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深情——沫之茜茜
时间:2019-06-23 09:11:34

  一着急,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坠落,察觉到自己脸上的湿润,苏浅僵住了,抬起手背一抹,这才发现泪水早就浸湿了泰半个脸颊。
  “陆——”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他捉住手腕,轻轻一带,抱在怀里。
  撞到了伤口处,又是一声闷哼。
  “你的伤……唔……”
  被他扣住后脑勺,紧紧按在他心口处。
  “哭什么?”
  他的嗓音哑得要命,轻笑间,似乎能感受到胸腔震动。
  “……我没有。”她下意识地就反驳他。
  “担心我?”
  “我没有。”
  “那你哭什么?”他低笑,手指绕过她的长发,“喂,比起眼泪,我更喜欢你对我笑得甜一点。”
  苏浅:“……”
  “就像……”
  他停顿了下,沉默了,没再继续,轻轻咳了几声,结束了这个话题。
  苏浅忙问:“你是不是很疼?”
  因为顾及着他的伤口,她被迫趴在他心口处,不敢随意动作。
  “没事。”
  “你的伤是怎么回事?是谁做的?”
  “不知道。”
  语气平静极了,苏浅知道他每回说这个,意图很明显,不愿意多提。
  “陆焰你——”
  “嘘。”他打断她,“苏浅,我很累很困,帮我唱首歌,嗯?”
  唱歌??
  苏浅愣了片刻,没留神,直接说:“你不是不喜欢……”
  惊觉到什么,她忙噤声。
  “不喜欢什么?”
  她红着脸,声音低如蚊蚋,心虚地说:“我不会唱歌。”
  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可听到声音就知道她想必心虚得不行,陆焰嘴角勾了抹弧度,也没拆穿她,状似不经意地说:“不然念诗?”
  苏浅:“……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吗?”
  陆焰闻言,微微一怔,苏浅想着自己肯定又要被吐槽,哪知道,几秒后,他慢条斯理地回她:“也可以。”
  苏浅:“……”
  尽管他嘴上说没事,可精神实在不好,大概是狗血小说看多了,苏浅生怕他眼睛一闭再也醒不过来,她没真的给他读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习题,反而讲起了故事。
  小时候,每次生病或者挨打,阿婆都会在床边给她讲述各种小故事,长大后,虽然知道有些故事很狗血,可却一直牢记于心。
  讲一会儿,她就稍微停顿下,叫他的名字,“陆焰,你在听吗?”
  “嗯。”
  她放心了,继续讲下一个故事。
  又过了一会儿,苏浅察觉到他均匀的呼吸,她怯怯地推了推他,不确定地开口,“陆焰?”
  他没搭腔。
  苏浅心惊肉跳,忙从他胸口处抬头,扳过他的脸,心慌意乱地叫他的名字,“陆焰?陆焰,你别睡好不好?”
  眼圈微微发红,眼眶也跟着酸涩,苏浅眨眨眼睛,眨去水雾。
  伸出拍拍他,“陆焰,陆焰你醒醒啊……呜呜……”
  眼泪一颗接着一颗滚落下来,她不想这么没出息,这么狼狈,可是无论怎么努力,眼泪都止不住,不停地落下来。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有没有人在?”
  苏浅听到声音,忙不迭地起身,因为止不住眼泪,嘴唇微微颤抖,就连声音都有些不成调,“汪楚宴?”
  “苏浅?”对方像是在确认什么,声音很急切,“苏浅是你吗?”
  “汪楚宴,陆焰他……呜呜……”
  汪楚宴拨开门口的杂草,一进山洞,就见到苏浅红着眼眶,泪流满面的模样。
  高一跟她相处了半年,汪楚宴知道这个小姑娘从来都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刚认识她时,一身的伤,都没见她哭成这个模样。
  这会儿,她呜咽的模样,让汪楚宴心都快碎了。
  “怎么了?”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她跟前,汪楚宴握着她的双肩,低头看她,语气焦灼又心疼,“受伤了?喂,你别哭啊,你一哭我他妈的心都快碎了。”
  苏浅没理会他说些什么,只是哭。
  汪楚宴都快急死了,等她缓过劲儿,汪楚宴才想继续问她,就听到眼前的小姑娘抽抽噎噎地说,“陆焰他、他快不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苏浅浅:汪楚宴,陆、陆焰他快不行了,呜呜。
  陆焰焰:……
  汪楚宴:……
  陆焰焰:……我只是睡了一觉,怎么就不行了?
