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尖的网友还发现苏轻焰是素颜上镜,无双眼皮贴无眼线和高光,甚至连唇色都是最原始的。
因为这组照片是先前拍的,本该灵亮的眼睛还带有丧丧的味道。
像是不小心跌入凡间而丧里丧气的天使。
于是画风一转——【两分钟,我要这位小姐姐的联系方式,不然打爆诸位的狗头。胖虎.jpg】
打一天酱油的陆与翻了几条热门评论,啧啧感叹:“这回不需要老顾花钱,多亏焰妹的颜值扛住了水军,不然几百万下水,老顾不心疼我还心疼。”
这话恰巧被进门准备安慰媳妇的顾深远听见。
不知何时开始陆与成为苏轻焰的头号粉丝,刚才一句就把顾氏夫妇都得罪了,一箭双雕,既表明顾太设计糟糕透顶,又骂顾深远人傻钱多。
顾深远冷厉的目光扫过全场包括苏轻焰在内的四个模特。
“……颜值能打有什么用,在这些人里面,她个子还不是最矮?”
这时,敞开的门再次被推开。
有人走进来。
据说是提前下班只为了接小孩回家的江行宁和陆与一样都是来打酱油,只不过相对而言他打酱油的气势更嚣张一些。
像是在自家或者在自家公司里一样,透着领导者风范,冷厉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江行宁淡声陈述:“你刚才说谁个子矮?再说一遍——”
顾深远:“我是说陆与。”
陆与:“……”我他妈怎么又躺枪。
虽然他个子确实是三个男人中最矮的但是比起普通人也算高的,用得着这样欺负人么。
卑微打工仔为了混口饭吃容易么。
那颗再次受伤的小心脏,就算焰妹再送一张创口贴也无法弥补损伤。陆与点烟忧桑中。
自从江行宁以及他手中的药出现后。
苏轻焰就从这个房间没个人影。
凭空消失。
谁也找不到。
房间挺大,除了主工作的地方,背景墙和临时支起的架子就好些个,帷幕和盆栽等等,在这里躲猫猫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人呢?”江行宁问。
其他人表示,他们也不知道,尽管他们刚刚确实看见苏轻焰在这里。
不留神的功夫,人不知怎么就不见了。
“老江你看你把焰妹欺负成什么样。”陆与必须要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出一口恶气,贱兮兮道,“你不会又大晚上的按捺不住兽/意,打人家了吧?”
说着,一边扛着品如的衣柜,自我骚里骚气做了个“打屁股”的动作。
江行宁没急着找人,先去烧水拿杯子,又随口问这里有没有糖。
一个大男人,事多得顾深远蹙眉:“你不是不爱吃糖吗?”
“给她吃。”江行宁陈述,“我早上逼她吃的药可能有点苦。”
早上,逼她,吃药。
时间人物行为,六个字深切表明了一个渣男拔D无情的行为?
不戴T,让女孩子吃药,渣男无疑了,通缉了吧。
就在其他人难掩惊诧和愤怒的目光中。
江行宁把那袋板蓝根扔在桌上。
然后煞有介事地问:“这药苦吗?”
……四十米的大刀差点没收回来的陆与:“不知道,应该苦,不然焰妹怎么会抗拒。”
这不是药的问题,是他们之间的问题,不论江行宁让苏轻焰做什么,她头一个反应就是抗拒。
抗拒真好玩啊真好玩,就是一个不留神容易弄到床上玩火自焚。
水开了,药冲好了,还不见人影。
就在这屋子里,她肯定躲不了太久。
就是一时间不出来,让几个大男人陪她玩躲猫猫,怪丢人的。
所以,先试着将她喊出来。
躲在桌子底下的苏轻焰把自己缩成球,背对着,不论如何都不想出去。
她躲的角度非常微妙,除了主办公桌前的许知意,其他人都看不到。
而苏轻焰知道许知意人好,无论如何都不会出卖她的。
不过为了防止万一,她还是给许知意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不要告诉他们我在这里,等药凉了她就不用喝了。
许知意点头表示明白。
两人像是拥有一个共同的小秘密,体现出极其深厚纯真的姐妹情。
直到对自家老婆一万分了解的顾深远发现许知意的异样,“媳妇?”
许知意:“啊?”
“嫩草在哪?”
