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可可意识到事情好像很大条的样子。
“我会搞定的。”袁秘书看了看女孩被真实震惊到了的脸,又笑了起来。
这张脸上,无论浮现什么样的表情,都有一种天然的娇憨和可爱,就算是她也会忍不住喜欢。
她朝着周可可扬了扬手里的录音笔,眨了一下眼:“等着看吧。”
袁满踩着“哒哒”的高跟鞋,步态优雅地走了。
易寻回到了车里。
经历了波折的一天,周可可若有所思地倚在窗框上,看着司机把车开出地面,穿过了车流拥挤的公路。
“累了吗?”易寻看到她脸色有些苍白,把她凉凉的手握在掌心暖着。
她摇了摇头,用眼神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不好意思地吐舌:“我好像吃多了。”
周可可不是吃撑了肚子。
小腹涌过一阵阵坠痛感时,她才恍然想起来,自己是个来了例假的人。
刚入席的那会儿,她无知无畏,吃了好多生冷的海鲜刺生。
五花八门的冰饮料也没有少喝,后来的那一小杯红糖水,能起到作用微乎其微。
一回到家,周可可就力挽狂澜地煮了一大杯热姜汤喝下,洗完澡后,立刻把自己裹进了厚厚的被子里。
“还是不舒服?”从浴室里出来的易寻,摸了摸她沁出了一层细汗的额头。
她脸颊上的梨涡微微浮起:“好多啦。”
话是这么说,关了灯后,手脚的温度还是渐渐冷却了下去。
周可可矜持地蜷缩在一旁,被子越睡越凉,只有靠着易寻的那边还热着,隐约传来了些许温暖。
忍不住就朝着他挪了一点,再近一点。
她感觉好像没有那么难受了,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想着这样就可以安稳地睡个好觉。
将眠未眠时分,一只暖和的手从她的脖子下传过去,动作很轻地将她翻了个身,搂入怀中。
周可可初初只觉得自己好像泡进了一大盆热水里,被无处不在的暖意包裹,整个人都活了起来。
她声音微弱地嘟囔了两声,甚至惬意地往男人的胸口又拱了拱,冰凉的脚也不自觉地贴过去,想要索要更多更多的温暖。
触碰的那刻却烫着了她,梦里一个激灵,她就醒了,双手下意识抓紧了男人胸口前的衣襟。
“易、易寻。”反应过来自己正处于什么样的状况中时,她惊得顿时睡意全无。
“嗯。”他应了她一声,手伸过去,摸到她刚才弹开的脚。
滚烫的体温传递过来,他握着她冰凉的足弓,放回自己的小腿上,贴住。
“冷怎么不说?”
“我不冷。”周可可还想嘴硬,他找到了她的另一只脚,一并捉了过来,她的声音立刻又抖了抖,“那……换个位置就好了。”
她还以为可以像那天在他父母的家中那样,彼此相安无事地度过。
“才这样就不好意思了么?”易寻灼灼地看着她。
那双适应了黑暗的眼,注视着她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悸动,“那如果——”
后一句话他只说了半句,就停下来,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
他轻轻地,吻上了她的额头。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要入v了,更新时间是4月26日(周五)的零点,不出意外的话是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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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冥王星来》
冥王星,太阳系最冷的星球之一
2006年,它被九大行星除名
也是那年,贝琪招惹了一个危险的男人
他孤独而狠戾,眼底终年压抑着阴霾,却对她有着致命般的吸引
后来的一生,她再也没有翻出过他的掌心
-少女 x 医生
-年龄差9岁,养成
