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学生呆若木鸡地点了点头,总感觉顾玄芝的表情略微有点狰狞。
那带着帽子的男学生也凑了过来,脱下帽子给顾玄芝看,“顾老板,你看我这头发……”
顾玄芝瞅了一眼,原先秃掉的那些地方都已经长出来了,足以看出效果还算不错,便问,“咋了?你这头发恢复得不错,我之前就同你说过,脱发是因为伤了本源,长头发则是需要补足本源,伤本源不是一时半刻就能伤到的,固本培元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实现的,需要长期服药,最短一年,你看,这才一个季度过去,效果就很明显了,再坚持服用九个月,甚至是服用到明年开春,你的头发绝对比正常人还要茂密,不仅如此,你的身体也会比一般人好很多。”
‘固本培元’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头等大事。
随着年岁的增长,就算再健康的人也会出现本源损伤的情况,人就会随之而苍老,但有些人老得快,有些人老的慢,便是因为本源损伤程度不一样而导致的。
有些人精通固本培元之术,不管是药补还是食补,都将本源给补得足足的,这样的人便会衰老得很慢,甚至有些人还会出现‘驻龄’或者是‘逆龄化’声场的情况。
那男生听顾玄芝这么一说,又试探着问,“那要是我中途停药了呢?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吗?”
顾玄芝失笑,“能有啥严重的后果?就是新长出来的这些头发再脱掉呗,好歹是滋补过的,脱得不会很慢,可也就是一年半载的工夫,本源有损的情况下,原先再硬再粗的头发,都会变成软油塌,软油塌的情况再进一步恶化,就是脱发。当然,这只是本源部分有损的情况,要是本源损伤得严重,那可能都不会经历软油塌,直接一步到位地脱发。”
顾玄芝这么说话的同时,还不忘目光复杂地扫了一眼那男生的头顶,仿佛那男生下一秒就要再次秃顶一样。
那男生被顾玄芝的眼神看得冷汗直冒,连忙保证,“顾老板,医嘱我们肯定会听,我也没有停药的意思,就是想问问,这些治脱发的药丸是所有脱发的人都能吃吗?”
按道理说,那种所有人都能吃的治脱发的药丸是存在的,只需要将每一粒药丸中的分量一减再减,减到对正常人也不会产生损害到健康的分量,然后针对不同的人划分不同的服用剂量……理论上是可行的,很多中成药都是用这种方法批量生产出来的。
可顾玄芝并不准备这么做。
开什么玩笑,见不到病人,就算那病人是吃她的药康复的,那也不能帮她完成任务啊!
药王传承中写的明明白白,需要她亲自为病人诊病,亲自炮制药材,制作药丸……换句话说,见不到病人,她就算忙活再多也是白搭。
至于说靠卖药赚钱这个目的,顾玄芝同卫东征还是不一样的,她没有卫东征那‘向钱看、向厚赚’的野心,现如今指望着‘农妇’系列的产品已经挣下了她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挣再多的钱,对于她而言都只是一个数字了,更别提在建的影视城中还有她一半的股份。
以卫东征那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抠门性格,要是那影视城不具有赚钱的潜力,卫东征会投资吗?答案肯定是不会,顾玄芝等于抱着卫东征的粗大腿又找了个聚宝盆,唯有的代价就是目前为了画设计图而忙得昏天黑地。
顾玄芝冲那‘地中海’男生摇了摇头,“乱吃饭顶多是闹肚子,乱吃药可能就有性命之忧了。中医看病配药,都需要根据病人的实际情况对症下药的,同样是清**,有些人是上三焦有火,有些人是下三焦有火,要是用错药,可能吃得腹泻不止,火照样清不了。脱发也是同样的道理,有人是肾虚,有人是脾虚,还有人可能是肝火太盛,乱用药的下场只有一个,病治不了,反倒惹一身的问题出来。是药三分毒,乱吃不得。”
