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妻贵——鹿时眠
时间:2019-06-29 10:23:39

  
  他看得清楚,哪里站了人的。
  只是想到那人,魏珩的眼神越发的凉薄,前世他也没想到表面上看着帮着他护着他的那人,竟然心里头是恨不得他去死的。
  他不过是因为和他母亲长了一张极为相似的容貌而已。
  果然!
  随着魏珩话音落下,那不远处站着的暗影动了动,终于在丫鬟的搀扶下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那老太太一走出来便冷冷的对着魏珩开口道:“孽障!你这是在做什么?你还不跪下!你是想逼死你母亲不成?”
  一听得老太太的声音,余氏的眼睛当下便亮了亮。
  她捏着帕子,赶紧几步走过去亲手把老太太给搀扶了过来道:“母亲怎么来了?这天寒地冻的,母亲莫要被冷着身子。”
  老太太却是也不看余氏一眼,而是抬着浑浊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魏珩道:“孽障!我娘家那头过来孝顺我的清清白白的姑娘。”
  “没想到你这孽障玷污了人家还不够,还怕东窗事发把人给弄死了就要毁尸灭迹,要不是你嫡母发现的早,你就要犯下这滔天的过错连累到我们府上!”
  “你还不乖乖的认个错,去府衙上走一趟,等过几日我便让你嫡母派人使了银钱把你给弄出来!你这孽障,你这是要我日后清河崔氏脸面往哪里搁!”
  魏珩冷冷的看了老太太一眼。
  静了半晌,他才开口道:“祖母,我叫你一声祖母便是往日敬着您,只是孙儿万万没有想到您竟然也是这般想我的,只是祖母的要求恕孙儿碍难从命。”
  “放肆!小小年纪便这般,你当我这个老祖宗是死了不成,教训你这个小辈还教训不得了?”
  老太太说完便眼神冷冷的看向下头的人:“还愣着干嘛!现在就把世子给我绑了!送到官府上去!究竟是打板子呢,还是罚银子,都让下头做主!”
  随着老太太的吩咐!
  下头的婆子家丁终于有了底气。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便动作一致的扑上去抓魏珩。
  却不想魏珩的动作比他们快得更多。
  所有人只觉得眼睛一花。
  魏珩便身子轻轻一晃,几个错布,错身之下竟然把被仆妇团团保护着余氏给拉扯了过去。
  在场的众人一阵惊慌,却是怎么也阻止不了魏珩的动作。
  随着余氏的尖叫声。
  余氏竟然被魏珩给掐着脖子,拎到了一旁。
  “魏珩!孽障你这是做什么!”
  老太太崔氏当场也被魏珩的动作吓了一跳,她怎么也想不到魏珩竟然会是突然暴起,万幸的是魏珩抓的并不是她。
  不然她这条老命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催老太太吓得当场脸色煞白,不住的抚着心口,要不是身后的丫鬟在一旁咬牙死死的扶着,恐怕老太太被吓得站都站不稳了。
  魏珩掐着余氏的脖子。
  余氏被那身量已经比她还高了小半个头的少年人彻底吓住,如今更是被人掐着脖子,她只得僵住身子动都不敢动一下。
  余氏咬着牙威胁道:“魏珩你这是做什么!我是你嫡母!要是你父亲在府上他会容许你这般方式作践我?”
  “我父亲在府上?”
  魏珩突然邪气一笑对着余氏的耳朵。
  只用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要是我父亲在府上会看着你在外头偷男人不成?怎么的,我父亲都几年没经过你房里了,你竟然是好大的本事怀着身子?”
  余氏大惊:“你!你胡说什么!小贱人!你别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
  魏珩冷笑:“你当真以为我如今会让你把这孽种生下来?你倒是打的要算盘?你说若是我把这事捅出去,你这是要被休弃回娘家呢?还是被我那死要面子的祖母一弯药给弄死算了?”
  魏珩的话吓得余氏一抖,脸都白了。
  她给崔氏当了那么多年的儿媳妇,崔氏是个怎么样的人她又不是不清楚,要不是她上头有她的嫡姐,也就是当今皇后那边的人压着。
  那崔氏早就以生不出儿子早早的让人把她给休了,还轮得到她过如今这日子。
  余氏正想着如何把这事圆过去呢。
  不想魏珩接着冷笑道:“怎么的?想着把这事给圆过去?不如我帮你一把?”
  “你什么?”余氏下一瞬间惊恐的睁大的眼睛。
  
  她只来的极听清那远处连接外院的月亮门出一阵喧闹,然后一个人高马大适度不凡的男人沉着脸大步走了进来。
  然后下一秒,余氏只感觉道小腹间一阵撕心裂肺的刺痛,然后便是丫鬟婆子惊恐的惊呼声。
  接着有经验的婆子大叫道:“国公爷!国公爷不好了!夫人!夫人……夫人夫人小产了!被世子给揍得小产了!”
