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爸爸系统[快穿]——三花夕拾
时间:2019-07-01 09:47:16

  “冤枉?”夏仁帝反问,他扯了扯嘴角,“我从未疑心过我自己的儿子,却没想到,最后是养虎为患,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就这么防备着我?”
  “父皇,儿臣恳请你调查,儿臣着实是冤枉的,窥伺帝踪此事,儿臣是万万不敢干的。”
  “那这事我们略过不提。”夏仁帝又问,“要不你给我交代一下,李志章、张宏杰等人的职位是怎么来的?以他们的考评,是如何被提到现在这位置的。”
  太子背后已经湿透,夏仁帝说的这几个名字,正是他的心腹:“儿臣,儿臣……”他脑子转得很快,反其道而行,“当初顾丞相,屡屡窥伺东宫,被抓获后,便以这几个官位收买了儿臣,儿臣羞愧,受不得诱惑,便从了。”
  “你的意思是,顾丞相,拿几个官位收买你,你就听了?”
  “是!”
  夏仁帝格外失望,就算太子说的这是真的,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的好太子,居然只要几个不大的官位就能满足,就这眼界,能成什么气候?
  再说了,刚刚顾丞相早就老实交代了,他身为太子师,自有监督太子的职责,在发生太子品行有异后,他私下暗访,却被太子扣了个窥伺东宫的帽子,甚至直接威胁起来,说什么他的暗卫,正在看着顾家,一定要几个职位,最后顾丞相没办法,只得给了。
  当然,听到这事,夏仁帝同样对这顾丞相很有意见,可是有意见归有意见,太子这事办得妥不妥,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要东宫那立刻去提人调查,刚刚太子前脚出东宫,后脚整个宫殿,便被控制下来了,现在也就等着一个调查结果。
  “父皇。”眼见夏仁帝不说话,太子反倒更是内心打鼓。
  “你说说,你叫暗卫,看你两个弟弟做什么?”夏仁帝已经坐下,他喝了口茶水,现下他自觉已经摸到了儿子的本质,便是只认轻的不认重的,都死到临头了,还在颠倒黑白,既然他不认,他也不多问,可这为什么监督老二老三,他属实奇怪。
  “我……”债多了不压身,谎话说多了也习惯,太子再拜,“儿臣……儿臣只是在宫中听了流言蜚语,宫人私下说,两个皇弟母族强盛,和我不同,我是仰赖着父皇您的宠爱,若是一朝宠爱不在。”他扯了扯嘴,苦笑了一下,“恐怕太子之位不保。”
  心中有不祥预感的太子,立刻开始了卖惨,上辈子,他能复立,不也就是因为让父皇知道他的委屈了吗?
  夏仁帝倒是沉吟,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等着大太监的回来,他并不着急。
  跪在地上的太子,已经能感觉到了来自膝盖的疼痛,要知道,自打成了太子,他也就是祭祖时跪得久些,其他时候,就连父皇都不舍得让他久跪,他心中半是暴怒,半是恐慌。
  权力,果真是个好东西,哪怕他重生,努力到现在,还不是得在父皇一句话后,立刻跪下,甚至不敢起身,生怕他生气。
  可既然要他重生一回,不就是要让他改变命运的吗?是,命运是改变了,他现在倒是提前遇到了危机。
  “陛下。”出现在门口的,正是大太监,他脸上的伤口,已经做了简单的处理,现下只看得到上头的淤青红肿并些许渗出的血迹,他刚刚和东厂能动用的人,都到东宫那去做了紧急问讯,结果触目惊心。
  “如何。”夏仁帝抬眼看了过去。
  大太监点了点头,这是之前夏仁帝和他说过的,点头代表顾丞相说的,确有其事,摇头则代表全是栽赃,这点头,像是砸在了夏仁帝的心里,他反倒是笑了:“叫诸位大臣进来吧。”他静静地看着跪在那的儿子,失望透顶,到了现在,他已经不想再去追究什么了,反正说到底,很简单,就是他的儿子,心野了。
  趴在地上的太子,心越来越凉,他感觉一切像走回了前世,前世他就是像这样,跪在这,眼睁睁地看着大臣们进来,然后就被废了,等到他再复立的时候,弟弟们已经长大,也拉了一整批的人马,他的手越握越紧。
  夏仁帝深呼吸了一口:“拟旨吧,朕要废太子。”一声令下,下头雅雀无声,唯有负责拟旨的大臣,已经在旁边开始准备动笔,关于旨意的内容,他心里清楚。
  果然,又到了这一步,太子依旧跪着,一句话没吭,表情中没有半点伤心,反倒全是冷峻,父皇,这辈子又是你先动的手,接下来可别怪我了,你不知道吧?这样的日子,我过过,很快,很快我就能回来了,不过如此。
  重来一次,他可就不会这么“安分”了。
  还有……
  他余光能看到站在一边,看上去神态自若的顾丞相,想到父皇刚刚提起的名单,再想想那奏折上根本没有提到她监视顾丞相和裴将军,他心忽然一沉,原先的猜测被推翻。
  难不成……和他有同样经历的,不是顾丞相家的二千金,而是顾丞相本人?上辈子他因自己而死,满怀怨愤,这辈子便要来报复他?
