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有必要让他认清现实。
以她对徐昭阳的了解, 徐昭阳既然滞留在这儿, 待会儿就肯定会过来偷看, 所以她故意打开了玻璃小窗,“请君入瓮”。
方法确实是俗了点,但只要有效就可以咬着牙试一试。
“……”
但真下了嘴,四片唇瓣贴到一起时, 又浑身不自在。
明知道是在亲自己的行为,就感觉很奇怪。
程愫愫最开始的时候气焰嚣张,还挑起眉露出痞气,可是等亲下去的时候她就愣住了,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她修长的手指穿过钟策后脑的发间,垂着头压着他亲。
仅限于两唇相抵的亲,不敢有其他偷偷摸摸的探索的小动作。
他们站的位置正正好,钟策是出来迎她的,都快走到玄关处了,门板正对着的是一堵墙,墙将客厅与玄关隔开,墙上挂着面小镜子,依着位置看,正好对上门板上的玻璃小窗。
也就是说,如果徐昭阳从玻璃小窗上偷看,程愫愫只要一抬眼,就能通过小镜子看到他。
那这样的话,程愫愫微微一愣,皱眉,她亲地有点早了。
钟策哪里知道程愫愫的心理活动,他特么的都懵了,还以为程愫愫是被什么刺激了呢,哪里会有人一进门二话不说就把人摁在怀里亲的,他显然是忘记了自己被祝霖芸下套后回到家的急不可耐的表现了,不过这个记不记得都无伤大雅,现在的关键问题是,钟策他已经面红耳赤到不像话了。
也不知道是憋气憋的,还是有其他什么不可说的原因。
钟策恶狠狠地瞪了程愫愫一眼,手上也不客气,铆足了劲儿地拧她腰上的劲肉,大概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程愫愫在他的督促之下一直坚持锻炼,身材管理极棒,钟策这拧来拧去,还真没揪起她半点皮囊。
她倒是老神在在,摁着他后就不怎么动了。
也许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她没有经验,不习惯。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的时候。
钟策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偏偏力气上又干不过程愫愫,他气急败坏,恼羞成怒,意味不明地“呵”了一声后,便摩拳擦掌地准备抬起脚狠狠地踩程愫愫一下。
如果一下不够解气的话,那就好几下。
心随意动,只是待他刚要用此招推开程愫愫时,抬眼的瞬间,他余光就瞥见了门外徐昭阳。
钟策:“……”
这可把他吓得够呛。
钟策完全没有想到,这徐昭阳还在这儿。
那么突然地出现在玻璃小窗前,还特么的不加掩饰……
这跟变态有什么区别。
他不禁吓,这不,一紧张,一哆嗦,条件反射性地逮着送上门的程愫愫张嘴就咬了下去。
“嘶。”程愫愫吃痛。
她下意识地想逃离,可是当她通过镜子瞥见徐昭阳后,又暂且受着痛忍了下来。事实上,她就是逃开了,也会被钟策给拽回来,钟策前几秒还在好奇程愫愫是不是吃错了药呢,但这会儿已经全明白了,简直是豁然开朗。
他甚至还想夸赞夸赞程愫愫,说她干得漂亮。
钟策缓缓地勾起嘴角,随后,双手一抬,环住了程愫愫的脖子,他闭上眼,稍稍使了点劲儿,把程愫愫带地更加配合着他弯下了腰,这样就很方便,方便钟策加深了这个吻。
含着唇瓣,软软的舌尖一点一点地沿着唇缝向里探索,成功地化被动为主动,化守为攻。
程愫愫惊了:“……!!!”
看来,她的接受能力和表演天分还远远不及他。
但即便如此,程愫愫的心里也跟明镜似的,钟策这会儿都配合了,她要是再这样不知所措地僵硬下去,怕是不太好,思及此,程愫愫轻轻地“呵”了一声,嗓音低哑,带着点蛊惑人心的小性感,她摸了摸他的头发,学以致用,立马就把主战场给抢了回来,你来我往,倒是难舍难分起来了。
钟策:“……”
钟策:“……??!”
