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深渊的Ta——九十九六七
时间:2019-06-25 10:25:23

  478看着发愣的陈月洲,忍不住推了推他,递上一根开心棒棒糖:【宿主,你没事吧?】
  陈月洲深吸一口气,有些颓废地搓了把脸,接过糖咬碎:“我没事,就是得思考一下如果没了赵可任务该怎么做,我不想和那个暴躁导师在生活中走太近,总觉得会很麻烦……”
  【宿主,你不再争取一下赵可吗?】478道,【不管是朋友还是情侣,越是关系好的人有时候吵架越是容易说很严重的话,赵可可能也就是怨念憋得久了,其实并没有严重到想要和你分手……】
  陈月洲一听,瞪了眼478:“你什么时候还变得这么懂了?”
  478顿时笑:【当局者迷嘛。】
  陈月洲一脸冷漠:“我又不喜欢他,哪儿来的当局者迷,我就是个旁观者。”
  478摇头:【这世界上喜欢分为很多种,有的感情来的时候轰轰烈烈很有存在感,有的感情细水长流在不知不觉中发芽……】
  陈月洲立刻摆手:“你可得了吧,都说了让你少看点韩剧……”
  又和478扯了会儿,陈月洲觉得自己的心情顺畅多了,他整理了一下心情,觉得还是得和赵可打好关系,于是深吸一口气,走到赵可面前蹲下,轻轻抓住赵可的手臂:“我错了,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不行吗?”
  赵可扫了眼蹲在地上可怜巴巴瞅着自己的陈月洲,心中还是会在乎,但在乎之外更多是“烦躁”这种负面情绪,正负情绪的相互抵消,让他对陈月洲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狂热。
  他们两个因为太多事故的羁绊而走到了一起,又因为相处的过程中的磨合消耗了他对她原本疯狂的感情。
  他不是圣父,明白众生皆凡人,所以从来没有拯救别人的念头。
  需要太多太多体谅才能相处的恋人,会加速消耗另一半的热情,而陈月洲,就在燃烧他对她的感情。
  所以,最后一次。
  他给她这最后一次机会。
  毕竟他能给她的机会,也就这最后一次了。
  ……
  今天是周末,晚上九点半,到了端琰和赵天喻约定见面的时间。
  两人在市局附近的一家清吧里落座,赵天喻刚下班,他扯了领带,放开喝了几杯烈酒,过了一会儿微微红了眼眶,也分不清是愠怒还是喝酒上了头,他开口道:“为什么要那么对你姐。”
  端琰也下班没一会儿,脱了警服穿着件单薄黑T,没有学赵天喻喝得这么疯狂,而是点了一罐生啤,打开龙头接了一杯,抿了两口。
  “回答我。”赵天喻道,“你姐应该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
  端琰抬头看着眼前的人,没说话。
  赵天喻知道端琰的意思,他长叹一声,将自己的烦躁感压了回去,取出一摞资料拍在桌子上:“我知道你惦记着陈月洲,可是陈月洲可不是什么善茬,她和她家里人比,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端琰看都没看那些资料,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赵天喻见端琰无动于衷,又道:“不信?”
  端琰勾唇笑了下:“我知道。”
  “你知道?”
  “她一开始做事的时候,就是我替她善的后。”端琰又抿了口啤酒,抬起手臂,举着杯子晃了晃,望着杯中澄清的黄色液体淡淡道,“不然以她的身份,怎么可能不留后遗症。”
  赵天喻顿时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端琰放下杯子,背靠卡座望着对面的人:“你的进展?”
  赵天喻:“我说了,很快就会结束,倒是你,该给我个答复了吧?”
  端琰:“你确定要知道。”
  赵天喻烦了:“如果不是因为和你的交易,就陈月洲这一堆见不得人的行为,我早让她知道什么叫做法治社会。”
  端琰又抿了口啤酒,转头看上角落里抱着吉他演奏的年轻男生,当一曲结束,光影熄灭的那一瞬间,他道:“知道我姐的秘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甚至因为不能说出去,会变成心中的负累。”
  赵天喻一脸冷漠:“要说就快说。”
  演奏的男生弹响了第二首曲子,端琰叹了声,低声平静道:“十几年前,官员家属赴美产子是热潮,有很多人让自己有孕的妻子在外产子,孩子生来拥有国外户口,那些孩子很多根本就没有回过国,国内更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赵天喻一脸莫名其妙:“然后?”
