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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面。
闻冬歌看到了江诺,立刻跑过去扑在她怀里,红着眼眶抽泣,唐时聿将她抱起来,“好了,好了不哭了。”
傅应榕手臂被划伤了好几道,此刻包扎着躺在床上,另一只手在输液,傅云擎站在病床边。
看到江诺的时候。
傅云擎现在还有些尴尬。
虽然说很多事情此刻早已经说清楚了,说开了,但是傅云擎还是觉得有些尴尬,尤其是面对江诺。
他能够理解自己的姐姐此刻的心情。
江诺的婚礼他跟妻子也去参加了。
江诺理应喊他一声舅舅,但是傅云擎知道,现在,根本不可能。
只能说江诺别恨他就好了,喊一声舅舅,恐怕这辈子也不会听到。
他也万万想不到,江诺才是傅应榕的亲生女儿,而宋弯弯...是假的。
这件事情,说来荒唐至极。
傅云擎刚刚知道的时候,好几天都无法接受。
毕竟他对江诺,虽然不是主观意识上,但是也对江诺做过不少伤害的事情。
看到江诺来了,傅云擎说,“那我出去抽根烟,姐,你好好休息。”
江诺安抚了闻冬歌,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傅应榕,此刻傅应榕因为失血过多有些疲惫苍白,但是没有性命之虞,她走过去,“这次,真的很感激您,您好好休息吧。”
傅应榕说,“冬歌没事就好了,那个男人..太可怕了。”
傅应榕下午去接冬歌的时候,去了教室,老师说,冬歌刚刚被她爸爸接走了,傅应榕以为是唐时聿,一边往学校门口赶一边还给唐时聿打了电话,但是接的是助理,助理说唐总在开会让她等等。
傅应榕走到学校门口,正好看到闻冬歌被一个陌生男子抱着上了一辆银色的普通中型车,她连忙走过去,闻冬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傅应榕急忙冲上去,闻冬歌看到她之后哭着让她抱。
喊着那个陌生男子爸爸。
傅应榕也反映过来,这个陌生男子,应该是冬歌的亲生父亲,但是那个男人执意要带走冬歌,还拿出刀来恐吓威胁她。
傅应榕见状,越发的不能让这个人带走冬歌了,哪里有做父亲的会这么做呢?冬歌也害怕的躲在她身后,一个劲的喊着‘爸爸我不跟你走,我不跟你走’就这样起了争执,傅应榕护着冬歌不允许被带走,连忙给自己的弟弟傅云擎打电话。
冬森刺伤了她。
学校外面的路口就有值班的民警,立刻赶过来制服了冬森。
傅应榕想起来这件事情,还有些后怕,冬歌怎么能有这么一个父亲,如果今天她没有仔细留意,冬歌就被那种人带走了!
那个男人,简直就跟疯子一样!
江诺对傅应榕感激的道谢后,然后走出了病房,看着傅云擎,“傅局,冬森会怎么判?”
傅云擎掐灭了烟,说,“冬森的身体血液检查出,还有毒.品成分,他之前就因为这件事被国外□□三年的多,这次吸食毒品后故意伤人,少则5年以上的刑罚。”
“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傅云擎说,“可以,不过尽快,他后天就归禁毒大队管辖。”
傅应榕伤的并不算严重,但是失血过多。
闻冬歌几乎是每天都来一趟医院,陪着傅应榕,江诺也会跟过来,傅应榕哄着闻冬歌,她看着江诺,突然心绪有些沉,“诺诺啊...妈知道,我亏欠你太多了,妈妈以后一定会慢慢的弥补上...”
