猕猴桃台今年年末请了不少有名的大咖来表演,其中包含了许多演员和小网红,不过并无大碍,演唱能力不足,人气和热度来凑。跨年舞台的互动环节照例会有互动环节,彩排轮过一遍以后,时间已经不晚了。
Ace当天的现场表演和以往一样,是压轴演出。彩排的顺序则被安排在中间这一截,不前也不后,也能够接受。
彩排了仅仅两遍,组合就以最快的速度收了工。
现场的工作人员也纷纷赞不绝口,Ace业务能力是肉眼可见的顶尖。组合人气如此爆棚,不是没有原因的。
也更别提,他们从出场以来到彩排结束,都十分的配合。态度恭敬,谦虚谨慎,摄影组有什么要求,都仔细记在心里,舞美的变换以及机位的调节过目不忘,就像是深深烙印在了脑海里一般,完成度不在话下。
这样愉快地合作,是个人都觉得身心舒畅。
彩排完了以后,组合没事情干,便闲了下来。李哥让他们自由分配时间,而后跑到一旁和主办方的工作人员仔细地探讨,到时候直播互动环节会有许多问题,为了防止直播出岔子,还是需要提前准备的。
中央舞台旁边有一个电子显示屏,显示着彩排的进度和顺序。
贺云醒下舞台的时候,看了一眼,而后才缓缓迈下台阶,直接走到下面的艺人席位。
艺人席位分了几排,还是以往直播的老规矩,导播会切几个在下面艺人观看反应的镜头,以此来调动现场和外部粉丝的热情。
但那都是到时候直播的事情了,眼下贺云醒走到这儿来,甚至还挑了个座位坐下,这就很令人费解了。
“你搞什么?”宁薛初有疑问就问,他说着抬头,视线所及之处,黑漆漆一片,只勉强能看清暗红实色的座席。
何煦以虽是跟着贺云醒,眼里也带了些许的疑惑。
环顾一圈,舞台此刻没人在彩排,黯淡着光。而靠着远处的坐席,尽头的另一端,倒也坐了几位明星。
贺云醒坐下来,两条大长腿随意地搭着,上下交错叠着,撇去刚刚在舞台上绽放光彩的锋芒,整个人静着斜倚在这边,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懒散。
听了宁薛初颇像是质问的语气,他也只是淡淡回应,“休息。”
“休息不回休息室?”宁薛初搞不懂他,但也觉得这里氛围好,实在是不错,继而跟着坐了下来,掏出手机玩。
他们坐了一排,也不交谈说话,安安静静,压根没有人注意到这边。
三人一时无话,都在各自想各自的事情,思绪各异。
边梨因为回去晚了,被大熊揪着好好地教训了一顿。她也是讨巧,一番应付,倒也真的被她混了过去。
不过彩排是真的费时费力,直到三个女孩连睡都不想睡了,硬生生熬了两三个小时,彩排的顺序才轮到她们。
边梨坐得浑身僵硬,来到舞台前的时候,和别人拉筋的方式都不同,她只是自顾自地做了一套广播体操。
灯光老师看了觉得好笑,“这样效果好吗?”
边梨嘿嘿笑了两声,“对于我个人而言,挺好的。”
“行,再准备两三分钟,你们就就位吧,到时候录制到中间的时候,有个升降舞台,记清楚地板的格子位置,都时候踏错了就麻烦了。”
阮相宜听了点点头,三个女孩聚集在一起,围成小圈,而后自己给自己加了油。
Gemini还没有开过单独的大规模演唱会,以往参加的都是拼盘。眼下跨年这样的大舞台,也没有尝试过几次。初初有些紧张,而后到底是训练有素,很快就掌握了技巧,游刃有余。
彩排了五六遍,导演组才敲板,让她们休息休息。
“你们先去艺人坐席待一会儿,下一组彩排完了,还得再来最后一遍。”看了她们的演出效果,导演还是有点不放心,叮嘱道。
大熊听了,连忙在一旁迎合点头。
阮相宜给微微喘的边梨和应雪来两人擦了擦汗,和大熊交接完以后,说道,“找个地方坐吧,然后我们再好好讨论一下刚才的一些细节。”
其实很多细节没抓好,到时候不是录播而是直播,理应对自己和团队严格一些。
边梨点了点头,她跳了五六场,有点微热,后背涔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她边跟着阮相宜往艺人坐席走,边用手像扇子一样摇了摇,试图给自己降降温。
她们这一组的彩排已经结束了,此时此刻光影隐去,台下坐席黑漆一片。
这里的一排坐席,乍一眼看过去,坐了不少人,估计都是被导演组要求留下来待定的艺人。
她走在团队的最后面,微微弓着腰,周遭昏暗,她看不太清,脚下不自觉地放慢。
途径到一半的时候,阮相宜和应雪来已经甩了她不小的距离。
边梨直起身,加快速度,小步跑了过去。
就在这时,她脚尖倏然抵到一样坚硬的东西。而后一股不可抗力猛然袭来,边梨不设防,被硬生生带着绊了一下,整个人随之往旁边一栽。
她双腿岔开,直接坐在了对方的大腿上。
而且,整个人,摔进了一个清冽好闻的怀抱里。
