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
谈生意不是过家家。
不是想当然的自己觉得可行就可行。
再说了，程愫愫会有这些想法，顶多也只是临时起意。
临时起意地过来，临时起意地想和他们合作。
连详细的计划书都没有。
哪怕程愫愫很虔诚，但所有的临时起意在对方眼里就是不够真诚。
这是事实，也是现实。
“你不用着急。”钟策侧眸，瞧见程愫愫因为他的不客气的回答而沮丧地耷拉下脑袋后，他稍微有点过意不去，抬起手拍拍程愫愫的头顶，“这次来你就当是踩点来探探具体情况的。”
“不是说你非要拿下它，这不现实。”钟策循循善诱。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些道理程愫愫都懂，“那我先看看他们的态度倾向？”
钟策挑眉，须臾，点头。
“其实不仅仅要看他们对我们的感兴趣程度，他们太热情了你也要注意，在看他们能力名副其实的同时，也要找机会看看他们的人品，找长期合作商，对方的人品很重要。”
钟策认真给她补课。
教她的也是常识，只是很多时候往往会被人遗忘。
“要是以上一切都OK，你觉得对方不错，那你可以因为求贤若渴而三顾茅庐。”
程愫愫抿了抿唇，忽然从心底冒出了受益匪浅的想法来。
她侧过脸仔细看了眼钟策，心道，够优秀的啊。
过了会儿，又想起了什么，忍不住用胳膊肘捅他一下，“你怎么文绉绉的？”
钟策傲娇地挑了挑眉：“读书人。”
程愫愫：“……”
事实确实就像钟策说的那样。
程愫愫找上刺绣作品的负责人后，初时的交流还是很愉快的，但在程愫愫隐晦地表达出她想和他们合作的意图后，负责人就开始扯其他的了。
“我们有合作方。”这是负责人的回答。
以及，“你要是有喜欢的作品的话，单买是可以的。”
程愫愫回过头看了眼钟策，眼神里透着无奈，她还是有些不想放弃，“你们的手艺真的很好，将它们融会贯通运用的我们中国的服饰上，会是最明亮的色彩。”
负责人微笑，还是那句老话，他们有合作商了。
“行吧，谢谢了。”
无功而返，且对方的态度很强硬。
程愫愫只好歇了继续攀谈的心，她有些沮丧，连带着后面去别处玩儿时都提不起劲儿。
她枯了，全程被钟策拖着走。
钟策开玩笑似的数落她：“就因为这么点小事你就走不动路，你觉得合适吗？”
不合适！
所以别冤枉她！
程愫愫剜他一眼：“我为什么走不动路你心里没点数吗？”
钟策：“……”
哦。对不起，打扰了。
程愫愫心有不甘，想着等工作室弄好了再过来拜访几次。
“其实我觉得没那必要。”钟策打断程愫愫的思绪，“刺绣大师我们国家多的是，别怕，我人脉广，改天我托朋友给你引荐引荐。”
在钟策看来，程愫愫所关注的刺绣家，都是在微博网络上引起热议的。
不否认他们确实有才华。
但过多的博关注就有点哗众取宠的意思在了。
真正的大家应该大隐隐于市。
而且，要和服装设计相关，刺绣大师本身最好也有将刺绣融于服装的理念在。
在咖啡馆休息的时候，钟策顺便替程愫愫查了查。
查到的信息让钟策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把手机递给程愫愫，“你看。”
“他们家的合作商不止一个，且每个都是小有名气的。”
钟策这会儿像个操心的老妈子，给程愫愫喋喋不休地普及他的见解，“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程愫愫抬了抬眼，凝视着他，听着他继续说。
“这意味着你现在一点知名度都没有，他们会和你合作才怪。”
“你不先闯出点成绩出来，到哪儿都吃闭门羹。”
程愫愫：“……”
话糙理不糙。
她自己消化了一会儿，叹气，须臾，才冲着钟策抱拳，“受教了。”
钟策点点头，露出孺子可教的欣慰的笑容。
半个小时后。
很凑巧的
有关盛冉礼服的内容登上了热搜。
她昨晚出席的活动，被现场的粉丝及媒体记者拍到的生图，挂在了热搜上。
