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之妻——小晨潞
时间:2019-06-26 10:45:29

  “……我侄女叫潘兰香, 刚过了十四岁生辰, 正是说亲的好时候。”潘氏滔滔不绝地:“如今跟着我弟媳妇儿在学管家,长的娇美不说,性情也稳重……”
  潘氏说了一会儿,见王氏笑而不语,心里就不大有底了。她看了看旁边坐着的两位张家少夫人, 也都是笑盈盈地看着自己,一句话都没有。
  她们这是什么意思?同意或不同意的, 好歹也说句话……潘氏有些不大高兴。现在的张家出了两位少年举人,又和大兴顾家攀了亲,架子就大起来了。王氏见了她都没有以前热情了。
  潘氏心里不满归不满, 还是知道过来张家是干什么的。不说话是吧……她挑了挑眉,那她就直接问, “妹子, 你也知道我这趟来就是专门给安哥儿提亲的, 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王氏被问的呛住了, 她想着自己一直不吭声, 潘氏就不好意思再说了。没想到, 人家非常的好意思,直接问出口了。
  “孩子们都大了,他们的婚事我从来不插手,都是看他们自己的意愿……”王氏笑着一指顾晗,“这不,老三媳妇儿就是老三他自己选的。”潘氏的娘家弟弟才是六品的刑部主事,还没有张修的官职高,她怎会看得上。张居龄都能娶顾尚书的孙女儿,她的安哥儿考中举人比张居龄还早一年,要娶的话也不能低于顾尚书的门庭。
  潘氏听她这样说,脸就沉下来。王氏摆明了是拒绝她,还什么儿女的亲事都不由父母做主……找这样的理由也太牵强了吧。全天下的人,谁成婚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是当今太子殿下也得听皇上老子的。但张居安她是见过的,长得一表人材又早早地中了举,说话还十分的恭敬有礼……是个难得的良配。
  阳光照射进花厅里,气氛沉默着。
  潘氏想起侄女儿每次见她都乖巧亲昵的模样,心里就一软……试探着争取道:“妹子说的有理,年轻的一辈的总有自己的想法。要不,这样……”她笑了笑:“妹子你和安哥儿说一声,他要是心里愿意呢,咱们再重新俩人张罗相看的事情。”
  潘氏都这样说了,王氏也不好再说什么,就满口的答应下来,留她吃了午膳。顾晗和宁氏在一旁作陪。
  准备的菜肴很丰盛,有糖醋排骨、酱牛肉、炒香菇、清炒油菜、水煮鱼等等,摆了满满的一桌子。
  潘氏嘴巧,说起话来妙语连珠,从顾晗一溜地夸到王氏,逗的几人哈哈大笑。
  吃过午膳后,潘氏又坐了一会儿,就起身要回去了。王氏去送她:“……咱们俩住的近,以后没事的时候多过来坐坐,说说话也解闷儿。”
  潘氏笑了笑:“是了。姐姐和你投缘,只要你不嫌弃我聒噪,我天天过来。”说着话,去拉王氏的手:“咱们说不定还能做上亲家呢。”
  王氏听她又说这话,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些。她是单纯的觉得潘氏人不错,很风趣……却一点儿都不想往二儿子身上扯。
  王氏去送潘氏,顾晗和宁氏就先回去自己的住处。
  路上,宁氏问顾晗:“……三弟妹,你还记不记得倩谷?”她顿了顿,“就是母亲赐给大房的伺候丫头。”
  顾晗抬眼看了看宁氏,问的不是废话吗?这才几日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忘记呢。再说,出事当天,王氏还把她叫了去,宁氏也在……怎么会突然问她这样的话。
  “三弟妹?”宁氏见她不吭声,又喊了她。
  顾晗就点点头,“记得。怎么了?”
  “倩谷……原来是母亲要指给三弟的吧?”宁氏嘴唇一抿。
  顾晗不知道她要说什么,顺着她的话,“是。”
  “那,她怎么会出现在后花园那种地方?”
