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眠在沙发上瘫了一会儿,也拿上包包上楼了。
第二天一早,程南敲开了顾眠的房门。
顾眠正在浴室洗漱。
“妈妈,我要出门了。”程南小心翼翼的说,生怕顾眠又改变了主意。
“那么早?”顾眠含了口水冲掉嘴里的泡沫。
“嗯......我们约好去海洋公园玩的,早一点去没那么多人。”
“哦。”顾眠走出浴室,走到床头,拉开床头柜,从里面抽出几张百元大钞,递给程南,问:“够不够?”
程南惊讶的看着顾眠。
妈妈虽然在她和哥哥身上花钱从来不会手软,但是仅限于是她给他们买的她认为对他们有用的东西,此外从来不会多给他们零花钱,就连过年的压岁钱都是妈妈收走了,说帮他们存着。
平时他们如果要钱做什么,也总要陈列出几条理由来,所以他们一般都是直接找爸爸要钱。
这还是第一次妈妈在她出去玩的时候给她钱,还给那么多。
“不够?”顾眠问。
“够、够了。”程南接过钱,忙不迭的说道。
顾眠摸摸她的头:“玩得开心点,但是要注意安全。”
程南感动的扑进她怀里,用力抱了她一下:“妈妈,谢谢你!”
顾眠不自在的抬高了手臂,还有些不大适应妈妈的角色。
好在程南也没有一直抱着她不放,很快就松开她害羞的跑走了:“妈妈再见!”
顾眠缓缓笑了一笑,又回到卧室里继续洗漱。
换好衣服,她走到程北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没听到里面有回应,她扭开门探头进去。
就看到程北正坐在床上用手机打游戏,手机那头还传来队友说话的声音。
“在打游戏?”顾眠问道。
程北吓得游戏里的枪都抖了一下,只听到手机里队友兴奋的声音:“哎!有小姐姐的声音!”程北猛地把手机按灭了,紧张的盯着顾眠,她是最不喜欢他玩游戏的,觉得玩物丧志,每次看到都要唠唠叨叨好久,他故意拧眉不满的看她:“你怎么每次进来都不敲门。”
顾眠说:“我敲了啊,你没听到。”
程北一哑,已经准备好被她教育。
她却说道:“你打游戏吧,打完这局下来吃早餐。”说完就直接退出去了,顺手把门带上。
程北愣了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把手机拿起来重新打开,发现自己已经死了。
*
顾眠说的早餐,就是她昨天买了放在冰箱里的三明治。
“程南呢?”程北嚼着三明治问。
“出去和同学玩去了。”顾眠也慢条斯理的吃着三明治:“你呢?周末不出去玩?”
“懒得出去。”程北说着抬眼看她:“你又要出门?”他看到顾眠化了妆。
顾眠说:“对啊。中午你叫外卖吧。”
“随便。”程北几口就把三明治全塞进嘴里,起身:“我上去了。”
顾眠坐着没动,用手托着下巴,看着程北上了楼,程北看起来比程南难搞定的多啊。
还有那位前夫。
不过不急,慢慢来。
顾眠把最后一口三明治塞进嘴里,慢吞吞的站起身来。
*
顾眠晚上在另一家法国餐厅看到穿西装打领结给邻桌倒酒的谢淮的时候,简直称得上惊讶了。
“你到底打了几份工?”
谢淮过来给她倒酒的时候,顾眠托着下巴问他。
店里其他服务员穿起来普普通通的西装,穿在谢淮身上,却仿佛量身定做,矜贵的气质看起来像是不肯继承家业偷跑出来当服务员体验人生的富家少爷。
谢淮用毛巾包着酒瓶,镇定的给顾眠的高脚杯里倾倒酒液,倒完酒他才抬起幽深的黑眸看着顾眠说:“我已经不在那家餐厅做了。”
顾眠问:“你打那么多份工,还有空学习吗?”
一双荡漾着自然水泽的眼睛在灯光下波光潋滟。
谢淮垂下眸,压住胸口的悸动,移开视线:“还好,只是周末会忙一点。”
“你学习好吗?”顾眠笑着问道。
“还可以。”谢淮说。
程逸和客户被服务员带到座位的时候,不经意往左边一扫,就看到正托着脸,笑意盈盈和男服务员说话的顾眠。
他的动作下意识顿了一下,随即绅士的替客户拉开椅子,让她入座,然后自己在对面坐下。
眼神不自觉又扫过去一眼。
顾眠今天不像昨天穿的那么“过火”,穿一件V领白衬衫,配包臀半身裙,也是他从来没见她穿过的。
她歪着头,脸上笑意盈盈,一双笑眼只盯着那个背对着他的男服务员,水润红艳的嘴唇开开合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总归不是在点菜。
跟一个服务员有什么好说的?还笑的那么......
