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迷恋/病态掠夺——雾下菘
时间:2019-07-03 10:18:11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电话断在这里。
  安漾在男生宿舍楼下等他,原燃背着电脑出来时,少年身形修长,阴郁又俊美,那双漂亮的眼睛下,带着挥之不去的淡淡的黑,站在暮色里,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安漾等在路口,“原燃,今天周六,爸爸今天叫我们回家吃饭。”
  原燃沉默着,点了点头,“嗯。”
  安漾有些迷惘,走在他身旁。
  她之前都已经习惯了,原燃无时不刻,想要亲近她的**,现在,真的陡然有些不习惯。
  他喜欢亲她,从唇到敏感的耳朵,有时候,情浓控制不住时,他甚至会不轻不重的咬她,她自己都不知道,就已经被他不知道在哪里留下了印子。
  ……是已经厌倦了么。
  她垂下睫毛,一双鹿眼,还和之前一样澄澈,只是似乎有些不解,看着他时,眼里是满满的担心。
  吃完饭,安漾轻声说,“原燃,你去睡一下吧。”
  她真的很担心他的身体状况,她想,原燃这几天的异常模样,是不是和他太累了有关系。
  她细软的手指抚过他的额头,拂起额发,轻轻贴了上去,似乎是在感受他的体温,看他有没有发烧,少年身子紧绷着,似想推开,最终,还是没有动弹,站在原地,由着她抚过。
  似乎,都已经变成了身体的本能,需要他压抑的,当她这样亲近他时,一旦触到她,闻到她的气味,感受到他的体温……
  他需要用到最大的克制力,克制住自己,狂热的回应,吻也好,抚摸也好,气息也好,从她那里汲取一切可以汲取到的温暖和渴望。
  直到不远处,安文远咳嗽了一声,安漾才想起他们恋爱都是瞒着安文远的,这个举动,对于一般关系的异性而言,确实有点太逾举,她忙收回手,装作什么事情没发生过一般。
  热度离开,那股甜香似乎也随之离开。
  少年眸子漆黑,越发显得脸色苍白,他缓缓起身,离开她,无声无息,朝着楼上卧室方向走去。
  原燃这一觉,直接从六点刚过时,睡到了十点钟,睡得沉沉,无声无息,没有半点要醒来的意思。
  安漾自己去睡前,实在不放心,偷偷摸到他卧室前。
  高中时,她不怎么进原燃卧室,每次进去之前都会敲门,但是现在,今非昔比,她进他房间已经很久没敲过门了。
  安漾想偷偷进去看看,原燃睡得好不好。
  屏息凝神,踮着脚,轻轻走到床边。
  房间里还留着一盏小夜灯,在少年苍白的脸上,睫毛影子被勾勒出来,浓长,整齐的覆下,落下浓密的阴影。
  他忽然动了一下。
  安漾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吵到他了,不料,他没醒,只是朝她这边翻了一个身。
  安漾轻轻俯下身,想看看他睡得如何。
  少年面色苍白,涌着不正常的潮红,紧抿着的薄唇里,吐出低哑的喃喃声“……安安。”
  女孩僵在了原地,她初以为,原燃是醒了看到她了,只是本能,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没醒,只是,在做梦。
  安漾似松了一口气,很快,心却又提了起来,忽然想到了什么,一张小脸,直接瞬间红到了耳后。
  少年脸半埋在松软枕头里,漆黑的发垂着,半遮着眉眼和秀挺的鼻梁,那双桃花眼,眼角一片绯红,苍白清俊的面孔上,染着她从未见过的,浓郁的情/潮,少年身子微颤,一声声叫着她的名字,声音喑哑,像一只急需被爱抚的小兽。
  然而,侵略的**一点不加掩饰,带着极致的,压抑的渴望。
  想将她紧紧压在身下,对她做那种事情。
  神魂聚散,陌生的,绝望又欢愉,令人沉沦的欲。
  作者有话要说:  崽长大了,都会做春梦了。
  原小猫,不黏人,不想要是不可能的,一辈子都不可能的233
  结局之前应该可以给你们开个现实的车。
  ——
 
 
第64章 
  安漾心怦怦直跳, 双颊都红透了, 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 是不是应该算她这个女朋友的失职么。
  可是,在那天那个尴尬的晚上之后, 原燃再从来没有对她说过想要, 她原本是打算等到他今年生日的时候……
  安漾慌忙退出了房间,把门关上,一直到回到自己卧室,半天, 乱掉了的呼吸还没平息。
  她自己也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梦, 第二天一早就醒来了。
  原燃房间静悄悄的,安漾起床做早餐, 想着,等他好好休息,睡到自然醒, 她到时候再去找他, 思来想去, 安漾还是觉得,昨天晚上那件事情, 她就当没看见过。
  原燃没有睡到第二天,早上七点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嗡嗡的震动声很吵,自动断了之后, 又响了起来。
  少年睡眼惺忪的从床上爬起,被这个电话半路吵醒,见了屏幕上显示的是个陌生号码,抿了抿唇,神情有些不好看,他刚接起,那边传来女人疲惫的声音,“小燃,我是大姑姑。”
  “爸爸快不行了,估计,就这几天了,你回来一趟吧,不然,要来不及了。”
  原和静是原戎的二女儿,结婚以后,已经早早举家移民到了国外,平时回国很少,原燃对她的印象还只停留在他小时候,曾经见过。
  挂断电话。
  少年唇抿得紧紧,立马开始收拾起了自己东西。
  他东西本来少,有了秋安路的房子之后,衣服和日用品很多也都转移到了那边,所以,收了一个单肩包,洗漱完,十分钟后,已经换好衣服走出了房间。
  安漾见他从楼上下来,之前见到那件事情后的羞怯还没散,她都有些不敢看原燃,余光见他已经完全收拾好,背着包,她轻轻问了句,“你回学校吗?”
