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忽然意识到……
顾渊北他，没穿衣服。
顾嘉南：“……”
第111章
徐望津发现苏家珍和应如龙的生命状况还算稳定，只是实力下滑许多，不幸中的万幸是根基没有损害，即便是实力掉落到三级，要修炼回六级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他们本来就是六级修行者，在突破的时候不存在什么界壁了，需要的不过是时间来恢复而已。
然后才跑过去查看顾渊北的情况，不去理会顾嘉南的尴尬，他脱下外套盖在了顾渊北的身上，“先出去再说。”
这里说不定还有什么危险。
顾嘉南将顾渊北抱起来，跟着一手一个带着苏家珍、应如龙的徐望津往外跑。
“副处长，这个宇宙飞船一样的东西怎么办？”
“它随着海水在漂流，我们先救人回去，之后我再找人来处理。”正因为这东西在移动，已经不在之前苏家珍他们失去信号的地点，徐望津才花了点时间找到它。
顾嘉南犹豫了一下说，“不用那么麻烦，我在之前那个传承之地里得到的空间灵器可以放得下这东西。”
徐望津瞥了她一眼，“那你就把它先收进去吧。”
“好。”
将星光舰整个收进了芥子空间，顾嘉南才意识到这是在海里！她还不会游泳，没有用化鲛术的情况下别说是带着顾渊北了，她自己在海里都扑腾不起来。
幸好徐望津意识到了这一点，他飞上空中的同时，甩出一只纸鹤模样的东西，它迅速变大，竟然化作一只白色飞鸟，抓住顾嘉南就跟着徐望津往上飞去。
当天晚上，顾渊北三人就住进了陵京那边一所特殊的医院，进行了周密的检查。
苏家珍和应如龙的身体都没有问题，事实上他们半路就醒了过来，在知道自己境界滑落之后，情绪也还算稳定。比起许多在任务中牺牲的同事，他们的遭遇算不上难以接受。再说只是境界滑落，他们领悟的功法原本具有的能力都没有失去，只剩下一个累积升级的过程，去灵地碎片里呆上一年半载就可以恢复如初。
反倒是顾渊北的状况非常麻烦，他一直没有醒来。
这家医院说是医院，其实规模很小，看起来比较像个诊所，但其实它是专门为修行者服务的九处特设的医院，常驻的就有两名精通治疗的修行者。
修行者的身体和普通人已经不太一样，在正常的医院里进行治疗反而不太合适。
“他的身体已经明显经过了改造，”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说，“所有的CT、核磁共振等等这些都对他失去了效果，无法看到他身体的情况。”
“连B超都也失效了，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恐怕要……”另一个医生说到一半没有说下去。
在场的人都清楚，他的意思是只有割开顾渊北的身体，亲眼看看才知道。
然而，顾渊北现在还有呼吸，他只是没醒而已，身体上也没什么伤痕，如果这么做的话，又太过分了，好像在做人体实验一样。
“不行！”意识到他们在说什么时候，顾嘉南跳起来。
“放弃这个想法吧。”徐望津淡淡说，“凭你们的手术刀，恐怕没法割开他的身体。”他走过去，拿出他那把灵宝天蜂翅，灵宝的锋利自然不用多说什么，徐望津灌注灵气，持刀艰难地在他的手臂上割开了一道浅浅的口子，众目睽睽之下，那道口子迅速愈合消失。
顾嘉南目瞪口呆，摸了一下顾渊北的皮肤，虽然有点凉，但是，摸上去还是人的皮肤没错啊，没有变成金属吧。但是看徐望津的力度，仿佛比切割金属还费劲。
徐望津想了想，“还是等等吧，看看他能不能醒过来。”
其他人都离开之后，顾嘉南守在顾渊北的病床边，悄悄问系统，“那个超级智能体是不是在顾渊北的身体里？”她的任务并没有显示完成，而是显示进度50%。
系统回答她，“是的，我感应到了那个超级智能体的存在，不过似乎它又被格式化了。”
“格式化？”
“也就是说原本的那个拉克林森人应该已经彻底死亡，但是超级智能体还在。”
顾嘉南忧心忡忡，“那顾渊北该不会产生什么问题吧。”
任务的完成已经是其次，她不希望顾渊北因此而产生什么不好的后果。
这个星光舰和拉克林森人是为了抓捕虚环的主人来到地球的，现在虚环在她的身上，而顾渊北如果因为拉克林森人而怎样了，顾嘉南总有种莫名的愧疚感。
哪怕虚环的存在并不是她带来的，顾渊北被抓也与她无关，但是她从虚环身上得到了那么多的好处，顾渊北却只是受害者，到底不是件叫人高兴的事。
