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爸爸系统[快穿]——三花夕拾
时间:2019-07-01 09:47:16

  比如儿子在南方呆得久了,掌握的方言也是当地的,有时候一着急、没注意说起来,叽里呱啦的,家里没一个人能听懂;两地饮食口味多少也有些区别,诸如咸淡、家庭中常吃的菜色,这也是个互相迁就的过程……
  但一切都会好的。
  杨秋平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裴元博在桌上垫了张纸,像只小松鼠一样认真啃着橙子,板寸头长出来了一些,上头的头发已经有些软和,客厅那,裴奶奶正顶着眼镜,身边是一箩筐的衣服和毛线,位于客厅正中间那张,元元出生不久后拍的全家福,也已经被更换,现在换上的,是上个礼拜,一家特地到摄像馆拍的,镜头里,四个人的脸上挂着的是如出一辙的笑容,身子也紧紧依偎在一起,不留缝隙。
  这是她愿意付出一切要守护的家,她也坚信,一切都会走上正轨的。
  ……
  B城大学,每到了暑假,这所学院就像是半沉眠了一样,往日里总是人来人往的小道、坐满了学生的图书馆,此时也空了大半,裴闹春的实验室,是挂靠于计算机学院名下的,里头摆放着不少设备,除却他本人,也就只有带着的学生能进去。
  “裴老师,我们要开始了吗?”小吴是通过考试招入的研究生,导师正是裴闹春,才入学一年,他的家就位于B城本地,从前段时间开始,便陆陆续续地在导师的指引下,在校外准备着研究相关材料,这几天回校后,几乎是住在实验室的。
  他的脸上满是期待,站在裴闹春身后,看着那台电脑——
  在小吴年纪还小的时候,电脑总是笨拙的台式机模样,任凭想操作什么,都能先自导自演一出卡顿大戏,储存文件用的是手掌大的方型3.5寸软盘,若是文件稍微多了、大了,还得分割城若干份,一寸就是好几张。可随着他的成长,他也同样见证了计算机、网络技术在国内的飞速前行,仅仅是十年出头的功夫,现在电脑上已经能负载网络游戏、存储文件的介质也成为了小小的一个U盘,曾经流行的MP3、MP4早就被淘汰得差不多,智能手机渐渐走上了舞台。
  在他的心里,一直有个“未来梦”,也许是科幻小说看多了,小时候的他,便这么期待着小说里的画面实现,虚拟现实技术、人工智能、机械的智能化……因此一到大学,他便不顾周边亲朋反对,毅然报了计算机专业,成为了好友口中那个“修电脑的”,大学毕业后,他也不带停的,继续往上深造,只想试着接触更高、更前沿的学说。
  一直到入学后,小吴才发现,他的导师裴闹春虽然学术水平高,研究触觉敏锐,在业内地位也不低,可一颗心却放在了别的地方上,虽说对学生们尽心尽力,也从干不出什么压榨学生的事情,可在研究上,已经不像是从前一般专注了,他得承认——虽然他能理解,可对此是有些失望的,可在今年暑假,他却接到了来自老师的电话。
  老师邀请他,一起创造一个“奇迹”,他欣然同意。
  “可以。”裴闹春点了点头,他默默地点下了回车键,出现在眼前的,是个简单的蓝白色界面——像是回到了DOS操作系统的年代,亮蓝色的背景,唯有白色的光标闪烁显眼,他在小吴敬畏的眼光中,默默地对着电脑输入:“你好。”
  “他会回答吗?”小吴有些紧张,他目光锁定在屏幕上。
  那简短的_符号在屏幕上按频率闪动,只是一句话的功夫,默默地出现了一行字:“你好,创造我的裴先生,你想要称呼我什么呢?”
  “老师,他回答了!”小吴激动得不行,他选择了科研,某种程度上,心里也有一个科幻的梦,这些年看过的文献挺多,有不少国家,在向人工智能突进,在他看来,这东西距离他是非常遥远的,他从未想过这是有可能触手可及的现实。
  “嗯,他回答了。”裴闹春笑着回答,他笑着说,“你说叫他人工小智障怎么样?”
  小吴看着自己一向敬仰的老师,忽然沉默:“……我想,可能不太好。”
  “说笑的。”裴闹春靠在椅子上,像是不经意地说,“其实叫做009也不错。”
  他话音刚落,脑海里就响起熟悉的机械声音:[警告,正式警告,请勿随便占用系统的姓名,宿主正在侵犯系统的名誉权……]
  “为什么是009?难道前头还有1、2、3吗?”
  裴闹春没有解答小吴的疑惑,只是默默地在屏幕中输入:“你的名字是元。”
  “元?”小吴若有所思,“元旦,元年,这有初始的意思,这代表了是一个开始?”
