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晚晴:“.....”
MMP!你才病了!你全家都病了!
余晚晴浑然已经忘了自己作为人家名义上的小老婆,显然也在人家“全家”范围,反倒在暗暗腹诽:这人是不是贱啊!好声好气说不通,非得要骂他几句才觉舒坦?!
当然,腹诽归腹诽,余晚晴现下还真不敢和萧翀撕破脸,甚至不敢去掀对方这一层薄得不能再薄的马甲。
就像是家里老古董常教育她的:无论什么事,都该想一想利弊,然后再考虑要不要做。
余晚晴已是想过了:现在要是戳破了对方马甲,且不提萧翀会不会恼羞成怒想杀人,就算萧翀真就压住了恼火,不与她计较,那么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不过是逞一时意气罢了。
与其如此,倒不如还做以前的模样,就当是不知道对方身份。虽然不知道萧翀隐瞒身份究竟是为了什么,可如今瞧着对她也并无害处,她还能从萧翀那里讨点好处——如今想来,她能升位为僖嫔,能搬来华清宫,甚至还有先前德嫔被贬为吕才人的事情......如是种种,也多是萧翀看她可怜给的好处。
余晚晴思忖再三,想过利弊,也觉得自己必要配合萧翀把这《刺客和宫妃的奸情》给演下去,至少也得演到萧翀他自己主动掉马甲!
于是,顶着萧翀犹如实质的目光下,压力山大的余晚晴还是扬起下巴,哼了一声:“你才病了呢!我就是大晚上的忽然被你推醒,头有点晕!”
虽然萧翀瞧着很可怕,可想想直播间里的观众,想想等着看自己笑话的亲爹亲哥,想想那还没写的十一张月考试卷........余晚晴立时也胆肥了不少:她可是看过《演员的自我修养》的,难不成飙戏还飚不过萧狗蛋这个古代土鳖?大不了来个《戏精的诞生》,就看谁能演到最后呗。
心气儿一起来,余晚晴这会儿说起话来便自然许多,双颊鼓鼓的,和往日里一般的没甚好气,听上去确实也是生气抱怨的样子。
萧翀大概是真有点犯贱,余晚晴细声细气的时候,他觉得不对劲;余晚晴这会儿哼哼着抱怨他,他反到是有些安心,面色也略缓了缓。
余晚晴也是心里没底,生怕他再问什么,所以便赶在他开口前先问了一句:“你好几日都没来了,今天怎么就来了?”她可是听说皇帝忙得很,初一看过皇后之后就再没空来后宫了。
萧翀倒是坦然:“你这不是搬来华清宫,升做僖嫔了?......我本就想要过来看看,只是这几日一直忙着,今天方才抽了空过来。”
余晚晴顺嘴问了一句:“你一个刺客,有什么可忙的?”
萧翀便不说话了,薄唇微抿,面上线条分明。
见他不说话,余晚晴也不说话了,只是心里暗暗骂了两句:玛德,影帝就是影帝,他一个皇帝在小老婆面前装刺客也就罢了,居然还挺有原则,等闲不说假话,实在不行就修闭口禅,由人去想——这是何等高深的演技啊!
想想以前被人蒙在鼓里的自己,余晚晴居然也不觉得自己眼瞎耳聋了——主要是皇帝他段位太高。这要是换做以前那个不知道对方身份的自己,见他闭口不言,说不得还要怀疑他这几日又出门杀人什么的了,哪里还会怀疑其他?
真是越想越糟心。
余晚晴觉着自己这点儿演技实在是有些撑不住,索性便一掀被子,径自道:“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会见面,我在冷宫厨房给你煎蛋饼?”
说起这个,萧翀也是不觉扬起长眉,只是口吻里还是带了几分揶揄的意味:“给我煎?”
虽然天天不睡觉搞夜袭,可萧翀脑子清醒得很,记性也好,当初的事情也还记得很清楚:余晚晴那会儿分明是给她自己开小灶的,还是他找去了小厨房,余晚晴才分了他一个。
余晚晴被他说得有些脸红,但还是强撑着道:“你不都吃了一个!”
萧翀语气淡淡,薄唇微动,仍旧只有三个字:“你没吃?”
看看,这话说得多讨嫌?
余晚晴很有理由怀疑:这人要不是皇帝,走街上都能给打死!纯粹是嘴贱讨打的!
可惜,这人是皇帝,如假包换的那种。
所以,余晚晴只好压住了打死人的冲动,故作无事的转开话题:“所以说,你还要不要吃了?”
这半夜三更的,萧翀原也没什么胃口,现下却还真给余晚晴说得有些饿了。想起早前冷宫灶台前那热腾腾香喷喷的鸡蛋饼,肃羽不觉也是心下一动,只是面上仍旧有些矜持,便问她:“还吃鸡蛋饼?”