“程总?”
对面的刘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那边的顾眠,目光微闪。
“是程总认识的人吗?”
“不是。”程逸淡淡收回目光,压住胸口涌起来的不悦:“点好菜了吗?”
“这家店我还是第一次来,还是程总来点吧。”刘婉笑着把菜单递给程逸。
忽然看到旁边背对着这边的男服务员转过身来,径直从这边走过。
刘婉被惊艳了一下,诧异的挑了下眉,笑道:“这家店的服务员质量还挺高的,就不知道菜品怎么样了。”
程逸一抬眼,就看到刚才和顾眠说话的那个男服务员从旁边走过,看到了他的脸,锐利的黑眸顿时一冷。
下意识往顾眠望去,却见顾眠的视线还追随者那个男服务员,嘴角还带着笑意。
程逸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似是察觉到他的视线,顾眠蓦地侧脸看过来,视线相接,她微一愣,嘴角的笑意褪去,若无其事的转开了视线,端起高脚杯望向窗外,仿佛他只是一个陌生人。
程逸收回目光,胸口一闷。
顾眠完全当旁边的程逸不存在,慢条斯理的享用自己的晚餐。
每次谢淮过来上菜,顾眠都会故意和他说上几句。
全都落入程逸的眼里。
“我去下洗手间。”刘婉微笑着起身,去洗手间了。
“程北程南呢?”程逸问。
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皱起眉:“顾眠。”
顾眠诧异的转过头来:“程先生你在跟我说话吗?”
程逸:“......”
“程北程南呢?”
“他们在家啊。”顾眠一脸理所当然的说。
程逸额头上的青筋跳了两下:“你把他们两个丢在家里,自己跑出来吃饭?”
顾眠看也不看他,优雅的用叉子叉了一小块羊排送进嘴里,漫不经心的说道:“他们已经长大了,该学着独立了,而且家里还有保姆在。程先生不用担心。”
程逸还想说什么,余光扫到刘婉往这边走来,顿时收声,端起酒杯闷了一口,把胸口的烦躁感压下去。
一顿饭吃了半个小时,顾眠拎着包起身,看都没有看程逸一眼,径直从这边走过。
程逸抓过餐巾擦了擦嘴角,微笑道:“刘小姐,我们走吧。”
刘婉也点点头,抓着包站起身来。
顾眠到了楼下才发现外面忽然下起雨来,雨还下的不小,哗啦啦的砸落下来。
“哎?下雨了。”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
顾眠转头,就看到程逸和同行的女人也走了出来。
程逸看过来。
顾眠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程逸的司机撑着伞从车上下来,递给了程逸一把伞。
程逸的目光扫过顾眠,随即撑开,撑着刘婉一起往车子走去,送她上了车,程逸没有跟着上车。
刘婉坐在车里疑惑的看着他:“程总?”
“稍等。”程逸说着,直起身来,撑着伞折返回去。
然而走到一半,他就硬生生停下了脚步。
“顾小姐。”
顾眠诧异的转身,看到谢淮从里面跑出来,看到她后,放慢了脚步朝她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伞。
“我看到下雨了。”谢淮把伞递过来,浓黑的眸看着她,因为跑动呼吸有些不稳。
顾眠接过伞,忍不住露出一个笑:“你专门跑下来给我送伞?”
谢淮呼吸一顿,脸上莫名有些发热,看了一眼她手里拎着的小包包,解释:“我看到你没带伞。”
顾眠促狭一笑:“那我要怎么还给你?”
谢淮想说不用还,但内心却还想再见她,喉结微动,顿了顿,他刚要说话,一道低沉嗓音横插进来:“不用了。”
然后顾眠手里的伞就被程逸拿走,然后被硬塞进一把湿哒哒的雨伞。
从顾眠手里抢走的伞,转手递给了谢淮:“这伞还是你自己用吧。”
谢淮看了一眼顾眠手里那把被男人塞进她手里的伞,黑眸微微一黯,沉默着把自己的伞接过来。
“快点回去。”程逸看着顾眠,极自然的说:“孩子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顾眠眯了眯眼。
谢淮愣了一下,抬起眼看向顾眠。
程逸却心情很好的牵了下唇,走进司机撑开的伞下往车走去。
走出没多远,突然有东西呼啸朝他后背飞来,然后重重砸在了他的背上,又落在地上。
程逸转身,就看到顾眠正对着他露出一个挑衅的微笑,随即从那个男服务员手里把伞拿过去,撑开,头也不回的钻进了雨中。
他皱起眉,低头看去,他给顾眠的伞正狼狈的躺在雨水中。
很显然,刚刚重重砸在他背上的东西,就是这把伞。
再度抬眼,顾眠撑着伞的身影越行越远,顿时有些啼笑皆非。
她居然拿伞砸他?!