仙女就是仙女，仙女的礼服也不愧是仙女的礼服。
盛冉看到照片后，就直接转发了她站姐的微博。
并艾特了程愫愫本人。
盛冉：
【我的设计师 @愫愫不爱吃素】
第86章
盛冉不愧是经常徘徊在热搜榜上的流量型女爱豆。
这回猝不及防地抛出这么个“炸/弹”， 可不就是给程愫愫做了最大力度的推广和宣传。
“愫愫不爱吃素”的微博就这样沦陷了。
而前来“观光打卡”的其实大多是盛冉的粉丝们。
【谢谢姐姐给我们家盛冉设计了这么漂亮的礼服。】【@盛冉冉冉昨晚成了活动中最靓的崽！】【感谢愫愫呀， 两个小姐姐都是我最爱的人呀。】【祝两个小姐姐友谊长存。】
【这套礼服太适合我们冉冉了， 求求愫愫小姐姐多给我们家冉冉设计些衣服吧！】现在再翻看程愫愫之前的微博， 网友们又有不同的感受了。
原本以为是个靠后天努力的青铜，没想到，默不吭声的， 是个王者。
再找到之前分析程愫愫有扎实基本功的评论， 盖楼出来的全在说楼主是“预言帝”。
以及还有些程愫愫日积月累下的粉丝，他们也高兴，他们也马不停蹄地过来凑热闹。
【啊啊啊啊啊看看我粉了个多优秀的人！】【做个不学无术的豪门太太不好吗？我只想做你的颜粉，你却偏偏要用才华来征服我。】【我可以理解， 之前的所有微博里的画稿， 是你要设计的衣服吗？】……
程愫愫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微博底下有好几万的评论。
短短几分钟， 它们就如雨后春笋，破土而出。
可以这么说，程愫愫刚刚还在纠结顾虑的自身的名气问题，现在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地就得到了妥善的解决。
她懵了懵， 还真别说，还真有点不适应这种“突然成名”“一夜爆红”的感觉。
程愫愫眨眨眼，紧张到舔唇，迟疑了一会儿后， 她选择“礼尚往来”地给盛冉回个爱心。
爱心发出去，再点进盛冉的微博，微微往下拉， 一刷新，刷出条新内容。
盛冉单独再来了条。
单方面宣布，
【以后就是我的御用设计师了 @愫愫不爱吃素。】程愫愫：“……”
千里马最大的荣幸就是遇见了伯乐。
但现在的情况是，伯乐对千里马的肯定太过绝对了。
过到都快让人觉得有捧杀的嫌疑了。
当不起当不起。
私底下说说笑也就罢了。
程愫愫有点慌，她抿了抿唇，不安地看了眼身旁的钟策。
钟策倒是老神在在，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这对程愫愫来说，是踏板，是可遇不可求的机遇，他俩对视了两眼，过了会儿，钟策蹙眉，随后一把夺过程愫愫的手机，放到自己口袋里，“出来玩就不要看手机了。”
“……”程愫愫无语凝噎。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因为盛冉以及广大网友对她的肯定，程愫愫因为吃了闭门羹而坏了的心情这会儿转好了不少。
她带着钟策去了几个有名的旅游景点，走马观花的同时，还拍了照。
钟策以前是不喜欢拍照的，但是后来……
emmmmmm。
就一言难尽了。
晚霞漫天，像红了的橘子。
钟策凑在程愫愫跟前，颇有一种马上就要上手夺手机的架势，“这几张都不行。”
他俩还在看刚才拍的有关他俩的“作品”，好的留，不好的就删。
但现在，程愫愫发现，钟策他不是一般的挑剔。
在他眼里，她拍的就没有一张是好的。
而且他还特别直接，半点不委婉地，“你这技术实在不行。”
直男，注定要惹老婆生气的直男。
就这种钢铁直男能娶到老婆也是见了鬼了。
程愫愫垂着眼沉默着，心底有个小人疯狂吐槽。
“要不然还是我来拍吧。”钟策显然没有注意到程愫愫已经处于暴走的边缘了。
他借着浪漫的霞光，势必要拍出惊世骇俗之作。
“我跟你说。”钟策一把搂过程愫愫。
传授他成为“程愫愫”后爱上拍照并钻研出来的宝贵经验，“自拍一定要开美颜。”
