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瑶笑道：“到点就睡不着了, 而且我想多练练轻功步法, 很快就到寒假了啊。”
宋晓语的事在确定宋晓语失忆后, 在他们这就算过去了，他们也恢复了早晨锻炼、白天学习、晚上直播/画画的简单生活。
前两天顾明飞告诉她等到了寒假就能传内功给她，到时她就能真正施展轻功了。
所以哪怕这两天淮市陡然降温, 也挡不住她努力练习轻功步法的热情。
顾明飞给她提供了那么多的便利, 要是她因为步法没练好而学不好轻功, 她还有脸见人？
顾明飞夜视能力很好, 看到她眼睛里的期待，没再劝, 天冷了，多熬点汤给她补身体就好。
叶瑶往隔壁别墅看了一眼，低声问：“今天戚臣有看你练武吗？”
戚臣搬进隔壁别墅已有一个多星期，经常会晨跑经过小别墅外，驻足观看顾明飞练武。
因着这个原因，顾明飞最近练武都很收敛，尽量不表现出超出现代认知的武学水平。
叶瑶也因此享受不到顾明飞带她飞的小福利了，她倒不是很在意这个，她更在意戚臣的态度，总觉得戚臣像是盯上了顾明飞似的，让她心生警惕。
“今天没有。”顾明飞说。
叶瑶有点意外，她看出戚臣对顾明飞的身手很好奇，觉得以他的性格，会天天都过来，没想到才一个星期就放弃了。
不过这是好事，叶瑶这么想着，心里还暗松了口气。
抛开思绪，她开始今天的锻炼。
事实证明，叶瑶放心的太早。
戚臣不是放弃了，而是准备来更正式的。
顾明飞和叶瑶刚吃完顾明飞做的美味又营养的早餐，戚臣就带着手中拿满礼物的高大保镖前来拜访。
放下礼物，戚臣让保镖退了出去。
礼物多的茶几放不下，叶瑶只看那些高档礼盒上的标志，就知道这些礼物加起来的价格令人折舌，几乎能抵得上她和顾明飞现在住的这栋小别墅了。
哦，还不止。
当叶瑶看到一堆首饰、衣服、美酒、好茶中的夹杂的某个车钥匙，立刻将心里估摸出的价值又往上大幅度加了许多。
戚臣是真壕。
叶瑶家境不差，这一刻却让她深刻感受到了顶级世家的底蕴。
不过震不住她也就是了。
她可是当过大庆朝明月长公主的人，见识过的奇珍异宝数不甚数，搁现代几百万上千万的都买不到的珍宝，她私库里多的堆不下。
顾明飞眼界也不低，虽说他现在很想有很多钱给公主提供更好的生活，但他更希望那些钱是他自己赚来的，对别人送上门的，哪怕是金山银山，也不会让他有丝毫动容。
他知道戚臣多半是冲着他来的，便先开口：“无功不受禄，戚少把这些东西都拿走吧。”
“这些你都不喜欢吗？”戚臣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姿势很像认真听讲的小学生，认真说，“我可以重新去买你喜欢的。我想拜你为师，送你礼物只是想表达我的诚意。”
叶瑶愣了下，她没想到戚臣竟然会想拜顾明飞为师，毕竟不论顾明飞身手怎样，年纪摆在那，都还没成年呢。
不过转念一想，这事确实也是戚臣能做得出来的。
他根本就不会在意那么多，哪怕顾明飞现在才十岁，只要有本事，他估计照样能选择拜师。
戚臣态度很认真，顾明飞拒绝的很干脆：“我没有收徒的打算。”
他的真功夫不适合暴露出来，就算收了徒，他的真本事也不能教，那还不如干脆不收。
何况，就算不考虑太多，以戚臣的年纪，想入门学内力，太难了。
戚臣好像早料到会被拒绝，没露出失望遗憾之类的情绪，而是说：“我是认真的，之前我和你切磋过，这段时间我也见过你练武，我确定你的身手是我见过的人中最好的，我真的想跟着你学习。”
顾明飞干脆直接说：“你本就是习武之人，身手也很不错，对于功夫也已有自己的了解，你并不需要师父，只用继续坚持练下去便是。习武之事，只要入了门，往后如何，关键看自身。”
戚臣直直看着他，说：“你说的不错，我习武十几年，外家功夫已小有所成，不说大话，比我身手好的人不多，在这方面，我确实不需要特意拜师寻求指点。但是，我还想学内功，我想学的内功——武侠小说中说的那种内功，恐怕只有你能教我。”
叶瑶心里微微咯噔了一下。
戚臣的话说的太直白了，直白到让人无法假装听不懂，他清清楚楚的摊开说，他想要学的，就是武侠小说中的内功。
他的态度，表明他心里已经肯定顾明飞会内功。
叶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肯定，难道是什么野兽般的直觉吗？
