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监督官太贪得无厌,要了好处不说,还要对货物动手脚,这是不能容忍的事,管理这片地区的人明白,这个就是动摇镖局的根本了,所以负责人直接把搜罗到的证据捅到了吏部那里。
接着这片监管区里朝廷的货物一年内不再享受任何优惠,朝廷信用等级下降,把户部尚书气的差点把那不开眼的活活掐死。许夫人制定的条款有多详细,这个混蛋不知道吗?
这些只是后世后话,总之许诺这次进京和德安帝达成了新的协议,也让飞鹰镖局转为了半官方性质。
等到她告辞离京,德安帝御赐了很多东西,他再怎么欣赏许诺,也知道不可能把她留下了。
许诺不是菟丝花,也不是栽种在花盆里需要精心料理的盆景,她时时刻刻都掌握着主动权,从不把自己陷入需要依靠他人的境地中。
回到许家寨,许诺才彻底放了心,她不光带回了御赐的各种物件,还给许统带回了一个名誉爵位,她自己都成了朝廷钦封的一品夫人,她的诰命来自于她自己。
原本她还担心牧野会心生不快,谁知道牧野笑眯眯道“我知道那皇帝不待见我,他当然不会给我什么封号,我也不稀罕。我有你和儿子,哪会在意他怎么看我!”
许诺莞尔一笑。
以后的日子里许诺过得十分舒心,镖局和朝廷的合作也很顺利,许诺一直控制着许家寨和镖局的规模。即便想扩展,也是往海外发展。德安帝也算成了她的朋友,两人利用鸽子一直在互相写信。
只是德安帝并不知道,这些回信都是牧野代的笔,许诺忙着许家寨的事,哪有心思当这个九五之尊的笔友,牧野就兴致勃勃的接了手,一边给德安帝写信,牧野一边疯狂吐槽。
知道老婆对皇帝没别的意思,牧野很乐意劝德安帝多照顾后宫,雨露均沾,多生孩子多种树,没事别惦记着别人老婆!
德安帝七十岁大寿时,太子还邀请许诺前去贺寿,牧野和许诺一起去的,参加完寿宴,临走时牧野亲自给德安帝写了一个祝寿帖,然后满面笑容的带着老婆回家。德安帝看着眼前熟悉的笔迹,呆了好半天,然后忽然下令御厨把用来送信的鸽子全给烤了!
太子只能把鸽子换下来,哄了皇帝爹好长时间。老皇帝越想越气,就给牧野封了一个爵位,封号——胭脂爵,牧野亲自写信道谢。许诺看着这一对老头互相埋汰,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这辈子算得上圆满舒心,回到空间的许诺没有停顿,让九号播放新的剧情,在空间里待着,还不如去体验不同的人生。
这回她的任务是在古代欧洲。巴萨伯爵夫人在不幸失去丈夫以后又失去了自己的小儿子,这让伯爵夫人无法承受命运如此的不公,她在亲朋好友的开导下离开乡下农庄古堡,来到了繁华的大都市疗养受伤的心灵。
在这里她纵情声色,认识了一个年轻英俊的画家,伯爵夫人陷入了狂热的恋爱中,和画家如胶似漆,难解难分。
但是生性风流浪漫的画家可不止伯爵夫人一个情人,他拿着伯爵夫人的钱,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
伯爵夫人强烈的占有欲让画家不厌其烦,他提出了分手,伯爵夫人怎么会让爱人离开自己,她坚决不同意。
陷入嫉妒中的女人是没有理智可讲的,伯爵夫人找到了爱人的情人,然后把人给杀了。
此后两人开始了你追我逃的恋爱模式,伯爵夫人不能忍受爱人身边的任何雌性,连马也不能是母的!画家忍无可忍,在伯爵夫人生日那天,画家给伯爵夫人下了毒,然后他自己也自杀了。
许诺长长的叹了口气,“我过去要做些什么?”
九号摇摇尾巴,“其实许愿的不是伯爵夫人,巴萨家族有一枚祖传勋章,这枚勋章可以用来向我们许愿。巴萨家族的人并不知道这枚勋章的作用,伯爵夫人死的并不名誉,她让自己的家族蒙了羞,在她死后,她的大儿子虽然继承了家业,却被身边虎视眈眈的人一点点的压榨干净了。”
“她的儿子在穷困潦倒的时候把这枚勋章卖掉换面包,他听说过勋章许愿的传说,临卖掉前,他说如果愿望真能实现,希望当初母亲以家族为念,不要死的那么难堪。”
许诺摸摸下巴,“那我过去只要把巴萨家族撑起来就可了?”
“没错。”九号点点头。
许诺道“行!开始吧。”
当许诺从熟悉的眩晕中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但是室内还是暗如黑夜,墙上一小截的蜡烛还在顽强的燃烧着,照亮了一小方的空间。
这么一点亮光根本看不清室内的环境,而且鼻端总是闻道一股潮湿的霉味。
许诺心下思量,她是守寡的伯爵夫人没错吧,要地位有地位,要财产有财产,为什么会住在一个发霉的房间里?