  不……!
  余氏昏死过去时只有一个念头!
  这事情一定不能让国公爷知道!
  但是!
  一切都来不及了!
 
 
第35章 
  小产?
  随着有经验婆子的惊呼声。
  老夫人当场一愣, 急忙挣脱了身后丫鬟的手几步就冲上前去。
  便看见魏珩依旧是死死的掐着余氏的脖子,那眼神中带着的杀意几乎是让她心肝颤。
  
  而余氏正抚着小腹已经活生生的痛得晕死过去, 面色青白, 嘴唇泛着吓人的灰败之色。
  最让老太太触目惊心的是。
  余氏身下那松花淡紫色的百蝶穿花的八幅湘裙上头, 已经被下半身涌出来的血水给浸了个通透, 老太太一看便知道那孩子铁定是保不住了。
  余氏身下青石板铺就的地板上, 更是一滩刺目的鲜红, 余氏能不能活得了还是一个问题呢。
  当场老太太便软了手脚, 又被赶紧从背后头冲上来的丫鬟给堪堪扶住, 才没因为心疼那金孙跪坐在地板上,丢了颜面。
  老太太一手死死的揪着丫鬟的手,另一只手死死的指着魏珩。
  那浑浊的目光里如淬了毒一般看向魏珩:“孽障!家门不幸!家门不幸!没想到那妖妇竟然生出了你这么个孽障!”
  “我那还未出世的金孙哟!魏珩你这煞星怎么不去死呢!她虽是你继母,但是也是你母亲!你竟然当着全府上下的人的面给她弄得小产了?你怎么会有这般歹毒的心思!”
  老太太死死的盯着魏珩。
  要不是她年老体弱魏珩又是个强横的,她那样子是恨不得冲上去杀了魏珩不可。
  身后丫鬟的手都被她活生生的揪出血来了, 那丫鬟却又是一声都不敢啃死死的咬牙忍着。
  而老太太就像是不知道般越发的用力了, 她的怒气没地方出, 也只能找着伺候的丫鬟出气。
  这时候。
  这镇国公府上,止闲居前的院子那可不是一般的闹腾。
  镇国公魏昇才提前从外头匆匆赶回来。
  不想才进了月亮门洞, 他就看见魏珩的院子前围了许多膀大腰圆的婆子和身强体壮的小厮, 他冷眼一看便知道魏珩肯定又是惹了什么事了。
  镇国公当下门头一拧,冷着与魏有几分相像的眉眼,沉着脸往里头走去。
  就在这时候。
  也不知道是哪个婆子一声惊天动地的惊呼:“国公爷!国公爷不好了!夫人!夫人……夫人夫人小产了!被世子给揍得小产了!”
  小产!
  夫人!
  怎么可能!他都两年没进过她的房里了!
  当下。
  镇国公脸色一僵, 脸上的颜色可以用‘透黑’二字来形容了,黑了之后又是一阵青绿色。
  背在身后的手死死的握拳, 后牙槽更是死死的咬着,不知道忍了多大的怒意。
  要不是如今这里围了不知多少的丫鬟婆子,恐怕镇国公当场掐死余氏的心都有。
  也不知是哪个眼尖的。
  那个刚刚还惊声尖叫的婆子,更是手忙脚乱的冲了过来,高声叫道:“国公爷!国公爷不好了,夫人晕死过去了,世子爷,世子爷肯定是得了癔症,刚刚还不分青红皂白的打死了老太太身边伺候的丫鬟。”
  “夫人正要查明原因呢,不想世子爷又发疯了一般掐着夫人的脖子,活生生的把人给弄得小产了。”
  那说话的婆子一看样子就知道她一定是在余氏身旁伺候的,但是又不是那种近身伺候着的人。
  毕竟事到如今,余氏身边伺候的那些人,知道房里是如何情形的丫鬟婆子,如今都战战兢兢的缩在一旁呢。
  就怕这事情败露出来后,那遭殃的要了命的事情,是她们下人的祸患。
  所以余氏房中是个怎么样的情形,那婆子根本就不清楚,如今更是急着邀功又急急忙忙的把事情抖了一遍。
  当即。
  镇国公的面色那就更黑了,他抬起一脚狠狠的踹向那婆子的心窝子:“不长眼睛的东西,滚开!”
  那婆子当场惨叫一声,捂着心口摔在了一旁,双眼一翻便晕死过去。
  镇国公绿着脸,几个大步就走了过去。
  老太太一看外头大步走来的长子。
  瞬间她精神一震。
  急忙忙的过去拉着镇国公道:“魏昇你看看你前头那妖妇生的好祸患!他这要做什么!我还没死呢,他如今当着我的面是要把他的继母给逼死去?”
  “不就是看着继母又有了身子,黑心肝的东西,竟然连我那未出世的金孙都容不得,硬生生的把人给弄没了!”