“武侠小说中的内功……”她面露惊讶，用看神经病的眼神打量戚臣，“你竟然相信小说中编造的事？”
戚臣看着他，眼神平静：“难道你不相信？”
叶瑶面色不变，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我当然不信，小说中编造的内力，很明显不符合科学啊，怎么可能存在？”
“科学……”戚臣嘴角微翘，“宋晓语的事证明，现代科学并不能解释所有事。”
叶瑶叹口气：“你这是认定我男朋友会内力了？”
戚臣说：“我觉得他会。”
他眼神又落在顾明飞身上，平静却也带着显而易见的执着。
顾明飞微微皱眉：“我不收徒。”
戚臣说：“我会尊师重道，会很勤奋，也会为师父保守秘密，我很护短。”
叶瑶：“……”
简简单单一句话，偏让她听出了威逼利诱的架势，护短，是说他会尽全力维护亲近人，那么对不亲近的人呢？
顾明飞面无表情：“你怀疑宋晓语有异，就行动迅速的处理了她，现在你怀疑我有异，又想做什么？”
“我没想做什么，”戚臣有些不解，还有些无辜，“我只是想讨好你，让你感受到我的诚意，收我为徒。”
顾明飞：“我不准备收徒。”
戚臣想说什么，叶瑶开口说：“戚少，明飞只是高三的学生，离高考半年的时间都不到，最后这半年，他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学习。”
言外之意，你别缠着拜师耽误他时间。
戚臣自己并不觉得高考多重要，不过他知道整个社会的主流价值观，明白叶瑶说的对。
他想了想，说：“行，在高考结束前我不提拜师的事。”
叶瑶微松口气，觉得能有小半年缓缓也不错。
结果戚臣又对顾明飞说：“那我能每天早晨过来和你一起练武吗？我不打搅你，只希望你有空能和我切磋切磋。”
叶瑶：“……”这人可真是顽强。
顾明飞想了想，答应了，戚臣这才满意离开。
离开的之前，戚臣在顾明飞坚定的态度下叫进来保镖，带走了大部分礼物，留下了两瓶酒和几罐茶叶。
等他走了，叶瑶忍不住问顾明飞：“你说他为什么那么肯定你会内力？”
顾明飞迟疑了两秒，说：“戚臣初来小别墅那晚，在门外坐等了一夜，我晨练时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他，当时他可能看到了我跃上梅花桩练剑的场景——以一般人的视力，看不清。”
叶瑶说：“不能以一般人的标准来衡量戚臣，他都敢在门外坐等一夜，恐怕夜视能力很不错。照这么说，他在见到你的第一天就对你产生了怀疑。”
怪不得她总觉得戚臣看顾明飞的眼神有些不对，之前单以为是他发现顾明飞的性格和以前大变了样，现在看，更重要的是因为顾明飞展现出的功夫。
顾明飞看她微皱起的眉，握住她的手，安抚道：“公主不必忧心，我看戚臣不会把这事说出去。”
叶瑶一想也是，笑道：“也是，没什么好担心的，退一万步说，就算他说了又如何，还不准别人有奇遇，得到什么隐世世家的不传武学啊？反正怎么解释还不是随你说，别人不可能找到证据。”
想开后叶瑶也没再纠结这件事。
戚臣虽被顾明飞拒绝，但他自己却已经把自己当顾明飞的徒弟看待了，每天早晨来小别墅练武时，对顾明飞和叶瑶都很尊敬，一点也没因他们年纪小感到尴尬。
戚家送给他什么好吃的好喝的，他总不忘送一份过来，还怕顾明飞不收，把东西放进客厅就一溜烟的跑了。
而且他还在鲨鱼直播注册了名为“大弟子”的账号，天天给顾明飞打赏，还不停的发“主播最棒”“主播666”“主播太帅了”……之类的评论。
他发评论时倒不会喊“师父”，不知道是怕暴露自己还是怎么样，反正顾明飞和叶瑶在这个账号出现的当天就猜到是他。
叶瑶想到戚臣的这些行为就觉得好笑，感叹：“感觉他变活泼了不少，也多了几分人情味。”
顾明飞说：“他于武学一道很有天分，心思纯净，很适合习武。”
他还差一个多月才到十八岁，又不像在大庆朝时那么辛苦，五官和以前越发像了，皮肤却是又白又嫩，哪怕眼神平静的像老头，整个人看着也透着几分青少年的稚气。
看他顶着嫩脸说出这么老气横秋的话，叶瑶忍不住笑起来。
忽的心思一动，她问：“你对他评价这么高，是动了想收他为徒的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