那男生眸光微暗,小声嘀咕,“我还寻思着谢顶的人挺多,看看能不能从你那儿批发点药出去卖呢,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顾玄芝:“……”挺有经济头脑的,难怪会秃顶。
同这两个学生道了别,顾玄芝便驱车回下洼沟去了。
牛秀禾教授现在瘫在床上,咀嚼都成问题,自然是不能吃药丸子的,正好省去她的工作,顾玄芝只开了药方,还将大概的熬药方法与流程同牛夫人说了,她无法保证牛夫人熬出来的药就十成药性,但只要牛夫人不把药给熬糊,哪怕是勉强熬出了六成药性,那也足够让牛秀禾教授康复。
……
回到下洼沟,顾玄芝去农妇渔场看了一眼,经过将近一年的矫正,那AI系统的准确率已经十分高了,接连数天不用她出手校正已经变成了常态,顾玄芝的活儿越来越轻松,几乎一整天都是在摸鱼画设计图,倒是将那红楼梦的设计图给完成了不少。
红楼梦中所讲的故事发生在清朝,顾玄芝为了了解清朝大户人家的装修、装饰风格,特意用意识在华夏大地上转了好多圈,将那些现存的清代古老建筑都查探了一遍,最后还去紫禁城转悠了一圈,最终又结合红楼梦原著中给出的描述,这才将所有景观的细节都给敲定下来。
另外一边,杜振华也凭借着在任期间的多项政绩入了上层领导的眼。
在这次任职调动中,杜振华脱颖而出,直接升上了县里的二把手,那位提携他的人正好就是一把手。
杜振华连着好几天走路都带着风,他憋着这个秘密没同家里人说,硬是等到任职调动公告公布了出来。
回到家,杜振华以为顾玄芝会做一顿丰盛的饭来犒劳他,结果进门一看,顾玄芝压根都不在家,他懊恼地给了自己一拳,顾玄芝这个时候应当是在招待所里给那些建筑工人做饭。
杜振华在家里收拾了一下自己,特地对着镜子捯饬了捯饬发型,然后便去招待所找顾玄芝了。
招待所中,顾妈妈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顾玄芝回来调凉菜,只能自己下厨。在招待所里住的工人数量多,顾妈妈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她知道自己掂不动顾玄芝平常炒菜用的大炒锅,索性熬了一大锅皮蛋瘦肉粥,还准备和面蒸一大笼屉的白面馒头。
只是想要蒸出够那么多工人吃的馒头来,顾妈妈和顾爸爸两个人和面都有点吃力。
顾妈妈正对着那死沉死沉的一盆面发愁了,收拾得干净利落的杜振华来了,顾妈妈眼睛一亮,直接把人喊进了后厨,“振华啊,你力气大,和一下面,玄芝可能是厂子里有事情忙,还没下班回来呢!你麻利点和面,我把发酵粉都加进去了,和好之后直接放到笼屉里蒸,工人们都等着吃呢!”
杜振华:“……”
作者有话要说:
哎……自从他走了之后,一直卡文,我都不知道自个儿在写的是些啥,重新整理了一下大纲,决定加速写《我爱买药》这一卷,还有一章,我尽力恢复自己的码字状态。
第74章 是啥日子?
事实上, 顾玄芝下午刚去农妇渔场, 就已经听农业技术员们说了杜振华升任为县长的事情, 她准备早点下班回家,同杜振华好好庆祝一次。
怎知不到下午三点,一个大客车停在了农妇渔场的门口, 有一群中年妇女结伴从大客车上下来,其间还混着几个看着面嫩的小年轻,这些人逮着农妇渔场门房的面就问。
“老大哥, 同你打听一下,你们村是不是有个叫顾玄芝的人?她看妇科病看得特别好,我们是特地过来找她看病的!我听人说,她在你们村里开了个公园, 叫什么愚公主题公园, 哎呀,我忘了具体叫啥名,反正也差不了多少,你能给我们指个路不?”
