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爸爸系统[快穿]——三花夕拾
时间:2019-07-01 09:47:16

  她换了衣服,骑上电动车就要去市场,丈夫现在赚钱多,也不像从前“过度”捐钱,家中经济宽裕,便也时常能给女儿做点好吃的补一补,女儿也不知是中考有点压力还是苦夏,最近胃口可着实不好,苏秀珍是变着法的换花样,轮着煮新菜给女儿吃。
  虽然身下是一辆小电动,可骑着颇有点风驰电掣地利落感,苏秀珍被摩托车头盔挡住的脸,这笑意也没停过。
  从前人家夸裴闹春,是说他是个“好人”,善良、大方、为别人着想——苏秀珍是越听越气。
  近来别人夸裴闹春,是说他是个好老师,有文化,教学水平高——她听着也与有荣焉。
  苏秀珍很快到了市场,她一路买了挺多菜,说来她也变了挺多,要是在从前啊,哪怕手上刚发了工资,她也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天天记账,为了个几毛能在市场上蹲到最后,打包捡便宜,而现在,虽然还是总念叨着要持家,买起东西来也不手软,只要新鲜、质量好,哪怕价格稍高也不犹豫。
  关系好的护士前两天还说呢,她整个人容光焕发,皮肤、精神状态都好了,苏秀珍只是笑笑没说话,这能不好吗?不再下了班就吵架、不再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不再忧心丈夫何时又把家里的钱倒腾出去做好事。
  没钱的时候,苏秀珍哪怕看见那手上生了冻疮,可怜巴巴的阿婆在路边卖菜,也咬咬牙不停留,自家还得吃稀饭咸菜呢,哪来的本事照顾别人?而有余粮之后……
  “阿婆,还剩两个西瓜,都给我了吧。”苏秀珍在路边刹车,太阳还没下山,烈日灼灼,地上热气蒸腾而上,一个阿婆坐在路边,身下扑着绿色的塑料垫,上头放着两个西瓜,黑干的脸都被晒得通红。
  阿婆手脚还算麻利,很快过秤装袋,算了钱:“谢谢,谢谢。”路边不收摊位费,可没遮阳,晒得人天旋地转,可这就是生活。
  苏秀珍装好西瓜往家里去,就连这两个西瓜,上头都热乎乎的,她得早点到家冰一冰,等女儿回来了,让女儿吃,消暑!
  她轻装出行,满载而归,车上装得满当当,好像连车速都减了下来,可还没到小巷门口,她就远远地看见有辆车堵在那,下意识就皱眉,像他们这种小巷住户,最不喜欢的就是过分霸道、随意占道的大车,她东西买得多,撑车的力气不太足,心里有点郁闷,却又不想和人吵架。
  苏秀珍纠结着将车加速凑了过去,刚打算同驾驶座的人说话,这车便挺“识趣”地发动离开,可以免去和人交涉烦恼的苏秀珍松了口气。
  “秀珍。”
  听到人喊,苏秀珍下意识抬头,出现在眼前的是明明应该身处于首都的丈夫:“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能回来吗?”裴闹春满脸茫然地反问。
  “可以是可以。”苏秀珍看过会议邀请函,明明还要挺久结束,“会议提前结束了?”
  裴闹春已经走了过来,帮着扶车,苏秀珍也顺势下来,走在一边:“没结束呢,我提前回来。”
  “提前回来做什么。”苏秀珍说他,念念叨叨地,“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能多结识人,也能了解最新的知识,错过了多可惜。”
  “不可惜。”裴闹春推车挺轻松,两人并肩走进小巷,“哪有什么比我们初晴重要,都快中考了,我这个当爸爸的,怎么能缺席呢?”
  苏秀珍想说裴闹春因小废大,可自己心里着实也觉得女儿更重要:“回来也挺好,我毕竟书读得不算多,让我辅导、陪读什么的,也做不来,还是有你在安心。”
  “这几天我会挺忙,有几个采访、还得去吃几顿谢师宴。”
  “那没事。”苏秀珍笑道,“该工作就得好好工作,这不也算得上工作的一种吗?”
  “学校那边会发点奖金,教辅加印的钱也快打过来了。”裴闹春边思索边说,“咱们俩公积金都挺高,这两年房价已经开始涨,我想着到市里用我们的名字贷款买个套房,等女儿毕业了过户给她。”这件事他算挺久了,要不是学校和教育局那边有奖金,他估计还得等上一等。
  苏秀珍一脚已经迈入了房,她回头:“钱不留着了?”
  “留着干嘛?”
  “做好人好事,给你的学生们捐钱呀?”
  裴闹春笑:“不了,钱赚得多了,捐的自然也多,出版社那边一直在安排,这再穷不能穷孩子,我们的女儿不也是宝贝吗?”他研究了挺多法律问题,才知道这个时代婚姻法的“公平”,他可不敢像同事说的存首付到时候让女儿带过去,这女人还是得有自己的一套房才有底气!
  若不是他钱不多,他甚至想给女儿买到首都去那!
