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他们给个子缩小的她做了合身的衣服,帮着她找了一栋无人居住的房子,而也是自从那天开始,她决定为了哪里的居民藏起她那双只会杀戮的双手,就是改为为那些渔夫每天出海捕鱼,弄得浑身腥臭,她也不在意。
  而在那个她一无所有的时间里,她还捡回了一个浑身都是刺的男孩。当时他灰色的瞳眸就像是一潭再也不会泛起涟漪的死水一般,不论是谁碰了他一下,他都用仇恨的眼神拼死地扑上去。
  然后在那一刻,她竟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几分过往的自己的影子。
  在远在那个星球之上,她失去所有家人的当天,她也是这样张牙舞爪地对待夜王凤仙的——那个她不可能战胜的统帅夜兔的最强男人,但即使如此她还是不要命地扑上去,想来那一刻,她肯定是渴望着自己人生的毁灭吧。
  因为活着是真的太痛苦了,直至她回到燕子岛为止,她还是感觉不到世界曾给她留下过一丝希望。所以就在哪一个瞬间,她接纳了那个总带着斑点帽的孩子的存在,并且决定要尽可能把她能给他的东西……都给他。
  而她没想到,她与罗会演变成那个月夜之下,他哭着不让她离别的那种关系。而也是哪一个晚上,没有心脏却依旧因为他眸中绝望而感到疼痛的风信,体会到自己有生以来都并未感受过的情愫,居然大胆地吻住了罗。
  她是那么的不舍,不愿意把自己的绝望再一次转嫁在他的身上。
  她明明只是希望罗能像她与他最初那样,在那座岛屿上一起比赛着无聊的事情,在海湾上比赛着切磋着,然后又在晚饭的时候毫不客气地争着吃最大份好吃的食物。
  对,那一刻她明白到自己就仅仅是想和这个与自己太过相似的人待在一起罢了……所有其他人都不需要,她就想和罗就两个人一起生活。
  然而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风信缓缓地从脑海里那些如同走马灯一般的景象中苏醒过来,睁开一双湛蓝的眼眸,眼眶留不住的泪水扑簌簌地滴落在地上。她心里满腔都是委屈,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希望示弱,明明她都已经把研究所的孩子拯救了,甚至成功扭转了艾斯的命运,再然后是连带着欠了多佛朗明哥的都还给她了……
  她还没跟罗说自己要与他一块儿旅行,她就感觉自己要死在这里了?
  她好想见到他啊,想抱住那个少年嚎啕大哭,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产生这样的冲动,许多从前被她忽略掉的悲伤与委屈,现在她都知道了那些疼痛的名字,她知道自己心中想哭泣的想法……
  她想见到罗,为什么即使是就连这么简单的愿望也……
  风信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明明是她伸手可及、却触碰不到的吊坠,逐渐心灰意冷,然而,也就在她感觉自己又要再一次睡过去的时候,她听见自己被关着的囚房外,竟传来了陌生的脚步声。
  那不是来自多佛朗明哥的,更不是Baby-5,而是轻轻的高跟鞋声,风信把泪意压抑回去,又接着扬起双眼细细看去,竟又看见了一张她十分熟悉的面孔。
  “德林…杰。”
  她仰眸看着德林杰的眼神写着茫然,撞上后者一双永远童真的眼瞳,看着那个总是跟在她身后的男孩子稍微比从前长开了一些,风信满腔的都是感叹。
  她看着德林杰那不再对她展露笑靥、反倒是有些冰冷的脸庞,又在下一瞬间轻浅笑开,眼神带着某种释然。
  “……德林杰,是多佛朗明哥让你来杀我的吗?”
  风信湛蓝的眼眸在看见德林杰之后遮掩不了笑意,他的出现让她想起了自己曾经在多佛朗明哥家族里作为德林杰的姐姐活着的日子,那是一段她觉得不错的时光,现在像这样想起来,她居然会觉得那时候的日子,居然带着她某种无法否认的快乐。
  而她摇了摇头,又听见德林杰迈着步伐接近她的身旁,很快,两条穿着高跟鞋的细长的腿就停落在她的面前。
  “风信姐,你还真是笨蛋呢。”
  他稍微有点尖细的声音从她头顶上传来。
  “……为什么你还要回来德雷斯罗萨啊。”
  德林杰的语气透着几分风信明白的无奈,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跟德林杰说说话,就感觉到在下一个瞬间,那个穿着高跟鞋的斗鱼男孩已经把自己的腿高高抬起,然后,一丝狠戾从他的眸中掠过,沉重的踢击就朝着风信的头顶袭去,她以为自己的脑壳就会就这样被从小就拥有怪力的德林杰直接踩碎,却没想到,接下来她听见的,居然是“哐啷”的一声——
  接着是右手一松,其中一只拷着她手腕的铁铐就被德林杰的踢击破坏了。
  风信的手无力地垂下,又接着瞧见那个少年用更利落的动作,二话不说的就把余下来的手铐都破坏掉,四个沉重的负担从风信身上消失,又叫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地抬头看向德林杰。
  她也没来得及向他道谢,那个斗鱼男孩就已经一语不发地,从囚房之中逃窜而去。他甚至没有跟她解释过任何一句话,一切就像是他往昔对她进行恶作剧一般,溜得很快。
  而风信怔怔地坐在牢房之中,脑海里还是德林杰童稚时期的天真笑容,也是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捡起她摸不到的那个吊坠,看着那焚烧着只剩下一半的生命卡,跌跌碰碰的离开了囚房,往她熟悉的城堡走去……
  ……
  风信也实在不知道,到底是哪来的力气驱使着断了腿的她像这样匍匐前进,只是脑海里她一直有一个温暖的画面,那就是在遥远又陌生的岛屿里,早已绕了伟大航道一圈的罗与她在一座淳朴的城镇内居住,她向往着那样的未来……
  风信扶着墙壁小心翼翼地前进,并不知道外头路飞已经把罗拯救出来、竞技场被解放、玩具也被变回人类、整个德雷斯罗萨都已经陷入了大混战的她,又在毫无防备的情况底下感觉到整座城堡的变异,墙壁逐渐转换着形状,叫她光是站稳就歇尽全力。
  “这是琵卡的能力……”风信仰头看着那像是波浪一般改变着形态的墙壁,曾经在这里工作过一年的她,绝不会错误判断城内发生的一切是因为何故。
  可就算最高干部的琵卡动手,她也不会服输,刚才德林杰甚至特意把她从囚房里放出来,那她就必须用尽她所有的力气,就是透支她拥有的一切,也要回到罗的身边。
  风信一步又一步地前进着,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她所到之处地上都留下了一条血路。
  外头似乎还传来许多轰隆隆的声音,琵卡对城堡的干扰在一段时间前就停下了,这造成了许多根本不对劲的死胡同,风信紧咬着牙关循着罗生命卡所指的方向用拳头开辟着逃脱的通道,但却发现自己被关在城堡深处,要走到边沿跳下去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眼神逐渐变得涣散,也是直至,听见外头传来轰烈的轰隆声,接着看见自己所在的整个屋顶都被草帽夸张的拳头给顺道掀了,她得以重见天日,她才得到了前往罗所在方向的方法。
  风信就这样急促地耗着自己的体力往城堡外赶去,就是外头早已被鸟笼笼罩着她也没有半点害怕的心,就只知道她想找到罗,就真的像这样躲避着战斗的残屑,一步接一步的奔跑到罗的身边,直至,与那个躺在地上与卡文迪许一起准备共同见证——路飞与多佛朗明哥战斗结果的罗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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