她哪来的胆子?
旁边的司机也一愣一愣的,他怎么记得,程总夫人以前是很温柔的?
程逸又看向屋檐下,沉默站在那里的年轻男人。
他正目不转睛的望着顾眠离去的方向,仿佛察觉到程逸的视线,谢淮转过头来,神情镇定的看过来,浓黑长眉下一双深幽黑眸没有泛起一丝波澜,两个男人无声对峙了几秒,各自移开视线,一个往里一个往外,各自离开。
程逸上了车,一身的低气压,对司机说了开车,想着刚才顾眠对那个男服务员的言笑晏晏,又用他给她的伞砸他,脸色依旧冷凝着,连刘婉都不顾忌了。
刘婉微微笑:“程总还说不认识,又特地去送伞?”
程逸憋了一肚子气,语气也冷:“我是看她可怜。”
刘婉又微笑。
“刚才那位,不会是程夫人吧?”
程逸这样子,分明就是妒火攻心的模样。
程逸窒了一窒,不再说话,冷凝着脸望向窗外。
却没有解释自己已经和顾眠协议离婚了。
刘婉心里有了答案,又觉得坊间传闻果然不可尽信,谁说的程逸和程夫人早就没有感情,要是真没了感情,有哪里来的满腔妒火?
*
作者有话要说:
顾眠:砸的就是你,大猪蹄子。
(对不起!我再次陷入自己的魅力之中,看《人人都爱女主角》看了一下午。)
明天保六千。
第34章 主妇的逆袭
顾眠撑着伞走了一段, 就打了车。
回到家,把伞撑开放在客厅,然后倒在沙发上, 揉捏了一下小腿, 想到被伞砸了以后程逸那错愕不敢置信的眼神,不禁笑出声来,实在解气。
“妈妈, 你在笑什么啊?”这时程南听到声音也从楼上下来了, 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你今天玩得怎么样,开心吗?”顾眠笑着问道。
“很开心!”程南忍不住雀跃着说道,她从来没有和今天一样这么自由自在的玩,不用提心吊胆的一直留意时间, 她乖乖的把今天剩下的三百多块钱上交:“妈妈, 这是剩下的钱, 我中午请同学吃东西花了一点。”
“自己留着吧。”顾眠拎着包包从沙发上起身, 问:“哥哥呢?”
“哥哥在自己房间学习呢。”程南说。
学习?
怕不是在打游戏吧?
顾眠也没有戳穿, 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早点睡觉,明天还要上学。”
程南乖巧的点点头:“妈妈晚安。”
顾眠“慈爱”的微笑:“晚安。”
程南穿着拖鞋哒哒哒上楼了。
顾眠喝了杯水,才上楼去。
进房间前, 她路过程北房间门, 想了想, 没有敲门, 而是径直走过。
听到脚步声从床上坐起来的程北,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停顿了一下, 又哒哒哒走远了,他愣了一下。
*
“哇!顾眠,你到底怎么插得啊?怎么你插出来的就那么好看?”江程程摆弄自己作品的同时,瞄了一眼旁边顾眠的插花作品,顿时被惊艳到,忍不住惊叹道。
顾眠看了一眼江程程插得乱七八糟的作品,微微一笑:“你的配色也挺别出心裁的。”
江程程吐了吐舌头。
顾眠也不是每天闲着没事就逛街,她报了个正正经经的插花的花艺班。在这点上,她还得感谢苏冰清,培养了她对花艺的基础审美,在这个花艺班里,她的作品常常得到老师的称赞。
江程程是顾眠在花艺班认识的新朋友,今年才二十二岁,一张讨喜的圆脸,眼睛大大嘴巴小小,穿吊带牛仔小短裙,扎一个丸子头,青春逼人,她刚刚大学毕业,是个小富二代,也不找工作,每天开着她那辆骚包的红色跑车到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