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臣说：“我不是说它有副作用，我说的麻烦，是说它药效太好，会引人觊觎。”
顾明飞看向叶瑶，叶瑶秒懂他的意思，笑道：“好药可以造福大众，要是有人想要，只要价格合适，我们可以卖药方。”
顾明飞点头：“公主说的不错。”
戚臣：“……”看来是他多余操心了。
*
几天后，顾明飞、叶瑶婉拒叶父叶母相送，和戚臣一起来到B市。
原本顾明飞和叶瑶计划在找到合适的房子前住酒店一段时间，戚臣知道了立刻劝说，邀请他们去他名下的别墅落脚。
要不是顾明飞推拒，他甚至想直接把房子送给他们。
戚臣的别墅在b市三环外，据说是他家人送给他的毕业礼，可能是考虑到他的性格和习惯，这房子处于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段，环境清幽，和叶瑶在淮市的小别墅有些相似，不过比小别墅要大一些。
戚臣带他们来到别墅，把门禁密码、钥匙都给他们。
他表示：“这房子我没花心思装修，你们可以随意改装，按你们觉得舒服的方向改，不用和我打招呼。”
别墅里确实有些空荡，基本看不出有人住过的痕迹，叶瑶甚至可以想象出戚臣以前住在这里的时候是怎么的“不食人间烟火”。
说起来，现在的戚臣和他们刚认识的时候相比，多了不少“人气”，可能是当赏金猎人和各种人打交道得多了，也可能是对更高深的武学的狂热影响了他。
人一旦有了“欲”，不管是哪个方面的，都难再“出尘”。
她觉得这是好事，毕竟戚臣没真的要出家。
叶瑶和顾明飞在戚臣的别墅住下来，戚臣回了戚家。
走前他问顾明飞：“师父，要是我也住这里，你介意吗？”
顾明飞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本就是戚臣的房子，房子又大，他没想和公主完全独霸。
“不介意，”顾明飞说，“但行为举止、穿衣打扮要注意，不要冒犯、打扰到公主，如果你做不到，我搬出去。”
不论是徒弟还是师父，两人都可以说十分直白了，直白得甚至有点不通情理，不过两人谁都没觉得不对，早已习惯这样简单直白的交流。
戚臣说：“我做得到。师父，二楼房间多，你和师娘住二楼吧，给我在一楼留个房间就行，我应该不会在家里待太久。”
顾明飞：“嗯。”
叶瑶和顾明飞请了钟点工，一天时间就收拾好了房子和行李，规划好他们做直播的工作间、叶瑶画画的房间以及卧室，正式住下来。
戚臣自个不开火，别墅没有锅碗瓢盆，他们也没买菜，所以入住的第一天晚上两人吃的外卖。
因为忙的有点晚，外卖到的时候顾明飞正在直播，叶瑶将外卖拿到他直播的房间。
“外卖到了，你这局还要多久？”
“还要一会，”顾明飞边刚枪边说，“公主先吃，不用等我。”
叶瑶将外卖盒摆好，坐一边等他，同时看直播。
好多粉丝都在惊讶他们竟然吃外卖。
叶瑶闲着没事，就登录自己账号，在顾明飞的直播间回复评论，在线解答粉丝疑问。
【哈哈，终于看到你们点外卖了，今晚我也吃得外卖！莫名觉得有点开心呢。是公主心疼影神，让影神休息了吧？】
【长公主：点外卖是因为我们今天刚到b市，厨具食材都没准备好，影就没下厨——当然，平时要是他觉得累，我肯定也舍不得他辛苦。】
只不过顾明飞对外卖各种不信任，也很喜欢研究各种她喜欢吃的美食，每天换着花样做饭，他都不觉得累，还很有成就感。
——这就不说了，不然又有故意秀恩爱之嫌。
【你们这么早就到b市了啊，是提前参观学校、熟悉环境吗？我是b市人，需不需要我给你们做导游啊，免费的那种。】
【我我我，我不光免费，还可以带你们吃遍各种好吃的，我对b市美食很有研究！】
【我也可以我也可以，我可以帮你们拍照，自带相机，自带挡光板……】
……一群毛遂自荐来当导游的热心观众涌现。
【长公主：谢谢你们的好意，不过不麻烦你们了，大学四年，我们可以慢慢去探索，不急的。】
【那影神有没有考虑过办粉丝见面会啊？要是办的话，我一定会去的。】
【长公主：暂时没有这个计划，不过不排除将来有，要是有了计划，肯定会提前通知你们。】
……
