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的时候,更是尴尬的难以复加,指示牌什么时候好死不死的挂在他办公室斜对面了,这大开着办公室的门,她想装瞎都不成。
宫笑黛骑虎难下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艰难的轻轻点了点头。
时迁收回目光不再看她,手指娴熟的滚动着鼠标,专心看着电脑上的病例,宫笑黛差点以为他无声的下了逐客令,撇撇嘴准备抬脚走人。
几秒后,他头也不抬,漫不经心的回了句:“走廊西面的尽头,你的右手边,倒数第三个门。”
他的声音丝毫不带感情,虽然没有不耐烦,但也称不上和善,宫笑黛郁结,这人一副万年冰山的样子,以后他媳妇怎么受得了。
她瞧他专心工作的样子,顿感无趣,却也不忍心再打扰他,于是轻声轻脚的退了出去,体贴的帮他合严实了门。
等她出去,时迁不由得向门板处看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这小姑娘看着只怕脑子不是很好使,有点不太灵光,也不知道高考能考几分。
诸葛宣回来后便催着宫笑黛回学校上课,马上要高考了,可千万耽误不得。
宫笑黛干坐了一小会,待着也是无聊,便被她老妈打发回去,刚乘电梯到一层,只见电梯门外的男人长身玉立站在那里,旁边还有一个女医生,两人看起来关系不错。
从哪里看出来的呢?
因为美女向他说话的时候他还会点头应一下,表示他有在听。关键,郎才女貌,分外登对。
宫笑黛稍微有那么点诧异,至少这一上午她都没看见有哪个女人能近得了时迁的身,更别提这和谐的一幕了。
她又想到了刚才那通电话,心里猜了个七七八八,这哪是没有时间相亲啊,都是借口,原因只怕在身边这位漂亮的女医生身上。
自从发生以上的事情后,宫笑黛现在在时迁面前特别无地自容,她觉得她像个白痴,没有生活常识一样。现在猛的撞见,她顿时缩了缩脖子,眼睛也垂下扫着干净透亮的大理石地面,出于礼貌,轻声打了招呼:
“时医生好。”
宫笑黛态度端正,余光似有似无的瞟了一眼美女。
五官精致,皮肤白皙,大眼,波浪大卷被扎成马尾顺在脑后,最主要的是长了一双她做梦都想有的双眼皮,这是她这个单层肉眼泡不能比的。
宫笑黛有自知之明,她就没期望能收到时迁的回应,她打完招呼就自顾自的往外走,路过他的身边的时候猝不及防听见他从喉咙深处发出淡淡的一声“嗯”。
宫笑黛有些意外的停下脚步抬头看了一眼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人,视线还未在他脸上停留几秒,他人已经抬脚迈入了电梯。
冷淡就是冷淡,还能指望他一个“嗯”字改变什么呢?
徐佳和时迁进了电梯,随着门的慢慢闭合,她饶有兴趣打量了一眼门外漂亮的小姑娘,八卦的问了句:“这小女孩谁啊?”
时迁眼睛都没转一下,面无表情的回:“病人家属。”
徐佳:“哦,小孩还没读高中吧,你这冰山说话温柔点,别让人家小姑娘产生心理阴影,好歹人家是祖国的未来。”
人家真的还只是个孩子啊。
时迁这才转头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纠正她:“高三。”
徐佳短时间还没有回过神,脑子随着电梯“叮”的一声响才恍然大悟,她忙追到时迁办公室并随手关上了门。
楼道里来来往往的护士和医生不禁唏嘘,整个附属医院只怕只有徐医生有这个胆量和本事在时迁跟前转悠了,关键时医生对她并没有对其他女人的冷漠。
护士站的人一度猜想,时医生和徐医生可能是一对,可是总觉得时医生对医生的态度又不像对女朋友那般,因为他们看起来像朋友多一些。
徐佳追到办公室,时迁视而不见,她不死心,打破砂锅问到底:“学长,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啊?”
“长那么小就高三了?是不是人聪明跳过级啊?”
