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先生他很甜——白唇膏
时间:2019-06-27 10:25:17

  眉眼舒展开,穆久恢复常态,嘴角向上弯,笑的清浅又温柔:“嗯,也好,周睿呢,跟你一起,还是要过去?”
  “他留下,说怕我自己在研究所疯了。”
  穆久忍不住笑出声:“是他会说的话。”
  说话间,有个身强体壮,肌肉大块的男人来到许予面前,哼哧哼哧的举着高重量的哑铃,故意在她面前秀肌肉。
  穆久停下动作,上前挡在许予身前,礼貌的说:“这是我女朋友。”
  那人搭一眼穆久,瞧他白白净净,一脸斯文相,肌肉块没自己大,冷笑一声,往前跨一步,继续对着许予哼哼唧唧的秀肌肉。
  “朋友,”穆久手搭在肌肉男的手腕上,嘴角的笑依旧得体:“换个地儿练吧。”
  肌肉男手腕绷得紧,瞪着牛眼暗中跟穆久较劲儿,全程穆久还是清雅的模样,没到一分钟,肌肉男甩开穆久的手,撇着嘴离开。
  许予见怪不怪,从包里掏出樱桃汁来喝:“你这样说,就不怕被人误会?”
  回过身,穆久眉眼含笑:“不怕。”
  等了一会儿,他看着许予手里的樱桃汁问:“没有我的份?”
  晃了晃杯身,许予抬头看他:“没有,邻居送的。”
  “邻居?”
  “嗯,楼下的奶茶店开了。”
  “男的?”
  “嗯。”
  “他想泡你。”
  “你怎么跟周睿一个反应?”
  拿过许予脚边的哑铃,穆久分别放回原位,挨着许予坐下:“男人的直觉,说说你的新邻居,看样子相处的不错。”
  放下果汁,许予回想着林璟那双明亮的眼,半响才吐出一句:“没什么好说的。”
  穆久习惯了。
  “抻抻腿?”穆久蹲下身来侧脸看许予:“不然今天又白来了。”
  许予点头,刚站起身,穆久手机响了。
  他原本要挂断,看清号码,手指移动到接听的位置,对于许说:“等我一下。”
  一旁,穆久接电话,许予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她收回视线,低头瞧着自己的两只手,又抬头扫一圈健身房的人,其他人说不上谈笑风生,却也相处融洽,不禁感叹,自己成了个怪人。
  “许予,”穆久很快回来,他站在许予身侧,眼含歉意:“工作上的急事,要先回去,晚餐,估计也要泡汤了。”
  “没关系,”捋顺垂落下来的发在耳后,许予点头:“那我也回去。”
  两人换回便装,下楼时,穆久的手机就没停过,夺命连环催。
  “先送你。”电梯里,穆久按下负一层。
  “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许予按下一层。
  到了一楼,穆久要跟出来,许予没让。
  “我又不是小孩子,”她冲穆久摆手:“工作重要。”
  穆久刚要回话,手机又响了。
  许予指指他的放手机的口袋,又放在耳边,做出打电话的姿势。
  穆久接了电话。
  电梯门关上,映照出一张剔透白皙的脸,她目光清冷,神情淡漠。
  周末的街道热闹,人来人往,车辆也多。
  许予摸出手机想给自己常坐的一辆出租车打电话,余光里,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灰色的衬衫和牛仔裤,靠在一辆酷炫纯黑色的哈雷上。
  林璟微仰着头,下巴处的线条绷的紧,漆黑的眼的望着楼梯外健身房的招牌,目光不太友好。
  说不上为什么,每次许予看林璟,林璟总能在第一时间感觉到。
  抱着安全帽,林璟小跑着到许予面前:“巧啊。”
  许予望着他,没说话。
  “你,在这儿健身啊?”他指指搂上,又挠挠自己的眉尾。
  “你怎么在这儿?”她看着他,语调里没有一丝温度。
  “我来送奶茶的。”
  “给健身房送奶茶?”
  “不是,给你楼下的……”快速瞄一眼楼体上的大招牌,林璟回:“装修公司送。”
  “嗯,”许予红唇轻抿,干巴巴的回一句:“生意不错。”
  深吸一口气,林璟手上的安全帽递过去:“回家么,带你一程。”
  “不用,”垂眸瞧他手上的安全帽,许予语气淡淡的:“我还有其他事要办。”
  眼看着她从自己身边走过,林璟挠着脑袋直着急。
  怎么在她面前就不会说话了呢?