这便是应了的意思了。
余晚晴随手掀开被子,下了床,先披上外衣,然后伸手去够榻边的绣鞋,口是心非的道:“晚上油腻腻的不好,换点儿甜的吧。”
其实吧,她一开始也是想吃鸡蛋饼的,只是忽而想起第二次月考试卷的最后那道实践题——
“9.请给皇帝做一道他喜欢的甜品并喂他吃下。以皇帝满意度计分,最高十分。”
好吧,现在想想,肃羽就是萧翀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至少,月考试卷上的这道题也算是有着落了!
想想马上就能到手的十分,余晚晴也不与萧翀生气了,一面下床,一面小声问他:“你有想吃的没有?”毕竟这都是要看对方满意度的,余晚晴自然要问一问对方的态度。
说起甜的,萧翀倒是想起了余晚晴早前在乾元宫给他做的藕粉水果糖羹。
现在想起来,那碗糖羹还真是够甜的,也不知搁了几勺子蜂蜜........
只是,碍着身份,萧翀此时却也不好提这个。他不是贪图口腹之欲的人,想了想还是道:“倒没什么想吃的,你自己看做吧......”
余晚晴已是下了床,此时正披了件桃红色绣梅枝的外衣,趿着绣鞋,寻衣衫穿戴,闻声便仰头看他,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忽而便道:“你要吃藕粉水果糖羹不?”
顿了顿,余晚晴补充道:“我上回去乾元宫也做了一回。我瞧皇帝也是挺喜欢吃的。”
萧翀闻言有些不自在,随即又想起余晚晴连声音都没听出来的事情,冷声反问道:“皇帝喜不喜欢,你还能看出来?”
就余晚晴这眼睛、这耳朵,长了和没长又有什么区别?
余晚晴见他神色便已有了几分底。不知怎的,她心里那些憋闷也不觉散了许多,一时间竟是有种隐秘而又不好与人言说的得意来。于是,她朝萧翀眨了眨眼睛,眼睫浓长微卷,乌黑的瞳仁仿佛染上了银白月光,亮的出奇。
此时正值夜深,四下无人,她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寝阁中也是格外的清脆悦耳:
“反正,我就是看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早鸭,小姐姐正和皇帝飙戏吃夜宵呢~(不怕胖的人就是幸福o(* ̄▽ ̄*)o
第47章 芋泥
今天也不能喂自己袋盐的萧翀也是:“......”
感觉一口气闷在胸口, 出不来又咽不下, 好难受!
好在, 这般的事情经得多了, 萧翀也算是很有经验,片刻间便自己把自己开解好了——她说看出来就看出来了吧......他又何必和个眼瞎耳聋的小丫头计较这个?
这般想着, 萧翀抬起眼, 正好便看见了余晚晴那双睁得大大的杏眸。
她一双杏眸生得极好,又圆又亮, 像是两枚小小的月亮,照得人心上也是亮腾腾的。叫他心里最后一点儿气也散了, 只嘴上仍没好气, 冷冷淡淡的催她:“你这衣冠不整的, 哪来那么多话!”
余晚晴没忍住, 小小的刺了他几句:“非礼勿视懂不懂?!就算我衣冠不整,你也做胡乱瞎看的衣冠禽兽啊!”
萧·衣冠禽兽·翀:“......”
鉴于余晚晴今晚的非凡战斗力,萧翀最后还是冷着脸沉默下来, 静候着她穿戴整齐出门。
当然, 因为殿外还有宫女太监等守着,便是此时,他们两人也不好一齐出门——余晚晴自然是走正门, 她只说是心血来潮,想着了一样新菜,要去小厨房试试,因着这的确是她往日里的做派, 左右也无人怀疑;倒是萧翀,他走的是窗户,消无声息的就从寝阁窗口跳出去,然后又悄无声息的跳去了小厨房等着。
余晚晴自己都没戳破人家马甲,自然也不敢叫溪午这些人去戳马甲,故而态度强硬的把那些跟着过来要服侍左右的宫女太监都推了出去,很是认真的关了门,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只是,没等她这口气出来,便见着萧翀正用靴尖拨弄着小厨房角落的干草堆。
余晚晴连忙快步从门口赶过去:“住手!哦不,住脚!”
萧翀已是觉出草堆里的东西,自然不会听她的,脚上略一用力,便从草堆里踢出几个黑不溜秋的小东西。
那东西灰扑扑、圆溜溜,就这么一踢,咕噜咕噜的便滚到了他脚底下。
余晚晴已是扑腾上来捡东西,一边捡一边看,嘴里也是可怜巴巴的:“我的芋头!”
萧翀:“.......”
过了片刻,萧翀才收敛起面上异色,低头去看半跪在自己腿边的余晚晴,语声里很有几分古怪:“你没事把芋头放草堆里做什么?”
余晚晴半跪在地上拾芋头,闻声便也仰头看他,一脸愤愤不平:“你没事踢草堆做什么?”
草堆没声没气的,乖乖堆墙角,找他惹他了?怎么就要动手动脚了!
