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楚虞——荔枝很甜
时间:2019-06-24 11:06:48

  另一处,容庭从阁楼上下来,直撞进眼里的就是林楚虞那张笑的比蜜还甜的脸。
  随后听到小姑娘轻柔的喊:“等淮哥哥回京城,不用我招待,外祖母自是要亲自招待的。”
  容庭眉间不由一蹙,路临被堵在楼梯口,好奇得顺着容庭对目光看去。
  他啊了一声:“这不是淮三公子么,公子,当时就是他去接的楚姑娘。”
  容庭淡淡的收回视线:“是么?”
  他没再接着瞧,转身就走远了。
  林楚虞不动声色的舒了一口气,接着同淮景阳说道京城。
  自打那日楚虞与淮景阳在外溜达了一圈回林宅后,阴氏更是三天两头就往林宅跑。
  时不时再带点汤啊糕点的,楚虞着实有些应付不来。
  再加之林家近来发生的事儿,众人皆知这家的大姑娘回了府,更是知晓如今林家的生意,半数都落在林楚虞手中。
  淮夫人又对这大姑娘如此殷勤,而淮家又只剩下淮三公子还未成亲,这淮夫人的意图,傻子都能瞧出来。
  这话路临不止一次在容庭耳边念叨,还夸那淮家公子品性好,家世清白,容老太太是真为楚姑娘挑了个好夫婿。
  正说着,小厮在门外犹犹豫豫的问了声:“公子,那林姑娘来了,说来给公子送账簿,是见还是不见?”
  林家三房与路家有生意往来,不过就是一点皮毛生意罢了,哪里值得容庭亲自过问账簿。
  但这林茹的心思,路临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其实这林姑娘哪儿都挺好的,性子温和,人虽长的不是什么倾城倾国,但好歹也小家碧玉。
  就是有个市侩的母亲,不过这也不赖她,路临瞧她还挺可怜的。
  正此时,闻妈妈端着果盘过来,听见了小厮的话,便吩咐道:“你让林姑娘去前厅等着,公子一会儿就来。”
  容庭闻言蹙了蹙眉头,闻妈妈这心思他知晓,倒也没说不同意。
  路临背过身去笑了笑,这闻妈妈是路家的老人了,从前公子没回京城,还在路家时,便是闻妈妈一手带大。
  容庭对谁都无礼,但是对这闻妈妈,倒是难得恭敬。
  整个路家,也就闻妈妈能在容庭这儿说上几句话。
  林茹在前厅坐立不安,紧张的搓着手抿着唇,直到闻妈妈进来,她方松了一口气。
  林茹觉得自己与路家还挺有缘分的,之前在布庄选料子时恰好遇见闻妈妈,林茹替她选了两匹合适的料子,闻妈妈喜欢的紧,便常到铺子里来。
  闻妈妈有个跟她一般大的闺女,前些日子才刚嫁了人,身边正没人陪,一来二去与林茹也算相熟。
  后来她方知晓这闻妈妈竟是路家的下人,林茹隐晦的提了几句自己对容庭对心思,闻妈妈高兴得合不拢嘴,便想撮合这二人。
  林茹瞧容庭还不来,心下惴惴不安:“闻妈妈,容公子是不是不愿见我……那我,那我改日再来好了。”
  闻妈妈急匆匆将人按下,忙替容庭说好话:“我们公子忙着生意上的事儿,自然耽搁一会儿,姑娘好生坐会儿,马上就来了,啊?”
  林茹咬了咬唇,点头又坐下。
  趁着这点功夫,她试探的问了句:“我、我听闻,容公子有许多通房,不知是有多少个?”
  闻妈妈一愣,哭笑不得:“那都是外边瞎传的,我们公子枕边,可是一个人都没有!”
  林茹宽心了许多,垂头道:“其实我这回来,也是想替我家表妹给公子陪个不是,上回她胡言乱语,怕是惹了公子不高兴。”
  林家的事儿闻妈妈也有所耳闻:“就是那位从京城回来的姑娘?听闻,她还唤我们公子一声哥哥。”
  提到林楚虞,林茹心里就不大痛快,只咬牙点点头:“楚虞在容公子面前也没个模样,惯会惹人不高兴了。”
  闻妈妈没见过林楚虞,对她也说不上有偏见。
  只是听说那姑娘是会做生意的,这段日子将林家的布庄打理的井井有条。
  闻妈妈打心眼里就不喜欢会做生意的姑娘,心眼太多,心思太精,不好。
  过了好半响,林茹实在坐不住,容公子这显然没有见她的意思。
  可闻妈妈又再三劝她,大概半柱香的时辰,容庭方不紧不慢的走来。
  闻妈妈赶忙送了茶水,瞧这二人,越看越喜欢。
  林茹多好的姑娘啊,长的也端端正正,说话温声细语的,一瞧就是贤妻良母,若是真能和公子成了,那再好不过。
  这么想着,闻妈妈便利索的退下,不打扰这二人谈话。
  闻妈妈一走,林茹紧张的手心直冒汗。她双手紧紧揉在一块,垂着头连眼都不敢抬一下,可半天也没听到动静,林茹实在忍不住,就悄悄抬头睨了一眼。
  只见座上男子垂着眸,百无聊赖的翻着林茹方才送上来的账簿,那漫不经心的模样,根本也不是真的在瞧。
  林茹咬了咬牙,又害怕又高兴:“我爹让我送来,说是这两个月布庄与路家进货的明细,公子对一对,是否有出入?”