为农妇渔场开门的老大爷扯了扯嘴角,“你是要找我们顾总啊,真是赶巧了, 顾总就在厂子里呢, 我给她打个电话,请示一下, 看能不能将你们放进去。若是顾总愿意的话,你们再进去, 若是顾总不愿意,只能委屈你们打哪儿来就回哪儿去了。”
电话拨通,顾玄芝一听有一公共汽车的病人来找她看病,差点高兴得乐出声。
为了体现‘自己对病人的关怀’,更为了留住‘顾客’,不要让这些到嘴边的烤鸭飞了,顾玄芝是亲自出来接那些省城来的中年妇女去办公室的。
整整一个下午,顾玄芝都在给这些老娘们看病,有人是月经不调,有人是妇科炎症,还有人疑心自己停经停早了,担心自个儿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那几个混在老阿姨中间的年轻人则是因为不孕不育……
顾玄芝问这些人是怎么知道她能治妇科疾病的,这些人说法迥然不同。
有人说自己是亲戚安利的,有人说自己是之前看病时遇到的病友推荐的,还有人说是给自个儿看病的那个医生推荐的……顾玄芝数了数来找她看病的人,居然有四十多个。
这些人还有一个共同点,都相信顾玄芝做的药丸子。
顾玄芝问她们,“要不给你们开成中药,你们自个儿回去路上找一个新时代购物中心,买了药之后回去熬就成,行不?”
那些人齐齐拒绝,“不行,听说您这儿制的药丸子很管用,我们就是来买药丸子的。汤药喝了很多都没见效,您还是给开药丸子吧,我们不嫌麻烦。”
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顾玄芝怎么能拒绝?反正对她而言,制药又不是什么费劲的事儿。
同病人们商议好来取药的时间,又订正了一下本子上记的每个人的名字、病情以及开出来的药方,顾玄芝这才下了班。
顾玄芝回到招待所时,馒头已经蒸好了,顾妈妈不知道从哪儿翻出一个大号的围裙来,让杜振华围着围裙,来来回回地给那些建设工人们送粥饭馒头。
顾玄芝倚在招待所的门口,看着杜振华那忙忙碌碌的身影,突然就笑出了声来。
各种各样的传承所赋予她的能力实在是太神奇了,神奇到她很多时候都怀疑自己是在做梦,生怕自己一觉醒来,眼前的一切就都消失了。
可如今看到杜振华的身影,顾玄芝感觉心里踏实了许多。
杜振华就是她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将来若有可能的话,她还想同杜振华生一个孩子,把她同这世界的联系再加深一点。
不知道是谁给盛的粥,满满一大碗,粥上还冒着热气儿,杜振华手里端着粥还走得飞快,那碗里的粥一不小心就洒了一些出来,烫的他直吸凉气,可他没把手里的碗给丢出去,而是飞快地把粥放到那人面前,然后吮着手指回厨房去了。
“笨手笨脚的,都多大的人了,端个粥还能烫到自己。”
顾玄芝嫌弃了一声,挽起袖子走进厨房,就见顾妈妈和顾爸爸正一人掐着一个馒头,就着碗里的大米粥吃饭,桌子上还放着一个吃剩下半碗的粥和一碟略微有点发黄的馒头。
“你们晚饭就吃这个?”顾玄芝问。
顾妈妈听到顾玄芝的声音,‘嗖’地一下站起身来,她把碗放下,像是变戏法一样从柜子里拿出好多已经洗好的菜来,指给顾玄芝看,“就这些菜,你看着炒几道菜吃。”
“可算把你给等回来了,你今天厂子里忙?我估计是这张嘴被你给养刁了,明明还是一样的熬粥蒸馍的手法,可我就是感觉自个儿熬出来的粥没有你熬的好喝,这馍也蒸的有点问题,吃着太瓷实了,扛饿是扛饿,但感觉肯定难消化。”
顾玄芝在水池上冲了冲手,拎起菜刀来就是开始切菜,等把菜切好之后,往锅里一放,直接来了个大乱炖。
顾玄芝用现实向顾妈妈诠释了一个道理——厨艺好的人,甭管怎么做,饭菜都好吃。
顾妈妈瞅着顾玄芝做饭的时候也不经心,加调料的时候更是如此,她加调料的时候还会犹豫犹豫,看是不是多拿了盐少加了醋之类,可顾玄芝完全不考虑这个,顾玄芝拿起调料盒来,用勺子一勺一勺地挖过去,甭管挖多少,她都会一厘不差的加到菜里,看着这堪比炖猪食一样随意,可当那菜炒熟之后,闻着扑鼻的香味,顾妈妈沉默了。
大概这就是做菜的天赋差距吧!