  他竟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个,可以,我的好顾相,日后,咱们继续交手,还有时间。
  ……
  二皇子和三皇子正在宫中对弈,他们下棋时,从不谈其他事情。
  三皇子悄悄抬眼,时不时地打量着自己的皇兄,上辈子打小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家二皇兄很没用志气,从来就念叨着那套什么不争不抢,恨不得有了封底,就跑到一万八千里之外,活像是这样能过得多好一样,当年太子被废,他立刻开始拉拢人脉,生生地抢在了二皇兄前头,要到了不少人,结果到了最后,竟是二皇兄,因找了个好老婆,捡漏上位。
  不过这辈子能重来一次,他反倒是不担心了,这裴玉琢,现在还是个小丫头,谁娶她,不都一样吗?二皇兄既然不想争,那就别争了,还是他来。
  “殿下,殿下!”跟在二皇子身边的小太监,踉踉跄跄地跑了进来,他神色仓皇,很是紧张,远远地,还能看到跟在三皇子身边的那个小太监,也在奔跑着跟进。
  “说。”二皇子下了最后一步棋,在和三皇弟确认胜负后,满意地开始收起了棋子,根据黑白二色,分门装好。
  小太监扑通一声直接跪下,发出了巨大的声响:“陛下下了旨意,他,他废太子了!”
  “什么?”三皇子最是惊愕,他直接站起,强烈的冲击让他一瞬间目眩神离。
  二皇子刚抓进手心的棋子,一颗颗地落下,重重地砸在棋盘之上,对一无所知的他而言,太子这个从小便被树立起来在那的旗帜、标杆、未来的领袖,竟是在这么一句话之间,倒了,简直荒诞倒了极致。
  “太……大皇兄为什么被废?”很有经验的三皇子立刻改口,他继续追问。
  “圣旨说是窥伺帝踪,买官卖官……”
  “这怎么会呢?”二皇子很是茫然,他怎么都想象不到,太子竟会干出这种事情。
  “是啊,这怎么会呢?”三皇子状似同意地也跟着问了一句,可脸上的表情却很是淡定,太子虽然提前被废,可还是在他掌握之中,上辈子,太子打小犯的事情可多了,估摸着这只是上辈子没被发现的罢了,再说了,他隐约也有感觉,这辈子像是有些事情发展得不太对,比如就发生在前段时间,裴玉琢差点被林淑娘推下池子的事情,曾要他夜不能寐,总觉得自己手中的剧本不对。
  不过既然太子还是被废了,那估计只是时间、情况略有偏差,而他,正是在后头,运筹帷幄的下棋人,接下来,就是他的天下了,三皇子很有自信。
  顾府之中,一如既往的安静,顾玉娘乖乖地坐在房中,趁四下无人,碎碎念了起来,若不是这林淑娘,有了重活的机会,还和个疯子似的,怎么会把裴玉琢给害到了西城,让她连继续和对方联系的机会都没了!不过笨人永远都笨,这道理她懂,上辈子这林淑娘,不也是推人下池,被送去庙里吗?这辈子倒是升级了,直接宫宴推人,国舅直接报了恶疾,把她关在了家里,估计过得肯定不好,何必呢?不如像她,早早地趋利避害,找个好大腿抱抱。
  正想七想八呢,那门忽然被推开,进来的正是她的父亲顾丞相,对方脸色极差,额头上还有汗,用力地将门甩上。
  “父亲,发生了什么事?”顾玉娘连忙站起,很是配合。
  顾丞相阴着脸,打量了顾玉娘一圈:“虽然和你说的不一样,可太子被废了。”
  “太子被废了?”顾玉娘神色紧张,这时间点不对头呀?难不成是林淑娘又做了什么?她该不会这么有胆,直接和国舅直说,再让皇后吹了耳边风吧?她根本不知道,上辈子林淑娘被关在庙里,一无所知,后来远嫁,死得又早,根本一无所知,要是真让她知道裴玉琢会是未来的皇后……那她估计还是会照样报复,然后争取着顶替裴玉琢,成为皇后。
  “这不是你说的吗?”顾丞相脸色阴沉,今天他也是鬼迷心窍,想起二女儿说的,上辈子太子被废的原因,在圣上的追问下,竟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还好查出来了,否则定是一个欺君之罪,只是和废太子沾了边,恐怕在圣上那,他们家族再难有寸进,“玉娘,你最好乞求佛祖,要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成真,否则整个顾家就要被你害死了!”
  他是个够狠厉的人,既然下了太子的船,那他也只能一意孤行地走下去,顾玉娘说过的,上辈子最后是二皇子得的皇位,那行,他就算爬,也要爬到二皇子的船上。
  若是顾玉娘撒了谎,那他也只能自认倒霉,时也,命也!
  “这些事情,你万万不可再和任何人说,否则……”顾丞相眼神中带着阴狠,现下玉娘若是胡说,可能顾家上下,都保不住了,哪个皇帝,能容得了有人张口就说什么废太子、弑君一类的话语。
  “我保证!”顾玉娘立刻起誓,然后再父亲离开后,便这么瘫坐在床上,她哪敢再和父亲辩解什么,这辈子改变了很多事情,现下她只能拼命祈祷,一切和上辈子发生的一样。
  一定会的,一定会的!