随意和观众们聊了一会，顾明飞便结束了游戏。
他对观众说：“我现在吃饭，半个小时后继续直播，你们可以休息休息，不用守在直播间前。”
【不啊不啊，我要守着，影神开摄像头好不好，直播吃饭啊！我想看。】
【我也想看！】
……
顾明飞：“直播可以不关，不开摄像头。”
【嘤嘤嘤，今天的影神还是那么冷酷无情。】
【公主公主，你劝劝影神啊，他就听你的。】
……
叶瑶看到了这些评论，不过没有回复。
顾明飞都说了不开摄像头，她才不劝呢，他会听她的话没错，但她一点也不想让他做他不想做的事啊。
最近她露脸的频率已经很高了，他有些吃醋。
他不说，但她知道啊。
*
顾明飞要在a大b大附近找房子的事顾明阳早就知道，顾氏集团旗下本就有房地产公司，其余的著名房地产公司老板他也熟悉，他早早收集了大学附近的楼盘信息，在顾明飞到b市的第二天就亲自把资料送了过来。
顾明阳站在有些空荡的别墅里有些不满，皱着眉说：“这也太简陋了，之前不是和你说了吗？你们的住处我都安排好了，你们直接拎包入住就行，肯定比这里住的舒服。”
顾明飞给他倒了茶：“哥，你坐。这里挺好。”
又给叶瑶一碗微凉的水果奶昔：“公主，吃了这，今天再不能吃冰凉的食物了。”
叶瑶珍稀地捧着碗点头。
没办法，顾明飞太讲究养身，也太在意她的身体健康，对她的饮食盯得很紧，即便是大夏天，也不让她多吃冷饮，冰棒更是几乎与她绝缘。
不过谁叫她男朋友这么好呢，她愿意听他的，不吃冰棒就不吃吧，反正顾明飞能做出比冰棒更好吃的东西。
她舀了一口奶昔放嘴里，满足地弯起了眼。
顾明阳本来准备再挑剔一下这别墅的“寒碜”，然而在看到茶几上的热茶、叶瑶手里的奶昔后，话都咽在嘴里。
他坐下来，不开心地说：“小飞，大热天你为什么给我泡热茶？”
顾明飞说：“听说成功人士都喜欢喝茶。”
顾明阳闻言轻咳一声，坐正，维持了一点矜持，当然，如果嘴角不翘起来会更好：“哈，其实你哥我，还算不上真正的成功人士。”
他有夸你是成功人士吗？
叶瑶囧囧有神地瞅了眼顾明阳，果然不愧是小说里都盖棺定论的弟控。
她还以为他真的会生气呢，结果根本连一个回合都挡不住——还是在顾明飞没特意哄他开心的情况下。
其实这两年顾明阳在商场上很顺利，小顾总在商圈已经是很有分量的名号了。
没和宋晓语纠缠，少了“恋爱脑”降智，他称得上商业奇才，以他现在的能力和身家，完全可以当霸总小说里的主角，而不是一本攻略小说里的男配n。
当然，他光辉的形象都是对外的，在顾明飞面前，立刻化身成弟控。
他对顾明飞是真的好，这两年下来叶瑶算真正了解了他，她早已可以把现在的顾明阳和上辈子那个顾明阳分割来看。
现在在她心底，她其实和顾明飞一样，也当他是哥哥的——因为他对顾明飞好，对她这个“准弟媳”也很不错。
嘴里抱怨着，顾明阳还是把那杯热茶喝完了，甚至还让顾明飞添了次水。
他还嚼了两下茶叶，回味了一下：“小飞，你这哪里买的茶？怎么这么香？”
“戚臣送的，”顾明飞说，“他说是从寺庙里带出来的。”
顾明阳微微睁大眼：“他竟然舍得给你？这可是被那些茶叶爱好者称为‘佛茶’的极品茶，非常难得，他连他爷爷都只舍得给一小搓。”
顾明飞很淡定地说：“徒弟孝敬师父，天经地义。”
顾明阳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拜你为师了？”
“嗯。”顾明飞点头。
戚臣拜师的事双方都没有宣扬，当然也没有刻意瞒着，像常去小别墅玩的赵昊和吴未就知道他们是师徒关系，虽说觉得不可思议，但做师父的是飞哥，他们又觉得不是那么难接受，都没多想。
但作为顾明飞的哥哥、戚臣的好友，对两人都比较了解的顾明阳来说，这个消息就太过于刺激了。
他无法不多想。
他愣怔着嚼着茶叶，把茶叶吞到肚子里都没反应过来。
叶瑶端着碗起身走开，把空间留给他们兄弟俩。
这种情况她和顾明飞早预料过，他变化太大，除非拉开和顾明阳的距离，不然只要接触，顾明阳总会有所怀疑。
而若只因为怕顾明阳发现不对，就刻意远离他，顾明飞也做不到。
顾明阳对他越好，他越觉得不该隐瞒到底。
他其实一直都在等一个契机。
现在契机来了。
好一会儿，嘴里茶叶的苦味过去、变成悠远的甘甜时，顾明阳才回过神。