“有了美颜，拍出来的效果才完美。”
程愫愫：“……”
程愫愫：“……？？？”
我可去特么的钢铁直男吧！
钢铁直男会用美颜相机吗？
不会的吧！
“我说我手机上怎么突然多出这些软件。”程愫愫一边挣脱开钟策的魔爪，一边小声嘀咕。
可没想到，钟策这厮耳朵灵的很，他不服，“那也没有你的游戏占的内存多。”
嘴皮子可真厉害，而且回嘴回地真幼稚，没眼看。
程愫愫：“……”
程愫愫半是忧伤地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挣脱出来了，就迫不及待的捧起他的脸。
十分认真地凝视着他。
好半晌，她才道：“钟策，平平淡淡才是真。”
虚假的东西要不得，所以，“请你正视你自己。”
“你很帅，不需要靠外在条件再包装自己。”
程愫愫苦口婆心，奈何钟策听不进去。
程愫愫没有办法，只好放任他做自己了。
她唯一可以坚持的，就是坚持不同流合污。
晚上。
钟策还将自己今儿个的打卡照片晒到朋友圈里。
九宫格，中间那张是他美颜了的他自己。
极度自恋。
程愫愫还特别给面儿地给他点了个赞。
赞刚点完。
就出现了共同朋友间的关联新消息。
她又跳进来看了眼。
盛冉：【兄弟，你去哪儿削的下颌骨？】程愫愫：“……”
程愫愫回复盛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两分钟后，钟策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删了朋友圈。
……
说来还挺可笑的。
有些网友看问题的角度还挺刁钻，关于盛冉把程愫愫介绍出来，他们看到的延伸内容是：程愫愫被曝光出来，现在正在线接单为艺人设计衣服赚钱。
此消息再延伸，就直接变了味。
微博像是法外之地，形形色色的人都有。
看不得别人好的躲在键盘底下敲键盘的也大有人在。
他们脑洞大开，开出让他们自己都信以为真的揣测。
#程愫愫设计师#的词条下去后，
就被顶上了新的。
还挺文艺，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程家没落，豪门阔太是否位置不保？#
在他们眼里，程愫愫出来赚钱，就意味着和钟策感情破裂。
就意味着钟家不愿意再养着这个媳妇。
并且，他们并不觉得自己的猜测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他们很自信。
就差直接编造他俩已经离婚的消息了。
八组底下很多网友跟着分析：
【以前也没听说她有什么工作的，就安安静静的享受她的阔太生活，现在突然出来，肯定有问题，事出反常必有妖，而且，有消息称，以前每天都去橙娱的钟太太已经很久没去橙娱了，这还不能代表什么吗？】【多少嫁入豪门的明星，离婚后铁定复出啊，这都是一个道理。】【都有孩子了，不能够吧。】
【还有，还有，他俩微博好像蛮久没有互动了。】网上热议不断。
网友们为当福尔摩斯都操碎了心。
结果隔天。
就有路人爆料——
钟策和程愫愫同游苏州。
附图。
关键爆料的小姐姐根本不认识钟策和程愫愫。
就是在景点的游览车上和钟策程愫愫同车。
俊男靓女，神仙眷侣，她没忍住，偷拍了。
她还交代了钟策和程愫愫相处的细节。
最后以“好看的人都和好看的人在一起了，我酸了”作为结束语。
表达自己是个柠檬精。
被其他人发现并逐渐有了热度后，
她意识到自己偷拍的不道德，又赶紧删了微博。
只是那时候，已经有留了心眼的看客截图了。
流言来的那么快。
没想到，打碎流言的速度跟快。
盼不得别人好的网友们：“……”
这特么就很尴尬了。
此热度也就一晃而过，倒也没有掀起什么轩然大波。
钟策和程愫愫倒是看过这些内容，但这对他俩都没有什么影响。
他俩还是该咋地咋地，接下来几天，我行我素，放嗨了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