  “好了,快进来,你休息休息,我煮晚饭,你就等你的宝贝女儿回家好好陪她做作业吧。”苏秀珍打趣的进了屋,背对丈夫的脸上全是释然轻松的表情。
  丈夫能把女儿放在心尖尖上,可比什么都要她开心!
  裴初晴今天格外大方,请高燕在学校门口喝了五块钱一杯的珍珠奶茶——她看着高燕喝。
  “要不我给你买一杯吧?”高燕被看得不自在,这明明是被请客,怎么这么难受呢?
  “不啦,我要回家,我妈会给我煮大餐呢!”裴初晴摆手,从小妈就教育她不能乱吃路边食品、喝这些,再说她也没零花钱,习惯了便也不太爱喝。
  “我爸来了,你快回去吧!”高燕远远地瞅到自家的车,轻拍了好友一下,“帮我恭喜叔叔!”
  “好!”裴初晴言笑晏晏,目送好友扑到父亲身边撒娇,往回家的方向走。
  今天一整天,她的心都雀跃着,脚步也随着欢快的心情一蹦一跳地,在注意到路人有些奇异的眼光后,忙红着脸低下头,乖乖一步一步走。
  她恨不得马上到家,给爸爸打一个长长的电话。
  忽然她心情又有点低落,可惜爸爸不在家,没法当面庆祝。
  她小小的心里,悄悄地长满了愿望,她想考学校第一、县里第一,给爸爸也出次风头,这样和爸爸名字挂在一起的是她,就不是别人了。
  要知道今天下午,学校外头的LED已经开始展示,爸爸和两位状元的名字并列在一起,听说过两天,连宣传板、横幅都要布置上了呢!
  想事情时时间过得很快,裴初晴心里的小九九纠结完后已经到了家,她远远地看见家中的灯亮着,心中便安稳很多,知道回家就能吃到热乎又丰盛的饭菜,这颗心也被填得满满当当。
  裴初晴像阵小旋风般抓着书包带冲进了屋,她人没到,声音先气势荡荡地杀到:“妈!妈!我回来啦!快饿晕啦!”幸福就是回到家,有人等,有美味的饭吃!
  “回来啦!”男女二重声重叠在了一起,厨房那和沙发那同时有人往门那看去,眼神温柔。
  “饭这就好,先等等,要不太烫了。”苏秀珍继续进去忙活。
  裴闹春脱下眼镜,微眯着眼:“初晴,回家啦。”
  裴初晴先是一呆,特别激动地冲了过去,一下撞到爸爸怀里——还有点疼,不太好意思地搓搓头:“爸,你回来啦!怎么那么快就回来呀,不是说得半个月嘛!”声音里头全是撒娇劲。
  “我啊……”裴闹春声音带笑,“我这不是回家来陪我们小公主考试吗?难得重要的考试,怎么能缺了我呢,对吧?”
  按理,裴初晴应该挺懂事的说些什么自己能行、妈妈陪着呢之类的话,可此刻她看着爸爸,眼睛里全是快乐:“爸爸天下第一好了!我好开心!”
  “那我呢?”苏秀珍端着菜从里头出来,故意开玩笑。
  “妈妈也天下第一好,妈妈和爸爸一样好!”她立刻大声补充。
  “小滑头,就知道糊弄你妈妈!”苏秀珍虚点两下自家爱拍马屁的女儿,“好了,快过来吃吧,我打个饭就行。”
  “我去帮忙!”裴初晴高高举手,将包往沙发上一放,拉了爸爸一把,“爸爸快一起来吃。”
  “好,这就来。”
  ……
  和高考相比,中考的压力并不算大,可对学生及家长而言,都算是大事。
  这几天,裴闹春和苏秀珍两个,几乎是天天围着女儿转,反倒是中心的裴初晴,镇定自若,没什么压力,还反过来安慰爸妈。
  考试当天,裴闹春和苏秀珍两个不约而同起了个大早,外头天还是黑的,房中的灯一起亮起,二人均是眼下青黑,蹑手蹑脚地出了屋,坐在沙发上不敢发出动静,生怕吵了女儿。
  裴闹春还未经历过这种特殊的体验,到了这个时代,反倒做了一回不太到位的陪考家长——瞎紧张,他看着同样困得头晕眼花又睡不着的苏秀珍忍不住想笑,这等到女儿高考,估计两人就是一夜一夜地睡不着了。
  时间自是一分一秒地流淌,到了时间,裴闹春便自觉去准备早餐,苏秀珍到房间里把被子拆开又折上,缓解压力,其实他俩心里都门清,女儿是稳稳地能直升高中部,可只要看到孩子这段时间的努力劲,当家长的就会忍不住跟着紧张起来,希望她的努力有所回报。
  裴初晴睡了个安稳觉,也就是在考前一天,她才结束了挑灯夜读,睡眠充足精神好、心情也不错,换好了衣服刚出门,她就发觉爸妈俩都在客厅里,一个看天、一个看地,就是不看她,装成这早起和她没什么关系的样子。
  她是个很配合的“演员”,没拆穿爸妈俩,吃过饭乖乖地跟在了后头,准备出发去考试,原本校长要借车,裴闹春生怕女儿紧张,便约了出租,三人上了车,便往目的地去。
  考点很近,好像刚上车就到了目的地,学校门口已经熙熙攘攘地装满了人,老师、学生、家长、保安,人头涌动。
  “爸。”裴初晴正要进去,忽然停住脚步,回头喊了一声。
  “怎么了?”裴闹春开始在心中复习他准备的《放松100招》,决心为女儿排难解忧。
  “等到我全考完了,你答应我一件事呗?”
