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有自己的坚持。”老管家温和的看着眼圈红红的小姑娘，脸上的神情说不出是骄傲还是伤感，他道，“这让他强大，也让他脆弱。”
几句话的时间里，布鲁斯原本平静下的阵法又有波动的趋势。
这让阿虞皱了皱眉头，想了想，她有些抱歉的看了一眼面前站着的老管家，咬着嘴唇道：“很抱歉，阿尔弗雷德爷爷，我可能不能带着你一起去了。”
其实她刚刚也提出过自己去行动的想法，只不过被老管家给驳回了，毕竟即使心里知道面前的两个团子都不简单，但身为大人，还是很难放下心来。
阿虞是不想让喜欢的管家爷爷为自己为难的。
但是……虞洛克的眼睛骨碌碌的转，悄悄看一眼地上的碎渣，不动声色的向人暗示着。
不是她不听话，实在是现在车既然已经被毁坏了，也没有别的办法，她只好这样舍身取义啦。
聪明的管家哪里看不出来她的想法，却也知道时间紧迫，最后只能不太放心的点点头，叮嘱道：“阿虞小姐，杰森少爷，一切小心。”
……
能以没有交通工具的借口留下年岁已大的老管家，却拦不住能整天被阿虞抱在怀里的杰森团子。
况且这是与他身体有关的事情，阿虞也没有想着留下他。
只是当两人以最快速度赶到仓库，一眼看到蝙蝠侠身下凝聚成一小滩的鲜血时，当场就不同程度的红了眼睛。
阿虞抱着布鲁斯，心疼的都要哭了，杰森半跪在旁边，攥着蝙蝠侠的手指白的微颤。
这变故让小丑都有点惊讶的挑起眉毛。
蝙蝠侠身边忽然多出两个抱着他哇哇直哭的奶娃娃，这让原本非常紧张的气氛忽然就有点好笑起来。
他兴致勃勃的笑了一声，把玩着手中的尖刀，轻叹道：“这可真令人感动。”说着说着，又意味不明的笑起来。
这阴阳怪气的笑声听的人很不舒服，阿虞皱皱眉头，从兜里摸出一瓶伤药递给杰森，示意他先给布鲁斯用，自己慢慢的站起来。
“你就是小丑？”她蹙眉看着身着西装也并不好看·脸上抹的乱七八糟的·屈腿坐着也并不显得潇洒的人，心里产生了深深地偏见。
实在是很不能理解这样的小菜逼是怎么伤害她无所不能的监护人的！
小丑被这奶乎乎的瞪视看的笑出声来，小姑娘刚刚掉了眼泪的眼圈还红红的，怎么看怎么没有威慑力。
只不过当他一句菜逼蝙蝠侠出门还带着奶娃娃的嘲讽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莫名其妙的被一股大力击飞出去。
然后就是一顿迎面而来的板砖糊脸。
说实话，小丑纵横哥谭这么多年，无论是犯罪绸缪还是打嘴炮，都从未失败过，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和这么不讲理的一家人！
太特么不要脸了，当他被揍的鼻青脸肿，并且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的时候，忽然发现早已死去的少年罗宾竟然睁开了眼睛。
他自然是看不到杰森团悄悄爬到自己身体上的小动作的，也看不到小姑娘在揍自己的间隙里，还能分出精力去复活另一个人的骚操作。
他能看到的，不过是锋利桀骜，充满了攻击性的罗宾恶狠狠的蓝眸，还有落在自己脸上的重重拳头。
不要脸！！！
特么不要脸的蝙蝠侠耍我！！！
小丑面容扭曲的在心中呐喊，嘴巴却一动也不能动。
他终于意识到了事情有哪里不对。
这时候杰森已经和自己的身体融合的差不多，记忆也恢复了些许，他面容复杂的走到蝙蝠侠身边，半跪着把身受重伤的他扶起来。
阿虞一手还捏着小丑，想起老管家关于蝙蝠侠从不对人下杀手的话，想了想，示意杰森先带着布鲁斯出去。
被黑暗和噩梦充斥的仓库里瞬间只剩下了两个人。
面对着小丑惊异到睁大的眸子，阿虞想了想，先是还算友好道，“我爸爸说过，我是个很善良的小姑娘。”
小丑被迫沉默的听着这没头没脑的话。
只是还不等他的大脑快速运转起来，想清楚事情的脉络，下一秒，就被忽然到来的一板砖糊在脸上。
小姑娘对待亲人时总是软乎乎的声音显得冷漠极了，她教训道：“前提是你从来没有伤害过我的人。”
“我知道你总是因为布鲁斯人好欺负他，但我也得告诉你，我和他不太一样。”
说着，想起老管家说的话以及布鲁斯的惨状，阿虞气的眼圈又红了，干脆利落的把有些狼狈的小丑绑起来。
而正当她思考着如何处置这个罪犯，为她无辜的监护人报仇时，忽的听到了仓库的某一处传来的微不可查的响动。