  端琰再次沉默,直到再一曲结束时,他道:“江陈辉有孩子是在他翻车之后才被爆了出来,而吕佳音,在进入我们家之前,是美国国籍。”
  赵天喻有些不明所以,下意识重复:“吕佳音进入你们家是美国国籍是什么意……”
  话说到一半,他瞬间睁大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尴尬,设定自动发文填对了时间,填错了年,导致昨天没法送……
  每次喝完酒就感觉自己遭受了降智打击……
 
 
第242章 127
  台上的男孩弹着弹着唱了起来, 他相貌清秀,可声音却很沙哑,沧桑中又有一丝空灵的味道。
  灯光又被调得暗了些,赵天喻愣愣地看着隔壁闷头喝酒的端琰,视线只能捕捉到他的轮廓,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半晌, 赵天喻用无法理解的表情道:“你在说什么……”
  端琰扫了眼赵天喻, 声音风轻云淡:“我觉得我说得很通俗易懂。”
  赵天喻闻声, 握着酒杯的手有些发颤。
  愣了会儿, 低下头端起酒杯猛灌了两杯烈酒下肚, 才抬起头, 不可置信地看着端琰, 压低声音道:“那你是谁?”
  端琰闻声,不由多看了赵天喻一眼, 轻笑一声:“我就是我, 还能是谁?”
  “你知道我问的什么意思。”
  “你心里不是已经有了答案?”端琰道。
  赵天喻又给自己添酒, 发现酒壶已经空了, 刚准备挥手叫出酒师拿酒,端琰用食指敲了敲啤酒桶:“如果每聊一句你就要喝一杯才能继续, 那聊完这个话题你就要胃穿孔了,喝啤的吧。”
  赵天喻看了眼端琰, 从一旁取了新杯子,接了杯啤酒,关阀的时候不由道:“这太荒谬了, 舆论的视线当时全都落在这个案子上,狸猫换太子的事这个年代怎么做?”
  端琰轻笑一声:“真相只有参与当初事情的人才知道,对你我这种人微言轻的老百姓而言,不能理解的内容太多了。”
  赵天喻:“我就当你说的是真的,那你们家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又为什么要去承担?当江陈辉的儿子……的确,当江陈辉的儿子,你可以踩着他的尸体一路前进,但是一点都不轻松。”
  端琰端起酒杯,示意赵天喻碰一下。
  碰过之后,双方都将杯中澄清的液体一饮而尽,落杯的时候,端琰道:“我高中的时候告诉过你,我的眼角膜是别人给的。”
  赵天喻等着端琰的后话。
  “给我眼角膜的是她妈。”端琰道。
  赵天喻顿时语塞,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所以,你们四个人,从一开始都在公众视线中演戏是吗?”
  “是三个。”端琰道,“她到我们家的时候,失忆了,精神状态也有问题,但对她、对我们家反而是好事。”
  “好事?”
  “她在莱安西精神错乱那次,我父母大发雷霆那次,是因为她应该见过真凶,而这一切和莱安西有关。”端琰道,“她失去的记忆里面的信息量,也许能够颠覆这个案件,但是当时的情况,小人物不敢站出来颠覆,因为如果案件重新审查,会牵连更多的人,得罪不起,丢了工作都是小事,也许会丢命;大人物没几个有勃勃野心,都想老老实实升职加薪,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所以有些冤案就算是冤案,也只能是冤案。”
  “那你这是在做什么?”赵天喻问,“你不就是在查案吗?如今从新提起来不是还是会有人被鞭尸?”
  端琰淡淡道:“刚进市局工作没多久,恰好认识了某个有着勃勃野心的大人物,他就正等着有这么个大案件,通过鞭尸,趁势改朝换面。”
  他又抿了口酒:“一朝君主一朝臣,想做这一朝的君主,就得有个理由血洗前朝的臣,旧势力永远都是心头病。政治的斗争向来都是如此,谁也不是坏人,只是大家政治立场不同,需要一个理由弄死对手而已。”
  赵天喻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许久后道:“你有没有想过,你也只是人家手中的一枚棋子,也许你也会因为这件事被牵连,甚至可能有生命危险。”
  “我现在的生活和死了没什么区别。”端琰答。
  一听这句话,赵天喻有些来气,他不禁道:“你和死了没区别,可你到现在为止还好好活着,但吕佳音从来不觉得自己和死了没什么区别,你为什么要折磨她?让她活成那个样子!”
  赵天喻想起多少年前的那一晚,吕佳音因为看到红色变得不能呼吸倒地呻吟,又猛地想起前不久在医院见到吕佳音,她哭哭啼啼还神志不清,医生说她泡了鸡血浴……
  想到这里,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端琰的衣领:“不是你自己亲口说吕佳音她妈给了你眼角膜吗?那你为什么还要恩将仇报?她已经失忆了!你还要通过那么极端的方式让她去回想起那些会让她痛苦的经历!你良心不会疼吗?!”