边梨大脑登时一片空白,单机一般横亘着一条磁线。
她双手撑着对方略带温热的宽劲胸膛,略微抬眸,撞入一双似笑非笑的黑眸。
周遭的光影都在飞速地褪去原本的模样,模糊了一片。
唯独这双黑曜的双眸,熠熠闪光,像深海里点缀的星星。
不过对方没有给她留有多余思考的时间。
温热大腿的主人此时此景,正单手撑脸,微微敛眸,疏散地睇她。
他语气懒散,尾音像把小钩子,微微上挑,戳人得要命。
直晃晃在她心间炸开——
“投怀送抱,喜欢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贺:啧,坐我腿上的媳妇儿真软。
第27章 每一分甜
两人腿那儿紧贴着, 热意源源不断地蹿了上来。
贺云醒却是没有丝毫慌乱的模样,整个人懒洋洋的, 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仿佛在他的认知中,两人这样子的姿势, 再正常不过了。
边梨顿了两秒, 而后像被烫到一样弹起,撑着他的肩膀想要坐起来,然而慌慌乱乱之中,不免乱了章法。贺云醒似是不经意地一动,边梨抬起半个身子,再一次俯冲了下去。
她又回到了原来的姿势。
比刚刚那样子的坐姿, 力道来得更重,着力点全定在那一块儿,深深地凿着。
贺云醒因为边梨这个动作, 登时闷哼一声。
两人面面相觑, 边梨以光速涨红着一张小脸儿,即便是在如此昏暗的光景下, 也不难瞧出她此刻的窘迫。
一双杏眸黑亮亮的, 此时此刻带着点微愠, 瞪了他一眼。
坐席这一块儿没有人在意,但是两人动作这么嚣张, 动静又大, 直接影响到了周遭的人。
宁薛初从刚开始就一副震惊到不行的模样,眼下咽了咽口水, 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边梨咬了咬唇,这样近距离接触,她全身哪儿哪儿都是软的,半点力都使不上来。
头顶发丝间儿都透着尴尬。若是地上能有沙洞,她绝对能像鸵鸟一般埋进去。
她没敢多做停留,挣脱间直接跳了下来。
走之前,边梨呼吸都带着热。蓦地,她想起贺云醒刚刚附在她耳旁所说的那句话。
投怀送抱,喜欢他?
他倒是想得美。
压抑住心底乱蹦的迸射感,她定了定呼吸,低下头来,临走前,还不忘在他的脚上狠狠地碾了一下。
在贺云醒的感知里,不过是不痛不痒的一下,这么一脚,倒像是轻轻地点在了心尖儿,有点甘之如饴的意思。
宁薛初刚要唤她,“肥——”这个韵音连了一半,便被打了回来。
望着女孩慌乱带跑的背影,宁薛初顿在原地,内心倏然升起一股感慨之情。
他转而去问何煦以,“刚刚你绊人女孩了没?”
何煦以想也没想摇摇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听了对方的答案,宁薛初啧啧两声,他自己也没伸腿,那么到底是谁绊的,显而易见。
罪魁祸首顿时牢牢地锁定了某一位无赖。
他望向贺云醒,语气里多得是五体投地,“我靠老大,你太特么骚了,我是真的服。”
看着这动机十足的样子,多半是早就计划好了。
从刚刚Gemini上台表演彩排的时候,他就目不转睛。
平日里参加其他颁奖典礼,亦或是演唱会,同样是坐在下面的艺人观众席上,都没见他这么认真过。
贺云醒还维持着半撑着脸的姿势,正微微低着头,视线落在地上。
半边侧脸隐在昏暗明灭的光影里,看着是正在沉思。
然而鸦黑的睫毛之下,鼻影很深,唇角微勾,扬起一抹清浅的弧度。
不难看出,他此刻应该心情颇为不错。
听了宁薛初的话,贺云醒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懒懒地掀了掀眼皮,稍稍点点头,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然而宁薛初瞅见他这样,更加激动了,如同打了激素,亢奋不已的尖叫鸡。
“你点头了?你居然还真的点头了??”以往碰到了有关边梨的话题,都是让他承认简直比登天还难,眼下居然点了头,这无疑是另相承认的意思。
自己以往的猜测统统在这一刻落在了实处。
贺云醒修长的手掏出手机来,目不斜视,回应宁薛初的激动,“你的声音还可以更大点。”
他刚刚一时情急,嗓门扬起,不免就引起了周围的注意。
有一部分工作人员都探头往这边看过来,前两排斜侧方的艺人,即便是离得远了,也好奇地往这边探过头来。
宁薛初识相地放低音量,声音很欠扁,“不过骚是一回事,人理不理你又是另外一回事啊,你没看到肥肥都气跑了吗?”
