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悦突然觉得消气了,严清悦的动作没喊醒茂承,倒是把怀中的猫儿惊醒了。
猫儿似乎看了看茂承,看了看茂承怀里的严清悦,直接跳下床榻,去找了狗子窝在一块,竟然是嫌弃了严清悦。
严清悦见此有些好笑,只能躺在茂承的怀里。
想起那时候茂承手上的淤青,就如同很久之后茂承才知道,严清悦根本不需要那巴掌大的凉玉。
严清悦也知道,那日在皇宫中,一向低调的茂承,为了讨先皇手中的玉石,出了不小的风头,压了前边的哥哥们,这才得到了凉玉。
那几个哥哥们私下便对茂承“稍加惩戒”。
茂承的生母更是骂了茂承许久。
可这都不算完,严清悦知道,自己的祖父又因茂承的这次冲动,差点放弃了培养他。
如今茂承的性子,多是祖父养出来的,养的他必须低调,必须韬光养晦。
严清悦不由得摸了摸茂承的手腕,心疼,难过,疼惜,诸多感情涌上心头。
都说茂承是靠着严家得到了江山,严清悦有时候也是这么觉得。
但其中茂承吃过的苦,又岂是他们可以想象。
年节的到来,让朝中的气氛骤然一松,看着勤勉严肃的陛下也带了些笑意,朝中的人心情也不错。
茂承坐在龙椅上,想到早上起来清儿的眼神。
茂承就止不住的嘴角上扬,看着朝中的一摊子事也不觉得烦心了。
更别说他这六年做的事情已经快了结,这让茂承的心里松了口气,等这些事忙完,自己跟清儿就再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茂承想到此处,脸上的笑意更多,下朝之时还破天荒的说了句:“今晚宫宴,爱卿们可要准时到。”
说完,就放了朝臣们一天假。
放假谁不高兴啊,可朝臣们完全忘了,工作狂陛下,可是在过年的那天,还开了早朝。
可能是六年以来都快习惯了吧。
朝臣们不由得摸了把辛酸泪。
想着今晚宫宴热热闹闹的过一场,便可以休息几天,任谁都开心的很。
而茂承欢喜之余又多了点惆怅,自己跟清儿误会好不容易解除了些,自己这一去东南府,又是许久不见。
反观严清悦倒是没这些愁绪,只想着自己跟小叔父要做好官学一事,等这件事情做的有些成效。
那严家复起不过只是时间问题了。
只要等自己手里有些权利,这皇宫就再也困不住她,更别说像上次一样,刚逃出都城没多远就被追了回来。
说到底,还是这些年过的太安逸了些。
但严清悦是真的对处理朝政没什么兴趣,让她说个章程出来倒也简单,可真的静下心去看奏章,只觉得奏章会催眠一样。
可为了自由,严清悦不得不看,好在今日年节宫宴,严清悦也不用勉强自己。
想着许久未精心打扮,严清悦吩咐茹姹道:“将我的凤袍拿来。”
尽然是宫宴,所穿服饰都有定制,但年节宫宴,倒也不用穿的太过正式。
但严清悦说的那件凤袍则要华丽的多,只见严清悦身穿一件红色大袖衣,衣上加霞帔,下衣是同色红罗长裙,上锈龙凤纹。
头上则是龙凤珠翠冠,冠后饰金翟一只,翟尾垂五行珍珠。
要是个子矮一些的女子穿上这一身,少不得被衣服压的没什么气势。
可严清悦身材高挑纤细,原本妩媚的面庞被这红色的衣衫一衬,更是美的让人不敢直视。
多看一眼,只能感叹,天下的仙子,地上的富贵花,大约就是这样的相貌。
严清悦今天心情也好,笑盈盈的问茹姹:“这绣工倒是更加精巧了。”
茹姹点头:“是娘娘好看,穿什么都好。”
“就你嘴甜。”严清悦看着茹姹道:“你也去换身新衣裳。”
说完,严清悦看了看首饰匣子,从里面挑出一根云鬓花颜金步摇给茹姹戴上:“快去吧。”
女子哪有不爱俏的,茹姹跟了皇后娘娘多年,也不拘束,照着铜镜看了看自己,笑着行礼道:“谢谢娘娘。”
严清悦摆摆手,茹姹直接下去换衣裳,吩咐了宫人好好照料皇后娘娘,她很快就回来。
吩咐的宫人叫尹璧,看着也是个谨小慎微的性子,最近算是得了茹姹的眼,总是能在近身伺候。
严清悦对这些倒是无所谓,只要茹姹安排妥当就行。
此刻见那伊璧甚是紧张,倒也没多问。
茂承今日回来的十分早,在后阁换了衣裳,就跟严清悦一起看这次宴会的名单。
见没什么异常,便也不再多看。
也许是因为昨晚的梦,严清悦看着茂承还是一脸严肃,不由得说道:“好容易过年,也不见你放松些。”
茂承听此自嘲的笑了笑道:“习惯了。”
看着离宴会还有许久,茂承坐在软榻上,罕见的没有看什么奏章,想跟严清悦说说话。
茂承一向谨慎,看这周围伺候严清悦的宫女不是茹姹,不着痕迹的皱眉,还是出声道:“先下去吧。”
那伊璧看着陛下,只得放下手中的茶壶,福了福身走到外面。
严清悦道:“你不喜她?”