(づ￣3￣)づ╭?～
咳，啥也不说了，待会儿有二更
第43章
顾明飞犹豫了两秒, 叶瑶拉着他的手看着他说：“随你心意来就是，不用想太多畏手畏脚。一来以戚臣的性格，说了会保守秘密就不会泄露；二来之前不是说了吗？哪怕被人知道了也没关系, 你可以解释啊, 至于别人信不信那就是别人的事了。”
而且她没说的是，有戚臣在前面挡着，哪怕有人想研究有内力的人的身体, 也得掂量掂量, 别的不说，至少手段会温和很多。
从某种方面来说，顾明飞收戚臣为徒，是一件互惠互利的事。
她不说这些, 是因为她知道顾明飞若决定收戚臣为徒, 那绝对只因为看中戚臣的性格和天分, 不会夹带这些私心。
在顾明飞的心里, 收徒是一件严肃慎重的事, 是决定他一身武学传承的大事。
她的私心，她自己想想就行了，反正不管怎样, 她都不会去干涉顾明飞的决定。
顾明飞听了她的话后, 果然放松了几分。
他说：“收徒是大事, 不能草草决定, 高考之前我都会观察他，不论满意不满意, 高考之后我会做决定。”
*
虽说已经把戚臣当成准徒弟考察，顾明飞对他的态度没有任何改变，不冷不淡，看着还有些疏离，戚臣完全没放心上，依然把他当师父尊敬，每天在他直播间狂吹彩虹屁。
戚臣也很知分寸，每天清晨来小别墅练武后就会离开，不打扰顾明飞和叶瑶的生活。
这也方便顾明飞在小别墅制药。
前不久，顾明飞从之前顾明阳介绍的中药商那定了很多草药，这两天陆续都到了，顾明飞每天都会抽时间配药。
使毒是影卫必备技能之一，作为影卫首领的顾明飞，在这方面也懂不少。
大庆朝时叶瑶身体虚弱，不会武功，但一般人很难伤得到她，一来她有影卫形影不离暗中保护，二来她也有自保方法：武器和毒药。
发钗、耳环、挂坠、手镯……她身上戴的首饰，大部分都暗含机关，里面要么有暗器要么有毒药，机关和毒药全都靠影卫研制。
顾明飞都会。
叶瑶回到现代后，觉得那些东西都没必要，而且她很少戴首饰，穿着也简单很多，想在身上藏东西也不太方便，就让顾明飞不要费那么多心。
然而自从听说戚臣对付宋晓语的手法后，顾明飞就不肯听叶瑶的劝说了，坚定表示要给她准备自保的东西。
顾明飞想的是，要是某天有人对公主不利，而他恰好不在的时候，公主没有自保手段怎么行？
这世界大多数人遵纪守法，但违背法律的人也不少，还存在一些特权阶级，为了公主的安全，再小心谨慎也不为过。
机关暗器，类似袖箭之类不好佩戴，所以顾明飞只准备药物。
现代杀人犯法，为了避免误伤，顾明飞没配毒药，配的是迷药。
这天下午，叶瑶午觉醒来来到客厅喝水，就看到茶几上摆了两个方形纸盒。
顾明飞拿着两个圆筒状的塑料盒出来，对她说：“公主，纸盒中是银镯子和一对珍珠耳钉，迷药放进去了，使用方法和以前一样，公主以后出门，最好至少戴上其中一种。”
叶瑶将纸盒打开，果然看到一只偏平、约四五毫米宽的银镯子和一对小指头大小的珍珠耳钉，再细看，就能发现银镯子和耳钉的背面都有一个小小的机关，按照经验，稍微用力往上一扣，里面的迷药就能喷洒出来。
这两样首饰都很简单，平时出门戴倒也不费事。
顾明飞说：“委屈公主暂时用这两样，之后我会多改造一些更好看的首饰。”
叶瑶将银镯子带手上，说：“不用改造太多，再把我手机上的挂饰稍改一下也就行了——对了，药效怎样？”
“还行，手镯和耳钉中的迷药都是能在一分钟内迷晕十人的量，溶于水中给人喝效果也不差。”顾明飞说，“中迷药的人会在八小时左右后醒来，醒来后持续一天浑身无力，除此之外没有副作用。”
叶瑶说：“不含毒就好。”
两人说起这迷药都一脸平静，一点也不觉得身上带这么危险的东西有什么，要是第三人听到他们的交谈，肯定要把他们当成潜在危险人物。
叶瑶戴上镯子后自己也意识到这点，愣了一下，更深刻意识到虽说她理智上遵循现代社会的一切规则，但其实内心已经受大庆朝的经历改变了很多。
她笑了一下，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反正顾明飞为她准备这些都是为了她安全，她也只会用在自保上，不会拿去害人，一点也不心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