  不出半个小时,许予打车到小区门外,她刚付完钱下车,林璟骑着哈雷到了。
  “又遇见了,”他摘下安全帽,冲着许予笑:“你办事挺快。”
  许予:“……”
  她绷着一张脸往小区里走,林璟在边上跟着。
  “许予,你不用那么防着我。”
  她不说话,目视前方,像是没听见。
  “你看,这儿到处都是监控,我现在抢了你的包,用不着跑到街尾就能被警察按住,我真的没有恶意,你可不可以相信我?”
  她还是不吭声。
  “许予,我就想当个好邻居……”他声线放低,音调里竟听出一丝祈求感。
  脚步顿住,许予转过脸,清冷的目光落在林璟的脸上,他紧抿着唇,似乎很紧张。
  黄昏染红的天边,形成一道细长的线,风吹着头上的梧桐树哗哗响,树叶间的斑驳落在他身上,随着风吹,不停的摇曳着。
  身后有车经过,冲着二人按了一下喇叭,他们谁都没动。
  林璟漆黑的眼锁着许予,他的目光天生具有一种侵略性,许予与他对视几秒,移开视线,冲他微微颔首。
  她说:“请你不要这样。”
 
 
第4章 
  狂风卷起黄沙,沙尘暴将近,遮天蔽日,光线暗到看不清三米开外的景象,许予陷在沙尘暴里,劲风吹的她睁不开眼,她抬手挡在眼睛上面,想看看周遭的景象,忽而,一切都安静了。
  “许予。”有人叫她的名字,空灵又缥缈。
  她听不出是谁,周围实在太安静了,静的仿佛被剥夺了听感。
  “许予。”
  她想开口问是谁,嗓子却发不出声音,纵使怎么努力的想去尖叫,喉咙里一丁点声音都没有。
  “是谁!?”猛地,许予颤抖着嗓音从噩梦里惊醒,她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身上黏糊糊的,都是汗。
  手轻微的颤抖着,慌乱的摸过床头柜上的安心符,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传到血液里,慢慢的平复情绪。
  ‘啪嗒’一声轻响,许予微怔,低头,接着外面洒进来的月光,看见自己身前的被子湿了一小块。
  ‘吧嗒’,又一滴眼泪掉落。
  许予抬手摸向自己的脸,她哭了。
  从第一次做噩梦开始,许予从来没哭过,她很怕,特别怕,但不会哭。
  点亮床头的灯,许予双脚放在地板上,没穿鞋,她低头看着地面,手上握着安心符,努力回想刚才梦境的内容。
  她惊醒时,听见自己喊了一声‘是谁’,她梦见谁了?是男还是女?
  除了那片沙漠,其余的,她全然记不起来了。
  单手捂着自己半边脸,眼泪里还残留着梦中的情绪,许予吸了吸鼻子,起身到客厅拿过纸巾擦擦脸,身子还在轻微的发抖。
  她赤着脚,在客厅里来回的走动,很慢,不停。
  这是第一次,这么长时间她都没能脱离噩梦带来的恐惧。
  也不知道走到第几圈,窗外忽而响起尖细而婉转的音调,她听了几秒,分辨不出是什么乐器。
  不是稀疏平常的调子,却莫名的熟悉。
  迈步到窗边,许予拉开窗帘往外看,林璟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坐在楼下的长椅上,他低着头,长腿支着,两只手放在嘴边,天色暗,许予看不清他手里拿着什么。
  他身前是一片柔和的光,橘黄色,暖洋洋的,铺洒在地面上,边缘到他的脚尖前方,距离微小。
  打开窗户,冷风灌进来,她缩了下肩膀,迎着冷风站立在窗边,细听他吹出来的婉转音调。
  开窗声惊到了林璟,他倏地顿住,抬起头,望见二楼的许予,轻声询问:“吵醒你了?”
  她摇头:“没有。”
  他的手重新放回到嘴边,细而尖的音调再次响起。
  不是她听过的流行歌曲,也不是著名的曲子,这种熟悉感,哪来的?
  抬起手,她摊开手掌,安心符小小的一片,静默的躺在掌心里,月光下,折射出清冷的光。
  “林璟。”夜里太静,她嗓音里掩盖后的轻微颤抖,显得格外清晰。
  林璟要比想象中更淡定,他放下手,站起身说:“天凉,窗户关上。”停了一秒,他又试探的问:“用我上去找你么?”