借着昏暗的烛光,她看到床头有一根线,好奇的拉了拉,什么反应也没有。她还在想要不要起床看看。
这时候卧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头上包着布的女人端着烛台露出脑袋,“夫人,你要起来了?”
许诺愣了愣,点点头,“是的,我要起来了。”
女人就走了进来,用手里的烛台把柜子上的蜡烛和其他墙角的蜡烛都点亮了,这时候许诺才觉得眼前明亮了一些。
这个女人接着过来服侍许诺穿衣梳头,因为是寡妇,许诺的衣服都是黑灰色,长裙盖住脚面。
她看了一下自己居住的地方,似乎是个城堡,却没有窗户,在屋子里永远也不知道外面出没出太阳。
走出卧室,许诺才发现,自己卧室的墙壁上有壁纸和毯子遮着,看起来还过得去,卧室外面的墙壁就粗糙多了,走廊上点着蜡烛,现在走廊里只有许诺和眼前掌灯的女仆,显的这个古堡阴森森的。
裙摆在地上沙沙作响,许诺跟着女仆来到了楼下宽大的客厅,这时候她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羊毛披肩。
不知道哪里来的风一丝丝的钻进来,长长的木桌子上点着蜡烛,女仆取来了水和一个木杯子,许诺摸索着漱口洗脸,然后看着女仆把水随意的倒在墙角。
她的面部表情差点没绷住。
等待了莫约半小时,她的早饭端了上来,一碗不知道什么煮的粥,一块面包,还有一碟子腥味很重的鱼。
许诺看着自己的早饭,说好的伯爵夫人呢,伯爵夫人就吃这个玩意?
这时候城堡里渐渐有了人声,天还没大亮,许诺看见女仆男仆举着烛台来来去去的,他们看见许诺的时候都会行礼问好。
还没熟悉环境的许诺没有任何异常,她镇定的吃了自己的早饭。然后道“我想出去走走。”
仆人玛丽莲赶紧给她拿来斗篷,然后许诺换上一双靴子走出了阴森森的古堡。
刚刚迈出大门,许诺就看见右边不远处哗啦泼下来不知道什么液体,接着一股屎尿臭味就传了过来。
玛丽莲高声喊叫,“琳达!你眼睛张大点,夫人刚刚出门,要是泼到夫人身上就砍了你的手!”
三层楼高的一个小窟窿里钻出一个脑袋,“哦,天啦,实在很抱歉夫人,我没在意!”
许诺强忍住恶心,没有多说什么,“走吧。”
走出古堡,乡间小路都是土路,哪怕没有下雨,路上也是泥泞不堪,且有很多可疑的东西东一坨西一坨的分部在路上上。
这里方圆两百多公里都是巴萨公爵的领地,现在当然也是许诺的,看着广大的农田,许诺心里深深的叹息着。
这些田地根本没有好好种植,看看现在的气候应该算是晚春初夏,在华国,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只要没有战乱,这时候的农田里都是整整齐齐的作物。
可是许诺的田地呢,稀稀拉拉的作物东倒西歪的半躺在田地里。
玛丽莲还道“夫人你看,今年的庄稼很不错呢!”
许诺“呵呵!”
沿着小路走了一会儿,许诺看见了二三十间的低矮小茅屋,墙壁是树皮混着泥巴,屋顶就是茅草,这些屋子盖的乱七八糟,也没有烟囱。气味一如既往的难闻。
许诺看见不少人在这里钻进钻出,他们衣裳褴褛,打着赤脚,看起来都是营养不良的样子,胳膊和腿又瘦又细,偏偏有的人肚子倒是很大。
许诺知道这是严重营养不良导致的。
这些人头发脏乱纠结,眼神麻木,整个人和牲畜也没什么差别。
看见许诺,他们纷纷低头,不敢直视自己的女主人。
许诺已经看不下去了,这是一个生产力低下的社会,她这个伯爵夫人的日子都不是顿顿有肉,就更加不要说这些农奴了。
许诺低声道“回去吧。”
玛丽莲赶紧扶着许诺回去。
回去又能干什么呢,城堡潮湿阴森,气味难闻,乡间的风光更是让人颓丧。
这里的人不讲卫生,仆人和农奴更没有学识。许诺知道这也是没办法。
仓廪足而知礼节,这些人连基本的温饱都无法保证,还谈什么卫生和礼节。
回到城堡,许诺让玛丽莲退下,自己开始一间间的参观自己城堡。
现在的城堡其实并不适合住人,它主要就是用来预防敌人进攻的,许诺看了一会儿就明白了,墙上那些小窟窿战时就是用来投掷武器和放箭用的。
看来不光生产力低下,还要时刻预备着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敌人,不过看看这些农奴的样子,干活都能去掉他们半条命,真要有敌人来了,指望谁去?