  汪楚宴:你们两个很行了,不行的是我……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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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四十八颗柠檬
  下了山, 天已大亮, 苏浅经历了惊魂一夜,这会儿身体直冒虚汗。
  回程路上,林格劝她休息,被她拒绝。
  林格知道她担心陆焰,叹了口气,只好由着她。
  度假之所,医疗条件不算发达, 医院不大, 设备倒是齐全。
  苏浅坐在急诊室门口的长椅上, 双手交握,抵着下巴。
  因为发烧, 她整个人都显得无精打采, 可能哭得久了,一双眼睛微微红肿, 加上她穿着陆焰的衬衫,衬衫宽大, 罩在她娇小的身躯上, 瞧上去特别可怜。
  汪楚宴在一旁注视了她许久,点燃一根烟,想到她不喜欢烟味儿, 只抽了一口便掐断,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迈开长腿朝她逼近,脚步不算轻, 可她却不知道想些什么,目光很空,完全没注意到他。
  “苏浅,回去休息。”
  汪楚宴蹲在她面前,尽量放柔语气。
  “我不走。”
  “听话。”他回头看了一眼急诊室,语气放得轻松,半开玩笑地说:“你在这里呆着也没用,而且,这家伙身体素质强悍,就一点皮外伤,哪里会这么容易挂了?”
  “可是……”
  她总算肯抬头看他,一双水眸雾蒙蒙的,汪楚宴暗叫一声要命,站直身子,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痞笑道:“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他这种超级大祸害,不毒害别人就不错了,嗯?”
  苏浅听他这么说,竟然无法反驳,忍不住破涕为笑。
  “笑起来好看多了。”
  汪楚宴伸出一指,想帮她擦去眼泪,忽而想到什么,手指僵在空中,半晌,他笑了,绅士般地收回手指。
  苏浅没留意他的动作,用衬衫袖子擦了擦眼泪,她抬头望着他,语气特别诚恳地道谢:“汪楚宴,谢谢你。”
  被他这么一安慰,心里是好受多了。
  这人虽然嘴上不正经,可做事还是挺靠谱的,反观陆焰,总是面无表情地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被发了一张好人卡,而且已经记不起来是第几次被发好人卡。
  汪楚宴沉默地注视着她,哑然失笑。
  “谢什么?”他调侃她,像是不经意地说,“你该谢我的可多了。”
  苏浅被噎住了,仔细一想,的确如此。
  “开个玩笑。”他笑,语气跟以往一样不大正经。犹豫片刻,汪楚宴叫住她:“苏浅。”
  “什么?”
  “以前……”汪楚宴没敢看她,扭头看向别处,酝酿了下情绪,难得收起玩世不恭的笑脸,语气严肃地说:“当初的事情,很抱歉。”
  “为什么道歉?”
  “我妈妈她——”他静默了几秒,像是难以启齿,好半晌,才艰难地说:“我妈妈当年对你做出很过分的事情,我是后来才知道。知道后,已经在国外了,事情过去这么久,我一直没脸跟你联系——”
  “汪楚宴。”苏浅打断他,“事情都过去了,而且,你妈妈是你妈妈,并不代表你的想法。清者自清,我并不在意别人怎么说。”
  汪楚宴闻言,怔怔地望着她。
  眼前的小姑娘眼神温柔而坚定,就跟当初拒绝自己一样,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果然是他看上的人,绝顶优秀,却注定不可能在他的掌心里。
  汪楚宴自嘲地笑了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这时候,林格从酒店过来,帮苏浅带了一件外套,瞧见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林格左瞄瞄,右看看,笑问:“你们俩说什么呢?气氛这么凝重。”
  “没什么。”汪楚宴回神。
  林格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有点担忧,但她没表露出来。
  “苏苏,先穿上这个。”林格递过衣服。
  “谢谢。”
  林格跟她坐在一处,伸头往急诊室探了一眼,问汪楚宴:“还没出来啊?对了,这事儿要不要告诉家里人?你那个冷酷的小姑姑不是没走吗?”