系统也无法回答她的问题，因为超级智能体这个东西，它也不是很了解，这是拉克林森星系的独有技术。
三天之后，顾渊北终于醒了过来，只是还很虚弱，甚至因为他的境界被强行提升到初入七级的程度，状态极其不稳定，身体里的灵气有些狂暴，还是靠徐望津帮助他梳理才将状况稳定下来。
但是，人是醒了，却伴随着时不时的头疼，让他深受折磨，偏偏这家修行者医院也拿这一点毫无办法。
“只能先靠着止痛片来减轻痛苦了。”王宜瑜是曾经跟着顾嘉南他们前往美国的治疗系修行者，她同情地看着顾渊北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说不定你自己境界高了，能够解决这种情况。”她其实也只是安慰他而已，毕竟徐副处长已经是九级异能者，也完全不知道他这情况是怎么回事。
顾嘉南倒是心里有些数，大概是那个超级智能体的缘故，才会让他有这种头痛感，然而她却不能说，看到顾渊北侧着头支着脑袋眉头紧蹙咬着嘴唇忍痛的模样，心虚愧疚的感觉又一次冒了上来。
“系统，能不能解决这个超级智能体啊。”她问，就这么让顾渊北头痛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一天都得发作好几回。
系统沉默好一会儿，“我只知道这个超级智能体现在正在他的大脑中，具体情况怎么样要切开他的头才能清楚，要解决它也只有这一个办法。”
顾嘉南：“……”
星光舰已经被国家派来的人带走了，顾嘉南现在也希望他们能研究出什么来，能够帮一帮顾渊北。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或许是因为顾嘉南看着顾渊北的时间有点久了，顾渊北抬起头来对她说，虽然嘴唇还是毫无血色，他却笑了笑，“只是有点头痛而已，忍忍就好了。”
好歹是保住了一条命，比起之前身体被改造时的痛苦，现在这点头痛，已经算不上难以忍受了。
顾嘉南拍了拍他的肩膀，权当是安慰。
“对了，徐副处长现在在哪儿？我有些事想向他汇报。”顾渊北说。
徐望津回来了，顾渊北慎重地让他确保没有人偷听，才开口说，“我被抓到那个地方的时间不短了，但是最初我是听到几个修行者提到天元大陆，悄悄跟过去，才坠海被抓的。”
“提到天元大陆？”
“嗯，我听到他们说要救人，正感到奇怪，看到他们都只有两三级的水平，认为不太危险，就跟过去瞧瞧，结果被人偷袭，掉到海里，又被抓了。”顾渊北轻轻说，“我最开始被抓的时候，它那里还有另外两个实验体。”
顾嘉南听了都一惊，这么说来，这个超级智能体，并不是刚刚苏醒？
徐望津皱起眉，“难道那两个实验体就是他们要救的人？”
“应该是的，”顾渊北看向他，“这两个实验体，眉间都有天元花印，他们是天元大陆人！”
“天元大陆人？”顾嘉南忍不住说，“是低级修行者么。”
她知道，现在那些灵地碎片里幸存的天元大陆门派中，已经有人可以“偷渡”出来，但大多都是一级二级的修行者而已，再高级的，仍然被困在阵中。
“这就是我要说的，这两个天元大陆人，都有三级的水平！”顾渊北语气沉重，“而且，我在之前说要救人的修行者口中听到了龙元宗，我怀疑他们是龙元宗的三级修士，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沦落成了实验品。徐副处长，重要的是……那些说要救人的修行者。”
徐望津神色严肃，“说要救人的修行者，都是地球人，对吗？”
“对！”顾渊北目光凝重，“不仅如此，这批救人的家伙，后来又来了一次，差点就攻破我被做实验的那个地方，当时我已经被选为最合适的实验对象，似乎那两个实验体已经不重要了，于是那个金属圆球就将那两个天元大陆人抛了出去，救人的那伙修行者立刻退走了。”
当时，顾渊北甚至听到了这群人说话的声音，他们已经到了实验室外，在那种境遇下，即便在外面的是是敌非友，听到熟悉的语言时，顾渊北依然十分激动，他希望他们能闯进来，哪怕不是为了救他也好，至少将他从这个冰冷的实验室里弄出去，不用再忍受非人的折磨。
然而，他很快就失望了。
两个天元大陆的实验体被抛出去之后，那伙人很快离开，头也不回。
顾渊北只能日复一日的，陷入痛苦和绝望之中。
他那时没法思考太多，现在想来，却发现这件事背后隐含的讯息令人心惊。
……已经有地球的修行者，与天元大陆人勾结到了一起！
不然不会有地球上的修行者跑去救人的。
这，才是最令人震惊的事情！
第112章