“您现在好好休息是重要的。”江诺移开了她的视线。
闻冬歌说道,“就是啊,外婆,你要好好的休息。”
傅应榕摸着女孩的头发,“好,外婆会好好休息,争取快点好起来。”
江诺走出了病房,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她转身透过房门的空隙,看着里面,傅应榕温柔疼爱的给闻冬歌讲童话故事,江诺轻轻的笑了一下,这次的事情,她跟傅应榕的关系缓和了很多,虽然没有冰释,但是比以前疏离的关系,曾近了一小步。
她抽时间,去了一趟警局,看望冬森。
“闻琪死之前,给我发过一封邮件,她说,她也曾轰轰烈烈的爱过一场,虽然这一场爱情结局惨痛,我能感受到,她很爱你,那个时候,她把你当成了全部,你不相信她,她却坚定的相信你,即使你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她也还是规劝你,而没有选择去告发你,你可以不相信她,但是你不能因为一己之私伤害她。”江诺看着对面的男子 ,平头,面露讥诮,一点都没有她认识的那个善良阳光的样子。
她继续说,“我下周会去看看闻琪,你也会得到应有的惩罚,我希望你在这里,能够真正的冷静下来,闻琪没有错,错的,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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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诺去看望了闻琪,江南水镇。
冰冷的石碑,但是上面摆放着一束新鲜的花朵,应该是有人也来看过她了。
江诺从墓地走出来后,抽时间去了一趟闻琪的父母家,她带来了一分关于闻冬歌的写真集,从两岁的时候,每年生日,江诺都会去摄影店,给闻琪拍摄照片。
到现在,这一本很厚。
她放在了茶几上,看着面前的闻琪父母,“冬歌很好,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去看看她,她很乖,很懂事。”
说起闻琪,闻琪父母眼中含泪。
正因为只有这一个女儿,所以起先,闻琪父母并不支持闻琪跟冬森在一起,并且因为这件事情,闻琪母亲没少跟闻琪争吵过。
但是闻琪就是喜欢冬森。
爱的轰轰烈烈。
所以在闻琪死后,闻琪父母并没有带走冬歌,因为他们的女儿已经死了,他们精心培育的独生女儿,因为一个穷小子,死在了异国他乡。
所以闻琪父亲当即切断了跟闻琪周围事情人物所有的关系,把这个孩子带回来,是一个笑话,也是对他们的一个情感上的冲击。
他们受不了看着闻冬歌一天天的长大,每每就会想起来闻琪。
但是,他们跟闻琪依旧是这个世界最亲的血缘关系。
此刻,闻琪母亲几欲哭泣,“谢谢你,照顾这个丫头这么好,给了她这么好的环境。”
江诺闭了一下眼睛,“我相信,闻琪会希望,你们能去看看冬歌。她会高兴的。”
闻琪最大的心愿就是,回归国土,回归加戏,冬歌能够健康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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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诺当天下午6点飞回了C市,走出机场,她左右看了看,给唐时聿拨了电话。
“唐先生,我回来了。”
“嗯。”从背后传来男人的嗓音。
江诺握着手机转身,看到唐时聿站在身后,她笑着挂断了通话,挽住了男人的手臂,“你不会一直等我的吧?”
唐时聿笑着看看她, “是啊,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不知道唐太太有空吗?一起去看场电影怎么样?”
江诺故作思考了一会儿,笑眯眯的说,“既然唐先生一直这么盛情的邀请我,好啊。”
晚上,两人看完电影已经是8点左右。
两人走在街头,江诺买了杯奶茶,跟在他身后,一步步重复着他的脚印,男人停下脚步,江诺走到他身后险些撞到鼻子,“唐先生,我跟你说一个秘密。”
唐时聿转身。
“嗯。”
江诺看着他的反映,“你难道就不能表现出惊讶的样子吗?这可是个秘密哎。”
“好,很惊讶,我非常惊讶。”唐时聿非常给面子。
江诺笑盈盈的仰头,踮起脚尖的同时,双手圈住了他的脖颈,将他往下一带,说,“唐先生,我..怀孕了。”
第65章
耳边有风声。
还有面前女人温柔的嗓音。
唐时聿一怔, 眼底浮现出巨大的欣喜,他抱住了她,将她整个人抱起来,江诺在他怀中笑着,“我的秘密,我现在告诉你了。”
男人单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紧紧的扣在自己的怀中。
江诺在他的怀中, 格外的温暖,格外的有安全感, 她抱着他的腰,也享受着这一刻的静谧美好的时光。
其实,早在半个月之前,江诺就发现自己生理期延迟了很久很久, 她那段时间一直在忙剧本的事情,忽略了这一点, 再加上后来冬森想要带走冬歌,傅应榕受伤, 她那段时间也焦急,所以也忘记了。
就在前两天,江诺去药店买了验孕棒, 显示已经怀孕,她立刻去了一趟医院做了检查, 才确认自己已经怀孕了。
此刻, 江诺抱紧了男人的腰, 将脸紧紧的贴在他胸口,她听到男人强烈的心跳声,她扬起头,看着唐时聿眼底的激动跟高兴,她亦是如此。
在机场门口。
男人弯腰的同时,单手挑起了她的下巴,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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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诺的原创剧本是一个都市魔幻文艺片《白昼三千里》,全部敲定后,很快就进入了筹拍阶段。
陆续开机进组,江诺在剧组里面也尽量的抽出时间回家多陪伴冬歌,只要她在C市剧组,每天晚上,不论多晚,唐时聿都会来接她。
回到家中,闻冬歌不在。
唐时聿脱下了西装,江诺接过来,男人说道,“冬歌在唐家,初萦想她了,今天下午跟咱妈过来把冬歌接过去了,住几天。”
唐时聿接下领带,吻了一下女人光洁白皙的额头,“你去休息会儿,饿了吗?我去准备一下宵夜,冰箱里面有中午阿姨包好的睡觉。”
江诺去了卧室,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衣服。
微信上面,傅竟棠给她发了消息,让她有时间过去吃饭,江诺想了想,明天正好有空,就回复,“明晚上吧。”
唐时聿端着一碗水饺走上来,江诺正坐在电脑前,她抬起头,想起来,“你认识傅廷舟吗?”
