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楚虞——荔枝很甜
时间:2019-06-24 11:06:48

  路临扭头给下边的人递了个眼神,随后挥手张罗着人将东西再搬出去。
  “怎么了,不是点货么,不点了?”
  路临弯腰正要将箱子抱起来,闻言顿时一僵,松了手,随即笑了声道:“对,是要点,等公子来。”
  几人立在屋里,面面相觑,还真拿这位少夫人没法子。
  只是还不用酒庄的人找到容庭,容庭回到路宅便知晓了,眉头一紧,茶都来不及喝上一口便匆匆往酒庄赶。
  这路上几乎把要拿出来哄姑娘的话都细细想了一回,但一想那丫头说不准得气哭,他就脑仁疼。
  到了酒庄,果不其然容庭一脚踏进去,就见本就不太大的屋子里站着不少人,路临拼命给他使眼色,容庭睨了一眼,一脸正经的走过去。
  他弯腰道:“怎么到这儿来了,不是说好在府里好生养胎么?”
  终于等来了人,楚虞朝地上那些东西抬了抬下巴:“开了,我瞧瞧。”
  男人嘴角的笑意渐渐淡了些:“这有什么好看的,叫路临处理,我带你去里屋歇着。”
  他半揽着姑娘的腰,楚虞却不动分毫,面色肃然的又重复了一遍:“我瞧瞧。”
  容庭彻底不笑了,捉着楚虞手腕的力道送了送,垂眸看着她,似是在考虑,随后才给路临一个眼色,示意他打开。
  路临犹豫了一下,只好慢吞吞的将脚边的木箱子揭开。
  一整箱明晃晃的兵器,全是大弯刀,锋利的刀刃看着就叫人心慌。
  楚虞抿着唇,看了半响,手从容庭手心里挣脱出来,扭头盯着他瞧。
  看这形势,众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连声儿都不敢出。
  静谧的屋子里,姑娘的声音低而缓的响起:“容庭,你要造反么?”
  容庭眉间沉了一下,抬手将人屏退。
  “李怅找到我,我拒不得,必须做,他不过是想换个太子,也并非是谋反。”
  不过是想换个太子…
  他说的轻巧!
  皇帝年迈,身子渐不如前,说不准再过几年太子就要登基了,而太子与三殿下素来不合,人尽皆知,就连后宅妇人都知晓。
  而现下,储君毕竟是储君,多数人都站太子的党派。
  路家本不该掺和政事,更不该偏帮李怅!
  若是李怅一招不慎,太子登基,路家又该如何自保?
  “你疯了?若是他败了,难不成你与他一块死么?”
  楚虞握了握拳头,压制住怒气。
  容庭执起姑娘的手,将紧握的五指慢慢掰开,揉着她的掌心道:“我有分寸,我不会拿路家的百年家业冒险,也不会拿你冒险,李怅此人心计颇深,若不是不得不为之,我是不会做的,你信我,不会出事。”
  男人说的信誓旦旦,但楚虞还是放心不下。
  这几箱兵器就像是火药,随时能将酒庄炸了,火势还会蔓延到路家,容家。
  “皇上的心早就不偏向容家了,太子亦是对容谨手里的兵权虎视眈眈,若不能换个君主,容家兴盛不了多久。”
  容庭低头仔细与她说着其中的利害关系,楚虞到底还是平静下来。
  她抿了抿唇,知道容庭说的有道理,但就是不忍心叫他冒这个险。
  容庭口口声声与容家无关,不喊容正喧一声父亲,对老太太更是没有半分敬意可言。
  可容家势不如前,他一样会担忧,会为容家犯险。
  她总是有些心疼他。
  楚虞只好退一步:“成亲时外祖母给我的嫁妆里有一座庄子,还未修葺,你让人佯装匠人,将东西抬过去,放在这儿不稳妥。”
  容庭松了一口气,其实这事他心里有底,至少不会将路家卷进皇权斗争里,他唯一怕的是姑娘担心。
  他双手将楚虞的脸捧起来,拇指指腹在她脸上摩擦了几下:“瞎操心什么呢,你安心养胎,这些事我有分寸。”
  姑娘恼怒的伸手戳了他一下:“谁让你瞒着我,还说什么点货,你和路临一块瞒着我,瞒上瘾了?”
  啧。
  “这不是怕你担心么,你瞧,你还不是担心了。”
  楚虞仰头瞪了他一眼:“那还是我的错了?”
