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中风以后——金珠玉豆
时间:2019-06-19 09:24:52

  苏玉容走近了看着他这个样子,慢慢的放下了背篓,疑惑的问:“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陈北林看着她,深吸口气,鼓足了勇气最终咬牙说了出来:“我……我……我不能娶你了……”
  就这一句话,仿佛用尽了他毕生的力气一样,这句话说完,他看着她惊愕不已的表情,又重复了一遍:“我,没办法娶你了……对不起……”
  “为什么?”苏玉容惊愕过后,瞬间回过神来,双眼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明明前两天还好好的呀……”
  他痛苦的攥紧了拳头,眼神里的悲伤无奈无法隐藏,压抑着呼吸沙哑着说:“是我不好……”
  “我要知道原因!”苏玉容觉得好气愤:“你为什么要说这个话?”
  她好不容易才做好准备要重新开始好好的生活,被父亲扔在这里一个人生活都忍了!夜里那么大的房子到处都是黑的,都是空的,没人知道她多害怕!可她都忍了!
  “陈北林!我给你一次重新说话的机会,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还要跟说这个!”
  苏玉容气愤的红了眼,觉得自己怎么那么倒霉?好不容易离开了封于修,好不容易有了重新开始生活,再嫁一次的念头,却又要是这样无疾而终,又让人气愤的结果?
  她为了这一切所做的改变,难道又是一场笑话吗?
  陈北林蹲在了地上,肩头不停的颤动着,苏玉容听见他压抑的哭声,听见他痛苦的说对不起,她想到了那天封于修突然出现,说的那些话……
  她蹲了下来,小心翼翼着问:“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了?是不是有人私底下来找你,说了什么难听的话,逼你这么跟我说的?”
 
 
第63章 
  陈北林抬眸看着她,她这般聪慧,这般美好,他不过短短的相处就想掏心窝的对她好,更何况是她以前朝夕相处,同床共枕过的丈夫?那人怎么舍得放开她?
  “不是的,没人逼我,是我的原因……”
  “那到底是怎么了?”苏玉容眼中满是疑惑:“是不是因为村里那些流言蜚语,说你贪图我家的富贵?是不是他那些村民,说你太难听你受不了这些了……”
  “不是的……”陈北林出口的话都带着哭腔:“对不起玉容,我是个废人……我是个不能人道的废人……我当年受过伤身子废了,可我却一直认为我彻底好了,可是最近我觉得不对就去看了大夫,大夫说我这辈子都不能人道……我是个废人……”
  什么?受过伤……废人……不能……
  苏玉容突然愣住了,许久回过神来,看着他无地自容的眼神,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冲他摇头:“你不用绝望,可以去找好的大夫……”
  “治不好的……真的治不好的……”陈北林狼狈的后退,绝望的摇头:“没救的……”
  苏玉容看着他绝望的眼神,眼神无奈纠结:“天下好大夫多的是,只要努力早晚能治好……”
  “你别同情我!”陈北林被她的眼神刺激到了,就知道她一定会可怜自己:“我不要你同情我!今日见你,我是要告诉你,我们有缘无份!是我配不上你……对不起……”
  他说完,深深的看她一眼,转过身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苏玉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林间,突然觉得好无常,他平时看起来好好的,谁知身子居然……这到底是他后悔不想娶自己的托词,还是命运?
  可看他伤心的样子,不像是骗人……或许命中注定,她不管重活几辈子,找什么男人都不能顺心吧?
  山林间阳光斑驳灼热的洒进来,树影摇摇晃晃,枝叶沙沙作响,鸟儿不停鸣啼,苏玉容无奈的苦笑,正好还没有太认真,也在犹豫自己到底能不能全心全意的对人家好,不然,岂不是这一回又要憋屈伤心?
  只是可惜了,他年纪轻轻的,以后可怎么过?
  陈北林痛苦的回到家,一进门就钻进了屋里,陈母等了很久还是进屋了。
  “儿子,跟苏姑娘坦白了?”
  “嗯。”陈北林耷拉着脑袋,陈母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她知道,儿子很难过,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既然事情已经办妥了,那咱们就收拾一下行李,天黑就出发,房契和地契娘都卖了,这辈子咱们都别回来了……”
  陈北林背对着陈母,心如死灰的点点头:“好……”
  离开了也好,不然他真的不知道,以后要如何在这个地方活下去了,万一别人别人知道他废了,知道他拿了这么多银子,别人会怎么看他……
  次日城里,夜幕降临下来,封于修也回来了,金为站在屋檐底下看着他进门,在他解下外袍换衣时,小声的说:“公子,那陈家母子卖了田产和房子,昨夜已经悄悄的出城了,金有亲自看着他们离开的,不会有错。”
  封于修点点头:“少夫人呢?”