第18章 Coco Cool
衣襟上的手指再一次揉紧。
柔软的唇瓣贴在光洁的额头, 只是那么一下, 有如半个世纪的漫长。
她浑身绷紧,就像一只沉眠于初夏的蝉,在茧中保持着僵滞的姿势,直到他将她松开, 她才小心翼翼地把眼睛睁开。
昏暗的视线中, 看不清他的脸。
他不仅是暖的,身上还有一种好闻的味道。
亲她的时候,那香味淡淡缠绵在鼻尖, 松开的一刻, 恍惚间远了,令人着迷而留恋。
他用的,可不就是她每天也会用的那种普通浴液么,没什么特别,他却这么特别。
在周可可的心中, 第一次把易寻与妖精联系起来。
“可可。”易寻叫了她一声,嗓音低低哑哑。
也酥酥麻麻,挠着她耳朵里脆弱的神经。
她声音微弱地应答,似呢喃, 似撒娇, 搭在他胸口上的那只手经历了紧张的颤动后,被他的手掌覆住。
整个团住。
——这对于他而言轻而易举。
他握着她的手往上抬,放到自己的肩膀上。
然后下移,搭在了她的腰间, 轻轻环起。
算是完成了这个拥抱。
彼此拥抱。
“噗通,噗通……”心跳声变得愈加清晰,周可可好担心会被他听到。
她的手指很慢很慢地伸展开来,勾住了他。
隔着那层薄而软的棉麻睡衣,他的肩膀结实而坚硬,氤氲着滚烫的热度,源源不断地给了她温暖,令人无法拒绝。
感受到了她含蓄的回应,易寻笑了笑。
把她的身体往自己的怀中又揽了揽。
“睡吧。”他温柔的声音荡在她的头顶,那一小圈地方,竟然也会微微酥麻。
周可可躺在他的怀里,镇定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把脸埋进了他的颈窝。
她慢慢睡着了。
这一觉好沉好沉,清晨醒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像只八爪鱼一样,挂在人家的身上,紧紧缠着。
但总觉得哪里奇怪。
她费力地冲开钝钝的思绪,从易寻的胸口抬起了头,终于找到了问题所在。
两个人的位置不知什么时候调换过。
竟然完全没有印象,她睡得有这么死吗?
周可可抓着鸡窝一样的头发,努力搜刮昨晚的记忆,没留意到身下的男人也睁开了眼。
“哎呀。”被他按下去的一刻,她惊慌地想抬起头来,却被一只手牢牢扣住。
“再睡会儿。”他声音带点含糊不清,听起来沙哑又性感。
她趴在他的身上半天不能动,只有乖乖地把脑袋枕过去。
渐渐地,困意席卷而来,又一次吞没了意识。
再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人了。
周可可揉着眼睛在洗手间的门前停下,易寻从浴室镜前回过头来:“早。”
他的胡茬刚刮下一半,另一半白色的泡沫被他的脸挡住了视角,映在镜中。
“嗯?”周可可又揉了揉眼,发出了一个疑问的音节。
“怎么?”易寻还顶着一半的泡沫,放下了剃须刀,耐心地看着她。
她走了过去,抬头,也抬了手:“这里。”
她踮起了脚,手触到他的颈侧,像一只小蚂蚁,碰得人心头一痒。
那让他回忆起昨夜,她的鼻尖也是蹭在了这里,一种要命的悸动就在身体里久久盘旋。
易寻侧头看向了镜子。
大概是刚才不小心刮破的。
在他下颌边缘的那个地方,被锋利的刀片拉出了一小块细细的口子,渗出微小的血珠来。
周可可眼看着他修长的手指随手一抹,那道血印就几乎在他的脸上隐没不见,转移到了他的指尖。
那个动作看起来竟带着一种邪性般的美感,她瞧得呆呆的,听着他淡淡地说了声:“没事。”
随后,就见到他拿起剃须刀,去刮另一边。
走出洗手间的周可可,迟迟有种回不来神的感觉。
原来,会用那种手动剃刀的男人,不是书里乱写的,真的好迷人。
刀口结了淡淡的痂,那么快。
吃早餐的时候,周可可总忍不住盯着他的脸偷看。
不能怪她,是易寻的下颌线太好看,流畅得如同一笔勾成,折角处如同兰亭集序的临摹碑帖。
而那道褐色的细疤,垂直地竖在那儿,鲜明的两道线条交错,甚至让这种好看多了一份层次感。
偷看了好几次,似乎被他察觉到了。
他放下勺子,偏头过来看她。
“……还好吗?”周可可埋下了脑袋,心虚地询问他手里的食物,“没有太甜吧?”