古堡里的男仆吗?开玩笑呢。
巴萨伯爵夫人十分可怜,死了丈夫没多久心爱的小儿子也归了西,难怪她心情一直不好。
但是她还有一个十二岁的大儿子呢,大儿子如今不在乡下,他在城里读书。
许诺一间间古堡逛过去,还找到了巴萨伯爵身前的藏书和一些信件,这下子好了,许诺开始认真看这些信件和书。
了解了差不多三四天,她对现在的处境大致了解了。
这里的时代相当于古代欧洲的十六十七世纪左右,正是战乱频发,危机和机遇并存的时代。教会更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巴萨伯爵的领地偏僻,打仗的风险不大,不过许诺看看自己身上打补丁的衣服就忍不住深深的叹气,这都是过得什么日子。
要是原来的伯爵夫人,她会觉得一切正常。但是许诺明明知道可以改变现状更好的生活,暂时却一动都不能动。
这里种地是不施肥的,人的粪便和牲畜的粪便却随处乱抛。
连餐具都是铜的或者铁的还有木头的,华国的瓷器还没延伸到这里呢!
不过伯爵夫人有银制的餐具,许诺还看见玛丽莲一有空就拿出来细细擦拭,擦的闪闪发光,然后再收回去!
然后是领地上的农奴,许诺这才知道她的领地上有两种农民。
一种就是卖身给她的奴隶,从里到外都是她的人,她想干嘛就干嘛,这些人就和圈里的牲畜没两样,根本谈不上人权。
还有一部分是自耕农,有一小部分属于自己的田地,还会租赁一部分伯爵夫人的田地种植,上交多少租金全是伯爵夫人说了算。
根据许诺找到的文件,她手里有奴隶三百多人,租田地的农民一百多人。
这在现在已经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了。
许诺忍不住自嘲的笑了,这也算财富?
了解了大体的情况,许诺还是准备进行改革。真要一辈子这么猪狗不如的过下去,她得疯。
第215章 伯爵夫人二
领地的地图虽然简单, 却有一个大致的轮廓, 许诺决定一步步把自己的领地改建起来。
这时候巴萨伯爵家里世代的管家佩里斯带着原主的姐姐——恩赛子爵夫人来了。
子爵夫人是来安慰妹妹,想劝她去城市里散散心, 不要终日沉浸在丧子的悲痛里。
许诺只能放下手里的书去迎接这位姐姐。
子爵夫人拥抱了许诺,关切道“妹妹,我看你脸色苍白, 肯定没有睡好吧。”
许诺微微一笑,心里疯狂吐槽,“他么的,在排泄物四处乱飞,床上还有跳蚤的地方我能睡得好!我没疯就已经很佩服自己了!”
子爵夫人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许诺有一句没一句的敷衍着, 她心里藏着改变领地的大计划, 哪有功夫和“姐姐”闲话家常。
忍了子爵夫人半个月, 许诺总算把人给请走了。说实话她也觉得奇怪,这位住在城里的姐姐怎么能忍受乡下这么肮脏的环境和这么无聊的日子。
她还不知道城里的情况比乡下糟多了, 乡下最起码地广人稀,排泄物的味道扩散的开,城里面的人排泄物直接倒在大街上, 整个城市如同一个大粪坑!
佩里斯还有些责怪许诺,“夫人,子爵夫人也是一片好意,您应该出去散散心。”
许诺挥挥手,“想得开, 一方小天地也有鲜花盛开,想不开,上帝都不能让我欢笑。我不想去什么城里!”
吃不好穿不好,还想和什么狗屁画家发展恋情,我脑子还没坏呢!
佩里斯被女主人说的一愣,他情不自禁的看了许诺一眼,这才发现女主人的眼神似乎明亮了很多。
佩里斯是个绅士,他的家族伺候巴萨家族近一百年了,管家的职位都是世袭的,男主人没了,他当然要替女主人把家管好。
许诺一开始尝试着和佩里斯商量改造领地,她很快就发现,这是一个固执且丝毫不愿变通的老头。
偏偏许诺还不能绕开他进行自己想要的改变,他紧紧皱着眉头,不管许诺提出什么他都不同意。
“夫人,我知道小少爷没了您伤心,您可以去城里子爵夫人家里做客,也可以去看看歌剧购购物,您一个女人就不要掺和领地里的事情了!”
好,许诺明白了,想让这个老头配合基本不可能!
而且有他在,她什么也别想干成!
她想让佩里斯组织人手整顿田地,老头说地里一切都很好,夫人有时间就去画画吧。
许诺想要把家里的卫生工作搞起来,佩里斯说,“夫人,您有着高贵的姓氏,怎么能去管这种污秽的事,这些让仆人做就好了!”
得!寸步难行!
许诺是遇到困难就会退缩的人?完全不可能嘛。当然她也不能把佩里斯赶走,他是巴萨家族的大管家,许诺虽然是伯爵夫人,却不能毫无缘由的赶走这么一个兢兢业业为了家族工作的老人!而且,真要赶走了佩里斯,她现在就真的举步维艰了。
别看她是女主人,各种奴仆奴隶听命的对象都是佩里斯,现在的人认为,女人智力低下,只能呆在家里管管女仆,做些无伤大雅的事,比如弹琴画画,不能胜任任何工作。