好在,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
想要的目的达到了就行了。
再说了,过犹不及,太过了反而会引起怀疑。
徐昭阳这人不仅偏执,而且疑心还重,要不然,他也不会因为钱艺的几句话就又自以为是地找上“程愫愫”。
程愫愫这样做,也是为了消除徐昭阳的疑心及妄想。
当然,有没有用就不知道了,顶多也只是自己图个心安罢了。
五分钟后。
钟策拉着程愫愫回了房间。
这回徐昭阳应该是走了,估计他在这儿等着,也是为了看看“程愫愫”三句话不离口的丈夫,看过了,当然会离开。
他要是再不走,钟策都觉得有必要报警了。
钟策面无表情,他几乎是瞪着程愫愫的,好像是在怪她,怪她招蜂引蝶引出个这么恐怖的人来,程愫愫耸耸肩,满脸无辜,她也没想到啊,这就跟被碰瓷是一个道理,她要是早知道会这样,她当时就不会出手帮忙了。
夫妻俩眉来眼去绵里藏刀了几分钟,最终,分不出胜负,打了个平局,归于平静。
“你还挺上道的啊。”程愫愫挑眉。
还真别说,钟策回过神后的反攻还真吓了她一跳。
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心思去想刚才的反应了,咳,换了身体后仅限于牵手以及偶尔必须的亲亲额头的情况外,这还真是他俩那么不管不顾地亲吻,虽然事出有因,但事情结束后再回想起来,却是怎么样都有些不自在的,程愫愫也只是强装镇定罢了,绯红的耳廓怕是已经出卖了她的心情。
钟策也红着脸盯着她看了会儿,点头。
空气突然凝固,场面几度尴尬。
怕是一时半会儿都不敢正眼看对方了。
为了缓和气氛,钟策也不知怎么想的,突然就抖机灵起来了,他假模假样地咳嗽了半晌,又呵呵地笑了笑,揶揄程愫愫,“你那光贴着不叫吻。”
话音刚落,钟策暗叫糟糕。
这可不就说错话了!怕是嫌气氛还不够尴尬!
好在,程愫愫并没有往心里去,准确点说,大概是和钟策待久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也在不知不觉中脸皮厚了,她撇撇眼,睨了钟策,好半晌,才意有所指地缓缓道:“不怕,一回生,二回熟。”
钟策:“……”
钟策摸不清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但不管真假,都把他给唬住了。
他“哼”了声儿,拿了个苹果。
钟策虽然大致能猜出这个徐昭阳是怎么回事,但他还是想听程愫愫亲口跟他说下具体情况。
猜测地再准确也没有用,万一这偏执狂又找过来,钟策他露出马脚也是迟早的事儿,最好的方法就是让程愫愫把这故事详细地讲给他听,只要他了解了事情的大概,那以后也方便他再遇到徐昭阳时能以不变应万变。
他的想法和程愫愫不谋而合。
程愫愫简要地概述了她的英雄事迹以及由此英雄行为带来的麻烦事儿,说完,自个儿还特别懊恼地叹了口气。
“你可不知道,不仅仅是他给我带来麻烦,我也是帮了之后认识他之后才知道他在学校还挺受女生欢迎的。”
剩下的在看到钟策“恍然大悟”的眼神后她就闭了嘴。
不得不说,钟策是个合格的倾听者。
一开始还严肃到面色凝重,渐渐的,就听得津津有味起来了,他还露出小梨涡,笑眯眯的。
“你笑什么?”程愫愫狐疑地歪头。
钟策削着苹果皮,“也就是说,外貌上他不错。”
“啊?”程愫愫不明所以:“???”
客观评价的话,徐昭阳确实长得不错,挺帅的,当时抛开他的性格,他凭着外表还是能够在学校混个校草当当的。
钟策还是笑,“你不是外貌协会,我很欣慰。”
程愫愫:“……”
所以呢?
所以这跟这件事情有关系吗?
而且,这话说的,好像他钟策长得很丑似的。
程愫愫可不是在护犊子,她私心里觉得,钟策帅多了。
她从钟策手里抢过水果刀,替他完成后半部分的削皮工作,言归正传,“所以,他只是单纯地过来看看你?”
钟策瞥了她一眼,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当然不是。”
“他问我要不要对付程家。”钟策没有保留,全都交代了。
“???”程愫愫懵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钟策无所谓地耸肩,“谁知道呢。”
他起先是认为徐昭阳是要替程愫愫报仇呢,可仔细想想,又不是那么回事,而且,他觉得徐昭阳对程愫愫的偏执没有严重到那么恐怖的地步,哪怕他刚刚在玻璃小窗前出现了。
当然了,这只是猜测,也是他所希望的美好愿景。
徐昭阳/具体会怎么样,也只有他本人最清楚。
“徐昭阳就是斯文败类。”虽然清楚程愫愫对徐昭阳的态度,但这并不妨碍钟策在程愫愫跟前诋毁他。
诋毁也就算了,他还抠着指甲悠哉悠哉地给她分析,“斯文败类还是好的,他主要还是太小气。”
听到这话,程愫愫挑了眉。
钟策双手叉腰,故作气愤,“他拿来了果篮,我让他拿走,他就真的拿走了。”
随即眼底的笑意泄露了他在开玩笑。
大概这就是婊的终极奥义:又当又立!