  “不用等考完,爸爸什么时候都答应!”裴闹春满口同意。
  “拉钩?”裴初晴的手在半空中摇了摇,裴闹春便将手伸了过去,和女儿定下约定。
  “爸,妈,我会加油考试的哦,你们先去找个地方休息,别晒着了。”临要进门,裴初晴还没忘交代。
  “好好好,爸妈等等就去休息。”苏秀珍立刻同意,扯着丈夫往后退,挥手看着女儿进门,“明明才中考呢,就这么紧张。”她自己也觉得好笑。
  “总是这样的,当父母,不就是为孩子瞎操心吗?”裴闹春跟着笑,他对裴初晴倒是挺放心,可这操心啊,总也少不了。
  ……
  考试说起来长、过起来短,站在外头等待的家长度日如年,教室里头的孩子认真答卷,当最后一门考试的铃声响起后,初中三年的答卷也就这么画上了句号,无论考好考差,都已经是过去式。
  裴闹春和苏秀珍远远看着,说实话,他们真还没自带在人群中捕捉女儿的功能,铁门里头,全是人,高高低低、胖胖瘦瘦,裴闹春看得眼睛都疼了,还是没找到女儿。
  很快,铁门便打开,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地出来,脸上都是汗,嘴上念念叨叨,隐约能听见说要对答案的,还有高喊不听、不听我不听的,各式各样。
  “爸,妈!”夫妻俩听到了女儿的喊声,循声看去,果然看见了裴初晴,她蹦蹦哒哒地要出来,让刚放松的夫妻俩心又紧张起来。
  “别蹦!慢点走,慢点走!”裴闹春扯着嗓子。
  苏秀珍则凶巴巴地:“不知道好好走路啊,不许跳了!”
  现在这人多的样子,万一一摔,出点什么事后悔都来不及!
  听见爸妈叱责的裴初晴立刻做乖巧状,慢条斯理地走了过来,眨着眼暗示,不敢率先说话。
  裴闹春头一个心软,笑出了声,替女儿拨开都是汗的刘海:“热坏了吧!”
  没想他这动作,一下让裴初晴紧张了起来,迅速地将自己被分开的刘海顺了回来,颇带怨念:“爸,你不知道女人的刘海是不能动的吗?”当代少女的忧虑,就是秃头,开始注意个人形象的她,对这刘海看得可珍贵。
  “切,你怎么就女人了。”苏秀珍斜眼看她,懒得骂。
  “初晴,你之前说考完了要爸爸答应你一个要求,你想要做什么呀?爸爸保证完成!”裴闹春立刻帮着转移话题,故意学着电视上警察的口气,严肃地说。
  裴初晴仰头看着爸爸:“爸,我可以去给你的老师扫墓吗?”她提出了她的要求,她长大后,妈就开始和爸天天吵架,她从未去“看”过爸爸口中那个,改变了他一生的老师。
  裴闹春愣了愣,看向了妻子,苏秀珍没吭声,默默地点了点头。
  “行,爸爸带你去,看过了再回家。”裴闹春知道妻子不介意后,立刻答应。
  “那,我们出发?”裴初晴获得胜利,比了个小V。
  “嗯,出发!”裴闹春没忍住,伸手掐了下女儿总算有肉的脸蛋,迅速地背过身去,带路叫车。
  ……
  陵园的位置在郊区,一路畅通无阻。
  裴初晴跟在爸爸身后,绕来绕去,上坡又下坡,她都没搞懂爸爸是怎么找到的路,这左右长得简直是复制黏贴。
  这是一座位于寺庙的陵园,绿化很好,骨灰位是放置于一整面靠墙的位置,已经有主的位置,上面镶嵌着石板,石板上用不知什么技术印刷上了照片、生卒年月的信息,两侧还粘着微型花瓶,香炉则是公用的大香炉。
  原来老师的名字叫做苏建勇。
  裴初晴在心中反复地念叨了这个名字两次,石板上有对方的照片,看起来和爸爸的气质有些像,清瘦,带着眼镜,文化人的模样。
  “这就是爸爸的老师。”裴闹春替女儿介绍,他为了怕触及妻女的曾经不太好的回忆,几回过来祭祀,都是自己找中午的空闲时间过来,擦擦灰、上柱香、放点花。
  时过境迁,心境已然不同,苏秀珍看着这石板,忽然沉默着转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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