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少爷的千金锦鲤——缜白
时间:2019-06-30 10:01:35

  两相比较,丫鬟很识趣地选了顶罪。
  院里的人各有打算,沉默不语。
  院外的人议论纷纷,各自猜测。
  不多时, 贴门听话的人就把先前院里的对话传了出来,外面看热闹的人一下就炸开了。
  这事情明明白白摆在眼前,证据确凿,分明就是唐至文夫妇私通外敌,将祁朝的情报传递给蛮族,做了通敌卖国的事儿,还将这些罪责推脱到自家女儿身上。
  若不是大人明察秋毫,审问有序,恐怕连他们都要被这几个恶人给蒙骗了!
  先前听了几句谣言,他们原本还是为唐家人打道不平,以为念锦不孝。
  如今白日里当面对质,唐至文夫妇哑口无言,舆论便瞬间一边倒了过去。
  “我就说这一个小姑娘哪有那么大本事,原来确实是被他那个当爹当妈的给陷害的!”骂的最厉害的当属之前说唐念锦不孝的那个布衣青年,说得是口沫横飞:“虎毒不食子,这姓唐的连自己女儿都坑,真不是个人!”
  “对啊,真是造孽呀!那蛮族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恶鬼,竟然替他们做事!”
  陆宴听着他们的对话,依旧站的离人群远一些,虽然面上没有多大反应,但他浑身都松懈了下来,紧绷的手背上青筋消散。
  少年斜斜靠着墙,想像着她在院里说得那群人哑口无言,自打脸面的样子,嘴角微微勾了勾。
  徐氏只认了与蛮人来往的事,其他的却是一概不认,口风紧的很。初期的慌乱过后,她也只想着自己能够扛住,那位一定会想办法救她出来。
  唐渊则因为做假证而被牵涉到其中,一家三口被重新押回牢狱中,待日后继续审问。
  越家的确没有与蛮族来往的直接证据。越娇儿见形势不对,给自己丫鬟一个眼色,让丫鬟去认了罪,说是因为自己对唐家的小娘子怀恨在心,才私底下买了蛮族的东西来出手陷害,和越家的主子无关。
  有人顶罪,越娇儿想要脱身就容易得多,顶多认个管教不严,把丫鬟交给周晟,还能博个好名声,赔了点银钱,也就罢了。
  一场谣言就这样消散,直到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唐念锦才和最后几个人离开,而她在院外不远处的小道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不是让你别来吗……”她撇开眼睛不去看他,语气虽然带着责备,但心情却莫名愉悦起来,红彤彤的小脸格外好看,嘴角勾起又立刻故意弯下。
  他没说什么,只是靠在墙上,定定看着她,目光灼灼。
  唐念锦被陆宴看的不自在,脸也微烫,便用手扇了扇风,眼睛看着别处:“今日怎么热起来了……”
  陆宴:“我……”
  “唐姑娘。”周晟的声音忽然从不远处响起,陆宴抬头一看,脸色先是黑了半分。
  这俊朗青年白衣墨发,眼含笑意,脚下生风,朝着唐念锦直奔过来的架势,让他不得不防。
  陆宴上前一步,不动声色挡在两人之间。
  “周大哥。”今日的事也多亏了他,唐念锦原本是想和周晟道谢的,可谁想这句话一出口,倒让有的人心中更加警惕起来。“今日的事麻烦你了。”
  “其实我也是顺水推舟。”周晟笑道:“那背后的人吃吃不肯出手,今日也是借此机会,讲消息放出去。我想今日过后,徐氏背后的那位大人物也要按耐不住了。只要他一动手,就有机会找到证据和破绽。”
  “你对这人已经有目标了?”唐念锦问他。
  周晟左上前几步,终于看得见唐念锦的身形:“此事事关重大,唐姑娘还是不要在牵扯进来。”
  陆宴:“咳咳。”
  唐念锦关心道:“是不是在外面风吹多了,着凉了?”