“没,没在桌子底下。”
苏轻焰:“……”
她这下确定许知意的脑子是真的不好。
救救孩子吧。
没办法,与其被救出来,还不如——
从桌子底钻出来的苏轻焰仿佛一个俯于毒巢的卧底被发现后,果断蹭地站起身,一口气干掉桌上的板蓝根,颇有几分,壮士一起不复返的豪情。
为了让她喝药,某人总能刷新她对变态的认知。
什么工作狂魔,都是假的吧,老板翘班就不扣工资了吗?
药喝完后,紧接着,她的嘴中被人塞了块薄荷糖。
这一次,江行宁的动作很快,没给她咬手指的机会。
薄荷糖也不好吃!
苏轻焰腮帮子鼓成小仓鼠,极其不满地瞪着他。
江行宁倒是自然得很,喂完药,他还有事情要做,没时间和她挤眉弄眼。
他粗略扫视一圈在桌面,修长的手指随意翻了翻一个小储物盒子,里面有镜子,梳子,发卡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没找到他想要的。
“指甲剪呢?”他问。
还不认为自己把苏轻焰出卖的许知意摇头:“没有。”
“这都没有?”
口吻里充满表于面的嫌弃。
顾深远不乐意了:“这是工作的地方,哪有什么指甲剪,再说了,你要那玩意做什么?”
“指甲剪不用来剪指甲,你觉得还能做什么?”
不管看这个地方的任何角落,包括人和物,江行宁表面上不动声色,但眼神里饱满嫌弃。
连个指甲剪都没有——
很鄙视远深集团的小气作风。
顾深远差点就对着他嫌弃的眼睛破口大骂了,“你要用的话干嘛不自己带一个?来我这里找什么?”
江行宁:“大男人会随身带那玩意?”
正准备从裤袋里摸出指甲剪的陆与:“?”
打扰了。
行了就他不是大男人。
还是默默把指甲剪贡献出来,往桌上扔去。对于那两位大佬的小纠纷,他选择避而不见,就当是大男人的娱乐好了。
陆与的指甲剪是当钥匙扣挂在车钥匙上的。
小小的一个,银色的,还挺好看。
本以为江行宁在这里找指甲剪可能有什么要紧的大事、
没想到。
众目睽睽之下,江行宁走到苏轻焰跟前,说了两个字。
“伸手。”
然后,把她摁着坐下来,帮她磨指甲。
自从江总从公司早退来到这里后,只做了几件事,找壶烧热水,找杯子冲药,找糖,找人,找指甲剪……
看着老男人一本正经给少女磨指甲,微光洒下,多么岁月静好又洒满狗粮的表象啊。
静好得顾深远的暴脾气险些按捺不住:你他妈回家奶孩子成吗?
…………
第三十三章 33
转眼几天, 就到了生日宴前夕。
虽然没有替外婆举办葬礼, 但后事办得并不潦草, 墓地安置在上等的墓园。
生日前,苏轻焰去了墓园祭奠外婆。
站在老人家的墓地前,她把事先准备好的花束放上去。
上面除了她放的花束, 还有一束她曾见过的白菊,从花瓣上的水滴可以判断出, 应该是刚放没多久的。
不知道是谁放的。
她不喜欢这个花, 想都没想将其掸开。
“外婆, 我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苏轻焰给老人家留下一句话。
她本身不喜欢争强好胜,原先的世界是苏父给她创造的, 无忧无虑,不需要她考虑太多,是放飞自我的生活。
但现在。
她想要夺回苏家。
苏家不管是谁的,都不可以是夜阳的, 这是外婆死后,她唯一的念头。
…………
生日宴设立的地点是夜色。
和普通生日会一样包场子,请主持人,不算太过肆意的举办, 对于路人来说还不错, 免费的酒水够他们呆好久,也有热闹可看。
生日宴无非是出风头的地方, 苏轻焰出了二十年风头,兴趣不大, 加上不知道今晚会发生怎样的事情,她没有太过精心的准备。
无非是挑选礼服,化个美哒哒的妆容。
陪着苏轻焰一起化妆的是许知意,颇为好奇地问:“老江为什么没有提前过来?”
苏轻焰自己对着镜子描眉,答得漫不经心:“他说他晚点会单独陪我。”
“为什么?”
“可能看到太漂亮的我会把持不住。”苏轻焰耸了耸肩,“我觉得他说的对,我好不容易穿到身上的礼服,可不想被他三下五除二扒掉。”
就不能老实点回家再说?