这声音阿虞认得，罪犯们最喜欢用的武器之一，炸·弹来临的前奏。
把手指悄悄摸进口袋的小丑温柔而扭曲的笑了起来。
只不过他的一句哦？真的吗？比蝙蝠侠狠心的奶娃娃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发现面前的小姑娘面容忽然古怪起来。
她甚至根本没有想着要逃走，只是拿着软绵绵的小手拍拍小丑的脸，露出一个有些奇怪的神情。
“你怎么会觉得炸弹能伤害到我呢？”她疑惑的小声嘟囔着。
“不过这样也好，刚刚还想着拿你怎么办好呢。”这样说着，她慢慢的站起来，平静的直视着地上狼狈的小丑，慢慢道。
“我听说，你曾经把杰森绑起来扔在仓库里，然后试图用炸·弹杀死他。”
“杰森幸运的活下来了，那不如你也试试，看看同样的情况下，你有没有这么幸运能够活下来。”
然后便是漫天的火光。
阿虞在小丑震惊又不可置信的目光里面从容的走出去，刚刚快速又凶狠的把人威胁一顿，她觉得自己刚刚的表现真是恶毒极了，这让她心情稍微变好了点。
只不过刚走出去，一抬头就看到蝙蝠侠和罗宾冲过来的身影，和他们满目惊痛，愤怒到要杀人的目光。
阿虞条件反射又求生欲极强的先拦住一个，迅速告状并甩锅道：“不是我干的！！！是他拿炸弹搞我！！！”
话没说完，就被人紧紧抱起来。
蝙蝠侠的猫耳蹭在她的颈侧，是一个万分维护的姿态。
过了会，才听到他沙哑无比的声音：“我知道。”
他说着，剧烈震荡的胸腔慢慢平静下来，这让他得以深呼一口气，慢慢抬起头来。
只不过还没来得及转头看一眼火光冲天的仓库，就被人啪叽一下遮住了眼睛。
耳朵旁边传来道紧张兮兮的声音：“布鲁斯，我听说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所以你就不要看啦_(:з」∠)_
第77章 沙雕日常
恢复了记忆和体型的杰森最近似乎有点膨胀。
是各种意义上的。
实际上，自从在报纸上看到小丑彻底凉了的消息之后，罗宾鸟就就陷入了这种愉悦的状态，并迅速膨胀到连胸肌都变大了不少。
但体型的增加并没能让他扑棱棱扇的得瑟的小翅膀低调一点。
他的愉悦由内而外，无差别的影响着他目之所及的所有人。
——尤其是被重点照顾的蝙蝠侠。
事实上，恢复了记忆的杰森虽然依照着身体的本能，在仓库事件中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但他的思绪其实是有些浑噩和混乱的。
失去了关于蝙蝠侠记忆的他和恢复了关于蝙蝠侠记忆的他两种思绪在脑海中不断翻滚，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对于没有有关蝙蝠侠记忆的杰森来说，他的内心时刻都被地狱般的折磨充斥着，虽然他自己可能都不明白为什么，但已经从内心深处暴躁起来。
这也是为什么他看到蝙蝠侠后会本能漠视和排斥的原因。
因为在这场小丑对他的折磨中，最令他感到忐忑和疼痛的，其实并不是一下下落在身上的撬棍，而是蝙蝠侠对这件事态度。
那个被他一直追随着，对他来说极为重要的，被他当做父亲一般敬爱的男人，他在意自己被杀死这件事的对他反应。
他会为我报仇吗？杰森想，他愿意为了我放弃不杀人的原则吗？
结果是并不出人意料的，他没有。
蝙蝠侠并没有杀死小丑为他的罗宾报仇，即使死去的人曾对他充满期待。
但是蝙蝠侠不杀人，从不杀人，哪怕对方是穷凶恶极的罪犯。
他不会为了任何一个人破坏掉这个原则，哪怕他会为此而痛苦，哪怕死去的人是他的罗宾。
杰森并不是不明白这一点，但不可否认，即使失去了记忆，在得知这个消息并重新见到蝙蝠侠的那一刻，他心中几乎是不可抑制的产生了怨怼和愤怒。
有浓郁的黑暗情绪即将要破土而出，杰森的内心几乎实在尖叫着问。
为什么？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不为我报仇？我在你心中微弱的不值一提吗吗？我最敬爱的父亲。
这个猜测几乎是立刻的让罗宾心中弥漫上扭曲的情绪。
毫无疑问的，如果不是恰好碰到了神奇又治愈的小姑娘，并且暂时失去了记忆，复活后的罗宾很可能变成个反社会。
但也好在他曾经暂时失去了一段时间的记忆。