  陆宴看似不介意地往她另一侧又走了几步,刚好还是挡着周晟:“对。”
  他正色道:“外面风大,我受不了。”
  唐念锦还想问问周晟金砖的事情,见陆宴原本先前还泛红的脸色便得青黑几分,一时不知是自己看错了,还是他真生病了:“那你快回去吧,我和周……”
  陆宴忽然皱眉,身子晃了晃,在开口,声音都有些低哑:“那我,就自己一个人,回去了。”
  “一个人”这三个字咬的极重。
  唐念锦连忙上前扶着他,踮脚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烫啊……”
  “周大哥,日后有空在请你吃饭!我先送他回去看看。”虽然没有发烧,但也马虎不得,唐念锦匆匆和周晟告了别,搀着陆宴便走了。
  周晟看着小姑娘贴心地照顾人,将人扶上马车的背影,心中感慨。
  唐姑娘真是心地善良啊。
  马车的空间不大,她又是扶着陆宴,少年身子看着清瘦,实则比她的骨架大了不少,看似是她扶着他,其实更像他抱着她。
  上了马车,她又伸手去摸他额头。
  小小的手掌落在他额间,又痒又热。陆宴抓住她的手腕,声音更哑了:“你别动。”
  她疑惑地看着他。
  他的眼睛深的看不见底,又好像有情绪在其中暗涌翻滚。
  马车忽然动了起来,她一不留意就栽倒了他怀里,唐念锦揉着额头,一手按着马车座位撑起身来,抬头就看见少年近在咫尺的面容。
  她的心咯噔一下,连呼吸都忘记了。
  马车一路走,外面的光从窗子透进来,光斑跟着车轮在前进,让她忽然想起那晚上的吻。
  她一直想问他,为什么明知道越娇儿对他有意,为什么明明不能喝酒,还要和她约在酒楼单独见面。
  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她住在陆家的确是无名无份的,陆宴也未曾给过她什么保证,她有什么立场去问他的行踪。
  原本因为唐家的事情让她一直没有心思去想这些,如今总算是将所有的事情解决了,她也想问他一句话。
  她咬了咬唇,鼓起勇气,轻声问他:“陆宴,你……”
  他看着她:“嗯?”
  “你有病吗?”
  唐念锦话一出口,就沉默了。
  是的,她怂。
  真到了临到口,她又说不出来了。她没有叶令荨那么勇敢,这是她这么大第一次对一个人有不一样的感情。
  原本她以为自己对陆宴好,是因为他们情感共通,她想让他开心,让他过上好日子。让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知道这世间还有更多美好的东西,这样他的坏心情就再也影响不到自己。
  如今陆家的危机已经解除了,陆宴的眼里也不像她初见他时一样,毫无生机。
  可渐渐的,她发觉自己的心乱了。
  她还是想对他好,想看见他笑,想看见他在身边,在她眼前晃悠着。
  那日他拼死救了她,他们死里逃生,她大概就已经喜欢上他了,只是自己一直没去面对这份心情。直到酒楼那晚,他亲了她。
  她不讨厌,甚至隐约有些欢喜。
  若他没有喝醉,若他是清醒的,那该多好。
  他救她,对她好,不一定是因为喜欢她。万一要是自己自作多情,她这一颗小心肝就得羞得碎了一地。
  “你是不是最近忙的生病了?”她垂下眼眸,声音细细的,像个焉了的小叶子,哪有半分方才在公堂上的底气。
  陆宴好笑地看着她泛红的耳根,道:“对。可能是着凉了,头疼。”
  唐念锦从他怀里爬起来,坐在旁边,“哦”了一声,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半晌,才道:“那你这几日歇息一下吧,回去在抓点药。”
  陆宴半阖上眼,感受到旁边小姑娘柔软的身子,轻轻偏过头靠在她肩膀上。
  唐念锦身子一僵,道:“你,你……”
  陆宴闻着她身上令人安心的淡香,面上含着淡淡的笑意,声音却好似虚弱无力:“我头疼,就靠一会。”
  他轻声道:“一会就好……”
  唐念锦心疼他的身子,怕马车颠簸,还轻轻扶着他:“好,那我不和你说话了,你休息一会。”
  他都病成这样了,还来公堂外面等自己。
  虽然没有发烧,但及可能是其他难以觉察的病。
  她的心底更心疼了。一时间,又把其他的事都抛在了脑后。
  实在不行,就等佛生日在和他问清楚,他现在虚弱至此,可能脑子也不清醒,说了也白说。
  “你放心,有我在这儿呢。”她声音坚定道。
  陆宴靠着她,闭着眼轻轻笑了。
 
 
第63章 表白
  接下来的日子陆宴和梁老一样, 两个人都不见人影。许久才回来一次的梁老甚至连唐念锦和唐家的人在公堂上对对质的事他也是过了几日才知道的。
  “谁敢欺负我徒弟!”小老头瞪大了眼睛, 气道:“哪怕是你爹娘也不行!我让周晟这次必须得好好办他!这是怎么做爹娘的。”
  事情既然已经解决, 唐念锦倒是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这几日她被自己对路陆宴的感情搅得心乱, 只随口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把我那个不靠谱的, 通敌卖国的后母和猪队友一样的二哥抓出来打一顿?”
  “我能怎么办?你那一家子都已经快到大牢里去了,自然会有人惩治他, 就不让我费手了。”梁老想起手中棘手的事, 也是头疼, 嘱托唐念锦道:“你在陆宴这小子家过得也不错,我也能放心了,不过周晟说的对, 这些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就连我这个老头子都惹了一身麻烦。”
  唐念锦问他:“什么麻烦?”