你们夫妻情/趣这么浓厚的的吗。
在众多风格不一种类不同的礼服中,苏轻焰挑的是很难驾驭且被大部分千金名媛忽视的深红色礼裙。
这样的红,总会让人产生又艳又媚的俗感。
如果不是皮肤足够白皙很容易把这种裙子穿成街摊三十元一条的批发货。
高腰,及膝,吊带,小腿小胳膊都露出来,这样的裙子被江行宁看见,估计下一秒就被严肃勒令脱下来。
苏轻焰仗着他晚点过来,随意蹦跶,自己漂亮得开心就行。
不过这种衣服,很难被人认为是小寿星。
尤其在大部分是都以礼服为基调的主场。
苏轻焰准备带着许知意围观所谓的直径长达一米的大型蛋糕,看完后她再去上台说三句话,寿星的任务就算完成。
围着蛋糕拍照的人不少,她们后来后到,显然挤不进去。
最忧桑的是还有人对着她蛋糕拍照就算了,还说她坏话。
“什么苏家大小姐?可拉倒吧,苏家现在沦落成什么样了,哪还有钱给她包场过生日,估计有硬后台的人给她撑腰。”
“后台硬不硬我们不知道,但肯定老,前不久我还听说药企一老头出两千万想包她,也不知道成没成。”
她们乐此不疲的谈着,没蹭到蛋糕的苏轻焰深呼吸,不让自己在这个时候动火。
许知意也轻声安抚:“算了吧,嘴是长在别人身上的,说几句也不痛不痒的。”
这倒也是,苏家中落,最不缺的就是这些说三道四的人。
台上的主持人维持暂时的秩序,以轻快欢脱的开场词切入,感激诸位的到来,下面有请今天的小主角登场——
和其他生日宴不同,苏轻焰出场的时候,音乐声被关掉了。
陡然暂停的音乐,让全场寂然无声,甚至能听见她高跟鞋着地的声响,咚咚地有节奏。
走到临时搭建的台中央,苏轻焰拿起话筒,微微一笑。
“夜色常客都知道我是谁吧,就不用自我介绍了,来的都是朋友,凑热闹还是看笑话的都行,我只想说几点。”
“一,我爸没有偷税。”
“二,我没有被人包。”
“三,曾经对苏家落井下石的朋友,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全场安静一片。
有感慨的,也有心虚的。
苏家破产后大大小小的物品和地产,都被官方低价拍卖,从中捡漏的人可不在少数,趁机落井下石的更是数不尽数。
这么多人,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报复得过来?说大话的吧。
很快,有人提出质疑——“苏大小姐既然说自己没被包过,那今晚的酒水和场费又是谁支付的,加起来的费用应该不会少于七位数吧?”
苏家穷得底朝天,哪来的钱供她这样挥霍,就算是傻子都会产生怀疑。
这么一提,就将众多人的注意力转移,比起苏大小姐的美貌,他们更好奇背后的男人是谁。
有人的地方永远都有八卦。
苏轻焰维持一动不动的姿势继续站着,娇艳的小脸微微抬起,似乎很难回答但最终没有退却,深呼吸,再一次拿起话筒。
就在这时,轻飘飘的暗哑男声隔空传来。
“免费蹭吃蹭喝,还问那么多。”微微一顿,似乎掺杂着阴冷的笑声,“是嫌酒难喝,还是嫌命太长?”
看似在角落但一出声就能引起所有人注意的男人,永远把自己隐藏于暗中,即便开口说话,也是一针见血到对方无言以对。
甚至还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夜少?”
有人战战兢兢吐出两个字便没了下文。
谁都不愿意得罪新晋权贵。
心中有再大再多的疑问也得憋着,尽管大家都好奇不知何时出现的夜少为什么突然发言,念及旧情帮苏家大小姐?还是另有隐情……
比起前者,后者更耐人寻味。
大家都猜苏轻焰背后的男人是哪个老头,却没人猜是年轻的权贵,更不会有人猜测是夺权苏家的夜少。
真是如此的话,那得谱写多狗血又怨深爱深的苦情大戏。
最可疑的是,台上的苏轻焰没否认。
苏轻焰没有在众人群中寻找帮她说话的人,唇际勾了勾,麦克风传来她轻微的冷哼,如果不细心的话还听不见。
下一秒,她提起最外层的纱裙,优雅地离开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