  晨光微熹,少年逆光站着,看不清楚神情,半晌,低声道,“家里有事,要回去一趟。“
  “怎么了?”
  少年沉默着,摇了摇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安漾没有逼问,“那,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原燃,“这个月之内。”
  他基本不对她撒谎,有了这个承诺,安漾放心不少,她把自己做好的早餐给他装了一份,还有一袋凉好的草莓牛奶,“路上记得吃早饭。”
  原燃一个人的时候,生活节奏很乱,吃饭睡觉时间都排得乱七八糟,根本不把自己身体放在心上,时刻得她看着。
  安文远和张芳都还没有起床。
  外头,天已经大亮,安漾送他到了门口。
  原燃已经准备走了,安漾在门口和他道别,他却忽然走回了几步,低头亲住了她,亲在唇上,女孩明显惊住了,在昨晚刚见了那件一幕之后,安漾现在,对他的亲近,不知为何,格外害羞。
  挣扎了几下,还是靠了他怀里,原燃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双唇相贴,分明很眷恋,却一触即离,是个浅浅的告别吻。
  原燃不是第一次回去了,但是,安漾盯着他,见少年修长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晨曦之中。
  但是,只觉得,好像还是第一次,这么不安心。
  *
  原戎待的私人医院位于郊区。
  原燃感到时,宽敞的病房里,只有原家最近的几个亲属,原戎躺在床上,面如白纸,已经消瘦到完全看不出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老人模样。
  他童年时代,一直陪着他,原家对他唯一和颜悦色的人,在他得病之后,还依旧护着他,为他说话。
  原燃看着他,沉默了半晌,转头要走,“我去找医生。”
  “不用去了,已经没救了。”原戎声音有些哑,竟然笑了,“活到这个岁数,也已经活够了。”
  他费力的偏过脸,看到一旁少年,“小燃,你留下来,陪我说说话。”
  原和礼是他最喜欢,也是最看好的一个儿子,当年还在壮年时,忽然急病去世,对他而言是个很大的打击,不过,他性格沉稳,不会过多表达自己感情,即使在原和礼的葬礼上,也只是红了眼睛。
  “给你叔叔和姑姑的,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原戎说,“我走了之后,我名下的所有房子和股票,都留给你,我知道你对这些看得轻,但是,给你了,你不要随便让别人拿了去了,咳,小燃,你之后去见吴泽律师一面,他,会和你详说,咳……”
  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串话,老人面如金纸,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算。
  显而易见,原燃根本不在意那些财产的事情,他紧紧盯着原戎,立马给他倒了一杯水,喂他喝下。
  少年薄唇紧紧抿着,唇色发白,他看着床上衰弱的老人,“你还能活多久?”