现在只要是陌生的面孔出现在严清悦身边,都会让茂承有些紧张,离自己去东南府的时间越来越近,茂承就越害怕。
上辈子的阴影还在,明明自己已经打了胜仗回来,可皇后不在了。
这种悲痛,是茂承这种真正沉默内敛的人无法表达出来。
“并非不喜,只是我要再查查她的底细。”茂承直接说了出来。
严清悦是有些不高兴这种说法,她身边的人早被茂承查的清清楚楚,怎么这又要查。
可严清悦也知道这就是茂承保护人的方法。
喜欢把一切放在自己可以掌控的范围内。
见严清悦不说话,茂承知道自己老毛病又犯了,可此时却不想道歉,只道:“我马上要去东南府,你身边不能有危险的人出现。”
严清悦也不想解释,反正茂承一向如此,知道茂承担心,安慰道:“有那么多人护着,放心吧。”
茂承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
见此严清悦笑了出来道:“你到底是同意我的说法,还是不同意?”
茂承自己也笑了,正好外面说吴将军夫人跟女儿吴淑仪来宫中了。
严清悦知道她们两个急着去见石兰若,直接让宫人带着她们过去。
这件事茂承也不知道,但小事倒也无所谓,只是觉得清儿的心还是太软了。
打了个岔,两人倒也没继续说刚刚的事。
茂承坐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突然有点沮丧:“清儿,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无趣?”
严清悦抬头疑惑的看着茂承:“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想想我好像除了脸符合你的喜欢,别处倒是说不上来了。”茂承笑着说了这句话,让胡儿差点冷汗滴下来。
严清悦听此,则是满脸怒气:“你的意思是我只爱看脸了?”
茂承张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上辈子加上这辈子,严清悦还是头一次听茂承说这些话。
这让严清悦觉得自己的心意似乎被亵渎了一般。
纵然此时自己是想走的,但茂承不能否定自己跟他之前的感情,如果之前的感情都否定了。
那这段时间的痴缠眼泪,不就成了笑话?
严清悦扭头对胡儿说道:“你们都先出去。”
宫人们面面相觑,在胡儿带头,低头走了出来。
刚关上殿门,只能里面似乎一阵拳打脚踢,胡儿不敢多想,带着宫人们站的远了点。
门里面茂承一脸诧异的看着严清悦:“你怎么打我?”
“哼,就是想打你。”严清悦气的一口喝掉茶,示意茂承再给倒上。
茂承顺手拿起杯子,脸上还是不解。
“你很好,跟别人不一样。”严清悦这才说道。
茂承有些疑惑:“我到底好在哪。”
说完茂承都笑了:“我现在是皇帝,所以很多女子想当我的女人,她们看重的不过是我的权势。”
严清悦似笑非笑道:“谁说的,苏暄妍跟李饮月,都是跟我一起认识的你,怎么她们就起了心思?说不定就是那个时候。”
茂承摇头:“不会的,她们不是真的爱慕我,我看的出。”
这话让严清悦更加生气:“你都能看得出她们,却看不清我?”