时迁瞥了她一眼后继续整理开会需要的资料,然后好心的提醒:“距离会诊时间还有三分钟,你们骨科一会准备当哑巴吗?”
徐佳一拍脑门,十分懊恼,“怎么不早说?”
说完她“噔噔噔”跑走了。
时迁看着远去的徐佳不由得想起她刚才的话。
人聪明跳过级?
他摇摇头甩掉脑子里突然多出来的字眼,反正他左右看着那小孩都不像是聪明到可以跳级的学生。
宫笑黛下午的课她都心不在焉的,她就不明白,怎么世上有这种性格冷淡的男人,不禁看起来冷冰冰的,就连眼神都能冻死人。
她有些郁闷,最后一节课又是英语,老师在讲台上一通乱讲,她英语成绩本来不好,此时心思又不在课本上,只觉得这噼里啪啦说的她脑仁疼,最后一句没听懂。
下课铃响,她有气无力的歪到了课桌上。
每次考试总分和名次都被英语拉低了,心里有团火,无处发泄。
宫笑黛狠狠的用笔在纸上一下一下戳成了个窟窿,每次下笔,又狠又准,但是还是难以泄愤。
时沐卉瞧她撇嘴怒视着课本的模样,不由得好奇心大作,“这本子和你有仇?”
宫笑黛把笔芯伸进扎出的圆圆的孔里转动着,有气无力地说:“为什么咱两要当同桌,这分明是对我的嘲讽,你英语那么好,咱两一比,一个天一个地。”
时沐卉嗤笑,“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你还有荣辱之心啊。”
宫笑黛特别正经的看着她,“我想考医大。”
前排的韩胥辰转过来帅气的脸,若有所思的看了宫笑黛几秒,然后问:“我昨个问你以后想报什么专业你还说没想好。”
宫笑黛挠挠头,“这不是今天才决定么。”
但是,按照她现在的英语成绩,很悬。
时沐卉有些惊恐的看着她,不确定的摸摸她的脑门,“也没发烧啊,怎么竟说胡话。”
宫笑黛拍掉她的手,一本正经的说:“真的,我觉得我适合当医生,那白大褂再往身上一穿,我肯定就跟个天使似的……”
不等她说话,时沐卉就打断了她,“可拉倒吧,那不是天使,那是手拿刀子的屠夫,再说,穿上白大褂那不仅神圣,是责任,责任你懂什么意思吗?”
她点点头,就像今天医院碰到的时医生那样的。
想到时医生,以前她没觉得这个“时”姓有这么普遍,她同桌占了一个,今天又碰到一个。
韩胥辰听着她似玩笑的话也没放心上,敲了敲宫笑黛的桌面,嘱咐她“想好报哪个大学后告诉我一下啊。”
时沐卉似笑非笑的看着韩胥辰,调侃道:“干嘛?要和我们小黛考一个城市啊?”
宫笑黛下意识扭头看向他,他没有被说中心思的不好意思,反而大方承认,“不行吗?你都要出国了,还不允许我们相亲相爱吗?”
“就是……”宫笑黛跟着附和,一向有“铁瓷”之称的组合马上就要解散了,她很不舍。
时沐卉朝宫笑黛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宫笑黛瞬间汗毛孔都立起来了。
韩胥辰见她俩磨磨唧唧不肯走,他拧着眉头问:“你俩走不走,磨磨唧唧的,能不能爷们点。”
宫笑黛抬眼,刚想和韩胥辰说让他先走不用等他们了,时沐卉已经先出声了,“哥们儿,你还真把我们当男生了啊?那我们要去厕所,你要不要跟?”
韩胥辰脸色一燥,摸摸鼻子不作声了,他把书包单肩甩肩膀上,然后直接忽视时沐卉,看着宫笑黛说:“那我先走了,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韩胥辰一走,时沐卉就开始对宫笑黛挤眉弄眼。
宫笑黛:“干嘛?抽疯了啊?”
时沐卉戳了戳她的胳膊,低声笑着说:“明明说的是让我们两个注意安全,为什么他只对着你说?”
“……所以,你想说什么?”
“他是不是喜欢你?”