  “不用,”她答的很快,声调压的低,尾音软绵:“你就在那儿,别动。”
  他照做,薄唇轻抿,清亮的眼望着她,目光坚定,让人心安。
  “那是什么?”她手伏在窗边,身子稍稍往前探:“好听。”
  “你说这个?”手指间夹着一片柳叶,林璟对着她晃了晃:“柳叶,你喜欢?”
  “嗯,”许予点头,抹了一下眼角不自觉溢出的泪:“刚才是什么调子?我感觉很熟悉。”
  林璟没答,低哑着嗓子反问:“你哭了?”声调里,含着难以置信:“因为这调子?”
  许予摇头:“没有,做了噩梦。”她又问:“是什么曲?”
  夜里寂静,树叶间摩擦出轻微的响动,不知名的虫儿一声接着一声有节奏的鸣叫。
  他沉静的立在一方黑暗里,眼睛的流光一寸一寸的暗下去,他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沉默着,仰望着,像是个孤独的旅人。
  许予以为他不会答,正要关窗,听间他哑着嗓子,声线放的低而缓:“我自己瞎编的,不是什么曲儿,吹个乐呵。”
  许予不信,追问:“真的?”
  他扯着嘴角苦笑了一下,低下头去挠了挠脑袋,再抬头,黑白分明的眼,重新变得清亮。
  “啊,真的,不过,也有可能是早些年在大街上听来的口水歌,潜意识的记住了,就吹了出来。”
  显然这个说法更能让人信服。
  她放下关窗的手,踌蹴几秒问:“你要走吗?”
  “不走,”林璟答:“你要下来?”
  许予点头。
  “好。”他笑起来,往前一步,站在奶茶店倾泻出的光亮里,周身轮廓的变得清晰,他望着许予,目光中埋藏着跳跃的期待感:“我等你。”
  关上窗,安心符放在茶几上,许予穿上衣服,快步下楼。
  她说不清心里这股感觉,强烈的,炙热的,驱赶着她往前走,去找林璟,问清他关于用柳叶吹出曲子的事儿。
  楼下,林璟见她下来,立刻皱起眉来,语气责备:“你怎么不穿外套?”
  他说了,许予才反应过来。
  她太急,忘了。
  “等我一下,我上去……”
  说话间,林璟长腿迈着大步到她近前,脱下外衣披在她肩上。
  男人身上残留的温服包裹着她,热乎乎的。
  “穿上,”拉着袖子,林璟对她抬了抬下巴:“伸手。”
  “谢谢。”拿过他手里的袖子,许予自己穿好。
  他的外套很大,许予穿上直接摸过膝盖,袖子老长,手都伸不出来。
  “去店里坐?”他微弯着腰,靠近她询问:“还是在外面?”
  许予用行动回答林璟,她坐到长椅上,看着眼前大亮的奶茶店问:“又找人算了时间?”
  林璟小心的挨着她坐,见她没有反感,放下心来:“是啊。”
  “你应该相信科学,”许予转过脸看他:“而且,凌晨三点,不会有生意。”
  “图个心理安慰,”他回,双臂拄在腿上,又问她:“做噩梦吓哭了?”
  许予点头,眼睛看着地面:“算是。”
  “什么样的噩梦能吓哭你?”他稍稍探过去身子,不留痕迹的凑近她一点点。
  “想不起来了。”许予实话实说,她转头,正对上林璟过于近的脸,近到,她能看清林璟黑色的瞳仁瞬间放大。
  “咳”,拉开距离,林璟目视着奶茶店的方向,身子轻微的前后摇晃:“正常,我也经常忘了自己做的梦。”
  许予也收回视线,目光在自己脚尖上来回游离。
  “刚才……”
  “我也……”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顿住。
  “你先,”林璟对她摊了下手掌:“女士优先。”
  许予看着他,不说话。
  她修长的眼里像是藏着魔法,吸引着他的理智和思绪,一寸寸的溃败。
  “好,我先。”林璟呼出一口气,错开她的视线继续刚才的话:“我也做过很可怕的噩梦,长时间的处在梦中带来的恐惧里,不过,你接受了,以后就不会觉得害怕了。”
  许予:“我不明白,梦境本身是虚无的,怎么接受?”
  她想两手相握,眼看着两条袖子唱戏一样的甩过来,放弃了。
  “有一部分梦影射了我们的日常生活,也有一部分影射的是潜意识。”拿过她的袖子,林璟垂着眼,认认真真,整整齐齐的帮她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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