说完严清悦觉得这话有些吃醋的意味,可已经出口,再也挽不回来。
许是察觉到皇后的患得患失,茂承经过最近的事,心一横想把早就该说的事跟严清悦讲。
茂承看着严清悦,拉着严清悦的手,缓缓的蹲下,像极当初那个小可怜。
严清悦低头看他,有些不习惯这样露出软肋的茂承。
可严清悦知道,茂承怎么可能是小可怜,纵然他自幼不受重视,但茂承从来都不是一个平常人。
心智坚毅如他,怎么会在乎别人的看法,纵然在乎过,那也是曾经,很久之前的茂承。
严清悦:“茂承,莫要故作这样的姿态,你这哪是示弱,分明是引我入圈套,让我可怜你,心疼你。”
听此茂承有些疑惑,严清悦气闷,跟这个傻子有什么好说的。
茂承只要遇上跟严清悦相关的事,就会陷入怀疑,说的那话显然是极其不自信的。
严清悦第一次明显的感觉到以前自己的每一次退让,都会让茂承同样的往后走。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严清悦不敢细想。
以至于现在,他们是名义上的夫妻,可中间仿佛隔开了千山万水。
严清悦不想再去追究为什么,做夫妻嘛,也是讲究缘分的。
严清悦朝茂承释然的笑了笑,这让茂承心里慌的厉害。
在外他是独当一面的君王,进了这后阁,就变成满身软肋的年少人。
以前茂承也厌恶自己这点,明明手段强硬的男人到了这里,就开始忍不住低头看着皇后。
她说什么自己都想答应,她做什么都是无比的可爱。
茂承厌恶这样的自己,可直到失去了才知道,自己多厌恶自己在严清悦面前的软弱跟妥协,就有多爱她。
茂承捧着严清悦的脸突然道:“你不许这么笑。”
自己怎么笑了?
严清悦一脸目瞪口呆。
茂承:“你不许释然,不许原谅。”茂承握住严清悦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道:“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骂我也好,打我也好,想用什么样的事情惩罚我都行,但不能放弃。”
严清悦装作没听出茂承的话外之音:“你有什么好让我原谅的,别多想了,你离去东南府的日子越来越近,害怕吗?”
已经经历过上一世的战争,茂承心中有数,若不是为了万无一失,茂承这时是说什么都不会离开都城。
“东南府不怕,都城怕。”
严清悦轻笑:“怕什么?怕我趁你不在,争权夺位?”
作者有话要说: 要正式开始我最喜欢的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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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严清悦说这话时随意的很,但茂承看不见的背部紧绷的很。
茂承站直了身子,帝王的敏锐让他觉得清儿这话有些不对劲,这种感觉在之前也有过。
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茂承眼神里都是严清悦看不懂的神情。
第一次应对这样的压力,让严清悦不自觉的捏紧了帕子。
茂承余光看到妻子捏的发白的骨节,并没有说话。
两人陷入了沉默,就在严清悦觉得,茂承要派人把自己押下去的时候。
又要去掖廷宫了吗?
不同于上辈子的自己主动搬进去,而是被茂承亲口打入冷宫?
不管宫人们怎么说,严清悦是从来都不觉得掖廷宫是冷宫。
掖廷宫是未央宫的一角,也是她这个皇后宫殿的一部分。
可若是这次茂承发话,那掖廷宫可就真的成冷宫了。
如果茂承真的下了这个命令,那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真的是信错人,爱错人了。
严清悦低下头,盘算着如今自己手里有多少势力,听着茂承淡淡道:“原来清儿打的是这个主意。”
茂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似乎在想着什么。
到了茂承擅长的方面,他又成了那个冷静的君王,一丝一毫都在为他的江山社稷谋划。
他的脑子似乎分成了两个部分。
一方面是井井有条的天下大事,另一方面是糊里糊涂的夫妻关系。
说到底,不过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又有多少经验和时间来处理这样的复杂的感情。
茂承的脑子思考了利弊,思考了妻子的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