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港口黑手党带人逃跑的速度简直一流,转眼就不见了,看来黑夜中的潜行者,逃跑功力也是必不可少的。
樱川是被中原中也带着走的。
她表情很懵逼,落地之后就开始觉得玄幻了:“……这是哪儿?”
她确信自己没有感觉错,在场景迁移上,他们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几乎是眨眼一瞬间便抵达了目的地——而这也不是方才所处地点的附近任何一个区域。
这甚至不是背面都市中的任何一个地方。
樱川的记忆中从没有这样一处。
“是港口黑手党总部大楼。”
中原中也回答了她的问题。
樱川瞬间:“??”
樱川:“什、什么?!”
转眼就把她带来港口黑手党的总部大楼了?!
且不说是怎么做到的!
她可没说要来这里,现在还怎么去顺道看云雀啊啊啊啊!
估计是樱川的表情实在太崩溃了,中原中也都看不下去,吩咐了手下将人带走后,他正面转向樱川,站定在她眼前:“抱歉,本来没想把你带回来,是手下人的失误。”
樱川:“……我现在哭你会让手下立即把我送回去吗?”
中也;“……”
中也:“现在不能。”
异能有冷却时间。
樱川就地蹲下,抱着膝,肩膀颤抖:“嘤。”
中也:“……”
中也:“你赶着回去,是要去见谁?”
“我未来的结婚对象啊。”樱川没精打采地回,“中也你的记忆力真差。”
心情不好到都会diss人了。
中也蹙眉望着她,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诚然,当初说着拒绝未婚夫头衔的是他自己,也是他认为和樱川见我完全没有特殊的感情成分在,结果这才多久过去,中原中也猝不及防被自己打脸了。
他想见樱川见我。
那种感觉非常的奇妙,仿佛在她身上寄托有什么自己宝贵至珍的东西,如果不去定期查看,心脏部位就会开始收缩,出现生了病似的状态。
“哭什么,肯定会送你回去的。”
中也伸手,没防备地在她头顶揉了揉,动作完毕,两人俱是一愣。
樱川怔怔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顶,眼神专注地望着中也:“……你中邪了吗,中也?”
中也:“……”
樱川默默地站起来,默默地离他远了点。
中也:“……”
中原中也黑着脸:“你还想不想回去了?”
“拿这个威胁流浪的我,你好狠。”
樱川小声地控诉。
中也:“……”
他抬手按了下太阳穴,好像有点不妙。
——他该不会年纪轻轻就要脑溢血了吧?
樱川看他一副马上就要被气到原地去世的表情,连忙见风使舵地岔开话题:“中也!你们这里有那种空间——是叫空间转移能力吧?——有这么厉害的人,难怪港口黑手党这么强。”
她的本意其实是恭维。
对于中原中也来说,现在再去恭维他本人不免突兀,但是恭维他效忠的组织,说不定他就心花怒放了呢!
但中也闻言,表情淡淡的:“不是那样。这个人只是新加入的,港口黑手党的强大之处不在于个体的能力方便好用。”
樱川不假思索地说:“可中也你绝对是最重要的一环。”
这是太宰治在向她讲述港口黑手党以及一些事情时,为数不多说过的中原中也的好话。
所以樱川记得很清楚。
中也顿了顿,似乎没想到樱川会这么说。
随即他迅速地垂眸,伴随着两声清嗓子的咳嗽声,他说话的速度也比刚才快了点:
“恭维的话对我可没用。”
樱川颔首赞同:“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中也你为什么笑了?”
在略显单薄的嘴唇边,确确实实出现了一点弧度。
中也:“……你能把眼睛闭上么?”
樱川:“……”
中也:“都让别人那么做了,你应该也会的吧。”
樱川:“……”
哦。
再也不夸他了。
绝对。
第98章
樱川在打量中也。
五年前, 她第一次从中也身上看到了那种原本只在电视剧和漫画中看到的感情, 但是那段记忆已经随着所谓的“修正”而消失了。所以她现在, 只是单纯地在打量中原中也这个人。
她好奇。
不论是对于那种感情,还是对于会对她产生那种感情的中原中也。
——在电视剧或者漫画中, 总是浑身发光、或是带有什么不一样东西的人, 才会得到名为“爱情”的东西。
她首先在思考中原中也为什么会对她产生那类感情。
没有人真的教导过樱川这种事。
指望太宰治更是不可能。
所以樱川的认知形成了这样的偏差。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对于云雀的感情, 到底是否能被定位为似乎只能出现在主角人物之中的“爱情”, 只是觉得云雀是最符合、最不会出差错的那一个。
太可惜了。
没机会再见到五年前的中也,问问他, 那到底是什么感觉, 他又是如何确认的。否则她现在就不会如此苦恼。
“中原先生, 首领听说您带了人回来,请你们过去。”
在走廊拐角处无声无息出现的人影险些吓了樱川一跳,中也拽了下她的衣服,才让她堪堪平静下来。
中也眉心一拢:“首领请我们过去?”
他面对别人、尤其是手下或是对手一类的人物, 总是比樱川自己能感觉到的更具压迫感。
譬如此时。
樱川看见那人明显肩膀处绷紧了点;“是的,首领说……尽快。”
“……”
“我知道了。”
中也没什么情绪起伏地应了。
等人走了,中也回身看向樱川, 见她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神色仍然带着点懵懂的天真,中也不禁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首领让我们过去。”
樱川点头:“嗯嗯,我听见了。”
中也便叹了口气:她根本不明白。
“待会儿不要乱说话, 仔细思考了再回答, 知道吗?”中也忍不住叮嘱她, “如果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把话题抛给我。”
说完,中也便怀疑了一瞬:樱川见我知道怎么抛话题吗?