她对这个男人的名字没有什么印象,但是想起来上次对这个男人的印象,衣着显贵。
唐时聿想了一瞬,“嗯,C市法律圈的名人,有自己的事务所,前段时间唐氏有个商业案子,跟他合作过。而且他好像..我们婚礼的时候来过,当时人多,你应该没有留意到。”
江诺微微弯唇,“你还记得我大学的时候,打工的那个花店吗?”
这个花店,唐时聿自然是记得。
“当然。”
“花店的老板,好像是傅廷舟的妻子。”江诺嗅着面前水饺的香气,突然觉得真的有些饿了,“婚礼的时候我确实邀请过傅竟棠,我就是有些好奇。”
因为通过几次见面,傅廷舟跟傅竟棠的相处模式有些奇怪,尤其是傅竟棠不能说话,江诺总觉得,她会吃亏。
不免有些为朋友担心。
江诺跟傅竟棠的聊天界面还开着,没有关上,唐时聿看了一眼,说道,“明天晚上,我送你过去,吃完饭你跟我说一声,我去接你。”
江诺没有拒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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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竟棠居住的地方环境很好,闹中取静,市区里面的一栋民国格式的三层小楼,花园种植着名贵的花草,入内花香馥郁温馨。
江诺来到的时候,傅竟棠准备好了晚饭。
这里没有佣人,只有傅竟棠一个人,她笑了笑,让江诺过来。
江诺跟她提起来,“我最近在拍摄一部电影,里面有用到关于很多花材,我们可以合作,你提供给我各种花艺花材。费用方面,你不要担心。”
傅竟棠没有犹豫,点了点头。
她拿出了手机,输入道,“你到时候让人过来取就好了,真的要谢谢你。”
傅竟棠并不缺钱,但是她性格很佛,这一段时间没有找店员,花店的生意都是自己照顾,但是现在竞争也大,花店的门店有些小,再加上位置的问题,她很喜欢这份简单的静谧,所以有时候卖不出去多少,她也喜欢在哪里,会让她感觉到安心。
每天空运过来的花,即使她仔细处理,长时间卖不出去,也会枯萎凋谢。
她心里明白,江诺是有意帮她。
很是感激。
江诺看着这里的家居购在,很有烟火气息,“你先生,平时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要不要等一下他再吃。”
“不用,他很少回这里来。”
饭吃到一半。
院落外面突然传来了车辆引擎的声音,接着,傅竟棠口中很少回来的男人大步走进来,傅廷似乎是来的很急,只穿了一件烟灰色的衬衣,领带都没有系,走进厨房看到江诺的时候,目光停顿了好几秒。
这才落在傅竟棠的脸上,他方说,“...我..我过来取一份文件。”
说完,转身上了楼。
傅竟棠慢慢的笑了一瞬,站起身,拿出了一套碗筷来,放在桌上,等到傅廷舟空着手下来的时候,她说着手语,“吃饭了吗?一起吃吧,我今天,做了很多菜。”
傅廷舟坐下,江诺客气的跟他打了个招呼。
吃完饭,江诺跟傅竟棠去了楼下小花园,这里面的花都是适合在正常的环境下生长的,几种花香的混合的味道,馥郁却不刺鼻,自然的清香。
唐时聿晚上9点左右来接她,江诺跟傅竟棠挥了挥手,然后离开,傅竟棠回到了屋子里面,客厅里,傅廷舟正在看近期的律法专刊。
她走过来。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傅廷舟抬手捏了捏眉心,“偶然经过,回来拿一份文件。”
傅竟棠不信,“文件,那你找到了吗?”
这里,根本没有傅廷舟的什么文件,他很少来这里办公,这里是傅竟棠私人居住的地方,也不是她跟傅廷舟的婚房。
傅廷舟的面色变了变,找着借口,“我..忘记了,所以来这里找找,这里也是我的地方,我来这里有什么问题?”
傅竟棠伸手指着门口,“既然没有找到,你走吧。”
“竟棠。”傅廷舟还想说什么,女人已经走上了楼梯。
他看着她的背影,拿过了茶几上的烟盒跟车钥匙,转身离开,坐进了车里,他抽了两根烟,突然猛地一拳落在了方向盘上,力气并不大,发泄着胸腔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