  “你说这样的祸患留着干嘛?迟早有一天要坏了我们国公府的门楣和风水!还不如早早弄死了去!”
  老太太这心思本来也就是个狠辣的。
  她看着这样子的魏珩,之前还有些犹豫,毕竟是这府上独苗苗的男孙。
  但是不听她使唤的男孙,还有个碍眼的生母,她怎么能忍得了。
  如今她索性就干脆狠了心,在魏珩面前也不装慈爱了,那苍老的眉眼间都是深深的厌恶。
  她死死的揪着镇国公的手,看那神情就是要逼得镇国公魏昇当场就答应了她,废了魏珩。
  镇国公被老太太死死的抓着手,几次想张口,却又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毕竟这事关他作为一个男人的面子与尊严。
  要是当场就在这里承认了余氏那肚子里头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他日后他在外头行走,在官场上同僚之间他还要不要做人了。
  这事要是真的闹出去。
  那可是好大一顶绿帽子,比之前嫡妻和离之后转身就嫁给了当今帝王更为轰动的八卦 。
  毕竟上次他没有被绿,而这次是活生生的在自家的院子里被绿了个通透。
  镇国公深深吸口气,死死的忍了下来。
  他眉眼寒凉的看着已经被魏珩丢早一旁的余氏。
  老太太也是个狠心的。
  心里头看不惯余氏,表面上余氏作为当今皇后娘娘的庶妹,她又不得不忍着,如今那人因为小产留了一滩的血。
  也不见她吩咐一声,把外头的大夫或是赶紧把宫里头的御医给请过来,而是还死死的揪着金孙没了,要把魏珩弄废这件事。
  镇国公反手握住老太太的手,忍着心头的怒火与烦躁:“这件事儿子来处理,这天寒地冻的母亲回院子里头好好休息便是,儿子定然给母亲一个满意的答复。”
  “不行!”老太太当场就拒绝道,她根本不信他这儿子会亲手废了魏珩。
  虎毒不食子,更何况她这儿子的心根本就是个软的!
  不然,当初怎么会同意和林氏那个妖妇和离。
  那妖妇不过是林家一个庶女,得了这个好命嫁进了她府上。
  但是竟然忍不得她给自己的儿子房中塞姨娘通房,硬是闹脾气足足闹了一整年,最后才和离。
  要是她,她本打算着先把这个媳妇给磨死了,到时候随便找一个理由搪塞过去,不出一年再找一个听话的便是。
  却不想老太太这算盘还没打好呢。
  镇国公就一纸和离书把人给完完整整的送了出去。
  最要命的是,那头老太太她的气还没消呢。
  没想到那个妖妇转身就勾搭了当今帝王,不出两年就当了贵妃,就连作为诰命夫人的她见着她都不得不打碎牙齿连着血往肚子里吞,还要给曾今是她媳妇的人屈膝行礼。
  所以老太太都快气疯了,而且魏珩又长了一张,跟他生母极为相似,或者说比她生母更为好看的脸,魏珩从小又是个不服管教的,看久了老太太就越发的厌恶。
  但是这回,一向孝顺的镇国公的态度却是前所未有的强势。
  他冷着眉眼看向四周的婆子:“还愣着干嘛!把老太太给扶回去!这天寒地冻的要是不把人伺候好了,冻着老太太,明日我就找了牙婆给你们卖出去!”
  他说着又看着正要开口反驳的老太太道:“母亲,您就听儿子这一回!您若是要这般闹腾下去,儿子明日便向皇上自荐去守边关去!”
  这话是实打实的威胁了。
  老太太最看不得的就是亲儿子去边关,毕竟那都是要命的活儿!哪里比得了京城的安逸。
  见老太太终于走远了,镇国公拧着的眉终于微微有些泛松。
  他一转身,正看着魏珩眉眼讽刺的冷冷的看着他,竟然是毫不掩饰的带着一股嘲讽的恶意。
  虽然被亲儿子这般嘲讽,但是镇国公也不得不先对下头吩咐道:“你们!把夫人给抬回她的院子里头安置好,然后去外头请了大夫过来,今日这事,一个字也不许说出去!”
  当即他吩咐完后,又转身对着魏珩道:“魏珩!你来我书房一趟!”
  魏珩眼角嘲讽一笑;“儿子,正等着父亲这句话呢,也不知父亲如今心里头可舒坦?反正儿子是舒坦了不少,也为我当年那未出世便夭折了的妹妹出一口气。”
  当下,魏国公只觉得又被人往心窝里头狠狠的扎了一刀!
  书房里,也不知道父子两人究竟说了什么。
  反正等魏珩离开书房出来的时候他眉眼都是大胜一场的得意,而镇国公则在魏珩离开后,把书房里的东西摔了个粉碎,也不知道被魏珩给怎么气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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