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暗花明又见鬼![三国]——大团团
时间:2019-06-27 10:34:06

  “说说你的来历,还有名字叫什么来着,”张春华坐在床边晃荡着腿,随口问起。
  柏氏乖乖地往里缩了一缩,给她腾出了块地方,柔顺地回答道:“妾身柏灵,原是太原人,牙人将妾身卖到邺城,邺城破后,妾身成了俘虏,作为战利品之一,此后司空大人又将妾身赐给了将军。”
  “你是太原人?”张春华惊讶道:“你可还记得自己家在哪里?”
  柏灵焦急道:“妾身幼时有记忆起就已经是在邺城受训了,儿时的记忆都已经模糊,再不记得了。将军不会是想将妾身送回家去吧?若是离了将军,妾身无谋生手段,怕是活不下去的。”
  “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张春华摇头否认道:“你怎么说也是主公赏赐的,我不会将你送走。这管家有问题,恐怕做了不少欺上瞒下的事情,我身平最厌恶欺上瞒下的小人,你说说他都做了些什么,给你个长大光明告状的机会,好让我心里有个底。”
  柏灵乖觉,她柔声细语地说道:“管家说这将军府中规矩重,不允许妾身踏出这一方院落。”
  张春华点点头:“嗯,限制你自由,然后呢?”
  “上一次,妾腹中疼痛,燕珠想为妾去寻大夫,管家不允,这一次只是想要些姜汤,倒是将燕珠给抓走了。”柏灵声音渐渐变小,她想了想,有些心虚,这样说来,其实管家也没对她做什么够分的事情,真正目中无人的是那位名叫翠竹的婢女。
  张春华拧眉:“你既然月事疼痛,可有吃过红枣桂圆之类的滋补一下身体?”
  柏灵摇头:“妾身进府以后没得将军宠爱,不敢劳烦厨房。”
  “那你可有用过我库房中的首饰?”张春华又问道,她见柏灵茫然不知,想也知道肯定是没用过的。
  “你可知这院中哪些人与管家关系密切?”张春华意识到事情严重性,忙追问道。
  “这后院里一切都归管家管着,没有人敢不听从他的话,燕珠被抓以后,管家派来了翠竹伺候我,她将环夫人赐予我陪嫁的燕窝给吃了,当着我的面,羞辱我,”柏灵知道张春华这是要将那些人问罪了,竹桶倒豆似的将此前的遭遇说了出来。
  两人聊到半夜,张春华困意上头,已是昏昏欲睡,她对柏氏说道:“明天卯时记得叫我起床。”
  柏氏乖巧应下后,张春华晕乎乎地往床上一扑,顷刻间便进入了梦乡。
  也许是刚洗过澡,柏氏脸颊红红的,仿佛要滴出水来,她偷看传闻中英勇盖世的卫将军,难以置信她竟是个精致秀气的女郎,柏氏只觉得身处云里雾里,恍恍惚惚,甚至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次日一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入了院子中,柏氏腰酸背痛地醒来,她揉了揉因没有枕头而僵硬的脖子,见面前的女郎睡得口水横流。
  女郎抱着她那枕头,脚上还夹着一块,睡姿狂放不羁。
  原来她不是在做梦吗?
  柏灵瞪圆了眼睛,狠狠掐了一把自己,这才如梦初醒。
  她看了看天色,忙起身去摇了摇女郎,柔声唤道:“将军,卯时已到,该起了。”
  张春华打了个哈欠,顶着一头翘起来的呆毛从陌生的地方醒来。
  一夜过去,柏灵已是做好心理准备,更是摆正了自己身份,她知道自己日后要想过得好,必须要讨好将军,万不能得罪将军,于是她小心询问道:“将军,妾身伺候您更衣洗漱?”
  张春华回过神来,她蹭一下窜了起来,利落地穿上自己那身将服:“卯时到了?院内的仆从都是几时起的?”
  柏灵见张春华起身穿戴,自己也赶紧将自己收拾妥当。
  “外院的洒扫仆从差不多是这个点起来忙活的。”
  张春华若有所思,深深地看了一眼柏灵,抬脚便往前堂而去:“愣着干嘛,跟上!”
  柏氏呆了呆,忙紧跟她的脚步:“将军,您就这样过去了吗?不想法子将管家抓起来吗?”
  张春华随口回答道:“这里是我家,抓管家需要想什么法子?”
  “可,可是管家在府中经营多年,您一个......”柏氏刚下说你一个弱女子,转念一想昨儿将军轻松把她抱起来的威猛,脸上一红,说不出话来。
  是了,将军英武盖世,战场都上过,如何会惧怕几个家丁?
  她们来到前头,只见管家彷惶不安地徘徊在大厅里等候着她,见张春华出现后,更是献媚讨好地赶上来巴结。
  他已是想好了,若是柏氏敢吹枕边风将将军笼络过去,他就立刻放弃翠竹这枚棋子,反正他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与她周旋,且看最后鹿死谁手!