  “我怎么知道?”顾晗一愣,“大嫂嫂想说什么,不妨直说吧。”
  宁氏苦笑着摆摆手,“三弟妹别误会,我没有什么想说的,只是很奇怪。”她顿了顿,才开口:“我了解你大哥,他虽然好.色,但不会主动去觊觎母亲的丫头……”丈夫虽然糊涂,但还没有不堪到这个地步。
  话说了一半,宁氏说下不去了,“算了,事已至此,也不该一直纠结着。”她看着顾晗:“三弟妹,你就只当什么都没听到吧。”
  顾晗听的糊里糊涂的,再三地拉着宁氏问,她却一个字也不肯说了。
  等回了秋阑阁,顾晗还在想宁氏说的话。大嫂嫂的意思是,有人特意设了局,让大哥钻?最有可能做这件事情的,应该是张居龄。但是,当天晚上她从桂花苑回来就问了张居龄。他说他没有做。
  比起宁氏,顾晗当然选择更相信自己的丈夫。
  这件事不知怎的,到晚上的时候,竟然传到了长乐阁。原话是张居宁看上了自己母亲的丫头,还强行霸占了。
  张恒顿时怒不可遏,立即喊了小厮让去雅斋喊张修过来。
  张修刚从衙门回来,还没有坐下歇一口气就又赶去了老父亲那里。
  “跪下。”
  张修才走进正厅,张恒就拍了身侧的桌子。
  “父亲……出什么事了?”张修完全地怔住了,自从他做官后,父亲就再没有这样的和他说过话。
  他还穿着官服,屋里站的都是伺候的仆从。跪下来实在是不好看,但是他又没有办法。父亲气成这样,再出个好歹……
  张修想了想,便双膝跪在了父亲身前。
  张恒见儿子还很听话,心里的气就稍微放松些,骂道:“你教的好儿子。”
  “父亲,到底是怎么了?”
  张修实在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这样说。看他的表情也不像是夸奖,但他有三个儿子呢,父亲到底在说谁。张居安和张居龄都是高中举人的,如今又在学堂读书,论品德人物都是京都数上号的……
  “你当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张恒见儿子一脸的疑惑不解,不像是装出来的,就问他。
  张修点了头,诚恳地开口:“请父亲告知。”
  张恒重重的叹气,摆摆手,说道:“你先起来,坐下说话吧。”
  张修答应了一声,坐在张恒左下手的圈椅上。
  有小厮进来上了热茶。
  张修端起盏碗,喝了一口。
  “……你如今做了大官,言行举止本不应该我来说你,但是这又实在不像话。”张恒又开始生气,声音都飙高了,“后院的事情,你都是一句都不过问的吗?”
  张修愣住了,后院一向是王氏在管。他们家一直是这样的,男主外女住内,况且王氏管理的很好,张家一直都是家宅安定的。
  “你说话!”张恒看着儿子。
  张修赶紧应是,父亲的火气实在是太大了,“后院的事情是兰婷在管,我几乎不插手的。”
  兰婷是王氏的字。
  “果然。”张恒看着自己的儿子,转头和身侧的小厮说话:“把夫人,和三位少爷都请来长乐阁。”
  小厮应是,拱手退下了。
  “父亲?”
  张恒喝了口茶,和张修几句话就说完了张居宁做的事情。
  “竟有这等事?”张修也是大吃一惊,“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张恒不满地“哼”了一声,说道:“你这些年,做官做的倒成了个聋子。家里出了这样羞祖宗的大事,你连听说都没有。”
  张修脸被臊的通红,却说不出话来。
  “宁哥儿教养不善……做出有.背人.伦的事,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了,御前参你一本,你还做不做官?你也就罢了。安哥儿和龄哥儿呢,他们的前程不是也毁了吗?”张恒骂儿子骂的痛快,一点儿都不忌讳还有满屋子的仆从。
  “是,父亲。儿子知道错了。”张修也意识到了严重性。他在员外郎的位置上坐了三年,眼看着就该往上升一升了,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了岔子。
  正说着话,王氏进来了。
  “给父亲请安。”她进了屋屈身行礼。
  张恒脸色暗黑,没说话。只端起盏碗喝茶。
  张修倒是看了她一眼,但也没有说话。
  王氏就有些愣……都是怎么了。她在桂花苑准备用晚膳呢,被小厮慌里慌张地叫来了。这也就算了,怎么到了长乐阁。父亲和丈夫都不给她好脸子。
  张恒不发话,作为儿媳妇的王氏只能站着。她在张家是说一不二的,何时半屈着身给人行过礼?而且好像还被无视了……她暗自咬了牙。
  “……坐下吧。”张恒见儿媳妇低眉顺眼的,他一个老公公,也不好再说什么。
  王氏谢过,坐在了张修的旁边。
  这时候,张居安、张居龄一起过来了,他们是从学堂的方向过来了。俩人走进来,就拱手行礼。
  “好孩子,都坐下。”张恒对这俩个举人孙子,还是十分喜欢的。
  “祖父,您叫我们过来做什么?”张居安笑道:“如此急匆匆的,我连先生的问话都没有回答。”
  张恒微微一笑,“以后,不用这么慌张,你的举业是最重要的。先生安排的事情要排在第一位……”他一向都最尊崇教书先生。
  “是,孙儿记下了。”
  张居宁是最后一个过来的,他一脸的漫不经心。
  “逆子,你给我跪下。”
  张修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出来。
 
 
第85章 
  “父亲?”