  容庭神色淡淡的合上册子,这才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人。
  这么一眼,他不由稍稍挑眉。
  不亏是表姐妹,林茹的眉眼长的还真有些许像那小丫头,不过还是差了些。
  他嘴边缓缓扯出一抹笑:“你想嫁进路家,嫁给我?”
  林茹背脊一僵,瞪大眼睛却不知如何回话,她张了张嘴,羞红了脸,磕磕巴巴道:“一定是楚虞瞎说的,那丫头打小嘴里就没几句真话,公子您可别信!”
  容庭扬了扬眉:“这两个月,来我路家喝茶的媒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林家下了本钱,不就想让你嫁过来。”
  容庭说着,话里透着一股子笑意,这笑意让林茹又羞又急,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林茹也没想到容庭面子里子都不给人留,这种事哪有这么轻易说出口的?
  她紧张的咬着下唇,这话,回还是不回?
  其实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本朝的风气开放,女儿家像男子提亲的也不在少数…
  何况,林茹自认为自己样貌算是上乘的了,江南女子,本就生的水灵,她的模样要比一般人家的姑娘还要好看几分。
  在汴江这一带,她的姿色也数一数二了。若非如此,母亲与她说路家掌事的时,她也不敢妄想。
  她咬了咬牙:“您那日在街边出手替我教训了几个醉鬼,我、我心里是很感激公子的。”
  容庭眉间不禁闪过一丝犹豫,半响才想起来林茹说的这事。
  不过当时出手教训人的不是他,是路临。
  容庭没答话,握着茶盏把玩了半天,林茹紧紧握着拳,眸中带着水气,又微微垂下头去。
  太羞人了!
  忽然,一道人影冒着正盛的日头跑过来,路临气都没顺过来就匆匆说:“公子,林家那儿、”
  他冷不丁住了嘴,想起来这儿还坐着个林家的人。
  容庭眸色一暗,颇有些不耐烦:“说。”
  路临瞧了一眼,吞吞吐吐道:“林家小公子没了,胡氏正在林宅逼着楚姑娘要个说法呢。”
  林茹惊的瞪直了眼,林……林安没了?
  那可是林楚虞他们一房唯一的男丁?就…就没了?
  “你、你是说,林楚虞害死了林安?”林茹惊呼。
  路临怔了一下,下意识蹙了蹙眉:“林姑娘,慎言。”
  林茹反应过来局促的咬了咬唇,偷偷睨了眼容庭,见他面上依旧是漫不经心样子,想来他也不是很在乎,便稍稍放下心来。
  容庭手中握着的那只琉璃杯转了一圈,路临也实在瞧不出他们公子什么意思。
  有时候好像又很向着楚姑娘,林老爷丧礼上还叫人送了花圈,可有时候又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
  路临试探道:“公子?”
  “嗯。”
  容庭弯了弯嘴角,只要林楚虞没求到他面前,那就不是什么大事儿。
  路临犹豫问道:“公子,咱们不帮帮楚姑娘?”
  路临这话说完,林茹屏住呼吸盯着容庭瞧,直到男人那双好看的眸子染上些笑意,不着调的说道:“我为什么要帮她?”
  林茹呼的一声,舒出一口气。
  其实这容家二公子,对林楚虞也没多上心。
  而此时的林宅,楚虞屋内门窗紧闭,瑶竹和邹幼抵在门外,外头一声声撞击声,邹幼都快顶不住了。
  她又急又怕,方才胡氏跟疯了似的拿了把刀冲上来,要不是陈叔拦着,指不定要出什么事儿呢!
  楚虞端着身子坐在妆台前,就听胡氏在外头又哭又骂,她阖眼听了会儿,随手从状奁中挑出支簪子握在手里,也丝毫不知疼的。
  邹幼都急哭了:“姑娘怎么还不急不躁的,胡氏都快将门给撞开了!”
  瑶竹拧了拧眉看过去,只能瞧见楚虞的背影和敬重的半张脸。
  哪里是不急不躁,方才胡氏拿刀冲上来,就差一毫便能要了姑娘的命,她方才吓的脸都白了!
  胡氏也实在累了,直接软在地上,靠着房门有一搭没一搭的拍,还一边哭嚷着:“老爷您走的早,林家如今乱套了您瞧见没有,您唯一的儿子都让林楚虞这个小贱人给害死了,他才三岁啊!”
  楚虞唇色苍白,脸上也一点儿血色没有,直到外头动静小了,她方撑着妆台起身:“大夫可瞧过林安了?”