  怎么说也是司空府派来管这将军府的,管家自认在将军面前还是有几分薄面。
  他看了一眼唯唯诺诺低头跟在将军身边的柏氏,眸中寒光凛凛:这小贱人......
  管家满脸堆笑说道:“将军,属下......”
  “你去将府中开销账本,还有库房账册一并拿来我看,”张春华面无表情吩咐道:“我听说将军府中进了贼人?你去拿库房钥匙,我要亲自清点库房。”
  管家听后,脸色大变,额头上冷汗直冒。
  陈宫鬼魂在旁添油加醋地告状:“将军,我可是亲眼看见了,他将曹公赏您的玉镯送给了奸/妇,进出库房如入自家花园,态度随意的很。”
  张春华此刻正在酝酿风暴,她见管家犹豫不前,微微挑眉:“怎么,我还指使不动你了?”
  管家见她这态度,就知道必定是那柏氏对将军说了什么!
  他怨毒地瞪了一眼柏氏,对张春华恭敬说道:“将军,库房的钥匙前几日掉了,如今若是要开库房,恐怕要找撬锁匠。”
  “账本呢?”
  “属下这就去取来,”管家松了口气,他将账本书写得天衣无缝,只要将军不找精通管家的人彻查账本,核对库房,是绝不会发现他究竟挪用了多少东西。
  张春华见他还在无谓挣扎,轻哼一声,往库房走去,边走边对管家招呼道:“如今这府中有多少仆从?”
  “禀将军,总计二十人。”
  “都是司空府来的?”
  其实也不尽然,有些是关系户,与司空府中下仆搭上了点关系,管家以为卫将军是忌惮司空大人的身份,心中一喜,回答道:“是的,我们都是司空大人派来的。”
  张春华到达库房,在管家不可置信的视线中抬脚踹开了库房的大门。
  那锁不堪负重,悲鸣一声崩断而开,掉落在地上。
  张春华随手翻开账本,粗粗扫过账本上的数字,随意在库房中清点起来。
  张春华淡淡地说道:“我虽然懒得管理府,但并不是不懂这些,这账本伪造的手段粗劣,就是连物价都不曾平上,一只鸡蛋一两银子,你当是下金蛋的老母鸡呢,这么值钱?”
  管家哪里想到将军自己竟还精通管账,谁家将军还会通金银俗物,管家理账的,这卫将军简直是将领中的一大奇葩!
  他脸色铁青,自知大势已去,忙跪在地上求饶:“将军恕罪,属下此前受人蒙蔽,这才犯下错事。”
  “承认了?”张春华行事干脆,当即便召这将军府中所有人聚集在院中。
  她随手抛开账本,不耐烦听管家挣扎解释,她认真点点头:“你承认了就好,你们也听见了,管家中饱私囊,欺上瞒下,这样的仆从我这卫将军府可容不下。你们说,我是将他头拧下来好,还是让他收拾家当滚出去的好?”
  柏灵低头乖巧跟在张春华身后,就像是小影子,不声不响。
  张春华随口问她:“你说呢?”
  柏灵呆了呆,她挪了挪唇,犹豫着小声说道:“将他赶出去?”
  张春华不置可否,她伸手拍了拍管家的头,笑眯眯地问道:“我十岁的时候,就学会了这手拧头的功夫,保证你全无痛苦。”
  管家眼中流露出恐惧,他惊叫道:“属下是司空大人派来的,将军岂能随意杀死属下性命!”
  “你又不是什么名士人物,若真有能耐,还会跑我这座小庙来管区区二十人的后院?”张春华好笑极了:“我也不想知道你有谁当后台,如今你在我手底下做事,却做了我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管家被她按着,不敢动作,他仓皇失措,眼神飘忽不定,贼眉鼠眼的一看就没安好心。
  张春华冷笑一声,故意摆了个破绽,却是五禽戏之中的猿猴嬉戏式,先以虚探实,再灵活后退一步,复又敏捷窜出。
  电光火石间,管家掏出匕首急刺而来,柏氏吓呆了:“将军!——”小心。
  “咔哒。”
  是管家脖子断裂的声音,张春华这实墩墩的猿猴嬉戏,一脚踹在了管家的脸上。
  匕首哐当掉落在地上,管家的鬼魂自那尸体上飘忽而出,他不可置信自己竟是已经死了,瞪着自己脖子扭曲的尸体,鬼眼怨毒地朝张春华看去。
  那鬼魂看准了杀死自己的仇人,化作厉鬼嚯嚯尖叫,往张春华这边扑过来。
  张春华一拽一拉,将这厉鬼撕扯地四分五裂,那鬼嗷嗷直叫,都不需要鬼将们的帮忙,很快就被她折腾地消散在天地间。
  张春华眼眸闪着冰冷的寒光,看向被这些变故吓呆的将军府仆从,她一脚踩在管家的尸体之上,一脸淡漠,全然没有刚杀死了一个人的心理负担。
  “管家以匕首偷袭主人,犯得是死罪,当立即诛杀。”
  他们将军,那可是战场上的杀神,是无情的刽子手,在他们将军的眼中,人命根本不算什么!