自家闺女只是随便炒炒,就炒出了自己苦练三十年都没有炒出来的美味大锅菜。
一盘热气腾腾的菜出锅,顾玄芝把菜倒进盘子里盛好,在厨房里转悠了一圈,见杜振华和好的那面还有余下没用完的,便拿了出来。
又从柜子里翻出了橄榄油,顾玄芝将那团面放在砧板上揉了约莫有三四分钟,然后便开始蘸着橄榄油擀面,一个碗口大小的面团被她擀得似乎比油光纸都要薄了之后,她就往那面团上抹一层油,对折叠好,然后继续擀。
一直重复了数次,顾玄芝扫了一眼那面团的模样,直接把面的两端拉了一下,捏在一块儿,然后擀成一张圆乎乎的病,放到了烤箱里。
用油和出来的面很容易就烤熟了,不一会儿,扑鼻的香味就从烤箱里飘散了出来。
是纯正的麦香味,闻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媳妇儿,你这是做的什么饼?我还是头一次见你做这么复杂的饼呢!”杜振华凑到了烤箱边,主动拿筷子去夹那饼,怎知筷子才刚碰到那饼,那饼就直接碎成一摊了。
杜振华偷瞄了顾玄芝一眼,见顾玄芝的脸色已经黑透,连忙讪笑着解释,“媳妇儿,我不是故意的。你这烧的都是什么饼啊,怎么那么脆呢,我就是用筷子轻轻夹了一下,它就碎成好几块了。”
顾玄芝翻了个白眼,“杜大县长,你还是吃饭去吧,别到我跟前帮倒忙。我烧的这饼叫千层酥饼,就是图了一口酥脆香,我才加了那么多的橄榄油。”
顾玄芝用夹子把散落在烤箱里的千层酥饼挟出来,装到盘子里,也一并端到了桌子上,同顾妈妈说,“妈,你们先继续吃,我再炖个肉,煲个汤,你们不用等我。”
顾妈妈没听清楚顾玄芝刚才喊杜振华的那一声‘杜大县长’,还疑惑地问,“今天是啥日子,你怎么要张罗这么多吃食?”
“咱一共就四个人,粥还很多呢,你煲啥汤?煲了之后也没人喝,留着改天再煲吧,肉也不用炖了,反正炖了也吃不完。你就别忙活了,赶紧坐下来吃,吃完之后还得收拾那些工人们留下的餐具呢!”
顾玄芝与杜振华相视一笑,她说,“今天是啥日子?好日子呗!”
之前顾玄芝喊杜振华那声‘杜大县长’的时候,顾爸爸是听清楚了的,可是他不大敢确定。
站在顾爸爸的角度来看,以杜振华的年纪,想要当县长实在是太早了,现在听着有点天方夜谭。
可瞅着顾玄芝同杜振华那眉来眼去的模样,再加上杜顾玄芝说的那声‘好日子’,顾爸爸感觉自个儿之前没有听错。
顾爸爸放下筷子,用手摁住抖个不停的腿,问杜振华,“振华,是不是你升职了?还是直接从分管农业的局长直接变成了我们县里的二把手,刚刚我似乎听着玄芝喊了你一声杜大县长,原先还不敢确定,现在却觉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