他神色复杂地盯着顾明飞，看得十分认真，半晌才犹豫开口：“你……是我弟弟顾明飞吗？”
顾明飞神色平静：“我是，但也许你觉得不是。”
顾明阳皱眉：“什么意思？”
顾明飞说：“这得从那场车祸说起。”
他说“那场车祸”，不用说具体时间地点，顾明阳也知道他说的哪件事。
顾明阳至今记得两年前，他收到弟弟遭遇车祸、病危消息时的慌乱无措、惶恐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
(づ￣3￣)づ╭?～正式入v，大肥章，啦啦啦
第58章
顾明飞没有躲避顾明阳直直看过来的视线, 他冷静地开口。
“那次车祸后，我脑海里多了一份记忆。那记忆的主人叫‘影一’，生活在武侠世界。因着那些记忆, 我掌握了很多以前不会的技能, 甚至还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掌握了高深武学。”
顾明阳越听越觉得像在听玄幻故事，要不是顾明飞说的实在太认真, 他恐怕会忍不住笑出来。
顾明飞继续说：“对我来说, 那份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比这个身体的记忆更加深刻，事实上，我主观上更认同‘影一’的身份。在那份记忆里, 影一死了, 所以我后来在病床上醒过来的时候, 以为我借尸还魂了。”
顾明阳脸色一变：“借尸？你是说小飞死了, 你一个外来的灵魂占据了这个身体？不对, 你醒来的时候明明认识人……到底怎么回事？”
顾明飞看到他略显慌乱的样子心生抱歉，微微垂眸：“其实我也没彻底弄清楚怎么回事，我只知道, 现在我有顾明飞的记忆, 也有影一的记忆, 而顾明飞和影一除了样貌相同, 没一处相同的地方。”
他看向顾明阳：“我认可影一的身份，也接受顾明飞的身份。你是顾明飞很在意的哥哥, 我不想欺骗你。如果你不能接受现在的我，以后我会和你保持距离。”
顾明阳脑子里一团乱麻。
他开始死劲回想顾明飞出车祸的事。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小飞确实有些不对劲，只是小飞向来任性、恣意，常想一出是一出，那时又才离开顾家没多久，心里窝着火，所以在他看来，不管小飞做什么都能理解，也就没有多想。
何况，谁能想到小飞身上竟然会发生那样匪夷所思的事呢？
哪怕现在小飞坐在对面，一五一十地把事情摊开说给他听，他一时之间都难以接受。
各种思绪在脑海里乱涌，顾明阳忽然抓到了个关键点——叶瑶。
小飞如果真的更认同影一的身份，为什么会醒来后就对叶瑶一往情深，甚至喊她“公主”？
影一和叶瑶是什么关系？
或者说，叶瑶和他多出的那份记忆有什么关联？
诸多疑问争先恐后的在脑海里浮现，顾明阳差点一股脑问出来，只是在想到顾明飞平时和叶瑶相处的点滴，想到顾明飞对叶瑶看得见的深情，话到嘴边，他咽了回去。
算了，何必追根究底。
他看向对面端坐的顾明飞，心情复杂，他不知道眼前这人还算不算是他弟弟。
他用颇怀念的语气道：“我记得你小时候长得白白胖胖的，很粘人。三岁的时候，爸爸要送你去幼儿园，你不想去……”
“我偷偷跑到你的房间，躲进你的衣柜，结果不小心睡着了，全家上下到处找我，还报了警。”顾明飞声音也轻了几分，那些事他没亲身经历，但记忆却很鲜明。
他没有骗顾明阳，随着接触到现代的东西越多，顾明飞的记忆就越鲜活，他现在确实很难将‘影一’和‘顾明飞’完全分割来。
顾明阳愣了一下：“我记得你五岁的时候……”
顾明飞接过话头：“你是说……”
……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句，回忆了许多以前的事。
话题进行到顾明飞高二时，戛然而止。
顾明阳离开时情绪稳定了很多，他还对顾明飞说：“两份记忆的事，不要说给别人听。你会的高深武学、各种技能……尽可能想个好借口掩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