  “不,只是这个名字对我来说有个特殊的含义。”裴闹春没有解释,他在屏幕上利落地输入代码,一边同小吴做着解释,“严格来说,它还不是一个人工智能,只能说它是正在孕育的胚胎,但是它具有自主学习、分析的功能,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它不会不断地筛选、吸收各种各样的知识,并通过反复的模拟,形成你、我口中的智能,严格来说,它只是把自己模拟成人类,来进行操作。”
  小吴梦幻地看着那屏幕恢复正常,陡然消失的元就像一场梦境,他清楚的知道,对方只是在指令之下,去进行学习,这是人类手中的奇迹。
  “对了,我之前拜托你组装的零件好了吗?”裴闹春忽然想起什么。
  “好了!”小吴反应过来,迅速地到旁边拿来了几个奇形怪状的零件——这些都是用裴闹春给他发的设计图做的,这么拼凑着,隐隐约约看着像是个手表的样子,“老师,这是要做什么呢?”他没搞懂,难道实验室还有做手表的业务。
  “一个也许会赚钱的小东西。”裴闹春挺随意地回答,“换句话说,这是另一个设想了。”
  他从抽屉里掏出一份他昨夜大概写的草稿:“小吴,你把他改一下,到时候发表论文的时候,你的名字挂在二作。”这篇论文,提出了一种可能性,一种接近智能时代的可能。
  “好!”小吴看着几乎已经是成型,只有部分语言、图表需要完善的论文,带着兴奋到了外间的办公室,能在这样的一篇论文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对他来说,是莫大的幸运。
  等到小吴关上了门,裴闹春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被用盒子重重包裹着的小东西,那是一张,某种程度来说,跨越了当前时代的芯片——单单这上头使用的材料,就要裴闹春费劲了心思——甚至又和009打了欠条,毕竟目前的生产条件,有些精密度是无法实现的。
  实验室中,只有裴闹春低头动作的声音,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个个小巧的组件在他的手下诞生,拼凑成型——这是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
  事实上,他没和小吴说完全的实话,“元”有两个,一个是小吴看见的,自主学习,未产生情感、情绪的伪人工智能,而另一个,则是当前技术能实现的人工小智障。
  “不过接下来,又有新的问题要解决了。”裴闹春的眼前,已经是个万事俱备,只差插芯片的智能手表外壳,表盘是用智能手机屏幕改造的,色彩明丽,显示效果很好,表带则是可替换的,“语音系统要怎么解决呢?”
  裴闹春是个注重知识版权的人,再加上现在,语音系统并不算流行,他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没事,那就我自己上吧。
  他沉吟着,默默地打开了话筒,字正腔圆地录制了起来——对了,他还得录制一个方言版,儿子在南方学的那个方言怎么说来着?
  ……
  [虎子,前几天你给我打电话,我没有接到,因为我已经去上学了,不过你是逃课了吗?难道你们还没有开学吗?我现在在B城第一小学读书,附上两张学校的照片,是我找同学要的用完的作业本封面,学校里用的本子,都是统一印的,我看上头有照片,就一起寄给你了。]
  裴元博侧着头,忍住没有咬笔头,他这坏毛病被妈妈和爸爸纠正了好几回才改好。
  [学校里的同学很好,他们都说普通话,我们常说的本地话,他们都听不懂——悄悄告诉你,他们的方言,和普通话差不多,真奇怪。我在这一切都好,你放心。]
  虽说在爸妈的监督下,他已经开始练字,可还没彻底改好,一个字赛别人三个大,写得格外用力,若是不垫着些什么,就能用铅笔活生生写出力透纸背的效果。
  [我很想念你,你要多多给我写信,信封上,有家里的地址,妈妈说,很欢迎你给我寄信,我拜托妈妈给了我一些邮票,寄信是要贴邮票的,你记得贴好了再寄……]有很多话想说,裴元博沉思着,又添了一句,[爸爸妈妈特别疼爱我,请你不要为我担心,此致,敬礼。]
  事实上裴元博还不太懂此致敬礼是什么意思,只是他在写信前,用家里的电脑搜索了,看见不少写信格式里,有这四个字,便也跟着学了,他小心翼翼地把写好的信塞到信封里,又装了说好要放的封面、邮票,这才心满意自地封口,写地址时,他又遇到了大困难,虽然妈妈事先把地址抄给了他,可“埭”字真的好难写,一排地址里,它尤其的大,他心虚地反过来压在书本底下,装作没有看到——反正邮递员叔叔会看懂的吧?
  “元博!”坐在他后头的,是个和他年纪一样大的男孩,叫小明,对方满脸激动:“你再给我说一遍呗!”