萧翀:“.....”他其实也就是觉得这小厨房一应器物皆是有条有理,只墙角这草堆有些突兀,疑心一起便试着踢了踢.....谁知道没踢出什么辛秘凶器,倒是踢出两三个芋头,还要被余晚晴这般质问。
只是,萧翀也是要脸的人,这会儿只能强撑着道:“.......我就随便踢了两脚。”
顿了顿,萧翀下颔微抬,补充道:“是芋头自己滚出来的。”
余晚晴:“.....呵呵!”信了你的鬼!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现在想想,她上次月考不及格,好几道错题都是因为这人胡说八道,给她错误答案!
余晚晴越想越气,捡完了芋头这才道:“我早前看食单,上面说‘十月天晴时,取芋子、芋头晒之极干,放草中,勿使冻伤,春间煮食,有自然之甘,俗人不知’——所以我上月就叫人从御膳房那里要了些新鲜的小芋头和嫩芋头出来,好容易晒干了,便叫放在草堆里,想着能开春了再尝尝味道......”
萧翀听到这里也觉好笑:大概也就余晚晴了,这迁宫迁东西,还不忘把晒干的芋头和装芋头的草堆也一起带上。
不过,余晚晴懊恼过了,便也有了兴致,不由便又道:“要不然,我们晚上也弄点儿芋头吃?”
说话间,余晚晴玉葱般纤细的手指正饶有兴致的拨弄着黑黝黝的小芋头,看上去正琢磨着要如何吃,口上也是越说越高兴:“这种芋头,晒干了,水少,不过也特别甜,味道肯定不错。你说是,拔丝芋头好呢?还是烤山芋好?”
萧翀被她这么一说,也是有些心动,只是他这人行事素有章程,不似余晚晴这般喜新厌旧、朝秦暮楚,虽是见着了芋头却也还记着两人先前的安排,提醒了余晚晴一句:“你说要做藕粉水果糖羹的。”
余晚晴:“.....这有什么,一齐做了就是了。”
说罢,余晚晴便把手上那几个黑黝黝的小芋头搁到灶台上,笑着道:“实在不行,我们做点儿香芋卷配藕粉水果羹?”
说话间,她也觉得就怎么几个小芋头有些不够用,自动自觉的去草堆里捡了几个小芋头作为备用。
作为把一脚踢出芋头的人,萧翀也只得默默的认了。
余晚晴的动作也是快,不一时便将几个芋头洗净去皮,然后切块上锅去蒸,嘴上与萧翀解释道:“这芋头得先蒸了,才好做芋泥。”
这头锅上蒸着芋头片,余晚晴便又寻起了藕粉水果糖羹的材料来,一边找一边道:“这大晚上的,厨房里也没几样水果.......要不然,我们就做藕粉圆子吧?”
饶是不打算多做置喙的萧翀也忍不住哼了一声。
余晚晴只好转过头来给他解释:“.....总做一样的菜也是怪没意思的,我觉得我做的藕粉小圆子也是很好吃的,再加点之前做的桂花酱,很好吃哒!.......反正你尝过就知道了。”
说罢,余晚晴推了推萧翀,径自去拿了藕粉和糯米粉出来,估摸着比例将藕粉和糯米粉给搅匀了。
正好芋头那里已是蒸了一刻钟,锅里的水早便烧沸了。余晚晴先将蒸软了的芋头片搁到一边的小盘子里,然后再将沸水倒入搅匀后的藕粉、糯米粉里,一边倒水一边使唤着萧翀用筷子搅拌。
余晚晴这会儿已是全然忘了萧翀的身份,很是认真的盯着装着糯米粉和藕粉的小碗,嘴里一个劲儿的催萧翀:“你倒是搅得快些啊!”
要不是古代的铁锅特别重,非得余晚晴两只手一起使劲才能抬起,余晚晴哪里会把搅拌面粉这一重任交给萧翀。
萧翀还真不信余晚晴能搅得比他更快,可余晚晴目光炯炯的盯着他,他也只能加快了些。
好容易倒完了水,余晚晴把锅放回灶台,很不客气的把碗和筷子接了过来,准备自己揉搅,顺道给萧翀安排了新的活计:“芋头片蒸好了,你帮我把它压成芋泥吧。”
如果说一开始拿筷子搅面粉还算是糊里糊涂被刚上架,这会儿萧翀已是回过味来。于是,他有理有据的提醒余晚晴:“......是你自己说了要做芋头的。”既然如此,这芋头也该她自己负责才是。
余晚晴正双手齐上的揉粉团,头也不回的提醒他:“要不是你把芋头踢出来,我会想做吗?”
萧翀没吭声。
余晚晴见他不动,便又踢了他一脚,很敷衍的哄他:“好了好了,大不了吃点儿我再烤点芋头给你吃?”
萧翀自然不会被余晚晴那点烤芋头给收买,最后还是余晚晴踢了好几脚,他才端出不情不愿的样子,拿着余晚晴给配的碗和汤匙,慢吞吞的压芋泥。
偏偏余晚晴还尤其多嘴,时不时的还要说两句——
“哎呀,你别忘了加点蜂蜜和糖......”
“对了,再加点米粉,这样芋泥比较容易捏。”
“米粉也别加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