宫笑黛一愣,“不能吧,他跟我们两不一直都这样?”
时沐卉也就那么一猜,见宫笑黛否认便不再说什么,她一边往书包里装课本,一边说:
“明天周六去参加我的欢送会,记得别迟到啊。”
经时沐卉这么一提醒,宫笑黛瞬时间蔫了下去,“你讨厌,不要提醒我你要抛弃我的事,你这个叛徒。”
时沐卉笑的没心没肺,然后煞有其事的说:“你以为我想申请国外的大学?我也是被家里逼的,不是我不反抗,就是我这成绩肯定上不了国内的好大学。”
宫笑黛:“我的成绩就很好吗?”
“虽然你英语不行,但是其他科目杠杠的呀。”
提到英语,宫笑黛又变得无精打采,“我就是英语渣的一塌糊涂所以才担心的,我和你同桌这么久,你怎么也不帮我补习一下啊。”
时沐卉气笑了,“我之前说让你和我一起找小叔补习,你说不要,我这人你是知道的,让我自己低头做题我能答个高分,你让我讲,我就有点不知道从哪里讲起了。”
宫笑黛努力回想,“你有说过让人帮我补习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时沐卉:“我小叔就是你认识的帅医生,拒绝补习后不后悔?”
宫笑黛:“不,因为他会单独给我开小灶的~”
今晚还有一更,可能要很晚,你们不要等了,明天早起再看。
小仙女不要熬夜,早睡早起皮肤好?
第四章
时沐卉回她一个“你好好想想”的眼神,宫笑黛慢悠悠的抓抓前面有些挡眼的刘海,苦思冥想,想了半天却出乎意料的说了句:“我是不是该剪头发了,刘海都有点长了。”
时沐卉:“……”
就她这觉悟还能指望她记得什么?活该英语差劲的一塌糊涂!
宫笑黛本来想借着中午吃饭的点去剪头发的,结果上午在医院受了打击,满脑子里都在想她的渣渣英语成绩怎样才能提高。
“地点告诉你了,明天晚上不许迟到啊。”时沐卉再一次嘱咐她之后准备走,到教室门口之后还回头看了眼有点无可救药的同桌。
宫笑黛手上还揪着头发,上翻着白眼看了眼自己的刘海,然后松手,鼓嘴向上轻轻一吹,齐刘海立刻从中间分散到了两边。
她暗暗叹口气,开始收拾课桌去医院看她老爹。
她现在比较纠结,心里又想又不想看见时迁,想看见他的想法很正常,毕竟那么帅,看看也养眼啊,不想看见他是因为他太冷,尤其他的眼神朝她射过来的时候,方圆几里生灵涂炭,寸草不生。
宫笑黛到医院的时候诸葛宣正好要去食堂给宫致远打饭,宫笑黛积极的接下了这个跑腿的工作,连带着隔壁床大婶手里的饭盒都接了过去。
她走后,大婶赞不绝口,连连向诸葛宣夸她,“这孩子懂事,有眼力劲,干活也积极。”
“文文静静的,稳重。”
总之,一通夸赞,搞得诸葛宣非常不好意思,因为她闺女什么德行她心里很清楚。
时迁进来的时候猝不及防就听到了“懂事,积极,文静”这些字眼,不由得心里浮过那张小脸,表面看着确实是这么回事。
大婶见时医生身后跟着交班的医生,打过招呼后继续和诸葛宣若无其事的闲聊着。
“看她长得小小的,没想到已经高三了,学习可得抓紧了,成绩怎么样啊?”
诸葛宣叹口气,忧心忡忡,“就是这英语不行,其他科目还好。”
诸葛宣的英语和口语肯定没话说,毕竟是在国外那么多年,她也曾经教过宫笑黛,可是效果甚微。诸葛宣甚至动过要把宫笑黛流放到国外待几年的冲动,即便她语法真的不懂怎么用,至少口语流畅。
但是最后终归是舍不得孩子,结果没有套着狼,导致现在英语成绩不忍直视。
大婶听了不确定的喃喃自语:“英语好懒应该和学医没什么很大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