  “少夫人那边很安静,除了不出门也没什么异样,应该还没得到陈家离开的消息。”
  封于修闻言舒心一笑,换好了衣裳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茶,看着院子里小厮点亮灯笼,这才笑着说:“不出门正好,等她得到消息的时候,陈家母子怕是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苏玉容,老老实实的回来吧,别瞎折腾了,我一直等着你呢。
  两天后,苏玉容在屋里发呆,还愁怎么跟父亲说这婚事作罢,小莲惊慌的跑进来大叫:“不好了姑姑,秀才郎跑了!”
  “什么意思?”苏玉容瞪大了双眼,跑了?
  小莲急的头上全是汗:“就是跑了!也不知道为啥,他们娘俩把发房子和田都卖了,今儿是买家过来清理房子的时候,村里人才知道的!现在都在骂他,姑姑你快去看看吧!”
  跑了……他走了?
  因为没法再面对自己,所以这么决绝的也要离开吗?
  这一刻苏玉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呆呆的愣着很久,无奈的苦笑,行吧,他走了也好,省的留在这里听别人的闲言碎语……他也不是不要面子的人,走了也好……
  苏玉容想着,这下人跑了,爹就算是想骂自己也没办法了,正好收拾东西回去,于是就开始忙活,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苏玉容才缓缓的到了院子里,搬着小凳子坐在兔子窝前,看着里头的两只小兔子,哀叹道:“大白,小白,我不用再这里住下去了……你们愿意跟我走吗?”
  半晌的时候,五婶来了,进门就是对陈北林母子一通怒骂,听的苏玉容心烦不已,央求她去安排马车,耳旁这才消停下来……
  半个时辰后,苏玉容坐上了马车,晃晃悠悠离开村子的时候,她挑开窗帘看了一眼,陈北林,希望你离开这里的以后,平平安安,顺顺利利,最好能治好病,娶个好妻子……
  回到城里进了家门,苏玉容还是一身布衣,素面朝天,院子里的丫鬟差点都没认出她来,她直接到了苏父的院子里,呆呆的坐着片刻,得到消息的苏父才急匆匆的过来,见她果真回来了,就问:“容容,怎么突然回来了?”
  见到爹,苏玉容无奈的苦笑着:“爹,我把陈北林母子吓跑了……”
  苏父愣神了片刻,不可置信的问:“到底怎么回事儿?什么吓跑了?”
  苏玉容耸耸肩:“许是村里难听的闲言碎语太多了,陈家母子悄悄的卖了田卖了房子,离开苏家村了,连个人影都找不到了……”
  如果一开始,爹不去乡下拜托五婶,她能够坚定的说不嫁人,那么陈北林现在还能在苏家村教书,就算将来不能娶亲,可也不至于背井离乡……如今也不知道他们母子离开京城,过得好不好……
  想到这些都是自己害得,苏玉容心里挺自责的。
  苏父又气又无奈:“连这点流言蜚语都承受不住的人,亏我还认为他是个好孩子,真是看走眼了!”
  晚上,苏玉容洗了澡换了布料上好的寝衣,靠在软榻上发呆,阿瑜笑咪咪的看着她:“小姐,别想太多了,奴婢觉得他们走了更好,要不然小姐嫁过去天天在乡下,奴婢相见小姐都不容易呢!”
  苏玉容无奈的笑笑,拉着阿瑜的手说:“我只是担心,他们这一走,身上的银子不知道够不够,毕竟背井离乡的,也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万一路上有个困难,可该怎么办呀?”
  阿瑜想了想,劝她说:“小姐放心吧,秀才家里不穷,又卖了田地和房子,至少手里也能有上百两银子,他又识文断字的,不管到哪儿都能教书,饿不着的。”
  就算饿不着,他这一辈子,怕是也快活不起来了……
  苏父的寝房里,灯也还亮着,苏长禄和苏长福两兄弟也在这儿坐着。
  父子三人对着烛光在商议苏玉容的以后。
  苏长福皱眉说:“一开始我就不同意乡下那个小子,妹妹从小心高气傲的,就算是一时受得了乡下日子,也不一定一辈子受得了,要我说他们跑了正好,妹妹正好回来城里,找个世家嫁过去。”
  苏长禄闻言哼一声:“你说的倒轻巧,如今封于修不肯娶亲,京城里到处都在说,他心里还想着妹妹才不肯娶妻的,这种情况下,哪个世家愿意上门来求娶妹妹?那不是往封于修眼里戳钉子嘛?”