  男人摇头:“都是路临那小子,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我回头就罚他。”
  门外,路临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儿。
  -
  容瑶瑶的婚期就在尤舒琴后一日,虽然尤舒琴嫁的是个傻子,但对比她昨个儿迎亲送亲的庞大队伍,容瑶瑶这个,怎么瞧都略显磕碜。
  但容瑶瑶毫不介意,甚至还嘟囔着嫌轿子走的太难,偷偷叫丫鬟催一下。
  玉氏在容府将容瑶瑶送走后,脸上并未有多少喜色。
  她瞧了主座上的老太太一眼,轻声问:“陈丫头都来了,怎么楚丫头不来,就是来瞧瞧老太太也好啊。”
  老太太今日高兴,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连连挥手道:“我一个老婆子有什么好瞧的,路家差人说了,楚丫头这胎不安稳,府里歇着呢。”
  老太太说罢,扭头又看到陈梓心一眼,她这肚子大了,也是看的她老人家心惊胆颤的,连连道:“都说了让你不必跑一趟,学学楚丫头,怀着身子就不必再来我跟前孝顺,好好诞下我这曾外孙才是好的。”
  陈梓心笑着说:“外祖母说的是。”
  这里众人寒暄着,可高氏却坐立难安,从方才进来脸色便不大对。
  今日瑶瑶成婚,她这副难看的脸色,不知是煞谁的风景,玉氏心下不快,皱着眉头道:“弟妹这是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闻言,老太太也看过来。
  高氏没想到玉氏会突然喊她,吓的手上的茶盏一歪,砰的一声掉在地上,转了几个圈,滚落在了老太太脚边。
  老太太顿时就不高兴了:“大喜的日子,你这是出什么幺蛾子!”
  高氏忙起身连连赔不是,又说身子不适,便由丫鬟搀着回了院子。
  一回到院子里她就奔向容芊芊的屋里,走近就闻到的隐隐的血腥味儿。
  高氏在门外鼻头一酸,泪珠子一下便掉了下来。
  听到容芊芊隐忍的疼痛声,她只恨,为何大房一家便风风光光,容瑶瑶就能找到好人家,她的芊芊便要受这种苦!
  高氏心有不甘,大房也就罢了,老太太膝下养着的两个丫头,陈梓心好歹还是老太太娘家姐姐的外孙女,可就连林楚虞都过得相当好。
  她的芊芊,又为何要受这样的委屈!
  容落落不知何时走到身后,听着里头的声音,她也只不过给高氏递了擦眼泪的帕子。
  “娘,若不是你平日老说教芊芊要嫁的比瑶瑶好,让她打小就与人攀比,她又怎会落到今日这地步?”
  高氏听不得这话,只呵斥道:“你懂什么,我们二房一家无依无靠,就指着你两姐妹能嫁的好!”
  容落落心下一叹,只觉得高氏没救,便也懒得多费口舌。
  作者有话要说:  我瞎叨叨两句:可能有人想看容庭报复容家甚至把容家整垮,但是他娶了妹妹后就不可能了,毕竟老太太对楚虞有恩。而且容庭的心其实很软,他幼时也想要容家长辈的关怀,但没得到,可现在也还是会考虑容家的利益得失,他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人,也是个惨兮兮的人,容家对他有愧疚,但没人真的理解过他,所以楚虞会心疼他。
 
 
第88章 
  容芊芊面色苍白的半躺在床榻上, 都说小产与产后无异, 月子都得做一个月。
  可她那日服的堕胎药太猛,伤了身子, 硬生生床榻上躺了一个半月。
  高氏当然不敢说缘由,只对老太太说芊芊那丫头受了风寒,这一病就病了许久。
  容瑶瑶的婚事刚过, 容家应该喜庆着,可另一个孙女病倒了, 老太太也不能看着不管,便让齐妈妈陪着到二房这瞧瞧容芊芊。
  许是为了通风让病去的更快些,屋子里窗户大开, 老太太刚一进院子,就能看到屋里容落落与高氏都围在容芊芊床边。
  老太太还嘟囔着:“得了什么病,竟这般严重, 你过会儿去将大夫叫来, 好好诊一诊。”
  齐妈妈点头应下。
  二人步子缓慢的走到门外,齐妈妈正要上前将珠帘掀开让老太太进去, 就听到高氏一边抽泣一边说:“我听人说这堕胎药温和,怎的就成这样了?”
  容芊芊因为身子虚, 声音还很弱:“娘, 别说了。”
  若仔细听, 她说话时语气冷冰冰的,丝毫情绪都没有,身上半点生机都没有。
  齐妈妈听了这话倒抽了一口气, 手生生顿在半空中,下意识扭头去瞧老太太,就见老太太身子一晃,要栽下去。
  齐妈妈忙扶住她:“老太太。”
  她正拍着老太太的背给她顺气,里头的几人听到她这一声喊,个个都白了脸。
  容芊芊原面无表情的脸亦是慌张了起来,下意识直起腰,腹部疼的她眼泪都快下来了。
  高氏愣了一下,扭头就要往外走,因为太过慌乱还差点扭了脚。
  容落落倒是最为镇静,趁这会儿功夫提醒容芊芊:“祖母定是要发怒的,你任由她骂,切记不可顶撞她,听到没有!”
