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妩媚——不是风动
时间:2019-06-19 09:22:27

  阮好风也说:“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陈小姐签的是我们公司的合约,他自己要成立工作室单干,我们公司是合作人。等你觉得到达你想要的位置上了,想要再回去演音乐剧都是可以的,只要你喜欢。”
  纪溪点了点头,然后顿了顿,说:“那么最近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吗?”
  陈枫沐说:“不要急,等着你的机会已经有很多了,我在等最适合你的那个出现。我们要的是一击必中,而不是病急乱投医,更何况以你现在的人气和资源,不愁没有好机会。”
  纪溪因此有了一个星期左右的假期,用来恢复和调整身体和精神装填。连续好几个月的连轴转结束了,她终于放松了下来。纪溪因为长期高强度的工作,也终于病倒了一会,在入秋时节得了重感冒,说话声音都有一点哑。
  阮好风最近在忙公司投标的事情,没有和纪溪住在一起,她也就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结果阮好风给她打电话的时候,纪溪还是因为鼻音太重,给他听了出来。
  “溪溪,你感冒了吗?”阮好风在那边问。
  纪溪挂着水,鼻塞着,说话瓮声瓮气,有点可爱:“嗯,有一点,不是特别严重,我自己打两天针就好了。”
  “你在哪里?我过来陪你。”阮好风问。
  纪溪却不告诉他,一个人笑嘻嘻的对着电话抛了个飞吻,然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她自以为瞒得天衣无缝,结果阮好风还是找了过来。
  纪溪原来不忙的时候,都会跑到医院里去看一下老人。他外公动了几次大手术,长时间昏睡着,偶尔醒来时,看着小外孙女在自己跟前,就会觉得非常高兴。纪溪有时候也会跟他说一说阮好风的事,也还对陈旧古板的老人隐瞒着自己已经进入了娱乐圈,并且已经红了的这件事——只有护工察觉了,听说了,偷偷过来找他要过两张签名照,也没有将这个消息漏给老人家。
  现在她一感冒,又来和她外公一家的医院输液,就更加方便了。她早上吃了个早饭过来,挂完点滴后已经是中午,草草解决完自己的午饭之后,又去给老人送饭,陪着外公聊天,一呆又是一个下午,晚上之后再回去处理工作之类的事情。不用辗转两地,十分方便。
  她这样的小心思实在是太好猜,所以阮好风不费什么力气,就在她外公在的这个医院里,轻松找到了她。
  现在是入秋的时候,纪溪重感冒,浑身打冷战,早早的裹了里三层外三层,毛绒线帽戴上,口罩也带上,远远的看过去像一个小团子。
  她正在半梦半醒着睡觉,因为医院大厅里人来人往,手上的点滴被护士调好了速度,叮嘱不能动,有点快的流速让她的手背到手腕之间一片冰凉,凉得有点痛了。外面人的喧嚣,和手腕上轻微刺痛的触感,让她有些不舒服,也难以入眠,
  阮好风自己也是全副武装——医院这样人流量大的地方最容易被偷拍,他一路也注意了有无记者跟随,和纪溪一样,帽子口罩墨镜戴全了,最后还将休闲衣的兜帽带了上去,整个人围得严严实实,看起来像个年轻的小混混。
  纪溪在朦胧中,只觉得有人碰了碰她的手腕。她以为是护士来调整滴液速度,给她换吊瓶,所以没有在意,接着往深里睡。紧跟着,冰凉的手背突然附上了什么温热的东西,一下子就将那种刺痛紧绷的感觉舒缓了下来。
  这种舒适增加了纪溪睡觉的安心感。她在睡梦中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薄荷香,还有阮好风用的男士古龙水的淡淡香气,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等到护士拔针的时候,她才惊醒,恍然发觉自己靠在一个男人的怀中。
  她动了动,刚准备把身边的人推开,一团浆糊的脑子却慢慢地反映了过来——身边的人是阮好风。
  阮好风也轻轻靠在她身上,两个人头碰头地打着盹儿。这下,他也被她惊动了。
  纪溪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声音还是有点哑:“你怎么来啦。我都不知道。”
  阮好风说:“我刚来没多久。”他歪了歪头,看见她眼里慌忙躲闪的神情,立刻知道了什么,故意凑过去,逼问她:“说实话,你刚刚是不是以为我是歹徒,忘记自己已经跟我结婚了啊,阮太太?”
  纪溪脸红了,小声为自己辩解:“我没有,你别瞎说了。”
  阮好风说:“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我带你出去吃饭,然后回家睡一觉?刚护士来的时候我问了,她说你还有点发烧。”
  纪溪摇了摇头,小声说:“我是打完针后去看看外公的,刚好这个星期有空陪陪他,他老人家一个没人陪着说话,我爸和我姐又……所以我找时间看看他。”
  “那走吧。”阮好风站起身,向她伸出手,“咱们去看看外公。”
  纪溪反而楞了一下:“啊,你现在要去看他啊?”