  ……
  才半年的功夫,西城便生生又扩大了一圈,边疆外族投靠的越来越多,六个月的考察期,足够让外城塞得满满当当,都装不下人了,前几批通过考察的,已经成功进城,被安置在了无人的房屋,现下便和城里的居民,一块定时到外重地,其他时间,则是做点什么小生意。
  外城这头,也扩建了两三遍,反倒是让军营不断往外拓展,原来的那块界碑,早就被慢慢地越移越前,现下若是宁朝人到了,估计都能看得一惊。
  “到了吗?王师傅。”裴玉琢轻声问,这一路,她时常掀开马车里的帘子往外看看周围风景,只是她头回出来,根本分不太清楚。
  虽说父亲和奶奶早就商量好了,说是要让她到西城住一段时间,可在出发前,父亲又来了信,信件里,父亲说得明白,想要她趁着这个时机,好好地看看路边的风景。
  该要如何说呢?事实上,路边的风景并不算好看,毕竟在京都人口中,好看的都该在江南水乡之处,往北不是草就是黄沙,灰蒙蒙一片,哪有什么好看。
  可是,外头可真辽阔啊。
  从小到大,她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京都城外的寒山,这也是因为大多数京都人有礼佛的习惯,她听过祖母讲她自己的故事,祖母说,她去过最远的地方,是位于离京都不远的祖坟,她曾陪着自家亲人去扫墓。
  在后来,她从关系不算熟悉的同龄伙伴那听到了不少,她们说,若是以后,找个被外派做官的丈夫,便能跟着到更远的地方去,女人嫁鸡随鸡,嫁给随狗,哪有自己乱跑的道理。
  她那时便知道,像她这样,对周边的一切充满好奇,又向往着守卫边疆的人属实是个异类,她学会了沉默,没再多提,不想让人觉得,裴家的女孩没有家教。
  可裴玉琢知道,她确实和许多认识的姑娘,想法不同。
  她不明白,为什么游商可以云走四方,士人可以外出游学,她们却只能被囿于这一方天地,听着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道理,若是想要出门,还得央着丈夫同意。
  当然,人要学会随波逐流,她懂。
  裴玉琢曾以为,这些自小就有的荒诞幻想,会随着自己的长大,越来越少,逐渐没有,却没想到,居然有实现的机会。
  虽然一路上都在马车上颠簸,很是不适,可每到了一个新的地方,总能尝尝不同味道的食物,看看闻所未闻的特别玩意,还有各式各样的风俗。
  她未必都喜欢,可能看到,已经很是满足。
  “快到了。”王不二单手驾车,他身边还坐着另一个亲卫,两人轮换,他少了个手,在京都,可有不少人疑惑地看他,不过越往西城,这样的目光便越是少了起来,还有人主动点了点头,问他是不是退伍的士兵,连包子都能免费多给两个,当年若不是裴将军担心他在战场出事,非得送他回去,他一定血战到底,把命都舍了才甘心,不过回去也好,也能替将军照顾女儿,小姐实在很有天赋,只可惜,不是个男儿,否则上了战场,准是个好汉。
  听到这声快到了,裴玉琢立刻凑到了前头,拉开了一缝车帘,他们已经踩上了大路,这年代,还没有什么先进的修路技术,只是人、车走得多了,这路也就成了,车多、速度又快的时候,上面能黄沙飞扬,要驾车人眼睛都疼。
  “人可真多啊,都是要进西城的吗?”裴玉琢的问题很多,事实上她确实很好奇,她此刻正面对着的,是个巨大的军事建筑,最高的那处,上头能看到士兵的头盔,而下头,则是各式样的木制的、石头制的防御武器,现下唯一开着的那条大路,无数车辆整齐排列,正等着进城,不过其中,像是他们这样的运人马车并不多,多的是运载货物的的驴车。
  现下,西城的边疆民族已经开始搞起了人工畜牧,他们圈了块地,家家户户都会养几只,每天会有一列的新兵,带着他们去挖牧草,这也是要按着地图挖的,毕竟裴将军说了,这叫做什么可持续发展,不能一次挖光。
  他们在来城投奔后,带了不少自己的财物,他们擅长的编织技巧、熏制肉类的技巧,也和大部分大夏朝民众不同,便也吸引了不少有兴趣的游商到这采购。
  再者,裴闹春干不出穷兵黩武的事情,军队里的士兵,在训练之余,还要跟着居民一起下地干活,现下这西城,说是城也有些不够,应当说是个环西城聚居区,裴家军营包裹下的聚居区很大,田地无数,虽然贫瘠了些,可也能收获不少,再者,在他的以身作则下,几乎家家户户都开始搞起了家庭种植,简单来说,就是家里但凡有能种的地方,尽数种上,现在就连裴将军的大营里,都有好些什么葱姜蒜苗小辣椒呢,三不五时地,后厨的人会去收割一次,据说裴将军种的,比别人还要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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