  “牵扯到这群戴官帽的人的事, 都是麻烦事!对了, 再过段日子我就要回京城一趟,沈盛那个小子还是太年轻了, 得有人在背后撑一把。”梁老叹口气:“谁让我当了他这个倒霉师傅。小丫头, 你可得让我少操点心, 那边一个麻烦精我已经顾不过来了。”
  唐念锦:“你放心吧, 沈盛那边重要。我在这里也没什么利益纠葛。”
  眼见到了四月初八佛诞节,她便约了陆宴,不管是两个人的感情还是他这段日子在忙的事,她都想一次问个清楚。
  陆家的生意蒸蒸日上,各处都有人打理。金砖的口碑也越来越好, 很多达官贵族都想定他们的砖,瓷器的销售更是火热。
  祁朝南部有丰和商号运作,自然是没问题的,价格也水涨船高。
  章岳不愧是个商业天才,短短的日子他便控制了商帮上下,还同时将西边和东边沿海的商路也发展了起来。
  陆家现在不止只做白瓷,连带着单色釉和青瓷都有涉猎。
  这些事情说来挺多,但吩咐下去之后,陆宴自己的事反而最少。
  可他日日在外面,就连唐念锦也不知他在做什么。
  四月初八是释迦牟尼的生日,各处都会举行诵经法会,并以各种名香浸水浇洗佛像。夜间还有热闹的灯笼集会和佛车游行。
  虽然彭城这里的活动不如京城盛大,但整座城也是焕然一新,市井之中,家家卖着煮酒,时令水果也多了起来。
  到了夜间,各处街道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人潮涌动。
  难得遇到一次热闹的节日,陆家的人也一起出来玩,月儿和刘仁良在前面,老刘看着两个年轻人有说有笑的,自己也笑的开心。
  渐渐的,唐念锦和陆宴和众人落开了一段距离。
  明晃晃的灯笼下,是热气腾腾的小吃摊,还有香烟飘荡,小贩吆喝,两人一路慢慢走着。
  她抬头看见少年的侧脸,陆宴长得好看,只是平日里不易近人,也难有笑容,才显得与人生分。
  唐念锦装作不经意地问:“那天晚上在彭城酒楼的事,你还记得清楚吗……”
  “那天晚上?”陆宴走在她旁侧,想了想,还是解释道:“我知道越娇儿是有备而来,也有所图谋,不过,我是有把握不会中他的计,才会去赴约的。”
  又不放心似的补了一句:“我不喜欢她,可若不彻底解决这件事,麻烦。”
  “你喜不喜欢她跟我有什么关系……”唐念锦背着手一路踢着街上的石子,口是心非道:“我想问你的不是这个。”
  看他解释了,她的心里还是高兴的。
  “我想问你,这之后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她想起那个晚上的陆宴,脸又红了起来。
  “那天晚上吗?”
  她突然听见身旁的少年笑了一声,在抬头看他的表情,却又什么都没有。
  人来人往的街道有些拥挤,两人的距离近了些,少年眼中映着灯光,五官俊逸,格外好看。
  “大哥哥,这是供养过的花儿,上面撒过名香浸过的佛像水!”一个穿着红袄的小姑娘跑到两人面前面前:“送你们一支呀!”
  “这个花可以保佑你们今年一整年都平安顺利,身体健康!”
  原来是个送花的小花童,唐念锦蹲下身揉了揉小姑娘的头,接过花:“真好看,谢谢你呀。”
  陆宴看着她手里拿着花,低头小心翼翼摸了摸花瓣的样子,心里软了软。
  脑海里浮现出当时在陶庄里少女的面容。
  他们一起过的第一个除夕,没有鞭炮,没有热闹,也没有其他人,就只有唐念锦一个人忙上忙下装点庄子上下。
  灯下的一瞥,她好像就已经住在了他的心里。
  他原本的生活平淡无味,可自从她来了之后,一切都变的有趣起来。每一天都值得期待,每一天也都是不一样的一天。
  只要这样在灯下静静的看着她的笑颜,他已经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幸福了。
  “你很喜欢花?”他问。
  “谁不喜欢好看的东西呀?”这一夜从街头逛到街尾,唐念锦的心思也被街上各种有趣的小玩意儿吸引了,再加上热闹和谐的夜景,把她心中那点烦恼都冲淡不少。
  能和喜欢的人一起在一起,哪怕只是简简单单的这样一路走过来也是快乐的。
  她看了看花,又悄悄瞥了眼陆宴,心中暗道,这花再好看也没旁边的那人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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