在这段时间里，虽然见到蝙蝠侠时会让他本能的排斥，但因为原因不明，加上有小姑娘的陪伴，并没有让心理状态并不明朗的罗宾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要知道，他虽然受到蝙蝠侠的诸多影响，但两个人对待事情的处理方式已经慢慢出现许多分歧。
如果给前一段时间的杰森一个发展的机会……不要怀疑，他能长成另一个让蝙蝠侠感到无比头疼的存在也说不定_(:з」∠)_
所幸，以上的所有假设，所有怨怼，所有恨意，所有不满……
——通通建立在这只混蛋老蝙蝠没有为了抢救罗宾的身体豁出性命的时候。
不能否认，冲进仓库的那一瞬间，虽然视角并不好，但强大的不能弯折的蝙蝠侠与脆弱的流血结合起来，给人视觉的冲击力是十分强大的。
心中几乎是忽然出现了一个大胆的，荒唐的，却仿佛本该如此的想法。
是不是我想的哪里不对？蝙蝠侠不破坏他的原则，与他是否爱我，是不是没有什么必然联系？
我还要怎么恨他？思绪混乱的罗宾这样问自己，他伸出手想要把有些虚弱男人扶起来，却摸到一手温热的鲜血。
这是那个永远强大，理性克制，无坚不摧的布鲁西宝贝儿。
他在为我流血。
罗宾的心情仿佛豁然明朗一些。
他不愿意放弃原则和他爱我两者有什么必然冲突吗？
显然并不矛盾。
反正小丑已经凉了。
那我爱他吗？
毫无疑问。
我爱他。
来自蝙蝠家不善言辞的小小鸟的深情剖析，听的阿虞眼泪都要下来了，她嘴巴里努力的叼着一块小甜饼，在桌子下暗暗给竖了个大拇指。
说得好，我爸就特别吃这一套，你爸这么帅，肯定也吃！
不枉虞总辛辛苦苦给你打了一晚上的稿！！！干得漂亮！！！你看布鲁西宝贝儿感动的都快哭了！！！
就是你说爱他的时候大声那么一丢丢可能就更好了诶嘿嘿_(:з」∠)_
这话当然不是被一个人听见的，蝙蝠家的餐桌上，阿尔弗雷德露出一个微笑，布鲁斯原本伸向杯子的手微微一顿。
他停顿了一秒，接着，仿佛若无其事一般，拿起杯子轻抿了一小口，接着轻飘飘抬起眼睛。
他冷静而克制的眼睛直挺挺对上另一双蓝眸。
他的罗宾，孤狼一般的少年，此时正非常专注的看着他，仿佛是固执的想要得到些什么一样。
他想得到什么？蝙蝠侠思考着。
——或许是一点同等的感情和回应。
少年罗宾生的英俊，尤其是复活以后，他才十五岁，就已经拥有一米八多的高大身材，这让他本就桀骜的面庞更具侵略性，显得攻击力十足。
布鲁斯双手平放在膝盖上，突然就觉得棘手。
为罗宾这意外直白的话语和坦荡的态度。
布鲁斯一时间没有说话。
毕竟他没有深夜去找人补课的经验，也没有让人事先给打出了长长的稿子，在某些方面还是个实实在在的学渣，并不能彩虹屁张口就能来，且流畅的打着直球。
他还是那个内敛而不善言辞的布鲁西宝贝儿，这道题对他来说无疑是有些难度的。
于是他将求助的将目光投向了家里唯一一个彩虹屁并直球十级选手。
毕竟蝙蝠侠能够从容的应对各种犯罪行为，也能够对杰森的排斥与漠视保持镇定，但对于罗宾猝不及防打过来的甜蜜直球。
蝙蝠侠：这题我不会做。
阿虞很快接收到蝙蝠侠的求助，他是真的感到意外了，湛蓝色的眸子里除了无奈与惊讶，还有一点点微不可查的无措。
阿虞很上道的放下了咬着小勺子。
她刚刚全程都关注着两个人的情况，意识到气氛不对，就要站出来帮忙作弊了。
却没想到自身定力不太足够，一下子被布鲁斯这犯规的一眼看的心头一软，瞬间被迷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最后只能晕晕乎乎的道：“我也爱你么么哒！”
布鲁斯：答案呢？？？
孤立无援.jpg
将一些话坦荡的说出来后，杰森原本还微微有些别扭的面容慢慢舒展开，他挑挑眉头，忽然觉得偶尔这么羞耻一次还不错。
毕竟老蝙蝠看着比他还要羞耻一些。
坏心眼的罗宾就这样等待着，他的面容沉静，眼神执拗，固执的等待着一个态度或答案。
他不久前才遭受到过一场地狱般的折磨与对待，失去生命，失去身体，连灵魂也差点消散。
现在他坐在你的面前，平静的告诉你他的所有无措与恐惧，然后告诉你，他害怕的从来不是小丑的折磨，而是你的态度。
布鲁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放下手中根本还没来得及动一动的刀叉，听到自己平静又沙哑的声音。
他道：“我从未想过放弃你，也从未想过不救你，杰森，你很重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