她的智力值忽上忽下,导致中也摸不清虚实。
樱川连连点头,停了会儿,又问;“中也,你们首领很凶吗?”
中也果断摇头。
樱川放心了:“那就好,我最怕凶的人了。”
中也诡异地沉默了一下,改口说:“我觉得不凶,没有惹到他的时候,也不凶。”
樱川:“……”
樱川:“你在说废话吗?”
中也冷漠脸了。
森鸥外长得确实不凶,不如说实在是太清俊,不像是什么黑手党,更像是画家、诗人或者是医生这类的角色。
一瞬间想到他实际是个黑手党的首领,樱川为自己将医生与其联系起来这点,在内心狠狠谴责了自己一顿。
穿着上倒是相对更有黑手党老大的感觉,整个人的暗沉深色系,双手手臂撑在桌面,十指交叉,下颌抵在上面,笑得很是和善:
“中也君,还有……樱川小姐。日安。”
说话的时候,笑容扩大了点,给人的感觉更温柔和蔼,仿佛点亮了一盏灯。
樱川拘谨的姿态便跟随着放松了:“你好,老大。”
中也一惊:“喂……”
森鸥外:“扑哧,樱川小姐的称呼有种别样的可爱。”
中也惊讶的眼神在这句话中毫无意外地切换成了某种复杂,以一种一言难尽的表现方式,望向自家首领。
“我姓森,叫森鸥外。”
“你好。”
樱川闻言,乖巧地又重新打了个次招呼,不忘自报家门,“我姓樱川,叫樱川见我。”
“很好听的名字。”
森鸥外站起来,随手按了一个按钮,笼罩在一片偏暗光晕下的房间一面,隔离部分缓缓上升,露出了外面广阔的天空与高处俯瞰的美景,森鸥外走向那处,那里放有像是午后茶话会时才会用到的椅子和精致的小桌子,他示意樱川和中也都坐下。
“在这次之前,我就听过樱川小姐的名字了。”
有人端着一壶茶上来。
茶水倒入杯中,空气中都沾染了这份香气。
樱川:“嗯?”
森鸥外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关于樱川小姐,和中也君的传言,我虽然是个老年人,但也多少听到了一些。”
中也神色微变,森鸥外向他瞥去一眼。
樱川:“是吗?”
森鸥外颔首,很有耐心的样子:“正是。”
樱川不解:“可是我并不觉得老大您是老年人啊?”
森鸥外表情一僵:“……嗯?”
中也抬手无声地扶额:“……”
“您还很年轻。”
樱川鼓励道,目光分外真挚,“都说男人这个年纪才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请您不要妄自菲薄,就算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疾,那也不是致命性的东西,人只要还活着就要保持年轻的心态!”
森鸥外:“……”
中原中也:“……”
以屋内面积和存在人数对比而更显空旷的室内,出现了诡异的安静。
“中也君。”
终于,身为老大的森鸥外打破了这份死寂。
中也:“是。”
森鸥外:“樱川小姐平时都会看什么样的书?”
中也:“……”
说不上来。
光凭刚才那番话来看,或许是什么《老年人的养生之道》《医学健康》《如何给自己熬鸡汤》这一类不着边际的书吧……
樱川积极抢答:“最近在看《为什么母猪不能上树》!”
中也:“……”
森鸥外:“……”
空气再度陷入了安静。
中原中也崩溃且艰难地侧首过去,望了浑然不知、情绪上佳的樱川见我一眼,觉得自己好像开始犯心绞痛了。
樱川见他们不说话,以为是在等着自己所出更多的东西,便踊跃地补充:“还有一些其他的,比如《如果你是智障》,还有……”
中也迅猛地打断她:“可以了可以了!不用再说了!”
你的内心世界我们一点也不想了解!
樱川:“……”
樱川:“嘤。”
中也:“……”
森鸥外开怀地笑了两声:“樱川小姐和我们的中也君相处,很有一套啊。”
难得中也能被压制得这么死。
——单纯从对手戏这方面来说。
“是的。因为中也先生是个好人。”樱川一本正经地回答。
森鸥外眼神奇怪地看了中原中也一眼,复又笑意盈盈地望着樱川,斟酌着挑出重点:“听说,樱川小姐和我们家中也,有婚约关系?”
中也明明没说话,还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被呛了一下。
那边樱川斩钉截铁地道:“谣言,绝对是谣言!”
森鸥外笑容凝固在脸上。
樱川苦恼起来:“这件事有点复杂,不过我是可以解释的,只要——”
“林太郎!”
一个穿着红色和服的小女孩气冲冲地跑了进来,嫩生生的嗓子放大了喊,“你答应给我买的新水彩呢!我等了三个小时都没有等到!”
森鸥外方才那副随和稳重、隐隐透出上位者威严的样子,顷刻间全都不见了,比戏剧冲突还来得大转变,他顿时笑得像个老父亲那般讨好,语气都黏糊糊的开始哄着:
“刚才接了几个电话,不小心忘记了嘛,小爱丽丝不要生气了QAQ”
爱丽丝完全不听他的解释,伸手锤了他肩膀好几下:“我不管!林太郎你答应我的事情却没有做到,就是失信!最讨厌林太郎了!”
森鸥外大惊失色:“爱丽丝酱怎么可以讨厌我呢!我现在就让人去买水彩!爱丽丝要的全都买!”
森鸥外:“中也君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买水彩!”
中原中也:“我??”
森鸥外以分外紧急的语气催促:“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我失去我的爱丽丝酱吗?!”
中原中也:“………我知道了。”
他站起身,整张脸上的面部表情四个字便足以诠释——槽多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