  瑶竹眉头打个紧锁:“瞧过了,说是小公子发热,是病死的。”
  瑶竹话落,屋内三人顿时都没了言语。
  真可笑,林安放在胡氏那屋子养,可他病了却无人问津,直至活活病死,这才惊动了众人。
  楚虞眸中带了些凉意:“奶娘和下人,都死了?”
  瑶竹不敢应声,林家近日事多,那奶娘也不知跑去哪儿,数日不见人影,胡氏更是,连平日里最宝贝的林安都没照看好。
  结果林安一没,她第一个就找上楚虞,非说是林楚虞为夺家产害死了林家唯一的男丁。
  无论真假,这话传出去,林家大姑娘的名声也就糟践了。
  外头胡氏的哭声蓦然一停,随后传来的是林悦儿的喊声,原是胡氏生生哭晕了过去。
  几个妈妈叫人将胡氏抬回房里,院子里这才静下来。
  管家似是怕楚虞吓着,轻扣了两下门:“姑娘,京城来信了。”
  瑶竹倒抽一口气,忙把门开了。她倒是比谁都着急,这信儿定是老太太送来的。
  瑶竹匆匆瞥了一眼忙交到楚虞手中,高兴道:“姑娘,老太太说林老爷的丧事办完就让您早些回去,其他事儿不急。”
  楚虞心中划过一丝暖意,眼眶不由红了红。
  老太太原本让她来,就是来尽尽最后的孝道,虽然林许待她和她娘不好,但也不能为此让她背上不孝女的骂名。
  至于林家的家产,说到底老太太是看不上的,当初也不过是给林许一个下马威。
  楚虞跟在老太太身边三年,也学着管了两三个庄子,林家这些家底,她自然也不放在眼里。
  可就算是她不要,也绝不留给胡氏!
  她定了定神道:“去把胡氏院子里的丫鬟小厮全都押下,明儿个问话。”
  瑶竹知道劝不了她,便也没再说别的,只看着楚虞颈间的一道血痕有些心惊,使了个眼色让邹幼去拿膏药。
  胡氏院儿里,林悦儿一边抽噎一边给胡氏喂药,方才她娘那副要拿刀砍死林楚虞的模样,当真是吓着林悦儿了,到现在也没缓过神来。
  胡氏听她哭就心烦,一抬手打翻了药汁,骂道:“哭哭哭,你就知道哭!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林茹那丫头如今都能攀上路家,你就不能去和林茹亲近亲近,帮着你娘对付林楚虞那个小贱人?她害死你亲弟弟啊!”
  林悦儿害怕的拉住胡氏的衣角:“娘,弟弟,弟弟是病死的,是下人没照看好他啊……”
  胡氏一怔,抬手就给了林悦儿一巴掌:“你被那小贱人的话给糊弄了!”
  林悦儿懵了,再不敢说一句话。
  都说家丑不外扬,这道理谁都知道,因为府里实在太过压抑,就连林宅的下人都不敢将这事儿拿到外头说。
  可不出一日,林家大姑娘为夺家产,谋杀亲弟这事儿便传的大街小巷都知道。
  王氏将这事儿当戏本子说,添油加醋,这没见过林家大姑娘的人还都以为这姑娘长了张恶女的脸呢。
  邹幼盯着正门上的泼墨,眼睛都气红了。
  “陈叔!这写的什么啊,还不快让人擦了呀!”
  邹幼一回头就看到楚虞定定的立在身后,显然是瞧见了上头的字,邹幼气道:“姑娘,您是不知道王氏那嘴碎的,当街谈论姑娘,还说姑娘不孝,什么坏话都让她说去了!”
  楚虞直直越过,神色淡淡的实在瞧不出是悲是喜。
  王氏一家就住石河巷,拐个弯儿就到,楚虞没走正门,反而从侧门走了进去,看门小厮欲要拦她,可一看这不是那家的大姑娘么,便没理会。
  王氏正在院子里同林茹说楚虞的事儿,眉梢眼角都带着市侩的笑意:“林家那丫头打小就一副矜贵样儿瞧不上我们,这回好了,看她还不快快回京城去,别说容庭了,就淮家那位,能娶个满身污点的人?”
  林茹自小在楚虞面前就有危机感,林楚虞比她长的漂亮,是漂亮的多,林茹在她面前一站,压根不算事儿。
  她就是害怕,林楚虞在江南留久了,又跟容庭相熟,男人都喜欢林楚虞那样的小妖精,指不定哪天就被勾走了。
  她低下头抿嘴笑:“娘,你也别在外头将楚虞说成那样,就让她早日离开这儿就好了。”
  王氏哼笑几声:“就是要让那丫头长长教训,她去京城投靠了容家,这回回林家,哪里是尽孝道,分明是冲着家产来的,一肚子坏水。”
  林楚虞几步走了出来,直将还在说话的林茹吓了一跳:“你、你怎么在这儿?”
  楚虞侧了下头,将脖颈间那道被胡氏划出的血痕露了出来:“茹姐姐,瞧见没?”
  林茹咽了下口水,总觉得林楚虞这模样有些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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