早餐就给他吃这种冻好的红豆抹茶布丁,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但是时间已经好晚,她担心耽误了他去公司,便问他可不可以吃这个凑合。
那是昨天录Vlog时做的,放进冰箱里冻好,要吃的时候只要把红豆舀一点在抹茶布丁上就好。
抹茶微苦,红豆香甜,很合适的口味搭配。
热量也合适血糖低的早晨。
她是吃不了凉的,于是就把红豆沙热了热盛出来,吃起来也不错。
“会觉得苦吗?”周可可没机会尝抹茶的味道,又不放心地问。
易寻吃完一碟,又要了一碟,才打消了她的顾虑。
“晚上回来吃饭吗?”等他站在门前换鞋的时候,她又从房间里急急忙忙地跑过来,险些没让转角的柜子绊个跟斗。
“慢点。”他脸上少见地慌了一下,等她好不容易站稳后,才定了定神,松下一口气。
他朝她招手:“来这里。”
易寻捏住她的脸颊,那里还有一小块没晕开的润肤霜。
他用指腹替她抹匀了,这润肤霜有一股甜甜的奶味,好像是给小孩子用的。
他不觉笑了:“我下午就回来。”
送走了易寻,周可可甚至已经开始琢磨起晚餐的菜单。
她躺在沙发上翻了翻附近小菜场更新的今日食材列表,听到门铃响,走过去打开视讯。
“啊,是裴姨呢。”看到屏幕上出现的脸,她本能地惊喜。
对方的反应是眉头一皱:“你这孩子叫我什么?”
“妈妈。”放了人上来,周可可羞愧地把头低下,她到现在都还没习惯改口,老是把人叫错。
从前向往了很久的漂亮阿姨,如今成了自己的婆婆,这是她小时候想都不敢想的事。
而裴真只是板着脸吓唬她一句,其实心里根本没在介意,摸了她的头就笑:“乖。”
“我记得您有钥匙呀。”周可可想起上回她是直接开门进来的。
“还给易寻了。”裴真随口一句话带过。
原先她就不常来,现下看到儿子成了家,更加觉得在这个问题上要留有分寸感。
她没有多解释,在沙发上坐下,笑吟吟地看着这小女孩:“本来想让他带你回家玩的,听说你不舒服,就过来瞧瞧你。”
“没有那么严重啦,”周可可没想到还有这回事,她把沏好的茶在裴真面前放下,“就是,就是来例假了。”
“嗯?”裴真端起茶杯刚喝了一口,又一碗稠稠的红豆沙放在了手边,她眯起了眼去看,“这是什么?”
碗很小,但空了两次后,周可可感觉裴真实在太给自己面子了。
红豆沙多热了一些,她的本意是想着让裴真随便尝几口,吃这个暖胃。
“真的很好吃呀,”对方倒是意外的捧场,不但吃了好几碗,吃着吃着,还舀起一勺细细观察起来,“这是怎么做的?”
“就……抓一把红豆洗干净,加水煮。”周可可摸不准她是真心要问,还仅仅是句客套话。
不过是最简单的红豆沙,她经常在来例假的时候熬给自己吃,化入大块的冰糖,甜甜暖暖地吃下一大碗,身体的不适感就这样被治愈。
“是你自己做的吗?”裴真却发了呆,琢磨着,“我还以为易寻把先前的阿姨给换了呢。”
“你再说一遍,我记下来。”呆怔半晌,她还较真地拿起了手机,“回去就叫家里的人学着做。”
周可可很不好意思地在她身边坐下说了。
裴真来的时间赶巧,再坐一会儿,就可以准备吃午饭。
周可可留她的时候,她没推辞,但是发现了小女孩原来要亲自下厨,伸手就将她拦住:“让阿姨来做就好了。”
得知住家阿姨已经降级为钟点工,裴真也是傻了会儿眼,不过没多说,撸起了袖子就跟进了厨房:“那我们一起。”
两个人用洗手液洗了手,裴真帮周可可抹上厚厚的护手霜。
裴真十年如一日的养尊处优,年过半百,一双手依然保养得如同水葱,不见一丝苍老。
她把一次性手套层层为周可可戴上,语重心长:“女孩子的那几天,一定要好好注意。”
周可可看着自己裹得密不透风的手,有点哭笑不得。
于是也就不那么惊讶——在发现裴真完全不会做饭之后,真的是一点儿都不会。
难怪当年的易寻,基本上都是在面馆吃的早餐和晚餐。
“这是什么?那个呢?”她问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虽然什么都不会,但还是十分努力地帮着周可可的忙,硬是陪着一起把饭给做了。
饭菜上了桌,清清爽爽的三菜一汤,周可可还记得裴真从前特别喜欢菊花叶煮的蛋花,来店里总是会点这一碗。
吃着吃着,却在无意间见她一点一点,红了眼圈。
周可可初时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再抬头时,便慌了神:“裴……啊不对,妈妈,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