  “告诉她做什么?她又不会在意。”汪楚宴没好气地说。
  林格点点头,认同他的观点,“也是,她只会觉得陆焰又在给她惹麻烦。”
  苏浅听他们这么说,忍不住问道:“不会在意……是什么意思?”
  这回,两人谁也没回答她。
  急诊室的门开了,打断了两人的交谈,苏浅见他们俩过去,自个儿也忙拢了拢衣服凑过去。
  医生是法国人,会讲一些蹩脚的英文,起初,苏浅还能听懂,到了后来,可能觉得英文麻烦,医生索性用法文跟林格交流。
  苏浅站在一边,像是听天书一样,尽管很焦急,又不方便打断。
  终于,医生交代了几句,两人频频点头,几分钟后,汪楚宴跟着医生一同离开,去处理后续事情。
  “林格,陆焰他——”
  林格拍拍她的肩头,示意她安心,“别担心,医生说只是点皮外伤,软组织损伤,有些出血,只在腰腹处,施暴者大概也不敢太过分,不算严重。”
  “那他怎么会一直不醒?”
  “困了,睡着了。”林格耸耸肩,将医生的话带到。
  苏浅:“……”
  这么一讲,苏浅猛然记起,确实是这么回事,他好像一过十点,就特别容易困顿,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所以……
  敢情她哭了那么久,竟然是这么个结果。
  “所以,你就别瞎担心了。”
  苏浅窘迫得要命,像是被人拆穿了心思,她垂眸小声反驳:“我不是担心他。”
  “哦。”林格弯下腰,笑吟吟的,“那你哭什么?”
  “我只是……”苏浅顿了顿,没什么底气地说,“不想欠他人情。”
  林格啧啧了几声,没直接戳破她蹩脚的谎言。
  下午,苏浅在酒店洗了澡,换了干爽的衣服,折腾了一天一夜,也没空管西西。出去时,西西交由酒店的管家进行照料。
  管家是个华裔女孩子,叫希尔薇,希尔薇刚喂完西西,见苏浅进来,她笑着迎了上去,“您的宠物很认生,喂它吃些小鱼饼干,它没瞧见您,一直戒备着,不肯吃呢。”
  “麻烦您了。”
  “不客气,应该的。”希尔薇将猫粮交到她手上,“没别的事,我就先出去了,有事情您可以联系前台。”
  “谢谢。”
  送走希尔薇,苏浅将猫粮放在一边,西西在笼子里待得烦了,不停地用小爪子扒拉着笼子,苏浅蹲在地毯上,打开笼子。
  西西立即窜了出来,扑进她怀里,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心。
  苏浅以前不怎么喜欢猫咪,与其说不喜欢,倒不如说是触景生情。
  小时候养过一只叫做阿黄的中华田园犬,阿黄是条流浪犬,被阿婆带回家时,才刚满月,她特别喜欢,每天都精心喂养。
  可惜,没过多久,就被喝醉酒的爸爸当着自己的面,摔死了阿黄。
  她至今都记得阿黄匍匐在她脚下,小爪子可怜巴巴地挠来挠去,爸爸拎着酒瓶,眉目充满戾气,眼神狂热地望着她,“喜欢养这些小东西?”
  她缩在墙角,憋着眼泪,不敢作声。
  “宝贝,知道吗?越是美好的东西,到了最后,你会发现,全是虚幻的泡影。”他仰头灌了口酒,伸出指尖,戳着她的额头,英俊的脸上满是狠戾的笑意,“砰——像是泡泡一样,被戳破,你的喜欢便会变得一文不值,懂吗?”
  “喵喵~~~”
  西西舔了舔她的掌心,苏浅从迷失的回忆里清醒,见西西一直蹭自己的掌心,像是饿了。
  她将西西抱起,去拿小鱼饼干。
  西西窝在她怀里,吃得一本满足。
  “太过美好的东西,总是留不住……么?”苏浅抚摸着西西的绒毛,微微一哂,陷入了沉思。
  是了,虚假的幻影,总是让人沉迷,可太过美好的东西,她好像从来都留不住。
  妈妈,阿婆,以及……
  摇摇头,苏浅克制住自己心动的欲念,将西西高高举起,她轻声呢喃,“喂,西西,有时候我还真是羡慕你。”
  傍晚时分,苏浅接到了林格的电话,林格在电话里提到,陆焰已经醒了过来。电话还没讲完,苏浅听到林格在那头惊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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