  他们结婚这么久了,一开始是因为都还不熟,彼此也都像是心知肚明一样,没有提见家长的事情。后面就是两个人忙到一块儿去了,根本抽不开时间过来。
  说到这里,她并没有责怪阮好风的意思——她这个阮家儿媳,不也是这么久也没有上门看一看吗?
  她只是想起她爷爷宠她上天的性子,生怕他苛责阮好风什么,会让阮好风受委屈,于是冥思苦想了半天,先拉着阮好风要出医院大门;想了想后又觉得不对,他们这样手拉手公然出去,怕是明天就会爆上热搜头条,于是又把阮好风甩开了。
  她认认真真地叮嘱他:“你就在这里等我一下哦。”
  阮好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怎么了?”
  纪溪小声跟他解释:“我外公,他脾气很臭的,虽然平时说得好,但是突然见到把外孙女拐走的男人上门,肯定会刁难你一番。我先去……我先去买一点礼物,水果啊什么的,附近也有商场,我给他买一点他平时喜欢的东西,到时候你就说是你买的。”
  “这么吓人?”阮好风说,“别去了,我准备了礼物,我们直接上去吧。”
  纪溪有点反应不过来:“诶?”
  阮好风却直接扣住了她的手,带着笑把她往上推:“好了好了,走吧走吧。”
  纪溪感冒了,整个人有点呆呆的可爱,也不像她平常从容沉静的样子。阮好风叫她往那边走,她就往那边走,不提醒她出电梯,她能呆呆地坐到顶。
  出电梯后,阮好风还在笑她:“感冒了都烧糊涂了,还不回家休息。”
  纪溪就隔着口罩嘟了嘟嘴。她脸小,普通的医用口罩在她脸上戴着很宽厚蓬松,可是阮好风不知怎的,好像就是知道她偷偷地做了这个小表情,于是在走廊拐角轻轻按住了她,飞快地隔着口罩,在她唇上一吻。
  呼吸一烫。
  纪溪整个人都红得像一只煮熟的小虾米,看起来是在发烧,又不像是发烧。
  她小声抱怨着:“有人呢……”
  其实拐角处很少有人来,大约只有那些憋不住想要抽烟的男性家属过来解解烟瘾。
  阮好风只是笑,牵着她往病房里走。大大方方的,十指相扣。
  最后进了病房后,纪溪才知道自己被阮好风骗了。
  她外公醒着,结果一看到阮好风就好像见了亲儿子一样,十分亲切地拉着他絮叨了起来。
  纪溪在旁边听了半天,这才知道,阮好风原来早就已经跟她外公见过了!
  老人家说:“唉,你们这一行辛苦,上次见你,你和溪溪才领证吧,溪溪不在,你一个人拎着那么多东西来看我,我吃也吃不完,看也看不完,这次你又给我添什么乱?”
  阮好风说:“给您带了93年那一版花鼓戏的原声录音带,厂里直接拿的,当时没卖完的第一版,现在市场上买不到了,我从一个朋友那儿拿来的。”
  纪溪的外公是个花鼓戏重度发烧友。纪溪的外婆年轻时就是在剧团里唱花鼓戏的,两个人一见倾心,就这样结了婚,再有了孩子,荏苒二十多年过去了,感情依旧如初。
  纪溪还在那边发楞,阮好风还跟她外公讲她的笑话:“溪溪以为我第一次过来,吓坏了,说要买东西冒充我送的,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她外公瞥了她一眼:“这丫头就是有点傻,还骗我进了文工团呢?哪里的文工团是按你看我的时间来放假的?回回都是放假,编谎话也不知道编得像些。”
  纪溪终于反应过来了,她委委屈屈地说:“我不是怕您不高兴,所以骗您嘛。当年我姐进娱乐圈,您两年没让我爸进门……”
  “以前是以前,你这个闺女,翻什么老黄历呢?”她外公说,“这些啊小阮都跟我说了,你们是拍要拿奖的戏,和那些个不入流的东西不一样的,那是艺术,我有什么好不支持的呢?我看了小阮的那个奖杯,确实分量够足,纯金的,改天溪溪你也捧一个回家。”
  纪溪听到这里,心里一惊,终于忍不住拉着阮好风到一边去,悄声问他:“你……你居然把奖杯都带来给我姥爷看啦?”
  阮好风说:“就是个奖杯,没什么。”
  纪溪又小声问:“我还没摸过呢,我也想摸一摸,你放哪儿啦?”
  阮好风也小声说:“老爷子藏床底下啦,你一会儿可以偷偷摸一摸看。”
  说完后,两个人都憋不住,彼此偷偷笑了起来。
 
 
第34章 
  阮好风呆在老爷子的病房里, 跟纪溪的外公说这话, 谈天说地,从花鼓戏一直聊到现代曲艺的发展, 后来护士过来看着老爷子吃药, 那药物里有镇静安神作用, 一会儿后就说着想睡了,两个年轻人于是跟老人家告了别,一起退出病房。
  纪溪还在发烧, 头脑昏沉,出来后才想起来问阮好风:“你今天在医院呆了一下午了,没有别的事情要做吗?”