  原戎喝完水,平息稍微平顺,闻言无奈的笑。
  他是真的不通情理,不过,问的也是实话,“没几天了。”
  他忽然想到,原燃被独自一人囚禁在那幢别墅的七年,正在成长期的七年,被从学校带走,独自关着,隔离开来,常年忍受剧烈的头疼和幻觉,常年的“治疗”,对那么一个小小的孩子,用到的那些针和药,原戎甚至都不忍心看。
  即使偶尔回了原家,依旧需要和流言蜚语和周围知情人怪异的眼神。
  除去物质上没有亏待他,从小,原燃没有得到过半点父母的爱。
  长大后,因为他的病和乖张孤僻的性格,周围人都怕他,装出来的亲近和讨好也不过是为了原家的权势。
  没有人给过他正常的爱。
  原和礼对白念芳有亏欠,这是原戎知道的,但是,他也没法强行约束已经成年自立了的儿子,因此,白念芳提出,她就想亲自带着儿子时,原戎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阻拦的立场。
  事情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从原燃很小时候的时候开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就从来没有再见到过他笑了,一个小小的男孩,活得宛如行将就木,眼神都是空荡荡的,什么都不在意,
  “当年,我不该同意和礼和她结婚。”老人闭着眼睛,眼角有些湿。
  如果能有选择的话,对原燃而言,他可能更加愿意从来没有出生在这个世界上过吧。
  “和义不如你爸爸聪明能干。”原戎嘶哑道。
  野心却很大,尤其贪婪,逐星于他而言,好比饿了多年的狼见到了一块刚煮好的肉,他活着时,可以庇护原燃,对原和义有一二威慑,但是,他一旦走了,原和义会做什么,他能想到。
  原和静姐妹俩人过得很好,家庭美满,婚姻幸福,平时也多在国外,即使他死了,也不会过多的蹚原家这趟浑水,他最放心不下的,只有这个孙子。
  原戎,“逐星是你爸的心血,死前最后的一段时间,他都一直在忙公司的事情,我希望,你能能好好接手……”
  老人声音减弱,眼神,也一点点黯淡了下去。
  沟壑纵横的手,握着少年修长有力的手。
  慢慢的,垂了下去。
  二十二号凌晨三点十四分时,老人停止了最后的呼吸。
  少年看向窗外,外头天阴沉沉的,没有一丝光亮,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他推开门,原和义三兄妹都在门外等着,身后围着赶来的一大推原家人,见他出来,原和义问,“爸爸怎么了?”
  “死了。”少年面无表情,木然道。
  原和义脸色铁青,“他到底是你爷爷,一直那么疼你,都这个时候了,你一点不觉得伤心?就这么说他‘死了’,你心是石头做的?”
  少年垂着睫毛,似乎对他的指责完全无动于衷,他冷冷看着原和义,漆黑的眼,点漆一般,似乎在省视着他,原和义被看得有些发毛,手忽然被被重重剪到了背后,少年漠然的看着他,薄唇吐出冷薄的几字,“你,滚开。”
  真的悲痛,还是装出来的伤心,他是看得出来的。
  被当众落了脸,原和义脸色青青白白。
  “哥。”原和淑拉着他,眼睛都是红的,“不要再在爸面前吵闹了,让他安静走吧。”
  原和静已经双手捂脸哭了起来,她的丈夫搂着她,低声安慰,两个孩子都围着妈妈,奶声奶气的用英语安慰她,蓝秋依偎着原和义,小声和他说着什么。
  众人都纷纷进了房间,顿时把这地方围得水泄不通。
  少年孤零零一人站在窗前。
  觉得彻骨的冷,胃里似乎在翻腾。
  白念芳穿着一身白色衣服,和一个幽灵一般,从外头飘然而至,“小燃,你回来了。”她盯着眼前少年,瘦得有些脱相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的微笑。
  ……
  原家小少爷在原老爷子死的那天晚上,发了病,不认识人,把自己叔叔给打了,后来,去了,强行打了镇定剂才制住他。
  圈子里传起了流言蜚语。
  有人说,是因为他和爷爷感情太深。
  也有人说,其实原家小少爷,一开始就是个不正常的,有点疯病,只是之前北原家人强行遮掩住了。
  原燃被人关在了房子里,被强行打了镇定剂后,他终于平静了下来,原和义不让人进去,直到岳闲庭带着人过来,强行破门而入,才发现,他在发高烧,
  “送他去医院。”岳闲庭铁青着脸。
  白念芳从门外进来,端着一个托盘,里面装着一杯水,岳闲庭气还没消,儿子变成这个模样了,母亲一点不管,他也是真的想不明白。
  高热差点引发了急性肺炎,但是,少年人年纪轻,到底还是熬了过去,慢慢恢复了过来。
  当年你是怎么对我的,现在,让你儿子,一点点,都还回来。
  女人脸上露出了扭曲的笑。
  可是,看到病床上少年英俊苍白的脸。
  她敲了敲脑袋,又开始有点恍然,开始短暂的分不清,到底现在眼前的,是那个借着着她肚子生出来的小怪物,还是年轻时的原和礼。
  她回了自己卧室,在暗格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保险箱,打开了指纹锁,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关得严实,从里面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奇异的香。
  等他出院之后,还得来一次。
  她还不想让原燃那么早清醒,被强行打了镇定剂后,他睡着时,看起来和原和礼更像一点,没有那么多那个恶心的女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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