“好，我知道了，这事我会派专人调查，”徐望津郑重地说，他看向顾渊北，目光温和，“你现在的状况不太好，根基不稳一不小心就会反噬自身，我建议你去灵地碎片里修行一阵子，刚好六羡省的那个灵地碎片还算稳定，又有大阵防护，你去那里修行一阵子会对你大有好处。”
顾渊北点点头，同意下来。
“你这次发现龙元宗的修士，还上报了有人与他们勾结的信息，我会让宁主任给你计算功勋的。”徐望津继续说，“你最好用这些兑换一部功法。”
之前顾渊北只是四级，而到了高级修行者往上，都需要有更高级的功法，能够修行到九级的那一种。
顾嘉南在一旁说，“你功勋值不够我可以借给你。”她没说直接帮顾渊北买，因为她知道顾渊北这人心气还是挺高的，估计不会同意她直接送给他。
“嗯。”顾渊北朝她看来，笑了笑。
最后，顾嘉南陪着顾渊北一块儿又回了灵地碎片，面对陆心翠饱含深意的目光，顾嘉南心虚极了。
顾渊北的情况是比较复杂的，其实拉克林森星系的人并没有完全理解这种源自天元大陆的超凡力量，它改变了顾渊北的身体承受能力，强行灌注而来的境界根基薄弱，十分不稳，即便是它成功夺走他的身体，恐怕也会一不小心就因为灵气暴动而惨遭灭亡。因为它根本就不了解灵气，不知道修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于是，顾渊北只能花时间去梳理、适应、观想，他兑换了一门张处长建议的功法，就一头扎进房间里几乎不出来了。
一般而言在训练营的修士都要领取探索灵地碎片的任务，顾渊北情况特殊，是九处特批只是来修炼的，顾嘉南也厚着脸皮申请了一张批示，缩在屋子里一边修行一边将在首都兑换的大量材料拿出来，开始尝试炼器。
幸好现在九处和武盟的关系大大缓和，他们的特批并没有引起武盟那边的不满。
说起来这种缓和本身和顾嘉南也大有关系，如果不是她扫荡了夕花阁，又遵守承诺将三成所得分给了张承继他们，使得国内不管是九处还是武盟高端资源紧缺的情况都得到了缓解，也不会是现在这种相对平和的环境。
“这个是初级储物袋，只能存储一个立方左右的东西，凭我现在的炼器手段，也只能炼制这么大的，不过我想现在国内好像没看到这种储物类型的灵器……”
陆心翠之前就知道在他们在夕花阁里得了几个储物装备，基本都是戒指，但是数量真的太稀少了，只是这明显说明夕谈沛是有炼制空间装备的能力的！
所以这会儿顾嘉南将储物袋拿出来，她丝毫没有怀疑。
其实顾嘉南压根儿就不会炼制储物袋，这东西是从系统抽奖得来的，包括以前她用了挺久的那一个，她现在有了青芥子，这么小的储物袋就根本看不上了，不如交给九处。
“陆主任，我炼制的这些灵器九处收吗？能不能不要给我换功勋，直接给钱就好……”顾嘉南实在是不想要功勋了，因为功勋值太多，她压根儿就用不完！
陆心翠干脆利落地回答她，“可以，你愿意换功勋还是钱都随你。”
这本身也是九处的规定，是可以直接换钱的，不过对于一般的修行者而言，功勋比金钱更难获得，所以基本上没有人选择钱而已。
顾嘉南很高兴，将一大堆垃圾灵器都换了钱，不需要通过灵联的话，少了抽成这一步，对于她来说当然是很合算的。
不过因为刚开始刷炼器的熟练度，她失败的概率还是挺高的，需要从九处兑换更多的材料，想了想她要那么多钱也没有什么用处，到后来还是选择换功勋或者直接拿炼制好的灵器换材料也可以。
顾嘉南交易给九处的，其实大多都是系统里面来的灵器，最近她兑换了许多材料，然而大多都炼废了。
根据顾渊北现在的功法情况，她想要给顾渊北炼制一把武器，宗琰和杨烁辰都通过传承拿到了适合自己的灵器，现在只有顾渊北掉了队，她责无旁贷要帮小伙伴解决这个缺陷。于是是在炼制列表里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叫做寒龙天冰，正适合他用，外形也好看，是一支寒冰模样的笛子。
不过顾嘉南炼制这个的成功率很低，只有百分之八，这个概率也说明了这东西的珍贵。
概率百分之八基本就是赌运气，顾嘉南的运气一向不太好，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顾渊北的运气在，居然第三次就炼制成功了，她跑去找他，“今年你的生日我也没送什么礼物，这个就当是补送的吧。”
顾渊北看着面前寒气四溢的笛子，“不行，这个太珍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