  苏长福闻言不吭声了,好半晌才叹气:“是啊,这个封于修,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大好前程,公主都不娶,要说他不是心里还想着妹妹,我都不信!”
  听着两个儿子说的话,苏父捋捋胡子:“所以,你们俩的意思是,容容的婚事先不着急,静观其变?”
  苏长禄点点头:“听说封夫人那边也是时常逼婚封于修,可是他却巍然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再说妹妹,几番想要再说一门婚事都没成,那就是缘分不到。反正还年轻着,在等两年也没事,若封于修那边真有意要复合,两年之内他肯定会想办法的,咱们等着就是。”
  父子三人一番商议,苏玉容又多了两年清闲的日子,在家里住了没几日,恰逢静妍丫头要成亲了,家里时常来人,总会时不时的提起她来,有些夫人是世交,人来了她也不能不去见,来回没几日她就烦了,就又搬去了庄子上住。
  阿瑜已经嫁给了前世的夫君,掌管她嫁妆铺子的刘管事的大儿子刘志,小两口新婚蜜里调油,苏玉容自然不会让两人分开,就带了刚提上来的丫头红燕来了庄子,带着从五婶那里抱来的两只小兔子,让小豆子在院子里给它们也撘了窝。
  安安静静的在这里住了七八天后,庄子上来了不速之客。
  “你怎么又来了!”苏玉容拿着针,咬牙切齿看着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恨不得上千将封于修那张脸戳一万个针眼!
 
 
第64章 
  封于修知道自己无耻了点,不过她嫁不了那个破秀才,他就开心,被她嫌弃的骂几句也无所谓了。
  他穿着一身深墨绿常服,头上戴着玉冠,更是显得人意气风发,厚着脸皮笑笑轻咳一声,走近苏玉容身边坐下,看着她手里的衣裳温声问:“容容,给谁做的?”
  布料颜色老成,一看就知道是给老爷子做的,苏玉容懒得搭理他,皱眉朝外面喊:“小豆子!”
  小豆子在外面收拾从河里捞上来的鲜鱼,听见她喊立即跑进来,离得远远的:“大小姐,怎么了?”
  苏玉容心烦的说:“你不是在外面吗?怎么不管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放进来?把他给我撵出去!”烦死了!
  阿猫阿狗……小豆子顿时哭丧着脸,公子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他可不敢出言不逊,看着苏玉容那么生气,只能支支吾吾的:“大小姐,您别为难小的了,就公子这身板,小的连推都推不动,哪里撵的出去……”
  没用!苏玉容瞪了小豆子一眼,看着封于修那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心烦的转过身子,准备不管他做什么,说什么,都不搭理他!
  等他没趣了,自然就走了!
  可封于修才不会走,她的冷脸根本对他没用,他就坐在她身边不远处,看着她安静的做针线,偶尔停下来喝口茶,即便她不跟他说话,他也觉得身心舒畅。
  苏玉容做了小半天,拿针线手都累了,身边又坐着一个不知廉耻的,时不时拿眼珠子看她,她终究是又累又心烦的做不下去了,要歇歇,就站起来要去外头走走,红燕立即拿了扇子过来。
  苏玉容接过扇子,让红燕提上小篮子,准备去摘桃,封于修就跟了上去,慢悠悠的走着,双手背在身后,悠然自得的很。
  黄昏的日光不那么热了,苏玉容站在桃树底下,看着晚霞中,自告奋勇的封于修伸手就能够到桃子,不过片刻就摘了十几个,冷冷的翻个白眼,转身往回走。
  “容容,不摘了吗?”封于修立马抬脚就跟上,抬手去擦汗,结果被手上桃子的毛弄的脸痒痒的。
  苏玉容真是心焦,狠狠的瞪他一眼:“你能不能别对我有企图?能不能换个女人献殷勤?我一个差点嫁给别人的前妻,你也不膈应啊!”
  他脸上挠的红红的,俊逸的眉眼轻轻一挑:“我喜欢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你?我就愿意给你献殷勤!”
  苏玉容翻个白眼,这人越来越无耻了,居然说喜欢自己,不是前世讨厌自己的时候了:“脑子有病!天快黑了,你还不走吗?”
  他一点也不在乎被骂:“不走,我今晚要住下陪你。”
  “你去死吧!”苏玉容愤愤的加快脚步,“少跟着我!”
  封于修挠挠脸,看着她气呼呼的身影,笑笑还是跟上去了。
  城里,封夫人冷着脸看着金为:“老实交代,于修去哪儿了!”
  金为缩缩脖子,咬着牙:“夫人,公子换衣裳的时候跟小的说,是要和江统领去喝酒的,没说在哪儿喝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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