“……”程愫愫无言以对。
如今只能算是暂时解除了危机,徐昭阳的出现到底是为了什么,钟策和程愫愫都不知道,所以能做的只是在防守位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庆幸的是,他俩心有灵犀。
程愫愫过来给徐昭阳演了一段她和钟策夫妻间的难舍难分,钟策呢,则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徐昭阳:程愫愫可不是因为联姻才嫁给钟策的,她是因为喜欢他。
这招里应外合,可谓是干得漂亮。
但以防万一,还是需要再补充点。
思忖了片刻,钟策侧过头认真地望向程愫愫。
然后,他说:“我觉得我们俩还得编段靠谱的爱情故事。”
程愫愫:“……”
两人对视了一眼。
“……哦。”程愫愫了然地点了头,她一声脆响咬下削好的苹果,待果肉的水分在口腔蔓延开,她很臭味相投地配合,“你是想要一见钟情呢还是想要日久生情?”
第59章
关于徐昭阳,钟策和程愫愫其实心知肚明。
他如果真的是偏执到有强烈的占有欲, 或者说他是像疯子般的变态的话, 那么无论钟策和程愫愫表现地如何地伉俪情深, 到最后, 也只会以无济于事的结局惨淡收场。
大概钟策是真的闲的发慌没事做, 才会那么没营养地想出编故事的馊主意, 呵, 简直是幼稚至极。
可即便如此, 程愫愫还是非常爽快地和他同流合污了。
程愫愫的态度让钟策很是得意,得意洋洋到忘乎所以, 不加掩饰地就翘起了嘴角, 他满脸写着高兴。
故事天马行空,比挖肾还不靠谱。
用是肯定不能用的, 也不知道钟策他有什么好心满意足的。
程愫愫无语地瞥他两眼, 不多时, 实在是没忍住, 伸出手扯了扯钟策软乎乎的脸蛋,“别笑了。”
“我乐意。”钟策挪挪屁股, 哼哧哼哧道。
闹够了,才又关心起正事儿来。
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如今徐昭阳在暗他们在明, 在还没有彻底摸清楚他的目的前,对钟策他们而言,最好的办法, 其实还是按兵不动的防守。
憋屈是憋屈了点,可仅有此路能行。
徐昭阳要是只是单纯地来看看“程愫愫”,而没有其他什么过激的举动的话,那么,钟策和程愫愫也拿他没辙啊。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可程愫愫还是心有余悸。
她甚至觉得月子中心都没必要再待下去了。
这个想法她倒是和钟策一拍即合了,只是,程愫愫垂眸盯着钟策的大肚子看了良久,终于,还是压下了她的“不切实际”,咬着牙做出选择,待产前夕,大局为重。
钟策撇撇嘴,看起来明显就不喜欢程愫愫做出的这决定,他别开脸,气鼓鼓地“哼”了声,变脸比翻书还快。
“我去找下这里的领导。”留是要留下,毕竟有客观条件的约束,但该反映的问题也不能不反映,程愫愫起身。
回过头垂眸的瞬间正好和钟策对视了一眼。
钟策眨眨眼,兴冲冲,“我也去。”
这事儿他最有发言权了。
他很生气,他恼羞成怒。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讲,也不关月子中心什么事儿,这月子中心就跟医院差不多,有人来看望住在这里的人,它还能管着不让进不成?再说了,月子中心这么多待产孕妇,它要是真层层把守,还不得累死。谁都有难处,都该体谅对方。只是现在的情况是,钟策感觉自己被目的不明的人盯上了,出于这件事,他好歹有权利提出自己的建议,或者说不满吧。
也不是非要月子中心改变它的管理模式,就是希望如果下次徐昭阳还来了,会有员工告诉他一声,尊重他接不接受看望的决定,好歹也是交了那么多钱的,这点小事不会办不到吧?
钟策和程愫愫都认为自己还是很好说话的。
实在不行,用程愫愫的话来说,就找俩保镖。
闻言,钟策都惊了,他咽了咽口水,冲程愫愫竖起了大拇指。
程愫愫则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
月子中心的领导是个中年妇女。
打扮地很精致,瞧着也不像是会八卦的人。
也可能是人不可貌相。
从钟策和程愫愫踏入她的办公室后,她就很兴奋,肢体及语言上的表现都让钟策他们出乎意料,顾客要投诉,她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月子中心,照理说,顾客是上帝,上帝现在有要求,不说最后会不会同意,好歹也应该在面儿上表现出认真倾听的样子,但很显然,她好像只是为了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