这个认知让他心神一阵舒畅。边梨不愧是他看上的小妹妹,面对这种级别的狗男人,就不应该一哭二闹三上吊,而是避而远之。
说完,宁薛初等了良久,也没见贺云醒回复他。
?
难道他激得还不够?
宁薛初疑惑地低头,不可控地看到了贺云醒手机的屏幕。
虽然调低了暗度,也不难看出那上面正停留着的页面,是相册。
随着主人手指的拨动,相册上面也随之一帧又一帧的滑过。
每一张照片上的主人公,都直愣愣地指着同一个人——
是边梨。
今日份连击的震惊,快让宁薛初不认识自己了,更多地还是对于挖掘出贺云醒不为人知一面的疑惑和惊诧。
“我眼是瞎了吧,你怎么不去东京女子志报个名呢,整得跟个变态似的。”说完,他凑上前,想看看贺云醒偷拍照片的清晰度,直接被挡住。
贺云醒不紧不慢地关了相册的应用,侧眼看他,“你搞什么?”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你搞什么几把玩意儿?”宁薛初重重地从鼻子里哼出来一声。
贺云醒见怪不怪,明晰的指节微动,不知道在手机屏幕上敲敲打打些什么。
“你牛,即使你不理我,我还是要划重点提醒你并且告诉你,肥肥压根就不吃你这一套。”宁薛初甩了甩胳膊,郑重地下了个定论。
贺云醒倒是认真地思索起来,罕见地回应得快,“怎么说?”
宁薛初难得被搭理,登时像只捋顺了毛的小狗,脾气也好了起来,“你得哄着,宠着,你这样欺负人小姑娘,算个什么回事啊?”
这又是绊倒又是调戏的,他是看不下去。
刚刚边梨又羞又窘的,差点没往贺云醒脸上呼耳刮子了,然而他还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宁薛初虽然强忍再三,还是觉得自家老大有点小可怜。
他想了想,凑上前附在贺云醒耳畔,小声呐呐了几句。
一旁的何煦以见了冷呵一声,“宁薛初,就你这三脚猫功夫,你让鬼信你的话呢?”
宁薛初笑得灿烂,“上次信我的不是你?自己没成功,可别怪我头上。”
阮相宜扒细节的时候,边梨时不时地走神,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你怎么了,能热成这样?”阮相宜望了一眼边梨的红得充血的脸蛋儿,疑惑不已。
按理说平常训练力度也够,不至于累成这副样子。
边梨听了,脸上热意又深了几分。
她完全没有办法了,血液倒流,浑身的细胞都叫嚣着,舞动着。
不停地在提醒着她刚刚发生的一切。
边梨暂且压下去自己内心的那份悸动和快得要蹦出来的心跳,故作淡定,“啊我没事,别管我,阮阮你继续讲。”
阮相宜揪了揪她的脸蛋,只当是她真是累得乏了,“再忍忍,跨年过去,熬过这一阵,应该能休息一阵子。”
边梨点点头,只是思绪慢慢地又飘了出来。
她和贺云醒刚刚贴得那么近,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来得亲密。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清瘦的骨骼,微微硌起。修长韧劲的双腿蕴着力量,还有他宽劲的肩,带着温热的呼吸,砸在她面庞两侧,近在咫尺,相离相近。
边梨脑子乱成一团浆糊,脸“嘭”得燃烧起惊涛骇浪般的热伏,红得像是高高挂起的灯笼。
她强迫自己回过神来,一把抓住阮相宜和应雪来的手,一边攥着一个,欲哭无泪,“求求你们了……掐我一下吧……呜呜呜我好难受……”
阮相宜愣在原地,就连一向清冷的应雪来也罕见地挑眉,眸中带着试探的怀疑。
边梨嗓音懊恼无比,“你们就当我是神经病……”
——
经过贺云醒这么一出以后,边梨内心的那股子不确定性进一步饱和了。
并且还带有一种愈发喷涌而出,从隐藏在深地,终于萌发向上的光明感。
边梨的预感从未这么强烈过。
彩排完以后,她又在网上的搜索框,输入了那个看起来就烫手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