  张居宁的脚步一僵,环顾了一圈众人, 有些懵住, “……”怎么他才进门就要跪下。
  “逆子!让你跪下, 你怎么不跪?聋了吗?”
  张修猛然地拍了一下桌子, “砰”的一声。
  王氏也被丈夫吓一跳,小声道:“有话好好说。”
  “和他有什么好说的……”张修转头瞪了一眼王氏, 气呼呼地:“都是你惯的他。”
  王氏很莫名其妙, 为何要冲她发火?宁哥儿是家里的的嫡长子,生下来的时候谁不娇惯……怎的都是她的错了。再说,她都不知道到底出什么事了。黑灯瞎火的把人都叫来了。
  张居宁从未见过父亲当众给母亲难堪……外祖父的官职比父亲高,他对母亲素来都是和颜悦色的,定时器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吃惊之下, 他根本来不及细想,立即就跪下了, “父亲。”
  “还敢叫我?”张修脸色阴沉沉的,看着长子便骂:“混账的东西,你做的好事!”
  “儿子怎么了?”张居宁皱了皱眉。他不喜欢别人骂他。
  “你对伺候你母亲的丫头做了什么?”
  “父亲, 儿子……”张居宁总算弄明白了怎么回事,他想了一会儿, 也没有隐瞒:“儿子当时喝了些酒, 神智有些不大清楚, 情难自禁。”男人和女人之间不就那么点事, 何况只是一个丫头, 有什么大不了的。
  “情难自禁?逆子, 这样无耻的话你都有脸说出口。”张修只觉得手气的都在发抖了,拿起小几上的盏碗朝着张居宁就砸了过去。
  “啊……”
  王氏惊吓出声,眼睁睁地看着盏碗砸到了长子的额头上。然后又滚落在地板上。
  张居宁闷哼一声,额头上立即青紫一片……他也不敢伸手去捂,只能强忍着疼痛。
  “宁哥儿……”王氏从位置上起身,扑过去检查张居宁的伤势,眼圈一红:“你没事吧?傻孩子,你父亲正在气头上,你都不知道躲一躲吗?”
  张居宁摇摇头,安慰王氏:“母亲,没事的。”正是因为父亲在气头上,他才更不能躲着了。父亲最是专权、自恣了,也讨厌别人违背他的意愿……看来,母亲还是不太了解父亲。
  张居龄坐在圈椅上,端起盏碗喝茶,没说话。倒是张居安站了起来,拱手给张修行礼:“父亲,您别生气。大哥……他也知道错了。”
  张修喘了口气,和张居安说道:“你不用替他求情,他是个什么人,我最清楚不过了。他要真是知道错了,就不会干出这么丢人的事……”
  “……宁哥儿没有错。”王氏眼中含泪:“非得找个人认错,也是我的错。倩谷是我赐给大房做伺候丫头的,事情都已经平息了,却不知道又是那个嘴快的胡诌乱扯,诬陷宁哥儿,居心叵测的很……”
  王氏说话太快了,张修想拦都拦不住。
  张恒才低头喝了口茶,却听见王氏说这样的话,气的手中的盏碗都磕在了桌上,胡子翘起来:“老三媳妇儿,此事是我听说后,又胡诌乱扯的。我是年纪大了,老糊涂了,但我还没有傻……分得出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你是故意在骂我吗?”
  王氏脸一红,急忙跪下认错:“父亲,是儿媳妇说错话了,您别生气。儿媳妇绝对没有骂你的心思。”
  张修也起身,拱手道:“父亲,兰婷她……不是有心的。”
  张恒冷声道:“生气不生气的,有心或无心,我都无所谓……就看你怎么处理这件事。”
  “儿子全凭父亲的决断。”张修恭敬地开口。
  “好。”张恒笑了笑,挥手让小厮去里屋取自己的马鞭,又看了看张修和王氏,说道:“……我今晚就替你们夫妻俩教训教训这不肖子孙,免得出去丢了张家祖先的脸面你们都不知道。”
  张修应是,拉起王氏,退去了一侧站着。
  “父亲。”王氏才要开口,被张修给按住了手,他耳语道:“……少说一句吧,父亲这时候心里有火气,不让他打一顿宁哥儿,他是不会罢休的。你现在说的话越多,宁哥儿被会打的越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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