  阮好风挑眉看她:“怎么, 你好像很希望我有事不能来陪你吗?”
  又拉着她有些发热的手, 往外走:“老婆生病了, 我来陪, 天经地义。”
  纪溪有点脸热, 也分不清是因为发烧, 还是因为害羞。她就这样晕晕乎乎地被他牵着,走出去坐上阮好风的车,都还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咦, 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呀?”
  阮好风说:“你还想去哪儿?回家睡觉, 安心养病。这几天你就安心当你的病人, 姥爷那边我去看望。”
  纪溪又说:“可是这不是去我家的路。”
  “是啊, 我要把你拐走, 怕不怕?”阮好风说。
  纪溪嘟嘟囔囔的, 又快要在他的座位上睡过去,只是小声说:“那你拐吧。”
  最后纪溪也忘记看路了,她头昏沉得厉害,下车时,阮好风过来拉车门,她一步踏出去,差点直接摔在地上,好在是被阮好风接住了。
  “怎么感冒了跟喝醉了一样。”阮好风把她松松地抱在怀里,腾出手来关车门、上锁。他揉了揉纪溪的头发,说:“好啦,小姑娘,影帝就屈尊背一背你上去了。”
  纪溪特别乖,他说什么她就听什么。阮好风在她面前蹲下来,她就爬上去,任由他背起。
  男性的肩膀宽阔稳重,纪溪埋在他肩头,呼吸滚烫,朦胧间还记得嘀咕:“你好高啊。”
  好高,连背人的视野都跟着高起来。走起来的时候,就跟着他的脚步起起落落。但是他一点也不害怕,阮好风着他的手非常稳。
  纪溪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曾经被爸爸背着回去过。因为她妈妈在她生出来的时候就难产去世了,父亲一个男人要撑起夫妻背后的两个家庭还要带两个小女儿,一个演艺世家出生的男人,跑过货车,干过龙套,开过小卖部,后面每一步路都是他慢慢地打拼出来的。
  纪溪的姐姐比他大9岁。纪玢的童年是跟着父亲奔波过来的。而纪溪则被送回外公外婆家,一年到头只有很少的机会能见到自己的爸爸。
  有时候他爸爸过来纪溪都有点认不出来,只知道听外公外婆说谢谢啊,那是你爸爸,跟他出去吃顿饭吧。
  那时候纪家还没有发家,她爸爸来一次都很不容易,路费都是节省着算的,但是纪溪五岁生日那天,他还是带她出去玩,带她吃了一顿大餐,然后带她去游乐园。
  那个游乐园是全市最好最大的游乐园,纪溪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就算是她的同龄人,也少有去过那里的。
  纪溪其实不怎么喜欢游乐园,她性子安静,喜欢呆在家里看书。她爸爸却说:“不管喜不喜欢,我的女儿不能比别人差,不能别人都有爸爸妈妈带着去游乐园,你一个人没有。”
  那一天,纪溪的爸爸带着她玩游乐园,所有的项目都玩了一遍,最后她筋疲力尽,在旋转木马上睡着了。
  那是她存在的极少数的与父亲相关的童年回忆中,最接近于书本中的父母的形象。“父亲”这两个字在她的生命中,像是一闪而过的流星。
  现在她在阮好风的身上找到了这种熟悉的感觉,安定,沉稳,像一座大山。带着男性特有的温柔和坚实。
  后来阮好风带着她乘上电梯,出了电梯,过一道虹膜锁,就是一道开放式的玄关。纪溪这才惊觉,一路上来都没什么人,这样一层一户人的规格,恐怕是阮好风自己住的地方。
  他弯腰在鞋柜里找出一双崭新的女用拖鞋,粉粉嫩嫩的,递给她:“这几天在我这里呆着吧,你现在知名度上去了,我听陈枫沐说,你现在出个门都要过无数道围堵,你家的小区虽然住着舒服,但是安防系统还是差了一点,离闹市区也近。我这里没什么东西,但是够你好好养病了。”
  纪溪跟在他后面,先是在他的家里观赏了一圈儿。阮好风家里很宽敞,但是没什么人气,干净得就好像随时可以售卖的商品房一样,干净到一尘不染,显而易见阮好风不太经常住在这里。
  她不停地咳嗽着,吸着鼻涕,阮好风找了半天才找到抽纸盒放在哪里,拆了一包崭新的给她,有点尴尬地说:“我也不经常过来住,当时买这里是看中僻静的,回国天天有娱记堵我,我就在这里避避风头。”
  纪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问他:“那你平常住哪儿啊?”
  阮好风说:“住公司,办公室里面就是卧室。”
  纪溪想了想,认可了他说的话。她还在拍摄《春衫薄》的时候,跟着阮好风回公司住过一晚,的确是公司里边的休息室都要比这个家更有人气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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