  “怎么了?”裴元博有些迷茫,他在班里还挺受欢迎,虽然是插班生,可他运动好,学习成绩也不算太差,就是刚来的时候,不少同学在门口围观他,要他挺不好意思。
  小明拿着张作业纸:“就是我是狗用南方话怎么说?”他上回问了,没记住。
  “……”裴元博一脸无奈,他没搞懂,为什么班上同学这么喜欢学奇奇怪怪的话,他已经陆陆续续地教出去了什么王八蛋、大狗屎、我是猪、我是狗,“娃、系、高!”他只得在念一遍。
  “谢谢了!”小明挺开心,立刻在纸上标好了拼音,然后裴元博就看见他眼睁睁地在旁边写上了我最帅三个大字。
  “东子!来,你念一下,这是南方话的我最帅。”小明贼兮兮地找上了他的好朋友东子,对方很配合,按着纸张上的拼音念出来,念完后,立刻反应过来,狐疑地打量着对方,“你是不是骗我?”
  “没有,我怎么会呢!”小明拍着胸膛,撒谎不带脸红。
  “好吧。”东子立刻信了,美滋滋地又念了一遍,准备等回家发到好友状态。
  裴元博无奈地竖起课本,挡住自己的脸,却也止不住地跟着笑——虽然时常“鸡飞狗跳”,可却让他很快习惯、进入了其中。
  一到放学的点,学校门口,就有家长组织的志愿者负责引导学生到等候区进行等待——说是等候区,也就是一块支开的遮阳棚,怕夏天太热中暑或是有时下雨下雪。
  “元元!”
  裴元博一出校门,便看到了妈妈在冲着他挥手,他忙不迭地冲到了妈妈身边,牵住了她的手——好吧,这其实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可他不想看到妈妈不开心。
  “妈,今天是你来呀!辛苦了。”平日里,一家三口轮着来接他,都很准时。
  “嗯。”杨秋平笑着替儿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有一种热,叫做你妈觉得你热,对于裴元博来说,这种热,是妈妈也奶奶都觉得他热,当两人一起用关心目光锁定他的时候,他便会下意识地举手投降,这才刚入秋呢,他就换上了薄短袖。
  “我给虎子的信写好了,妈妈带我去寄信好吗?”
  “行,我们到前头的那个邮局去。”
  母子俩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聊天的话题,从今天里学校发生的点点滴滴到晚上的菜色,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似的。
  不知怎地,裴元博总觉得,今天的妈妈,像是在拖什么时间似的——这形容好像不太准确,可他确实这么感觉,妈妈带着他先是绕了一圈,去了超市,什么也没买,两手空空的出来,又到了路边的小摊那,盯着看了半天,最后买了条不太适合妈妈风格的十元手链,更像是不想这么早回家一样。
  等到结束了这段漫长的路程后,时间已经到了傍晚,外头的天色已经开始要转黑,太阳已经落下。
  刚出电梯,杨秋平就忽然蹲下系鞋带,她伸出手把钥匙递给了儿子:“元元,你先开门,妈妈绑个鞋带。”
  裴元博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走到门边,插入钥匙开着门,果然,今天的妈妈就是好奇怪,不是进门了就要脱鞋吗?为什么要现在系鞋带?门把手一转一压,他把门打开,屋内是一片黑——更奇怪了,今天难道奶奶也不在家吗?奶奶晚上基本不出门的。
  他能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是妈妈,妈妈推着他进了屋,这时候裴元博已经找到了合理的解释,没准是停电了吧?他忘了他们是刚坐的电梯上来,理所当然进了屋,听到妈妈在身后关门的声音,然后,便是三重唱——
  “祝你生日快乐……”这应该是每个人都会唱的歌,他茫然地看着周围,只见前方出现了些许火光,端着蛋糕的是爸爸,那是个汽车形状的蛋糕,不知是怎么做出来的,上头点着大概能有九十根蜡烛,他没数清楚,而在爸爸身边的则是奶奶,她带着眼镜,扶着拐杖,正别扭地拍着自己抓拐杖的手,唱着歌。
  裴奶奶估计很少唱歌,有点跑调,爸爸则中气挺足,活生生唱出了军歌的大气澎湃感,妈妈的声音在身后,全是温柔。
  原来,今天是他的生日吗?
  裴元博在林埭村时,过的是另外一个生日,虽然同样是秋天,可比今天要晚了一个多月,他来之后,一直没想过他是应该有一个确切的生日的。
  杨秋平的眼眶里已经蒙上了水雾,在当年,这个孩子,只在家里头过了两个整生日,第三个生日都还没到,就已经不在家里了,后来的每一年,他的生日,家里三人,就像是有共识般,全当根本不存在这么一天,默默地让他过去。
  “元博,在十年前的今天,我们一起在医院里等到了你。”裴闹春的声音温柔中带着笑意,“那时的你那么小,我在你奶奶地要求下,抱起了你,我总觉得,自己只要稍微一用力,就会让你哪里疼着痛着,那时你妈妈在旁边看我,还说我呢,说我会把你弄不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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