  众人噤若寒蝉,瑟瑟发抖。
  张春华此番誓要清理干净这府中的魑魅魍魉,她索性采取与幼时山氏治家时一样的方法,问过了柏灵中意的婢女只燕珠一人以后,张春华将全府下仆都召集了过来,对他们说道:“我不管你们是跟随谁进了我府中,我这儿庙小,容不了你们这些与管家关系密切的人,现在允许你们互相告发,谁敢撒谎,我就拧下他的头!”
  府中奴仆跪了一地,三三两两有人指出谁与管家有着关系,剩下的那些低等仆从都害怕得瑟瑟发抖,唯恐说完了命丧当场。
  张春华环顾一圈,将翠竹单独拎出来:“听说你用了我库房的镯子?”
  翠竹悲凄道:“将军饶命,是管家,这些都是管家给奴婢的,奴婢是被管家强迫的啊!”她被抓得疼,双眸已是泪光闪烁。她自持有几分姿色,后院奴婢之中就属她最好看了,否则管家也不会为她着迷,什么都依着她来。
  柏灵瞧着翠竹竟还明目张胆暗送秋波,企图以柔弱勾引将军,心中不知是好笑多一些还是嘲讽多一些。
  别抛媚眼了,将军是女郎,可不吃这一套!
  果然,张春华歪头想了想,认真说道:“你还吃了我宠妾的燕窝。”
  听她提起自己,柏灵呆了呆,宠......宠妾?
  翠竹见求不到将军,转而去求柏灵:“夫人,翠竹并非故意冒犯夫人的,求夫人绕过翠竹一命,翠竹愿一辈子服侍夫人,做牛做马,肝脑涂地!”
  柏灵后退一步,她轻声说道:“妾身还没这么大福份,供不起你这等奴婢。”
  翠竹慌了,哭得泪流满面,口中叫唤:“夫人,只要夫人饶翠竹一命,让翠竹做什么都愿意啊!”
  张春华被她吵得耳朵疼,嫌弃极了,一巴掌就朝她扇了过去,那嘤嘤哭个不停的翠竹立刻就没了声响。
  陈宫说道:“书房!将军莫要忘记命人去将书房打扫干净!”
  张春华点头,公台会有此反应,书房中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东西,她当即便指了三人:“你们去将书房打扫干净。”
  那三人严正以待,唯唯诺诺应是,逃也似的走了。
  仆从们吓得再也不敢冒出声音,如今在他们心目中,这卫将军府犹如魔窟,待在这里就像是催命一般,有管家与翠竹的前车之鉴,再也没人敢多说一句话。
  张春华将那些随管家来将军府做事的仆从全部遣散,又放出了燕珠,算上燕珠,这院中的仆从只剩下了八人,另外七人更是吓破了胆子。
  张春华与柏灵面面相视,她轻咳一声,对柏灵道:“与其费心思去搞清楚这些人背后的人脉,不若全部遣走,再重新采买一批仆从,今儿下午我就去牙行一趟,不出意外我这后院是不会进新人的,你是我唯一的妾,是可以帮我管理后院的,你若表现的好,我可以让你来管这后院。”
  柏灵轻轻点头,她激动极了,盈盈下拜:“妾身多谢将军维护。”
  张春华意味深长说道:“记住你昨天发的毒誓,你我如今可是一根弦上的蚱蜢了。”
  柏灵心中一凌,更多的是随之而来的狂喜,那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盼望,她认真说道:“将军怜惜妾身,妾身必不负将军之恩!”
  张春华将她扶了起来,两人眼波流转的眼眸悄声无息地对上,一个泠冽锐利,一个温柔乖顺,张春华笑了一下,算是与柏灵达成了共识。
  燕珠被放出来后,惊喜的发现她们夫人竟得了将军的宠爱,她高兴极了,拉着柏灵的手感叹道:“这真是太好了,夫人可是苦尽甘来了啊!以后只需要努力为将军府开枝散叶,夫人就能在将军府中立稳足跟了!”
  柏氏笑而不语,轻轻拍了拍燕珠的手:“将军遣散了这后院的仆从,如今去采买新人了,还要劳烦燕珠去看一下安排一下。”她不会管家,可也知道如今只剩下的八个人一定要安排在重要的岗位上才能令将军府中日常运转。
  燕珠猜想定是将军为她们夫人讨回公道才遣散了这么多仆从,欣然应下,她知道这府中的人员分配,将门房、厨房、洗衣处都安排上人以后,前来与柏灵回复。
  柏灵说道:“只要不出错就好,剩下的将军会安排好的。”
  她脑海中是英姿飒爽的女将拧断翠竹脖子的那一幕,她不感到害怕,反而为她那干净利落的处事风格所折服。
  将军当真是这世间罕见的奇女子,能力强大毋庸置疑,性格直爽豪迈,还......还体贴入微。
  想起昨夜将军将她扒光了塞进浴桶里,强势又温柔,柏灵悄悄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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