  容芊芊吓着了,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原本以为老太太再怎么也会看在容芊芊刚小产,身子还不好的份上,不会太过严厉的苛责,最起码是不该动手。
  可老太太并未顾念这一点,她拄着拐杖狠狠往床榻的木架子上打了两下,这么大岁数的人,劲儿不小,直打的床直晃悠,容芊芊都被吓哭了。
  “起来,给我去祠堂跪着!”老太太怒喝道。
  容芊芊哭的梨花带雨的,害怕的紧紧揪着被褥:“外祖母,我走不了…”
  “是啊娘,芊芊身子没好,虚着呢。”高氏在一旁劝道。
  老太太一杆子就要往高氏身上打去,幸而高氏躲的快。
  “你这个做娘的,也一并去跪着!走不了,走不了就叫人抬去!我容家的姑娘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还怕身子骨不好,我瞧就该给根白绫上吊去!”
  老太太话说的重,高氏身子都在发颤,最后眼睁睁看着几个丫鬟硬是将容芊芊从床榻上拉了出来,半托半拽的带到了祠堂。
  这事不可谓不大,还在账房对着账本的容正嚣被喊了回去,还一头雾水,不知发生了何事。
  就连容正喧都被老太太叫了去。
  容正嚣回来的晚,刚到祠堂就见这样一番景象,吓得他险些被门槛绊倒。
  容正喧与老太太坐在祠堂高座上,玉氏也端端坐在坐下手。
  而高氏与容芊芊跪在地上,浑身都在颤抖,容芊芊甚至都跪不直,硬是被老太太喝的将腰杆子挺直了些。
  这事纵然与容落落没什么干系,但芊芊毕竟是她妹妹,这事她也知道,难免要被牵连。
  容落落站在一边,老太太没让她跪,但她膝盖都在发软,见容正嚣进来,她怯懦的低语了声:“爹。”
  容正嚣一脸迷茫,只朝老太太道:“娘,可是她们惹您生气了?”
  老太太哼笑一声,手上的拐杖直往容正嚣身上扔:“你这个做爹的做到哪儿去了,姑娘与人苟且怀了野种竟全然不知!你们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何事!”
  容正嚣已然懵了,野种?
  玉氏抿了抿唇,轻声说:“芊芊不知道怀了谁的孩子,喝了堕胎药流了胎,都一月多前的事儿了,二弟当真不知?”
  玉氏说归说,还要暗里挑事儿,这么一问更是戳中老太太的怒火,又将容正嚣骂了几句。
  齐妈妈递了杯茶,老太太抿了两口,压了下怒火,这才肃着脸问道:“究竟是谁的孩子!”
  容芊芊缩在高氏怀里不敢答话,高氏亦是垂下头,母女二人皆是不开口。
  “说是不说!”
  老太太砸了茶盏,跪着的二人浑身一颤。
  一旁的容落落闭了闭眼,事已至此,瞒着还有何用。
  她跪下低声道:“祖母,是尤满的。”
  话落,容芊芊就哭了起来:“祖母我不是有意的,那日我与尤舒琴在外头喝多了,尤满那个小人趁机占便宜,我什么都不知晓,我不知晓啊…”
  “是啊是啊娘,芊芊这是让人欺负了,她是受害了啊!”高氏连连应和。
  容正嚣这回明白过来了,气的捡起地上的拐杖就要往这母女二人身上打,手高高举起,却不忍心落下,半响红着眼眶一块跪下:“这事是芊芊错了,可她是个姑娘家,往后可如何是好。”
  高氏抹了一把眼泪,怕老太太真要罚,脱口而出就说:“我们也不是有意瞒着您,是楚虞,楚虞那丫头怕气着您,这才出主意不让您知晓,那丫头也是为了您好,娘千万别怪她。”
  闻言,玉氏差点笑出声来,忙用手掩了嘴角。
  高氏还真是心黑的,都这时候了还想找个垫背的。
  老太太脸色愈发难看:“你说楚丫头也知晓?”
  不等高氏说话,容芊芊便虚弱的开口:“祖母,楚虞是最早知晓的,她不仅知晓,还想将这事说出去,幸而我们拦着,要不…”
  “你做了有辱门风的荒唐事,还怪旁人要说出去!”老太太怒道。
  可她虽然这么说,但这事是万万不可传出去的,何况楚丫头竟瞒着她这么大的事,老太太心下更是怒气冲天,扭头就吩咐摇竹:“你去路家,将楚丫头给我叫过来。”
  摇竹迟疑了一下,忍不住说:“老太太,楚姑娘怀着身子,是不是不大方便?”
  “有何不便的?”老太太现在是气昏了头,哪里给顾得上那么许多。
  摇竹不敢再火上浇油,领了吩咐便赶到路家去请人。
  今日容庭不在府中,楚虞知道他去做什么了,心下松了一口气,但也吊着一口气。
  那些东西要交给李怅,路家终于不用再收着那些要命的玩意儿,但同时也意味着李怅的局开始了。
  不知道,太子是不是真的那么蠢,能由着李怅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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