  端琰扫了眼赵天喻,凉凉地答:“就是因为心会疼,所以才选择做一个恩将仇报的人。”
  “什么?”
  端琰用视线打量了一圈四周,“周围人都在看,松手。”
  赵天喻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忿忿不平地坐下。
  端琰又给自己接了杯啤酒后道:“陈月洲和吕佳音的情况差不了太多。”
  赵天喻冷冷反驳:“我不是什么好人,我的良心只够给我还在乎的人。”
  端琰:“我也是。”
  “……”
  端琰有些无力地扯了下嘴角:“我的良心,也只够给我还在乎的人。”
  “所以你打算把你的良心给区区陈月洲?”
  “没错,给区区陈月洲。”
  一时间,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台上的男孩唱累了,换了个短发女孩上台,唱起了一首悲伤的情歌,清吧内的光线,也随着女孩的歌声从敞亮变得昏暗了起来。
  深夜到来,外面的世界早已一片清冷,可夜晚的世界才刚刚开始。
  酒吧里人声鼎沸,觥筹交错间,是赵天喻先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沉默:“当年为什么不告诉我。”
  “当时你还是个孩子,管不住嘴。”端琰看向唱歌的女孩。
  “我现在就能管住?”
  端琰勾唇:“你现在的身份,只要你敢乱说话,我是不介意。”
  赵天喻顿时露出有些一言难尽的表情,烦躁地撑起下巴,也看着台上唱歌的女孩。
  一曲又一曲结束,直到手机响了起来,赵天喻接起,对面是尤雪悠的声音:“天喻?你在哪儿?对面好吵啊。”
  “嗯,酒吧,跟端琰。”赵天喻答,他揉了揉眉心,头有点晕。
  自己酒量不是很好,任何一种酒和啤酒混合特别容易醉,这会儿有点上头。
  “哦……”尤雪悠听过端琰这个名字,据说是天喻高中时候的朋友,现在是个警察,“你别喝太多了,喝完就不要开车,那我睡了,我就是打电话提醒你,明天早上十点陪我试装,可不许像上次一样偷懒。”
  “知道了。”赵天喻应着,“睡吧,别熬夜。”
  挂断电话,赵天喻揉了揉太阳穴:“明天还要陪我老婆去试婚纱,我回了。”
  端琰蹙眉:“我送你。”
  “你送我?”赵天喻笑,“你也喝了不少,酒驾?”
  “当然是找代驾。”端琰道,“只是我得盯着你进门,你喝酒向来都是越来越醉,小醉过十分钟就变成大醉,担心你回不去。”
  赵天喻哼笑了一声:“我根本就没喝多,你还把我当高中生。”
  半小时后——
  结账回来的端琰发现赵天喻已经不省人事地趴在桌子上,睡得像一头死猪,车钥匙、钱包和手机统统丢在桌子上,幸好两人的座位偏角落,不然这些财物可能早就被人顺手牵羊了。
  端琰顿时嗤之以鼻:“就这样还说没喝多。”
  端琰将这些东西装回赵天喻的上衣口袋里,想了想,先是毫不客气地给了赵天喻一个耳光,确定这家伙真得晕了后,才烦躁地抓起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脖子上,将他撑了起来。
  端琰虽然力气大、锻炼也多,但是赵天喻毕竟身高和他不相上下,体重和他也相近,背着这么重的“麻袋”下楼来到停车场时,已是满头大汗。
  端琰顿时将赵天喻丢在地上,任由对方摔得人仰马翻,然后喘气粗气,掏出赵天喻的车钥匙和自己的车钥匙在犹豫。
  他回头看了眼因为摔在地上有些脏兮兮的赵天喻,最终还是选择开了对方的车门——毕竟他不能接受有呕吐可能的家伙坐在自己车上。
  之后他低头将地上的巨型“麻袋”丢在了后座上,自己坐在副驾上,开始找代驾。
  “你家地址。”端琰回头扫了眼晕晕乎乎的赵天喻。
  “我……”赵天喻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没一会儿就又睡成了死猪。
  看着和废了没什么区别的赵天喻,端琰长叹一声,关了滴滴,开了换气,闭着眼睛休息,没一会儿就借着酒劲儿睡着了。
  端琰不习惯坐着睡觉,五点钟左右他便醒来,觉得喉咙渴,下车买了两瓶矿泉水,回来的时候发现赵天喻已经醒了,一脸懵地摁着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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